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事已至此,他却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咬死了一件事。
“我乃是来参加诗会的举子,早前与这位姑娘情投意合,特约今日来此相会。”
景平郡主气得骂道:“胡扯,你可知这是谁,还情投意合?这是蒋家嫡女,是未来——”
她说道一半,忽然停住。
这事摆明了有些蹊跷,这见厢房原本应该是分配给姜函亭的,怎么会是蒋明华睡在里面,还这么碰巧的,就遇上这桩子事情。
再一联想到,姜函亭刚刚被封为太子侧妃,又有着太子表妹的这一层关系,对蒋明华这个太子妃来说,那可真是个不小的威胁,她有心借这个机会毁了姜函亭也是可以预料的。
只是却没想到,不知其中除了什么岔子,这吃亏的居然成了她自己。
眼下这么多人瞧见,事情定是瞒不住了,蒋明华估计也是废了,太子妃的位置肯定不用想,能不能活下来,还要看她那位皇后姨母到底对她这个外甥女有几分真心了。
而未来太子妃在自己举办的诗会上出了这种丑事,自己怕是要担大责任的,若是将这男子直接定位采花贼盗匪之流,岂不是坐实这事情全是自己的责任,那怕是不光自己,连自己父王也要跟着吃大挂落了。
景平郡主心思一转,脸色冷了下来,对着路子昌道:“此事我无权定夺,来人,将他绑了关起来,等待宫里来人再定吧。”
路子昌听了这话,心思电转,总算知道床上这位姑娘是谁了,他被两个婆子五花大绑,架着出了门,嘴上还不停的喊道。
“我真的只是与蒋家姑娘情投意合,来此相会,男未婚女未嫁,并无触犯律法啊!”
景平郡主也没去管他,只是吩咐那两个婆子快点将他带下去。
而此时床上的蒋明 * 华,却是脸色煞白,眼睛泛红,她狠狠咬着唇瓣,音色暗哑,语气有些歇斯底里。
“把他的嘴堵上,堵上!”
她此刻哪里还能不知道自己是掉入了别人设的陷阱里。
只是她想不明白这事究竟会是谁做的,这个男人是谁,自己明明只是装醉躲回房间,等着一会儿姜函秀去敲姜函亭的房门,待事情一发,自己再装作刚醒来,也好摆脱自己的嫌疑。
可是怎么会,事情怎么会是这样,就算是出了什么岔子,搞错了房间,那出现的男人不也应该是沈星酌么?
蒋明华此时有些绝望,自己作为宫里正式下诏的太子妃,居然在婚前出了这种事情,还被这么多人瞧见,自己怕是唯有一死,才能抚平皇族的怒火了。
她哆嗦着嘴唇,看向景平郡主,目光带着一丝疯狂的恨意。
刚刚景平郡主的心思,她岂能瞧不明白?
这个女人为了摆脱自己的责任,居然就任由那个男人如此污蔑自己,还不让下人将他的嘴塞住,为了什么,不就是想让所有人都听见那句,原本就与自己有私情么?
平日里关系再如何好,又能怎么样,到了生死关头,还真是落井下石的干脆利落。
就在这时,门外跑进来两个婢女,众人回头一瞧,正是蒋明华的两个贴身婢女。
那两人瞧见眼前这一幕,也是一愣,顿时面如死灰色,马上跪倒在地,抖若筛糠,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蒋明华通红着眼睛,却流不出一滴眼泪。
她狠狠咬着牙,对着自己面前这一群,神色各异的女子,吼出了声。
“滚,都给我滚出去!”
这些贵女们,被蒋明华这从未见过的疯狂凄厉的模样吓了一跳,慌忙着都退了出去,只有姜函秀临走前还忐忑的又回头看了一眼,却发现,蒋明华一双凄冷的眸子正盯着她。
她的心陡然一阵突突,不敢再看,连忙转回头去,小跑着逃离了这间厢房。
耳边传来蒋明华嘶哑的声音:“你们两个,还不滚过来,我要进宫,现在,立刻,马上!”
寒亭刚从房间出来,就撞上了迎面跑来的小梨。
小梨一见她,连忙上下打量看了半天,才放心道:“姑娘,我刚刚被一个不靠谱的丫鬟给带到别院南边的院子里去了,才找回来,就听说这便出了事。”
寒亭挥挥手,示意她先别说话,看向她身后。
不少眼熟的贵女神色怪异的从不远处的一个房间出来,一边快步走着,还一边小声交谈,有的神情兴奋,有的摇头感叹,还有些寒亭冷眼一瞧,就是在幸灾乐祸。
这其中只有一个人例外,寒亭看见姜函秀脸色惨白,神色惊慌的小跑出来,赶紧上前几步拉住了她。
“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姜函秀这会儿宛若惊弓之鸟,被突然出现的寒亭吓了个半死。
“你,你怎么会在这?”
