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见到寒亭,就赶紧上前打量了一番, 这才略微放下心。
“还好你没事, 眼下蒋家与你们承安候府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的,听说宫里皇后娘娘发了好大的火, 估计着会牵连到你。”
接着她神色凝重的问道:“此事可是与你有关?”
“与我无关。”
寒亭知道如今蒋家的口风是想将这个罪名扣到自己身上, 但是却无奈路氏这边已经在大理寺认了罪, 蒋家现在也没有证据,只能是推着皇后那边给承安候府施压。
沈星月听她否认,又见她态度坦荡, 这才松了口气。
“祖母也说不可能是你谋划的,其实今日是祖母特意让我过来的, 想要提醒你, 这两日皇后娘娘可能会召你入宫, 祖母说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必担心,你毕竟是有册封在身的太子侧妃, 没有实际的证据,谁也不能定你的罪,必要时, 祖母也会为你出头说话的。”
寒亭听了这话, 顿时眼眸一涩,险些掉下泪来。
沈星月轻叹了一口气, “虽然我也不知为何祖母只见了一面,却待你如此亲厚,但我却是觉得, 你很像我那位小姑姑,总是不由自主的想与你亲近,也许,祖母也是因此才会这般吧。”
寒亭默然不语,半晌才开口道:“你回去与她老人家说,让她不用为了此事费神担忧,这事蒋家也不敢张扬太过,毕竟蒋明华不 * 义在先,他蒋家不敢将此事摆到明面上来说。”
沈星月想了想,觉得寒亭说的极有道理,点了点头。
两人又聊了些当日发生的细节,寒亭问了问大长公主身体,直到傍晚时刻,才送沈星月出府。
行至府门前,便瞧见一个面色憔悴不堪的妇人跪在侯府大门外。
那妇人眼睛红肿,额头渗着血迹,身上衣服像是被撕扯过一般褶皱不堪。
沈星月惊讶的问了一句:“这是何人?我记得好像从我来时就跪在这里了。”
寒亭看过去,只觉得那人有些面熟,仔细辨认回想,才想起来,这人是路子昌的母亲,黄舅母。
门房见她往那个方向看,便小声提醒了一句。
“这是以前夫人的娘家嫂嫂,从昨天下午就跪在这里了,磕了好多头啊,就是想求侯爷救救路家少爷。”
寒亭一听,也忍不住轻叹了一口气。
这个时节,姜旻自身尚且难保,哪里还会管别人,更何况,路子昌这条命估计是一定会给蒋明华的名声陪葬了。
不出大长公主所料,沈星月走了没多久,宫里就来人传旨,召寒亭入宫。
姜旻脸色阴沉,看着外面天色,这会儿已经快戌时了,天色已经十分昏暗。
但今日来的內监却和之前来传旨的不同,面色冷漠,态度强硬,就连姜旻塞到手里的银票都不肯接。
“姜姑娘,还等什么啊,皇后娘娘等着呢!”
那內监生了一张恁长的马脸,眼睛细长,眼角下垂,带出一种阴戾之感。
寒亭没再犹豫,便随着那內监出了府门,上了入宫的马车。
坤宁宫。
蒋明华头上缠着一圈厚厚的纱布,还隐隐渗着血迹。
她面色惨白,仅着了一身素色衣裙,仅仅几天的时间,她却瘦的像是脱了像,给人形销骨立之感。
就这样坐在一个小凳子上,眼神空洞,神色麻木。
皇后面色阴沉的坐在上首,对自己这个外甥女,她真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明明已经是坐稳了的太子妃之位,有自己在后边帮衬,她怕什么,今上如今瞧着也挺不了多久了,皇后之位,她是唾手可得,怎么偏偏还要自作聪明的搞这些事情。
搞这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也就算了,偏偏还会蠢得被人反过来下了套,这下好了,这太子妃之位无论如何,不可能再由蒋家的姑娘来坐了。
皇后想起这事心中就是一阵的怒火翻涌。
她忍不住喝问道:“人呢?那个承安候府的丫头怎么还没到?”
身边的宫女吓得战战兢兢,小心的答复:“回娘娘,应该快了,是洪公公亲自去接的人。”
正说着,门外的小內监进来报信。
“娘娘,洪公公带着姜姑娘到了,正在门外候着。”
皇后冷声道:“让他们进来。”
寒亭一迈入坤宁宫的大殿,就瞧见了形容枯槁的蒋明华,她一双黑洞洞的双眼正死死的盯着自己,那眸光中的绝望狠戾令人不寒而栗。
不过寒亭却没有 * 避让她的目光,两人对视了一瞬间,寒亭神色平静,她并无理亏之处,此事也不是像蒋明华想的那样自己串通路氏等人设计她,她有什么好心虚的?
