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飞羽笑道:“姐姐是临川王妃,能痊愈不足为奇。”
谢罗依点头道:“所以想要我的命也不容易啊。”
谢飞羽道:“姐姐误会了,我们都是一家人。”
谢罗依道:“我知道,所以在金雀花会上你们才没有下杀手。”
冯氏看她说得这么明,意识到危险,急忙岔开道:“王妃娘娘在说什么呀,我们都听不懂。咱们自家人可别被人挑拨了。”
谢罗依客气地点了点头,看向冯氏的眼神却很不耐烦。
谢飞羽向她母亲递了一个眼神后道:“姐姐是要在这里留饭吗?”
“当然。”谢罗依笑得很假,“许久没尝过家里的饭菜了。”
冯氏察言观色看出她们姐妹俩的心思,便道:“后花园里的紫薇花开得茂盛,你们姐妹俩可以去赏赏。”说完她就行礼下去吩咐仆妇们准备饭菜了。
待冯氏走开后,谢飞羽就亲热地拉起谢罗依的手,两人屏退随侍,一副姐姐妹妹的亲热状,娉娉婷婷地往后花园走去。
花园里的紫薇花果然开得极为娇艳,只是两人的心思都不在赏花上。
谢飞羽身着鹅黄襦衫石榴裙,衣襟袖口用同色丝线绣着暗纹水仙花,纤腰上系着樱草色的腰带,手中团扇一扇一扇,看上去柔柔弱弱娇美可爱。
可能今日阳光甚好,她心情也好,站在紫薇花下对谢罗依道:“当日在金雀花会上姐姐身边虽有能人,又千防万防的,可到底还是着了道。姐姐不想知道是为什么吗?”
谢罗依道:“你想告诉我?”
谢飞羽故作惊讶:“原来你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真可怜。”
谢罗依睨道:“你和俪贵妃从前就是闺中密友,她对我素有积怨,你对我羡慕嫉妒,所以你俩狼狈为奸在古琴上下了西域秘药猫眼散,那猫眼散的颜色和古琴合二为一,旁人根本无法察觉。随着琴弦拨动,猫眼散随气而散,落入金雀花从中。《香经》中记载金雀花的花粉与猫眼散融合有癫狂、催情的功效,你们为了陷害我还真是煞费苦心。”
谢飞羽以扇掩唇轻笑道:“若按你的说法,在场的命妇贵女们且不都得中招,特别是清河公主和我,我们俩可是为姐姐你抚琴助兴的。”
谢罗依道:“木剑中洒上了盐,而那柄木剑又是雪曼木制成,盐浸水遇雪曼木能加速猫眼散和金雀花粉的传播,你们的案上都点了檀香,檀香中和了这种传播,自然都没中招。”
谢飞羽怔怔地看着她,眼神却分外认真。
谢罗依继续道:“仙鹤闻到了我手中木剑散发的气味,当然都冲着我来,俪贵妃正好有理由能怪罪我。不过以俪贵妃的脑子她绝对想不出这种损招,除了你,我博古通今的好妹妹。”
“所以说,多学点知识是没错的。”谢飞羽赞同她的话,她虽与俪贵妃交好,但俪贵妃在她眼中只是凭着脸蛋攀上了好运气的空架子而已。
“难为你费尽心思了。”谢罗依低头捋了捋鬓角的发,“猫眼散极为稀有,你怎么弄来的?”
谢飞羽道:“这我不能告诉你。”
谢罗依边想边猜:“以咱们家的实力要弄到这些还挺困难,大概是从俪贵妃那儿得来的吧。”
谢飞羽不作声了。
谢罗依又道:“也对,猫眼散和金雀花制成的□□正好能用在芙蓉帐中。”
谢飞羽眼眸闪动:“没有证据的事,姐姐可不能乱说。”
谢罗依咯咯一笑:“妹妹难道不知,被虞信卫挖出来的事能有几件是讲证据的。”
谢飞羽的脸刹那就白了好几分:“姐姐是要仗着临川王的关系铲除异己。”
谢罗依笑而不答,慢慢地靠近她,手一伸吓得谢飞羽闭上了眼睛又缩了下脖子,睁开眼时,才发现谢罗依指间夹着一朵紫薇花。
“你的后台是俪贵妃,陛下的枕边人,你怕什么?”谢罗依冷笑着,“不过你放心,蚕王的惨死,新婚时的屈辱,还有上次的金雀花会,我都要你一桩桩一件件还干净。”
谢飞羽气结:“不是我做的。”
谢罗依道:“你是狗头军师啊,自然得算你一份。”
这算是在骂人吗?谢飞羽虽又急又气,但仍维持着大家闺秀的端庄:“若我告诉姐姐真正的主使者是谁呢?”
