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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女官 (汤丸)


  连槿抬头看向不远处的太子,淡淡月华下,身形修长挺拔如松竹,足以令星辰黯然的精致侧颜,无可比拟的天家气度,这无一不向世人昭示着,他生来便应是天下之主。
  但为何,离至尊之位仅一步之遥的太子,会有如此之多不能为他人所知的秘密。
  与西越王子私下勾结,暗中豢养效忠自己的亲兵,不遗余力地排除宫中异己……或许还有许多,她所不知也不能知道的。
  “你务必要当心太子。”
  猛然记起素妗的临终遗言,连槿只觉得一股彻骨的寒意袭上心头,她下意识地紧了紧身上单薄的衣物,凝视着太子的目光多了几分畏惧。
  明明应是给世人带来温暖希冀的神祗,却为何总是这般冷冷俯瞰众生,令人不寒而栗?
  正在连槿不住地胡思乱想时,眼前那道玄色人影却猛然一跃,眨眼间就消失在那幽幽吐着寒气的井口。
  太子跳井了!


第24章 . 药方 这,这是谁配的?
  “殿下!”
  连槿被眼前这骇人的一幕惊着了,来不及多想地就奔向井口,却见里头黑黢黢一片,弥漫着潮湿的水雾,根本望不见井底。
  “殿下,您,您可安好?奴婢这就去……”
  “站住!”幽黑雾气下突然传来冷冷的命令,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别出声,也别动。”
  连槿听得他的声音里并无异样,才缓缓舒了口气,“是。”
  她在井口处候了约莫半盏茶的时间,才听得井底隐约传来些动静。
  她还没来得及细细辨认,就见一袭玄衣从井口处一跃而出,伴着身后那轮沉沉的斜月,如神祗临世,带着洞悉世间一切的傲然,尊贵地令人不敢直视。连槿愣了愣,恍惚失语了片刻。
  祁珣随意地抚了抚衣袍,唇角含笑。果然,这口井内暗藏的秘密,正如他所料。
  “殿下。”细细低低的嗓音在身侧响起,祁珣才意识到她还在。
  祁珣偏了偏身子,语气带着几分赞赏:“‘引蛇出洞’这招着实不错。日后,只要你无二心地替孤谋事,孤定不会亏待你。”
  “奴婢,谢过殿下。”连槿垂首从袖中取出一包草药,恭谨地双手递至祁珣面前,“殿下,这是奴婢自学医书配的药方。虽不能彻底根治疫症,但比起艾草水的防疫效果,还是要强几分。为防沾染疠气,请,请您收下。”
  出入蘅芜殿,与瘟疫病人接触,甚至还亲入极有可能就是传递疫病通道的井中,如何能不妨?
  祁珣早早便用过了由众太医特殊配置的防疫汤药,何须再用一个小丫头胡乱弄得药方。但此刻看着眼前捧着药包言辞恳切的少女,他竟有些不忍拒绝。
  祁珣带着几分兴味地接过,似笑非笑地问道:“你还懂医?”
  连槿有些惭愧,“奴婢看过几本医书,略知皮毛罢了。”
  祁珣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也无意与一介宫婢多言,“此处若有何异动,即刻传信。”
  连槿知道他所指的传信方法,垂首应下:“是。”
  旭日冉冉,破云而出的道道金光,却始终驱不散笼罩于蘅芜殿上空的死亡阴霾。
  一处本不应存在的暗室中,光线晦暗不明,弥漫着淡淡的药香,而从帷幔后传出的低低絮语,更是宛如梦呓。
  待那话语声如摇曳在风中的微弱火烛般熄了下去时,重重帷幔被掀开,两道身影徐徐步出。
  行于后头的男子眉目舒展,朝前方的背影略略拱手,“你的迷药独步天下,甚过世间所有的严讯逼供。此番,多谢你了。”
  然而行走在前面的身影却丝毫不为所动,回应的语气冷淡至极:“江陵仅是区区太医,受不起太子殿下的谢意。”
  祁珣无声地笑着,“你还在怨我?”
  “江陵不敢,江家二百余口还都指望着我太医院的这碗饭呢,我岂敢怨怒太子?”江陵转身,甚是无礼地朝祁珣哼了一声,“我帮你套那阉人的话,也只是为了救她而已,别无其他。”
  祁珣看着江陵愤愤然的眉间,叹了口气,“你放心,她如今已是父皇的宠妃,我不会动她的。倒是你,”
  祁珣似笑非笑地打量着眼前相知多年,却也已反目多年的故交,“为了她死守太医院这么些年,白白误了仕途,值得么?”
  江陵扯了扯嘴角,“值不值得,可不是由你说了算的。”他抬起犀利如鹰的狭长眼眸,冲祁珣冷冷一笑,“在我面前,你的那些蛊惑人心的花言巧语便可省省了。有贺兰的死心塌地尚不满足,如今还想拉上我么?”
