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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女官 (汤丸)


  “大人对不住。她患有疯癫症,心智不全,神志不清。可能是,大人您刚刚拿了她的药碗,让她有些误会了。还望您勿要与她计较,奴婢,奴婢这就为您包扎。”连槿赶紧想寻块干净些的布条,却发现手边除了本就薄得可怜的被衾,便别无他物了。
  “行了行了!算我今儿触霉头!”江陵止住了连槿准备撕衣服给他包扎的动作,皱眉看了看伤口,“只是伤了皮,止住血就好。喏,你替我包上。”
  说着,便从怀里掏出方锦帕递给连槿。连槿忙接过上前,展开锦帕覆上那正渗着血珠的伤口。
  那方锦帕材质上乘触感极佳,却无任何纹绘,只在边角处绣着两行工笔小字:何处合成愁,离人心上秋。
  显然是女子的绣工,大概是他心仪的女子赠予的吧。连槿一边将锦帕束好,一边暗暗思忖着。
  江陵却不曾察觉连槿的想法,只是觑了觑一直恶狠狠瞪着他的冯袖,有些后怕地离她远了些,才不情愿地开口道:“欸,你的药方可否给我看看?”
  连槿点点头,从袖中取出一张有些残破的纸片,“奴婢胡乱写的,大人见笑了。”
  江陵迫不及待地接过,速速扫了一遍上面的药草名称,目光终是锁在最后一行,眉头紧蹙。


第25章 . 走水 与其死于未知,不如永眠于卧榻……
  “沂草?”江陵抬头疑惑地看向连槿, “有这味药?”
  连槿应声接道:“沂草,主治寒热邪气,止咳, 通经脉,利血气。”
  江陵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是哪本医书上的?我怎么从未读过?”
  待连槿将那本《杂病要略》拿至江陵面前时, 他嗤笑地接过, “又是哪个犄角旮旯里搜来的赝本,你不知真作早已失传百年前了么?”
  待他翻开一页,不屑地扫了眼后, 顿时脸色大变, 赶忙又接连翻阅了几页, 看着上面一个个无法作伪的罕见药方, 倒吸了口凉气, 捧着书册的双手颤颤不已。
  “我的天!这,这竟是真的!”
  当江陵看到描述沂草的那页时,连呼吸都几乎忘了。良久,他才长长吐出口气,万千感慨皆汇为两个字:“奇才!”
  忽然他转头看向连槿, 若有所思的询问:“你便是照着这书中所写配的药方?”
  “嗯。”
  “原来如此。”
  江陵又忽然想起一事,指着只有文字描述,没有丝毫图画形象的纸页,不解问道:“这里对沂草的外型描写只有寥寥数字,你是怎么寻到这味药的?”
  连槿微微迟疑了片刻, 才垂眸缓缓出口:“奴婢幼时,见过奴婢的姐姐们常常用沂草熬药防病,故而识得。”
  联系江陵一系列的言行举止, 连槿隐约猜到自己误打误撞所配的药方,似乎是对症瘟疫的良药。
  她不禁心下苦笑,若是早几年拿到这本医书,或许她的姐姐们也就不会死了。
  “哦。”江陵想着,许是流传于民间百姓的偏方,也只是点头应了声,不足为奇。
  “这本……”江陵正想开口,让连槿借这书给他看几天,却瞟到她身后冯袖那双虎视眈眈的眼睛,咽了口唾沫,只好改口说:“这本手抄书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并无什么需要隐瞒的,连槿便照实说:“是奴婢离开东宫时,崇文殿中的一名女官赠予奴婢的。”
  江陵的眉头又蹙了起来,不屑地撇撇嘴,“这等宝物竟被藏于东宫,真真是暴殄天物!”
  “待这蘅芜殿的瘟疫去了,你定要带我去东宫寻这本书的真迹!”江陵满眼不舍地盯着手中的书册,不住用手轻轻抚摸着扉页,爱不释手。
  连槿在心里不住偷笑,“这本医书奴婢也大致翻看地差不多了,但因为是所赠之物,再赠不妥。大人若是喜欢,给奴婢提供笔墨,奴婢愿为大人誊抄一份。”
  “真的?”江陵顿时喜不自胜,孩子似的欢呼一声,但又想了片刻,摇头道:“算了,还是等着这该死的瘟疫过去,你随我去一趟东宫,找祁珣把那书给要回来。他小子的便宜,不占可惜了。”
  连槿被江陵如此随便无礼地称呼太子的名讳,给惊得心里一愣。他与太子竟相熟至可以直呼姓名的地步了?
  那他的出身,不也同样贵不可言么?