谢罗依摆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千万别,我不想知道。”
她转身就走,今日本就不是来找她叙什么姐妹情深的。
谢飞羽本就清高自傲,本想着在言语上讥讽她一番,没想到反被她将了一军,半点好处没讨到,大概又被日头晒晕,竟疾步上前,五指成抓对着她的后背抓来。
谢罗依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急忙回身,伸手顺着声音抓去,倒是一把牢牢扣住她的手腕。
这些日子她常与澹台成德打架,手脚灵活了不少,就连力气都大了好几分。
手中加了点力,谢飞羽怎受得了,连连求饶,谢罗依这才撤了力,不愿再与她纠缠。
“别装好人,你不也亲手杀了绮玉!”谢飞羽意难平,大声喊了出来。
谢罗依顿住了,她戳中了她的心。
就在她难受时,有人道:“二姐胡说什么呢,大姐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两人一看,是辍朝在家的谢济武。
谢飞羽见是他,心情似乎好了大半,笃定地摇着团扇笑道:“到底是不是呢你还得问问你的好姐姐。”她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站在旁边,就等着他们姐弟反目。
谢罗依见他投来询问的目光,心下已有了计较:“小武,是有人在栽赃陷害。”
谢济武明显松了口气,满面笑容地看着谢飞羽道:“我就说嘛,大姐怎么可能害死小妹。”
谢飞羽冷哼一声,目光如炬烧疼了她:“但愿你问心无愧,夜里琦玉的灵魂不会来找你索命。”
望着谢飞羽远去的身影,谢济武一头雾水:“小妹的死府衙不是早就有了定论,连凶手都已经伏法,二姐今日怎么了,莫名其妙的。”
谢罗依问心有愧,不愿与他在此事上纠结,便道:“应该是琦玉的死让她很伤心吧,你多体谅些。”
谢济武叹了口气:“小妹意外身亡家里谁不伤心,有几次夜里我还看见父亲在书房偷偷抹泪。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到二姐这副阴阳怪气的样子,我总是浑身难受。也不知道小妹的死跟她有没有关系。”
因谢琦玉的死,谢罗依一直耿耿于怀自责不已,每次一想起就觉得头痛欲裂,她只好抛下这事,尽量不要去想,可没想到今日谢济武竟然会怀疑到谢飞羽身上,但他无意中的一句话倒是提醒了她,她似乎从没想过谢琦玉是怎么被澹台上寻抓来的,澹台上寻在抓她之后一定审问过她,既然审问过就应该知道谢琦玉一个人办不成,那他为什么不抓谢飞羽呢?
是图谢飞羽什么?图她年轻貌美?还是图她狡诈奸猾?
“姐,你在想什么呢?”谢济武唤了她好几声,终于让她回过神来。
“没什么,这太阳晒得我有些头晕。”谢罗依掩饰道,“走,去你屋里喝茶。”
天气炎热,侍女泡上了冻柠茶,又端上了些冰镇过的西梅。谢济武一边劝她多用些解解暑气,一边又担心她用得太多太寒凉了,对身体不好。
谢罗依打趣他:“你在家这段时日倒是学得殷勤了不少啊。”
谢济武尴尬一笑:“也就是你来了,要是换做其他人我才懒得殷勤呢。”
“伤好点了吗?”谢罗依素来知道他的性子,也知道他说得不假。
“好多了,皮肉伤而已。”谢济武拍拍胸口,一脸的无所谓。
谢罗依点头道:“可别仗着年轻轻视了,上次的事,我想……”
“姐,你该不会是来兴师问罪的吧?”谢济武见她欲言又止,猜出了一二分。
谢罗依睨他:“你把你姐夫绑了,我还不能兴师问罪了?”
谢济武突然就跳了起来,怒气冲冲:“他是要造反啊!姐……”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谢罗依跳起来一把捂住了嘴:“叫那么大声干嘛,小心隔墙有耳。”
谢济武在她的安抚下渐渐冷静下来,掰开她的手道:“这几天我想了想,身为臣子我还是应该告知陛下。”
“你以为陛下不知道?”谢罗依幽幽地道。
这话让谢济武大跌眼镜:“那你还嫁他?那我们谢家且不是……”
想着想着额头上渗出了汗珠:“可是陛下自幼与你交好,怎么会纵容他娶你?我一直以为你是要嫁给陛下的……”
“别胡思乱想了,我与陛下并无男女之情。”谢罗依对他的乱搭鸳鸯谱十分无语。
谢济武不死心:“可是……”
“别可是了。这次来我有件要紧事与你说。”虽然这件事并非她本意,但谢罗依还是说了出来,“姐姐听说你与李淮阳交好,有件事便事先和你通个气,免得你为难。”
谢济武道:“我与他只是酒肉之友,算不上好友。”
“那我就放心了。”谢罗依点点头,起身要走。
谢济武好奇心被勾起了,拦住她道:“他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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