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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女官 (汤丸)


  “她与您到底,是什么关系?”他试探地询问。
  冯袖却是一直垂着头,浑身颤颤地说不话来。
  他轻叹一声,本也没想从这个半疯的女人口中知道什么,转身欲走。
  “殿下!”冯袖鼓起莫大的勇气,猛地朝他跪下,两行清泪在黑暗中甚是惹眼,低泣哽咽道:“殿下,求您千万别让她被陛下看见,求您,求您……”
  他的动作一滞,悠悠转身,隐在阴影里的面容喜怒难辨:“为何?”
  随着跪伏于脚下女子的啜泣低诉,他幽深难测的眼底,现出一地凄迷残花。
  太子回宫,在他另有吩咐前,连槿依旧继续做着东宫掌事。
  东宫的事务也不多,偶尔她也会去拜见林蕴衣与曹芳华。不知是否因为她之前的示好,使得她二人对她放下心来,几次相处时的气氛都颇为融洽,甚至可以用其乐融融来形容。
  虽然,其中也不乏互相探试,但起码没有夺命的明枪暗箭和烦人的勾心斗角,有时,连槿都会产生错觉,以为眼前的只不过是两个和蔼的长辈,而不是位高权重的女官大人。
  云岫对她的态度依旧是可有可无,倒是苦了云莺,每次来瞧她,都得从云岫眼皮底下偷偷溜出,跟做贼似的。
  连槿看着几乎整日都赖在栖梧阁的云莺,不禁笑着摇头问道:“藏书阁最近事情不多吗?”
  “有锦瑟那丫头就够了。你是知道的,锦瑟干起活来就跟要与人拼命似的。反正现下我在云姐姐眼里,是完全多余了。”云莺撇撇嘴,装出一副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如果连你都不肯收留我,我就真的无处可去了。”
  连槿轻轻捏了捏她的小鼻子,“云掌书心疼你都来不及,哪里会嫌你多余?别胡思乱想,喏,吃完这盘芙蓉糕就早些回去吧,免得云掌书担心你。”
  云莺嘟起嘴,“明明是自己要赶人了,还偏偏将姐姐搬出来。好啦好啦,我这就回去,不耽误掌事大人忙大事了。”
  就在连槿起身相送时,云莺的眼角突然瞟到她腰间系着的那枚墨玉腰牌,顿时眼前一亮。
  “这枚腰牌好别致呢!”云莺一把将其捧于手心,细细端详爱不释手,“跟你如今的身份倒是很配。”
  这是李绣姝给她的那枚掌事腰牌,之前因为总觉得她只是暂时担任掌事一职,故而一直不曾拿出来佩戴过。眼下,看太子默许的意思,恐怕她暂时不会离开这个位置,便还是将其拿了出来。
  “你的眼光还真是尖得厉害,我头一次系上就被你瞧见了。”连槿的话语中有几分语重心长:“你好好在崇文殿当差,等到你当上掌事的时候,这枚玉牌就可以归你了。”
  “欸,当掌事?”云莺看了眼那枚墨玉腰牌,才不舍得还给连槿,“还是算了吧,我恐怕熬到牙齿头发都掉光了,都轮不上。”
  连槿颇有些能理解云岫恨铁不成钢的心境了,叹气地戳了戳云莺的额头,“没志气。”
  云莺嘿然一笑,“你们的那些弯弯绕绕,我可学不来。学不会,也不想学。”
  连槿一愣,转而笑着点点头。的确,能像她这样,一直天真无忧下去,就已经足够了。
  当天夜里,云莺却病倒了。
  这场汹涌而来的病着实蹊跷,汤药不灵,云岫也是颇懂医术之人,却也瞧不出个原因。
  直到后半夜,云岫才派锦瑟前来找连槿。宫婢生病自然是请不来太医的,但明面上,连槿毕竟是太子身边最受宠信之人。如今,她是整个东宫中,唯一能请到太医为云莺瞧病的。
  连槿得知,却不敢惊动太子,毕竟云莺只是个宫女,就算她告诉太子,他也不一定会愿意管。
  她突然想起江陵临去绥州前,曾留给过她一方印章,上面印刻着他的名讳。她赶忙寻出那枚印章,交给锦瑟,定定嘱咐道:“你拿这方印章到太医院,招那里的执夜勤的医官过来。若是不肯……便说是太子殿下的意思。明白了吗?”