姜函秀睁大一双眼睛,惊慌的乱转,有些结巴 * 的问。
寒亭皱眉:“我被婢女送回房间休息了,听到外面有动静就出来了。”
姜函秀忽然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伸手反过来拽住她,“你,你——”
她好像是想问些什么,但又马上咽了回去。
接着她的眼睛四处瞟着,就是不敢对上寒亭的眼睛:“这里出了点事情,诗会估计是要提前结束了,大姐姐若是休息好了,就与我一同回府吧。”
寒亭这次确实没肯轻易放过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妹妹你好像是有些什么事情在瞒着我,你要是不说,我就去找其他人问问,再顺便与她问问,你表现的这么慌张的缘由?”
姜函秀顿时紧张了起来,她这会儿已然是有些慌了神,今天发生的一切,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理解范畴。
她紧紧攥住寒亭的手臂,勉强扯出一个极难看的笑容。
“大姐姐,哪需要问别人,其实是刚刚,刚刚——”
她一时有些难以启齿,寒亭却从她的神色和刚刚谢稹在房间里说的那一番话,联想到了什么。
“刚刚怎么了?”寒亭厉声问。
姜函秀从未见过她这一面,那种冷厉威严,顿时将她吓出一个激灵,下意识的就说了出来。
“刚刚我们一群人本是打算去你屋子喊你的,推门却看见蒋明华和一个男子在屋子里,两人衣衫不整,瞧着,瞧着,像是有些苟且。”
她越说越心虚,低垂着头,双手紧紧拧在一起。
“那男子你识得么?”寒亭忽然问了一句。
姜函秀瞬间又是抖了一下,她不知道该不该承认,只能不作声。
只是寒亭这时已然知道发生了什么。
谢稹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把蒋明华事先安排好的房间做了调换,那给自己下药的婢女也不知道,而路子昌去的却是之前安排好的房间,估计又派人在屋子里动了手脚,这才演变成现在的局面。
两人正在这一问一答,忽然院子里的议论声小了很多。
原本的在院里想看热闹舍不得走的许多贵女,此时都安静了下来,眼睛瞟向一边。
蒋明华此时已经把自己收拾齐整出来了,她面色惨白,嘴唇殷红,隐约能瞧见那上面被牙齿咬出来的伤口。
但她显然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许是不想失去最后一点尊严体面,依旧保持着仪态面无表情的穿过众人,只在路过寒亭和姜函秀时停顿了一下。
她转头看向寒亭和姜函秀,嘴边扯出一个阴冷的笑意。
她低声对着两人开口,声音暗哑的令人心惊:“好,好,你们姜家厉害,这盘棋我输了,但你们也别想好过,等着,我会让你们和我一起下地狱的。”
姜函秀登时就有些软了身子,缓缓要往下滑,被寒亭一把捏住了胳膊,硬提着她站在那里。
她此时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看着眼前的蒋明华。
半天前,这个女子还灵动鲜妍,意气风发的与她谈论贪恋闺中时光,可仅 * 仅不过几个时辰,就已经是满腹绝望怨毒。
即便听了谢稹的说辞,寒亭对她提不起一丝同情,可却终究有些感慨。
蒋明华走了,寒亭和姜函秀也回了承安候府。
只是这一路上,姜函秀不停的着搓着手,蹂躏着手中的丝帕,就算寒亭什么都不清楚,光瞧她这副模样,都能脑补出一整出阴谋诡计来了。
她实在看不下去,觉得头疼的很,也不怎的,今天见过谢稹之后就一直疼。
这人觉对是和她犯冲,这么做莫不是也是在故意陷她,陷整个承安候府于危机之中?。
这下好了,看今天蒋明华临走时看自己那个眼神,估摸着是以为自己联合姜函秀母女,特意给她做了局,自己可真是险些被害不说,还被迫背了好大的一口黑锅在身上。
想到这她就来气,再看对面姜函秀那副蠢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这母女俩的脑子得是有多蠢,才能干出这样的事来,莫不是真在后宅里呆傻了?
自己好歹也是宫中下旨册封的太子侧妃,皇家的人了,想要为了那笔嫁妆买凶杀人都比这事靠谱啊。
更可笑的是,路氏居然还是让自己的侄子路子昌来干这个事,一旦事发,沾染太子的侧妃,这还能有活路?路氏这是生怕是牵连不上娘家,觉得日子过得太安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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