  “大人,奴婢……”
  江陵一边翻看着医书,一边不耐地摇摇头,“我可不是什么‘大人’,说白了就是个大夫。我姓江单名陵,你喊我‘江陵 ’就行。”
  江陵将那本《杂病要略》研读了一宿,在连槿药方的基础上又增减了几味药,再依照药方煎制汤药给殿中众人服下,死亡人数骤减,效果奇好。
  与此同时,祁珣将瘟疫被带入宫中的缘由写明,快马送于南山行宫的天子手中。
  祁珣的奏报上写着,这一场无妄之灾皆是由于内侍与蘅芜殿的管事宫人里应外合,借助殿中那口可以控制水量的井作为通道,进出禁宫盗卖宫中宝物,以牟暴利。而与此事相关的宫人,皆已死于瘟疫,尸身被焚毁,无法继续追罚。
  天子得知大怒,下令将蘅芜殿的那口井封住,而涉及此事的宫人虽身死尸焚,但仍要求挫骨扬灰,以儆效尤。骁骑都尉谢衡身为禁军统领,巡查不严,致使宫人有机可趁,酿出此等大祸,而官降三级,停俸一年。
  月上中天,夜深人未静。
  昭阳殿前的丹陛上,两道修长人影,临风而立。
  “这次殿下消泯了宫中瘟疫,力挽社稷危局,想来那些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一班老臣此次也说不出什么了。”贺兰祈朝身侧的祁珣挤眉弄眼,玩笑道:“到时候陛下封赏时,殿下可别忘了臣啊。”
  “太子地位,有功不能封,无功便有害处。”祁珣语气淡地几乎难以捕捉,“若不是为了清肃宫中乱象,你以为我愿意碰这费力不讨好的事?”
  “这倒是。”贺兰祈笑着看向负手而站的祁珣,忽然神色有些不解,“不过,既然你手中已握住了确凿的证据,为何不上奏陛下,直接将沈秋心给废了?难道又是江陵他……”
  祁珣冷笑一声,“沈秋心目前还不成气候,留着也无碍。她以为拿着金银收买人心,就能成事?无知!”
  贺兰祈无奈叹气,“江陵上辈子一定被这女人灌过黄汤,不然这辈子怎么会被她迷得神魂颠倒的?唉!”
  祁珣笑而不语。
  像江陵这样恃才傲物目空一切的人,唯有制住他的七寸,才能让他心甘臣服。而江陵的七寸,便是那个女人。他只要把沈秋心捏在手里,江陵自然会回来找他。
  贺兰祈想到方才谢衡接旨时,那张哑巴吃黄连的苦脸,心里就是一阵说不出的畅快,“不过,谢衡这次可是栽了,看来他与征西将军还真是无缘。”
  “不,还不够。”
  贺兰祈疑惑地转过头来看向祁珣,却只见他面沉如水,静静俯视着远处灯火未熄的蘅芜殿,冷冷吐字:“与其等他们死灰复燃,不如趁此机会斩草除根。”
  贺兰祈愕然,顺着祁珣的目光看向沉沉夜色中星火点点的蘅芜殿,瞬时会意,却仍是止不住心头涌上的寒意。
  李绣姝披散着乱发红着双眼,冲着眼前捧着药碗靠近的人影尖声叫道:“为什么!为什么他们喝了汤药都好转康健,而我却没有一点起色!为什么!咳咳咳咳……”
  “砰!”她蛮横地将面前的药碗摔出,瓷碗内乌黑的汤药倾泻了满地。
  连槿神色淡漠地看着李绣姝那张病气弥漫死气沉沉的老脸,说出的话语毫无起伏:“掌事莫急,病去如抽丝。太医为您诊治时,不是说了吗?只要您按时服药,疫症不日便可痊愈。”
  “不日?”李绣姝一边低低咳着,一边疯癫地笑了起来,“是不日就要死了吧哈哈哈……”
  突然,她像明白了什么似的,用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连槿,“这药一直都是你给我端来的,是不是你在我的药里动了手脚?是不是?!”
  连槿微微抿唇,笑意淡淡地看向困兽犹斗的李绣姝,“奴婢怎敢?”她只不过在每每煎药时,少放一味药罢了,却是足以令疫症蔓延不去,令病人垂垂危矣。
  李绣姝却丝毫不信,直起身子欲朝连槿扑去:“你撒谎!你这个贱人!妖姬!你不得好死……”说着,一口黑血便从喉咙处喷了出来。
  连槿及时一闪,躲过那污秽物,而李绣姝却似乎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无力地趴伏在床沿上,虚虚喘气。
  连槿叹了口气,低声道:“即使您能活着出了这蘅芜殿,太子他也不会放过您的。与其死于未知,不如永眠于卧榻。”
  李绣姝勉强抬起渐渐涣散的眼,眼前女子的音容样貌一如十六年前那般,伪善地令她感到恶心。
  她朝连槿讪讪一笑,声音低得宛如梦呓:“妖姬,死于你手中,我也算不得无辜。但,我告诉你,当初害死你和你那刚出世的孩子的,可不止有我们,还有……”
  连槿知道神智混沌的她所言及的,恐怕又是一段不能见人的宫闱秘事。她也隐约感觉到,这段秘事,或许,还与自己有些许联系。
  她不自觉地靠近了李绣姝几步,轻声问道:“还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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