  锦瑟点点头,“奴婢明白。请大人放心。”
  锦瑟赶往太医院,连槿也匆匆赶向梨静轩。
  自从连槿上次被罚离开东宫后,云莺便被云岫接至身边,与云岫一同居住于梨静轩。
  那夜,月色凄冷,连乌檐下挂着的宫灯都暗淡无光。
  当连槿赶至云莺榻前,云莺已经吐了半宿,高烧未退,汗意淋漓,秀眉紧蹙着,难受得紧。
  连槿倾身上前,探向云莺的手腕,又翻了翻她的眼睑,只见一片青色。面色苍白,双目无神,只是内眼睑有颗粒状的红斑,很浅,若不细看根本觉察觉不出来。
  高烧、呕吐、痉挛、昏迷……
  连槿惊愕地抬头,与站于一旁的云岫对视一眼,彼此都心知肚明。
  原因无他,是中了毒。


第40章 . 贵妃 千分端庄,万般凤仪
  许是江陵那方印章, 许是太子的名头,锦瑟带着太医回来得很快。
  来人是赵太医,连槿之前在蘅芜殿中也见过几次。虽然江陵曾说此人处事迂腐固执, 但他毕竟在太医院中待了近四十年,医术老道之处, 自傲如江陵也是无法指摘的。
  连槿不得不定了定慌乱的心神, 朝一脸不耐的赵太医躬身行礼, 态度十分客气:“请赵大人星夜而来,实在人命关天,不得已而为之。大人身为国医圣手仁心善者, 定是能体谅的。”
  连槿的一番客套, 赵太医听得很是受用, 朝床上的云莺抬了抬眼, “这就是病人?”
  “是, 还需劳烦大人诊视一二。”
  赵太医不咸不淡地“嗯”了声,一手搭上云莺的手腕,一手捻着山羊胡须,微阖着眼徐徐道:“她这是中毒了。”
  “不知是何毒?”云岫有些沉不住气地出声问道。
  赵太医有些不悦地瞥了眼打断他话语的云岫,慢悠悠地继续道:“她之前可有误食或是碰触过什么?”
  “她与我的起居饮食向来是一样的, 并没有异常。”云岫略微思索,陡然抬起冰冷的眸子直直地望向连槿,“今日我一直未曾见到她的人影,直到傍晚她才从外头回来。”
  连槿眸光定定地回视云岫,“云掌书莫非怀疑云莺中毒是我所为?”
  “许是非你所意, 但也定与你脱不了关系。”云岫的视线冷得像是一把尖刀,直刺连槿面门。
  连槿容色依旧,“云莺的确在我身边待了一日不假, 但她所食所用与我别无二致。云掌书若是不信,自可去探查。”
  正在二人无声的僵持下,赵太医突然惊奇地唤了声:“哎!她的手……”
  连槿与云岫顺着赵太医的视线看去,发现云莺虚握的双手被放于烛光下摊开,竟是一片诡异的黑紫色。
  赵太医惊得呼叫出声,惊愣了片刻,赶忙低头收拾药箱拔腿就走。
  连槿急急出声,“大人,请留步!”
  候于门口的锦瑟会意,上前将一把年纪仍健步如飞的赵太医拦下。
  连槿疾步上前,却见赵太医满脸惊惶之色,如见了鬼一般。“您可是识得这毒?请大人直言相告。”
  赵太医慌慌地摇摇头,叹了口气,“没得救了,赶紧送去患坊埋了吧。”
  连槿固执地挡在赵太医身前,“大人,但说无妨。”
  赵太医皱眉看向连槿,却见眼前女子一脸不容置疑的坚定,不由得微微退回半步,有些吞吐道:“是、是冰蟾瘴。无色无味,触之皮肤溃腐,饮之肠穿肚烂,剧毒无解啊!”
  连槿只觉得脑中似乎闪过一道霹雳,震得她一瞬间感官尽失四肢僵硬,以致于赵太医匆匆绕身而过,她都没有再阻拦。
  而云岫此时也面如死灰地瘫倒在地,痴痴望着双眸紧闭的云莺,大颗的泪珠不止地从眼眶滑落,昔日冷情的面具砰然破碎。
  连槿重重闭上眼,竭力令自己无措的神智静下来。
  不可能!万物相生相克,阴阳互生,不可能存在无解之毒,定是有可解之法的!
  解铃还须系铃人,要解毒必须找到下毒之人……要知道何人下毒就必须知道因何而中毒……她是从自己处回去后才出现中毒症状,那么极有可能是与自己一起时中毒的……
  思绪的碎片一个接一个,她猛地睁开眼,却未留下只言片语地就朝屋外飞速奔了出去。
  连槿跑回自己所住的栖梧阁,将今日云莺碰过的东西都仔细察视了一遍,却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她的动静引来了平日随侍的几个宫婢,见素来冷静自持的她如今正披头散发在屋内一阵兵荒马乱地翻找,纷纷惊讶问道:“大人您,您是在找什么吗?”
  连槿头也不曾抬地吩咐道:“你们,去将今日端入过栖梧阁的碗碟匙筷都取来。”
  宫婢们一愣,用过的碗碟匙筷都早已送去清洗了,眼下如何能再找回?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头一次见连槿如此疾言厉色,宫婢们吓得赶紧唯唯诺诺地应下,提着裙子就奔向膳房。
  待四周人静物宁,连槿颓然地倚着床柱,滑倒于地。若真有人故意下毒,此时定早已清理干净,又怎会给她留下把柄。
  她微微偏头,涣散无神的目光缓缓扫过床榻,却在枕旁定定凝住,死死凝在那枚墨玉腰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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