蒋明华见了寒亭这副丝毫不惧的模样,顿时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猛地站起身想要扑过去,却被身边的宫女死死按住。
她红着一双眼睛,对着皇后道:“姨母,都是她,就是她把我害成这样的姨母!”
皇后见她这样更是心绪烦乱,皱眉冷斥道:“行了!”
而这时寒亭也跪下行礼,皇后却半天没有叫起,而是直接开始发难。
她语调高启,“姜姑娘,你很厉害,设计这么一个局,就将未来的太子妃拉下了马,这么看来,是本宫小看了你们承安候府啊!”
寒亭跪在地上,却是平静的道:“臣女听不明白皇后娘娘的话,臣女什么都没有做过。”
皇后冷笑一声,道:“你没做,若不是你设计让你继母传书与明华,再让你那个表哥故意走错房间,怎么会出这样的事!”
寒亭摇摇头,“那是路氏想要谋夺臣女的嫁妆,蒋姑娘与路氏联手想要借机阻拦臣女入宫,这些路氏应该在大理寺都已经有交代了,并不是臣女所为。”
“你胡说!”
一声凄厉嘶哑的喊声,正是蒋明华发出,她恶狠狠的看着寒亭。
“我那天本就没有喝多,怎么会突然就失去了知觉,若不是你们故意设计,只是你表哥走错了屋子,我难不成是个瞎子,会瞧不见么!”
皇后眉目一厉,斥道:“姜函亭,你伙同你继母设计谋害朝廷下诏册封的太子妃,还真是胆大包天,本宫岂能轻饶了你!”
寒亭心中一沉,皇后今日就算不会要了自己的性命,怕也不会这么轻易的就放过自己。
正在这时,忽有小內监小跑着进来,凑到皇后耳边轻声说了什么。
皇后神色微变,紧接着外面就传来了內监尖利声音的通传声。
“太子殿下驾到!”
紧接着,谢稹修长瘦削的身影走进了殿内。
蒋明华单薄的身躯顿时一个哆嗦,皇后则是面色迅速恢复了平和。
“太子怎么忽然过来了?”
谢稹行了一礼,道:“听说母后把姜姑娘请进了宫,儿臣有些担心,特地过来看看。”
皇后显然是没想到,他居然会如此直白的将目的说了出来,她眉目微动,瞥了跪在地上的寒亭一眼,接着和煦的道:“太子也知道前几日的事情,明华作为已经下诏册封的太子妃,却被人这样设计陷害,简直是令皇室颜面扫地,这样的人,怎么能再如东宫伴你左右?”
谢稹却淡淡道:“母后,此时大理寺已经调查的清清楚楚,是路氏与蒋氏合谋想要设计陷害,却不料聪明反被聪明误,反噬自身罢了,与孤的侧妃,并无干系。”
皇后眼睛微眯:“太子,本宫不是傻子,就算是那个恶贼走错了房间,可明华当时却 * 是被人下药迷晕,此事怎么解释,若非有人故意谋害怎么可能?”
谢稹却不慌不忙道:“母后,大理寺今日提交到东宫的诉状孤已经看过了,也请母后看看。”
说着,他身后的一个小太监取出一份奏折,递给了那位马脸细眼的洪公公。
洪公公连忙折子递了上去。
皇后伸手翻了两下,就变了脸色。
谢稹接着道:“母后,这上面写的很清楚,并非是路子昌走错了房间,而是之前安排好领路的婢女出了岔子,错将两人的房间调换,而将是之前安排下迷香的人却并不知那间屋子里的人不是姜姑娘而是蒋氏,因此,才出现了这样荒谬可笑的结果。”
他看着蒋明华,神情冷漠,薄唇轻启。
“说到底,母后给孤安排的这位太子妃,若不是自己品行不端,又怎么会落得这般下场,让儿臣和整个皇室颜面扫地。”
蒋明华脸色煞白,嘴唇轻抖,却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谢稹接着看向皇后道:“这两日朝中不少人上书,蒋氏女名节败坏,性情卑劣,实不堪为太子妃之位,且蒋启正教女不严,身为礼部尚书,却家风如此不正,也当治罪。”
皇后脸色难看,蒋启正是她在朝中十分重要的一枚棋子,外人看似礼部尚书既不掌兵权,也不掌财权,可实际上,蒋启正是她与前朝联络,笼络外臣最重要的一个部分。
皇室早有祖训,后宫不得干政,因此皇后很多消息传达,对朝中的干预,都是通过这个妹夫来完成的。
如今却被抓住这样一个大的把柄,偏偏这事儿还真不能反驳。
蒋明华被这么多人当中瞧见了丑事,无论如何,蒋家从今以后是很难抬起头来了,蒋家这一脉算是折了,对皇后来说如同是被斩去了左膀右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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