  “我只有两字回你,”江陵目光定定地吐字,“做梦。”
  祁珣脸色未变,仿若早已知道他会如此言语,只轻轻一笑,也不多说勉强,“告辞。”
  “不送。”江陵转身背向祁珣,简直恨不得早早便将他扔出去。
  祁珣在经过江陵身侧离开时,从袖中无意掉出一个药包。他止步回想了片刻,才忆起是那个宫婢给他用来防疫的药草。他丝毫不在意地推门而出,并未拾起那个于他而言并不重要的东西。
  就在祁珣走出十余步,却听见身后传来江陵匆匆的脚步和急急的叫唤声。他颇为意外地转身回看,难不成这头倔牛改变主意了?
  只见穿着宽大太医官服的江陵,毫无形象地撩着衣摆,步伐紊乱地跑至他跟前,狼狈不堪,脸上却泛着异样的兴奋光彩。
  江陵举起手中那个被祁珣遗弃的草药包,气喘吁吁地问道:“这,这是谁配的”
  自幼时的掖庭生活,连槿便已习惯了卯正而起,无论酷暑严冬。
  最近蘅芜殿中病患日益渐多,但医女人数却寥寥。她因之前便自学过些医书,近日又时时翻看那本《杂病要略》,也能辨识大部分草药,抓药熬药尚可应付自如,便也被当做医女在正殿使唤。
  以致于,她如今卯初就必须收拾妥当,以防正殿的人手不济。
  今日的她也如往常一般,早早起身。
  睡于一旁的冯袖听到动静,迷茫地睁开眼,看着她进出屋门忙碌的身影。
  “抱歉,又吵醒你了,再睡一会好不好?”连槿将熬好的汤药和两个馒头放于枕侧,细细叮嘱冯袖:“待会睡醒了,先把药喝了,再吃馒头,知道么?”
  冯袖像个未开蒙的稚子,冲她一笑,听话地点点头。
  连槿也放心地一笑,她知道无论她说什么,冯袖都是言听计从的。
  自从蘅芜殿出现瘟疫后,废妃们住的偏殿便被封了。除了冯袖,其他未染病的废妃都被安排到殿内偏远的阁楼里居住。冯袖却是死活赖着要与连槿住于一块,虽然废妃与宫婢同居一室于礼不合,但眼下瘟疫横行朝不保夕的,也没人与她计较了。
  说来也奇怪,自冯袖与连槿同住后,冯袖的疯症便再也不曾发作过。每日都如常人般,在连槿的小屋内,或是浣洗衣物,或是女工缝纫,或是翻看连槿带来的二三书册。虽然甚少开口言语,但也足以令连槿对她的变化感到惊异。
  可是,再感到奇怪,也知道她是绝对不会害自己的。
  连槿为重新闭眼入睡的冯袖掖了掖被角,转身便欲推门出去,却差点与一个直直冲入门内的人影撞个满怀。
  连槿躲闪及时的退后几步,才堪堪避免相撞的狼狈,但在看清眼前人影的模样时,不禁惊声出口:“大人?”
  亟亟顿住脚步的江陵闻声抬头,也不禁“哟”了一声,颇是不信地皱眉道:“是你?”
  纵是连槿心思多且转得快,眼下也猜不出面前这个举止言行皆奇怪的男子一大早地来自己的屋前所为何事。
  “这个,”江陵将手中一直紧紧抓着的药包递至连槿眼前,“是你的?”
  连槿接过凑近嗅了嗅,霎时惊愣。这纸包里头,的确是她近日依照那本《杂病要略》所配的药材,她从未将其示于外人前,除了昨日给太子的那一包。
  “回大人,确是奴婢的。”连槿不知眼前人是从何处获得的,便只颔首应下并不多言。
  江陵听得她承认,却仍是不敢相信。他为了找到彻底解决瘟疫的对症良方,苦苦钻研了数个日夜却因少一味药而迟迟难以配齐的药方,却先被一个小丫头给配齐了,怎能不惊疑万分?
  他偏过头去,恰恰看见床榻的枕边放着一碗药汤,丝毫不顾地便拿起尝试。
  “大人,您……”连槿被江陵这般突兀而随意的举动给惊得话音一滞。
  江陵抿了口,咂咂嘴,发觉竟真的与他所配的药方相差无几,但却似乎多了一味……
  药碗砰然砸地,紧随着就是一声惊呼:“啊!这是什么鬼东西!”
  江陵正在冥思苦想这多出的一味药到底是什么时,只觉得手腕猛地一痛,低头却发现一个乱糟糟的人脑袋出现在眼前,顿时嚎叫了起来。
  连槿见状忙一把抱住冯袖,“袖儿快松口,不得无礼!”冯袖这才乖乖地松了牙口,却在江陵的腕上留下了一圈血印。
  江陵这才发现咬自己的竟是个人,刚缓了口气,怒气却又提了上来:“她是狗投胎吗!见人就咬!真是见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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