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的演技大赏 (发达的泪腺)
- 类型:古代言情
- 作者:发达的泪腺
- 入库:04.11
她这胎怀相极好,从遇喜到临盆,一次孕吐都没经历过,吃什么都香,萧聿去年给她找来了一位蜀地的厨娘,怀胎十月,秦婈胖了不止一圈。
安乐的百日宴都过了,她也没瘦下来。
长宁长公主看着她:“嫂嫂这样最是好看,以前就是太瘦了。”
秦婈属于纤细高挑的美人,两辈子都没胖过,忽然长了几圈肉,着实有些不适应。
倒是萧聿……
眼见秦婈突然红了脸,长公主哪还不知道,必是想皇兄了。
正要开口,却听秦婈似转移话题道:“长宁,今晚你留下陪我用了膳再走,那蜀地的厨娘艺十分了得。”
一听有美食,长宁长公主刚才要出口的打趣就忘了。
她立马回头对着青玉道:“找人与郎君说一声,说今晚我要在宫中用膳,不用等了。”
“是。”
青玉忙福了福,自去找人不提。
申时三刻,坤宁宫的小厨房就开了火。
厨娘提备好了腌制入味生肉片。
端起一锅辣油泼下去,出“嘶啦嘶啦”的响声,红色的肉片瞬间紧缩,熟了八分,又在周围配上了青笋及藕片。
“好了。”
坤宁宫的宫女立马给皇后和长公主端了过去。
厨娘掂了掂刀,迅速将一整块豆腐切成了大小均等的二十四小块,慢慢著火,过了一边盐水取出,浇上了红油烫过的青椒。
接下来,豆酱烤鱼、红油浇肉片、麻婆豆腐、开水白菜......一道接着一道,看得长公主傻了眼。
她手执金箸,先尝了一块,当咸辣的滋味在舌尖绽开,忍不住喃喃道:“这鱼也太好吃了......完全尝不出腥味。”
一不吃鱼的秦婈都忍不住点头。
苏令仪吃不得辣,厨娘特意给她做了醪糟圆子红糖糍粑,这甜而不腻的糯感,完全俘获了小郡主的心。
长公主撂下金箸后,叹气:
“嫂嫂,皇兄这厨子找的甚好。”她终于明白皇嫂为何圆润了。
也幸好,不是她家的,否则……
只偶尔来皇宫一次,解解馋就罢了。
长公主领着吵嚷着要留在皇宫的央央离开,秦婈则摸着小肚子,照了照镜子,陷入沉默。
正是悔恨难免时,萧聿从养心殿回来,他摘了冠,坐在她身边道:“安乐睡了?”
秦婈点头。
萧聿倾身去搂她,暗示性地咬了咬她的耳朵,下吻去,男人呼吸是热的,胸膛也是。
一胎十个月,调理又是四个月,彤册空了一年,再忍下去,他真快成圣人了。
老夫老妻,不用多,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是何意思,秦婈被他吻的有点发昏,不由蜷了蜷脚尖,随着一声暧昧的轻哼,萧聿极快地褪了她的衣裳。
他掐着她的腰,摩挲着软肉,笑道:“阿菱,你好像是胖了些。”
秦婈正是介意,听闻这话,伸手就将他一拍,转过身去背对他。
萧聿正是兴头上,哪里肯让她挪开,将人转了身过来,却见须臾间,秦婈眼角带了一丝愠色,“你嫌我了?”
“怎会?”
萧聿特意补了一句,“我不会嫌你。”
“外界都知晋王好细腰。”秦婈拖长了声音,很轻,“记得那时在晋王府,你也在外捧了一位舞娘,听说那舞娘腰肢纤细,令人见难忘。”
萧聿窒了一窒,叹气:“阿菱,这都多少年了,还提她作甚?”
秦婈反问:“陛下不也记得?”
萧聿闭口不言,女人翻旧账最是不可理喻。
他一沉默,秦婈反倒更生气了。
“我记得,你当时要纳她当侧妃!”
“分明是纳妾,我何时说过侧妃二字——”
萧聿话还没完,秦婈就冷冷看了她一眼,仿佛在说,陛下记得真清楚。
一室的旖旎全散了。
“你这是又怎么了……”
萧聿眉宇微蹙。
年轻气盛时,两人闹得凶,他在外边闹点花边,一是做给别人看,二是故意落她脸面,但当年的,又怎好再提?
