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承安候府,姜函秀第一个忍不住,连忙飞快的跳下了车,连一贯的礼仪也顾不上了,飞奔着往路氏的院子里跑。
小梨扶着寒亭下了车,才将憋了一路的话吐了出来。
“二姑娘今天瞧着怎么这么奇怪,之前从没见她这样过。”
寒亭淡淡笑了一声,道:“做了亏心事,自然坐不住凳子,走吧,我们也快点,今儿这事还真是不小。”
说完,寒亭冲着门房的老仆问了一句:“侯爷回来了么?”
那老仆连忙躬身答道:“回来了,未时就下职回府了。”
寒亭点点头,估计着这会儿姜旻除了在书房,也不能去别的地方,就带着小梨直奔书房去了。
姜函秀一路跑着回到了正院,路氏见她忽然闯进来,惊了一下,连忙问道:“怎么样,事情成了么?”
姜函秀一张脸跑的涨红,额上全是汗水,一见了自己母亲,心中事发以来所有的担忧,惊慌,恐惧,在这一刻全部爆发出来。
她一下子扑进路氏怀里,抱住她就失声哭了起来。
路氏被她这般模样吓得不轻,先是挥退了身边的下人,才连忙询问:“你这孩子,先说出了什么事,你这光哭有什么用啊!”
姜函亭却趴在路氏怀里不出来,一边哭一边道:“娘,出事了,不知道怎么回事,表哥跑到蒋家姑娘的屋子里了,所有人都瞧见了,这会儿表哥已经被抓起来关着了!”
路氏一听,脑子里顿时“嗡”的一声响,只觉天旋地转,再也撑不住姜函秀的重量,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姜函秀 * 也跟着摔在了地上,哭的抽噎着,却是停不下来。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都安排好了么,这蒋家姑娘怎么——”
路氏呢喃着,想不通这蒋家姑娘怎么会蠢到这种程度,挖坑害人不成,反而把自己赔了进去。
她连忙对姜函秀道:“你先别哭了,你快与我仔细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表哥为什么会在蒋姑娘的房里,你表哥是被谁抓起来的,关在哪了?”
可还没等她问明白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外面响起了婢女的声音。
“给侯爷请安。”
接着还没等路氏起身,门就被狠狠推开了。
姜旻阴沉着一张脸,怒气冲冲的大步走了进来看,身后还跟着一脸淡漠的寒亭。
“把门带上,让下人都走远点。”
姜旻冷冷的交代了一句,寒亭便出去嘱咐了两句,这才将门从内关好。
路氏见姜旻过来,还想站起身来迎接,却没想到,当面而来的,却是姜旻的宽大的手掌,一个耳光过去,路氏只觉的耳中嗡嗡作响,嘴里泛着腥气。
“蠢妇!”
姜旻恨声叱骂着,“你这个蠢货,和你那个娘家一样上不得台面,竟然为了一点嫁妆私产,做出这种寡廉鲜耻的事情来,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怎么会娶了你!”
路氏完全被打的蒙了,她嫁与姜旻近二十年,姜旻从未与她红过脸,更不用说动手打她!
姜函秀看到父亲打了母亲,连忙扑了上来,她哭的脸色涨红,一脸的鼻涕眼泪,就这样拦在路氏身前。
“爹,您做什么要打娘!”
又是“啪”的一声,姜函秀也被一个掌打的侧过脸去。
“你还有脸说,你还真是你娘的女儿,一样的愚蠢,蠢到家了!”
路氏这会儿已经反映了过来,她看见寒亭在那就知道,她一定是猜到什么,这才跑到姜旻那去告状,这时候自己就是打死也不能承认今天这事情是自己做的。
她捂着被打的那半边脸,哀哀戚戚的跪行到姜旻脚下,拽着他的袍角,抽泣着:“侯爷这事在说什么,我,我真的听不懂,刚刚秀秀回来告诉我,说今日诗会上出事了,不知怎的子昌竟然和蒋姑娘私会被人撞见,把这孩子吓得不行,我也是吓了一跳!”
姜旻冷笑伸脚将她踢到了一边。
“这么说,还是寒亭误会你了,你没有隐瞒她娘留下的嫁妆,没有为了娘家打这笔嫁妆的主意,没有为了这笔嫁妆让路子昌今日在诗会上找机会坏了寒亭的名节?”
路氏顿时一阵心惊,连忙摇头:“侯爷,你信我,我真的没有,我不知道子昌怎么会在诗会上的,我真的不知道,我确实隐瞒了些大姑娘的嫁妆,可那都是为了侯府啊,我主持侯府中馈,多少也要为了侯府考虑!”
“荒谬!你当我是傻子不成?路子昌不是受了你的指使,会跑去诗会上女子休息的地方,蒋明华是未来的太子妃,他疯了 * 不成敢与她有私情?今日若不是阴差阳错,亭儿与她走错了房间,怕还真就如了你的意!”
