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枷锁 (卿隐)


  沈文初跟木逢春如何能不焦急?早在京中时候,就恨不得能插翅回蜀,如今更是急得几欲拔足直奔村里。只是按朝廷程序,他们必须先与京中派遣的官差一道去与蜀都知府打招呼,遂也只能暂压焦急,带着顺子先往那蜀都衙门而去。
  匆匆离开的一行人谁也没瞧见,从船上下来的还有些穿着普通、容貌也不打眼的汉子。这些汉子下船后并不急着离开,而是混迹人群中,在码头周围漫无目的的晃着。直待沈文初他们一行人离开,这些汉子方相互打了隐晦的眼色,迅速分散开来。
  青石村里,春杏煎好了药,小心倒进瓷碗中,就赶忙端进房里。
  林苑在她搀扶下坐起了身,抚胸疲弱闷咳几声,端过药碗,忍过那刺鼻气味,皱眉喝下。
  待一碗汤药见底,春杏就及时喂她含过蜜饯,浓厚的甜味刹那就冲淡了口中的苦涩味道。
  “我没多大事,不过就是累着了,这些时日吃过药好多了。你也不必一直在这守着,去村口看看,顺子回没回来?”
  林苑见春杏犹不放心的守她床前,不免就劝道。
  先前给木逢春他们去信说她病重,那会的确是借口,可如今她却是真病了。
  自打他们二人赴京后,她胸口就如被沉甸甸的巨石压着,迫的她喘不过气起来。担忧,恐惧,后悔,沮丧,悲观,绝望……等等负面情绪反复折磨着她。一连数月的煎熬下来,她也终于撑不住了病倒了。
  “那姑娘你好好歇着先,我再去村口瞅会,用不多时就回来。”
  林苑点点头,由春杏扶着,又重新躺下了。
  春杏尚未走到村口方向,就隐约听到远处有敲锣打鼓的声音,好像还有人在高声唱喝着什么,不过因隔得远,听得也不太清楚。
  这会接近傍晚时分,村里去地里劳作的人都陆陆续续的回来,听到远处的动静,不免都纷纷驻足,伸脖踮脚的,稀奇朝声音的来源处张望着。
  “呀,是朝廷的官差!”
  待到远处的那些人走的近些,村民们也终于得以瞧见,那鸣锣开道敲敲打打的朝他们村里而来的,不是朝廷的官差吗?
  “好似是朝廷的仪仗队,可是过来给谁家报喜来的?”
  不知是谁突然提了这话,而后其他人都下意识的去看春杏。
  而此时的春杏只震惊的瞪大了眼,直直望向远处那骑在马上,戴大红花的人。
  是她家哥儿,是他!
  哥儿回来了!
  “木娘子,你家小郎君金榜题名,高中状元啦!!”
  仪仗队尚未走到木家,早就有人迫不及待的奔入木家,扬声冲林苑报喜。
  昏昏沉沉中的林苑猛然惊醒,撑着身体坐起身来。
  “你说什么?”
  “你家小郎君回来了!”那来报喜的村妇兴奋的手舞足蹈,“中了状元,你家小郎君中状元了!木娘子,你真是顶顶好福气啊,日后可就是状元的的娘了!”
  木逢春到了家门口之后就仓促下了马,与那心急如焚的沈文初一道,三两步冲进了房里。
  “鸢娘!”
  “娘!”
  两人进屋的时候,恰瞧见病榻上的人闭眸歪倒下去,无不大惊失色,惊恐的奔上前去。
  小小的青石村这会因木逢春高中状元,气氛空前沸腾热闹起来。却不知蜀都的渡口,这会悄无声息的停泊了数十条船只,随后有武装禁军迅速下了船,整齐列队,训练有素,无声的恭候在岸上。
  穿着深色便服的人下了船,踏上了蜀都的这片土地。
  江边的风铺面扫来,带着蜀地特有的暖湿,与京城的干燥截然不同。
  他闭眸稍稍驻足感受一番后,就猛地睁了眼,拉过旁边侍卫递来的缰绳,踩蹬上马。
  林苑从昏沉中醒来后,天色已经擦黑了。
  待睁了睁眼适应了煤油灯的微弱光亮,她便见到了守在她榻前那满目焦急的沈文初,以及跪在地上红着眼圈的木逢春。
  “鸢娘你醒了!”沈文初惊喜的握住她的手,急切问:“感觉如何,身子可还有哪处不适?”
  地上跪着的木逢春也急切朝她看来。
  林苑摇摇头,示意扶她起来。
  她始终未看向沈文初,只是偏过脸,定定的望向木逢春。
  “你靠前来。”
  木逢春膝行着上前,刚行了半步,就被他娘迎面打了一巴掌。。
  “你知不知你身份?为什么自作主张!”