萧聿没话讲,秦婈背过身。
她可还记得那舞姬的名字,当时外界有句话,叫“晋王的阿娇,人比花娇,不堪磋磨”——
萧聿看着她的后脑勺,不由暗道了一句,圣人说的没错,唯女子小人难养也。
她倒是同从前,越来越像了。
可若是从,萧聿大概会翻身坐起,趿鞋离去,“哐”地一声摔门离去。
说不过她,萧聿干脆把一双铁臂箍在她身上。
是秦婈怎么都挣不脱的力度。
他收了收手臂,将人贴自己,亲了亲她后颈,轻轻柔柔,这大概是皇帝这几年来苦心琢磨出来的相处道,半晌过后,他又咳嗽两声。
背对他的秦婈握了握拳,心道:三十而立,还真是越老越狡诈,知道她受不得老来娇,偏来这套。
可眼下入秋了,他身体不好也是真的。
她的心随着他不匀的呼吸,渐渐变软,须臾,她转过身,轻声问他,“吃药了吗?”
萧聿忍不住勾了勾唇角,“嗯”了一声。
秦婈枕上他的臂,马上就要睡着,萧聿忽然道:“你没去过四川吧......”
困意来袭,秦婈抬头朦胧看他,不知他突然提四川作甚?
萧聿垂眸,认真道:“我曾深入蜀地,那里宝山壮美,佳肴美味,非笔墨可尽书,你既那么喜欢吃川菜,再过些年,等太子能独挡一面,我带你去看看,如何?”
秦婈心中仿佛有热流淌过,但莫名,眼眶隐隐酸。
“好。”
她道。
如有佳日,定与君执手共游。
时间一转,十年倥偬而过。
延熙十八年,腊月初四。
接连下了三日大雪,风烈,雾浓,宫里一片雪白。
暖阁的琴音淹没了炭盆中火星的噼啪声。
秦婈斜靠在榻上,蹙着眉头,伸手对竹心道:“东西给我拿来。”
竹心立马会意,转身拿来两团白色的棉花团。
秦婈捏了捏棉花团,一边一个,塞进了耳朵里。
刺耳的琴音仍旧继续。
安乐公主十岁那年突然说想学琴,萧聿听后,立马请了京城最好的乐师来教她,头一年,听着暖阁里叮叮当当的动静,秦婈还劝自己,学琴嘛,谁也不是神童,都得有这么一遭。
可是一年过去了,安乐公主的琴艺,可谓是没有任何长进。
乐师在皇后的逼问下说了实话,公主不识五音,天生的。
不识五音,那就是毫无天分,可偏偏她还是个琴痴。萧聿为她搜罗了无数天下名琴,以表支持。
她一练琴,秦婈的午歇就泡汤了,心也跟着她独特的节奏七上八下。
怎、怎么就能把古筝弹的跟二胡似的呢?
秦婈揉了揉胸口道:“待会叫宁太医送一盒清心丸过来。”
竹心点头,“那清心茶呢?”
秦婈道:“给我倒一杯。”
然,安乐公主并不知她母后的痛苦,为不论是皇帝、还是太子,或是豫王,都不会对她说实话。
太子还算靠谱,听安乐奏乐,便转弯夸安乐姿态优美,就算提起琴音,也只说鼓励的话。
比如:“学无止境,大哥相信你。”
比如:“天道酬勤,大哥相信你。”
再比如:“百倍其功,终有所成。”
相比下,豫王那就是睁眼说瞎话了,昨日安乐练琴,他拎着把破扇子,走过来瞥了眼琴谱,道:“吾妹果然天赋过人,这首《秋落》弹的入情入境,真当是,满庭红叶飘,琴音滴暗泉,动人心弦。”
安乐被夸得脸都红了,低声道:“二哥,你快别说了,大哥还让我多习多练呢。”
豫王“啧”一声,掀唇笑道:“大哥整日就知道跟太傅论国政,若论风雅,你还得信二哥的,听话,不用练。”
安乐公主笑开,无比乖巧道:“可我又新练了一首,二哥可要听听?”
豫王立即撩袍坐下。
安乐公主腕一转,地动山摇过后,只见豫王面容真诚而严肃,起身鼓掌:“甚好!”
虽然太傅总说豫王不学无术,但太子却认为,二弟日后定是个能做大事的。
晌午过后,琴音仍在继续,太子回到殿内。
看着他娘以手支颐,不由一笑,走上道:“母后。”
秦婈摘了耳朵里的棉花,看着他道:“今儿怎么这么早过来?”
他坐到她身边,“太傅这两日病了,儿子让他早点回去休息。”
十八岁太子的清隽如玉,着一身月白嵌金纹龙袍,谈吐间气度不凡,像极了年轻时的萧聿。
秦婈点了点头。
萧韫随手拿过案几上的橘子,剥开,递给秦婈道:“安乐若是打扰阿娘午歇,何不给她单辟个院子?”
秦婈道:“随她去吧,她弹那么响亮,不就是给我欣赏的?”
萧韫忍不住又笑。
正说着,只见坤宁宫的门又开了。
是安乐公主豫王。
安乐身着鹅黄团花缎面襦裙,梳着飞仙髻,髻上还带着苏令仪送的金珠铃铛,轻步踏来的模样,真如水宫仙女一般,一路同豫王有说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