姜旻又是一脚踹了过去,这一脚用力极狠,将路氏踹的只捂住心口,剧痛之下一没有了理智,只痛苦的哀求着。
“侯爷,就算真是妾身所为,妾身也只是一时鬼迷心窍,侯爷你瞧,大姑娘这会儿不也好好的,还是太子侧妃,嫁妆我都还给大姑娘就是了!”
寒亭见她这副模样,摇了摇头道:“母亲说的好生轻巧,只是母亲怕是到现在都没有明白,父亲缘何这般动怒。”
她蹲下身来,看着路氏定定道:“母亲可知,你与蒋明华暗中勾结在先,蒋明华被你的娘家侄子路子昌败坏了名声在后,你觉得蒋家会怎么想,皇后娘娘会怎么想,怕是都以为这是我们姜家为未来太子妃做的一个局,您这一个鬼迷心窍,怕是最后要整个姜路两家为你陪葬了。”
寒亭的话传进耳朵里,路氏才意识到了大事不妙。
确实如此,无论如何,这蒋家姑娘是和自己侄子一起出了事,那蒋家,皇后的怒火,一定会发到自己身上,姜家身上,自己侄子,自己娘家身上。
完了!
她哆嗦着手,想去拽姜旻的衣袍。
“侯爷,侯爷,我真的没想到,是我蠢,可我真的不是有心的,我没想害姜家,侯爷你我夫妻近二十载,我为你生儿育女,操劳家事,你要信我啊!”
姜旻此时也绷不住,神色显出一丝痛苦来。
就如路氏所说,夫妻这么多年,两人又一直如胶似漆,从来没红过脸,他岂能对她没有半点情谊,他又怎能不难过,不痛楚。
可是正如寒亭之前所说,路氏这次惹出来的,真是个大麻烦,是可能会让整个承安候府陪葬的大麻烦。
路子昌私会当朝太子妃,光是这一条,路子昌的性命就必定是留不住了,路家也要为了平息蒋家和皇室的怒火付出代价。
而姜家,如果坐实了是设局陷害蒋明华,估计下场会比路家还惨。
姜旻这会儿就算再怜爱路氏,可也只能弃车保帅了。
他颓然坐下,叹了一口气:“晚娘,这事已没有回旋的余地,我信不信你,已不重要,如果你不承认此时是你一人所为,那不光你,还有我,还有函秀和文翰,整个承安候府,都要面临灭顶之灾,那可是你的亲生儿女,你可忍心啊?”
这话一出,路氏登时愣住,呆呆的跪在那里。
姜旻接着道:“如果你今日去京都府衙自首,说明情况,此事还有一线生机,起码函秀和文翰还能保全,你真的不明白我的话吗?”
姜函秀这会终于听明白了,顿时向寒亭扑上前来。
“都是姜函亭,都是这个贱人,她咄咄逼人,若非她回京,哪会有这许多事情!”
却被寒亭一把架住,推到一边。
“多行不义,别去贪恋不属于自己东西,我提醒过你们。”
寒亭轻 * 叹了一声,事情闹到这个份上,倒也不是她多想看见路氏以命相抵,可谁让她蠢,又遇上了谢稹这样不按常理出牌的人,这一步,是不走也得走了。
路氏茫然的跪坐在地上,好一会儿,才逐渐清醒过来。
“侯爷的意思,妾身明白了。”
她脸色青灰中透着绝望,看了姜函秀一眼,接着道:“侯爷的意思是,我承认是为了嫁妆陷害大姑娘,却是阴差阳错,此事都是我一人所为,和其他人并无干系,这样才能保住秀秀和文翰,对么?”
姜旻闭着眼,神色痛楚的倒了一声“是”。
路氏点点头,“那我明白了。”
她转身将摔在一边的姜函秀扶起来,抱在怀里拍了拍,直到姜函秀在怀里大哭出声。
一边的姜旻也忍不住,捂住自己的额头,掩饰自己的神情。
寒亭不想再看这样的场面,即便路氏母女俩,一直对她心存恶意,此次更是恶毒的设计陷害,可是看到这样的场面,她难免还是会有些不舒服。
第二日,大理寺就来了人,将路氏直接带走了。
只是此事还没完,听说蒋明华当天就到宫里,当着皇后娘娘的面就触了柱子,哀泣之声震天。
听说路子昌也被带到了大理寺,被严刑拷打。
就连身为皇族血脉的景平郡主也被请进大理寺喝了两天的茶。
寒亭望着窗外隐隐发灰的天空,心头不好的预感再次升起。
第二十七章 坤宁宫问话
路氏被大理寺带走的第二日, 定国公府就来了人,是沈星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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