  斥责的声音不大,打在脸上的巴掌也不痛,可木逢春却似懵了瞬,而后低了头直流眼泪。
  “鸢,鸢娘,是我的错,你别怪逢春,要怪就怪我,是我……”
  林苑疲惫的反握住沈文初的手,摇摇头。
  不是他的错,是她的错。
  她不该存侥幸心理的,也不该瞒他。
  不过一念之差,就大错特错了。
  此时此刻,她悔极了,更怕极了,悔不该将他拉近她的旋涡中,怕他会因此堕入万劫不复之境。
  她心中痛楚,眸子浮上了层水光,却被她硬压了下去。
  “逢春,殿试时候的情形,你一字不漏的与我说。”
  她要确切的知道,他们的处境究竟到了哪步,还有没有可转圜的余地。
  木逢春闻言身体一僵,而后红着眼抬头直直望去。
  “逢春亦有话想要问娘。”
  这一路上,他心中憋着太子的事,憋得他都要喘不上气来。他始终想不明白,他的娘,为何还是当朝太子的亲娘!
  沈文初诧异的望向木逢春,一旁煎药的春杏与顺子也不免投来不解的目光。
  林苑见他模样,便大概猜得逢春要问的话了。
  不过这早已在她的预料之内,毕竟他们入京这么长时日,有些事也应知道了。
  “你所有想知道的,一会我全都告诉你。先说说殿试罢。”
  木逢春遂暂收拾了情绪,将殿试发生的事与他娘道来。
  随着回忆当时的情景,木逢春面上也渐渐泛了白。
  在得知太子生母身份前,他还只当是他容貌与当朝皇后相似之故,如今知了太子生母身份后,再回忆殿试情形,方惊觉此中惊险!
  林苑目光发直的望着案上的那跳动的煤油灯,眉目间似失了鲜活。
  沈文初不禁握着她的手安慰:“没事的,你看我们不是平安归来了吗?朝廷也未曾怀疑逢春什么,还赐下牌匾,派了官差一路护送。”
  林苑转了眸光,看过跪在地上摇摇欲坠的逢春,又看向满脸忧色的沈文初。
  “京中可遇上什么特殊事情?”
  “十分顺遂,并未见有何特殊之事。”
  沈文初的话刚落,木逢春却惨白着面色颤声道:“不,我们启程回蜀的那夜,有盗贼闯入我们所在的客栈,抢走了我们所有财物……之后,官府迅速缉拿了盗贼,将所有物件归还。”
  林苑眸中所有的色彩,在一瞬间悉数散尽。
  逢春的荷包里有自小佩戴的银镯。那人见过。
  原来,命运真的不曾眷顾于她。
  是她不配拥有新的生活,不配重新开始吗?是她不配吗?
  可她并非大奸大恶之徒啊,从来也与人为善,怎么命运偏要这般苛待她。
  她不甘心啊,明明她的生活已经见了曙光了,明明她以为可以继续安宁的过着日子……
  “鸢娘没事的,若你真觉得不大妥当的话,咱这就收拾东西离开。”沈文初见她闭眸满脸无望的模样,不由将她揽过在怀中,焦急安慰着:“就算他们察觉了些端倪,却总要些时间来查证罢。我们还有时间,不必忧心。”
  林苑靠在他怀里,止不住的流泪。
  太晚了,来不及了。
  他们皆不了解,那人是什么样的人。
  怕早在他们踏出京的那刻,就已经被他的人严密盯上,此时此刻早已是插翅难飞。
  “什么人?”
  顺子突然疾步走向门外,手拉门栓将门一打开,犀利的环顾四周,而后睁大了眼怒视立在墙根底下的两三个黑衣汉子。
  “你们是何人?又在这作何!”
  他是练武之人,从来耳目聪明,可那几个黑衣汉子何时来的,在墙根底下待了多久,他丝毫未察觉到。
  同样被惊到的屋里人,正要纷纷出去查看之时,外头突然光亮大盛,好似一瞬间,半个夜幕都被照亮了。
  可院外头却是鸦雀无声的,好似那些光亮都是凭空而起。
  屋内的人似被这突来的变故震住,齐齐望向陡然亮如白昼的窗外,目光犹带反应不及的呆怔。
  屋外传来人走动的声音,脚步声由远及近,听似稳健,实则夹杂着些许凌乱。
  要冲出去拦人的顺子被墙根下的几个黑衣人拖了出去。
  林苑几乎是最先反应过来的,几乎是瞬间,她就预感到了来者是何人。
  她猛地绷直了身体,双目僵直盯向门口方向,浑身紧绷的似那如临天敌的兽一般。
  那人跨进了屋里,目光一转,就径直对上了她警惕又惊恐的眸光。
  两人四目相对,脑中皆是一片空白。
  他自双手开始发抖,逐渐扩散到整个躯体都在颤栗。
  “阿苑,是你吗,是你吗,阿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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