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成德见说不过她,怒气冲冲地拔腿就走,鱼安和止境要跟上去都被他骂了回来。
谢罗依见到这番光景也不去拉他,红着眼眶站在原地,不一会儿眼泪就开始扑哧扑哧地往下掉。围观群中越来越多,竟有些街坊大爷大妈们劝她:“小姑娘快别伤心了,回去和你那夫君好好解释,一定能解开误会的。”
“是啊,男人嘛都容易耳根子软,回家好好说,咱们啊都信你。”
谢罗依在赶过来的荔枝和小桃的劝慰下渐渐止住了哭声,带着街坊邻居们的好意重新蹬上车,往临川王府去。
荔枝困惑地问道:“娘娘和殿下不是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吵架了呢?”
谢罗依擦了擦眼角的泪道:“殿下在父亲面前虽袒护了我,但他心里却听进了冯氏的话才疑心了,无论我怎么解释都不肯相信。”
荔枝唏嘘不已:“怎么会这样,妾身以为殿下一定是相信娘娘的呀。”
小桃却不以为意:“小姐别伤心了,咱们回府过自己的日子,他爱信不信。”
一场兴冲冲的归宁日就这么早早收场,澹台成德不知去了哪里,谢罗依回府后就把自己关进了御红院。
小桃不解地道:“小姐刚才的话是说给荔枝听的吧?”她不觉得自家小姐会与临川王在街上争个面红耳赤,有什么话回家说不是更好吗?
谢罗依不置可否地道:“从今天冯氏和谢飞羽的反应看来,她们应该知道了些什么才敢当众发难,只是苦于没有证据没办法将我怎么着。这暗中挑拨之人实在可恨,此人不仅想害我还想害谢家,若不能除掉将来恐永无宁日了。”
小桃不解:“奴婢没觉得他像是要害谢家啊?”
谢罗依点点她的脑袋,解释道:“此人一定知道了我与陛下的关系,他自然不敢与陛下为敌,转头就去挑拨我与冯氏的矛盾。谢琦玉之死虽与我有关但是是陛下下的命令,真正的凶手是陛下。而此人让冯氏怂恿父亲因谢琦玉之死与我交恶,其实就是得罪了陛下,坏了陛下的计划,你觉得陛下将来能给谢家好脸色看吗?”
小桃恍然大悟,随即又摇了摇头:“可小姐还是没说为什么要跟殿下吵架啊?”
谢罗依道:“虞信卫们不是无孔不入吗?让他们把临川王听信的传言传给陛下,陛下一定会起疑是谁走漏了风声,让陛下来帮我们查一查不是很好吗?”
在小桃的接连赞叹下,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谢罗依见澹台成德到现在还没回府便有些担心,让小桃出去打听下消息,她突然觉得不自信,生怕自己误解了他的意思,他是真的生气了。
烧高香
他不该生气吗?澹台成德觉得自己太该生气了!
他没想到她真的能杀人,杀的人还是她的妹妹。
自她从春晓茶馆回来后就很反常,派人去查也没查出什么来,这让他更怀疑她一定出了什么事。直到在谢府见到谢琦玉的尸体,冯氏继而指控她杀人,澹台成德才知道令她惶惶不安的正是此事。
他实在没有想到,她能如此坦然地面对谢琦玉的尸体面对谢家人,他更没想到的是她还能面不改色地向他承认了。
跳下车的刹那他又气又恨,气她糊涂到可以被人利用到双手沾血,恨自己竟没有看好她,放纵她与那人牵绊越来越深。
街上的那一番争吵半真半假,只是两人都留下了余地并没有把话说满,外人听了云山雾罩,但懂得人听了自然知道其中玄机。澹台成德早知她与皇帝澹台上寻的纠葛,也知道虞信卫从未放松对自己的监视,既然要收服她的心自然要尽力帮她,澹台上寻将她当做一柄利剑扎入他的心口,那他就要让这柄利剑掉转剑锋,让澹台上寻自食恶果。
这样自我安慰了一番,心情也好了许多,抬起头时已到了倚红楼。老鸨见他过来,格外殷勤,絮絮叨叨地帮着红玉诉说着相思之情。
澹台成德对这些场面话早就听腻了,熟门熟路地往红玉的闺房去,未进门便听到琴音绕梁,如泣如诉。轻轻推开门,弹琴的人却恍然未觉。
一曲终了,美人终于抬起了头,眉目含愁,似有万般心绪无处叙说。只是这样的愁绪在见到眼前人时瞬间化开,欢欣地抛下了琴,巧笑嫣然:“殿下怎么过来了?”
澹台成德盘膝往软榻上一靠,笑道:“许久不来了,甚是想念。”
红玉激动地让小丫头们准备茶点吃食,她偎在他身旁感叹道:“红玉以为殿下有了王妃后就将红玉忘记了,再也不来看红玉了。”
澹台成德勾起她尖尖的下颚:“你多虑了。”
“殿下可知,红玉已有一十六天没见到殿下了。”
澹台成德暗暗咋舌,女人对这种事记得可真牢,怎么说呢,自己怕是要跟古人一样赢得青楼薄幸名喽。
正巧这时茶点送了上来,他肚子饿了,拿了一块桂花糕放进嘴里,还是喜欢的老味道,清甜可口,但不知为何,他想起在谢罗依房中尝过的桂花糕,不够清甜甚至还带着一丝丝的苦味,那时候他觉得很难吃,吃了一口便丢下了。
可那家伙偏还很有耐心地切成小小一块递到他唇边,说什么苦是因为里面包裹了莲心,莲心虽苦却是真心昭昭,世上真心最是难得,而之所以难得是因为世人都爱看漂亮的面孔好听的情话,那些受用的、令人着迷的反而是堕落的迷药,真正的苦心却因为丑陋被掩盖住,没人愿意听一听看一看云云……
“殿下。”红玉见他失神,叫了他好几遍才将他叫回过神来。
“怎么了?”澹台成德苦笑一下,面对如此美人怎能还想她,想她这个胆大妄为的杀人凶手?自己怕是疯了。
红玉见他心不在焉,叹了口气道:“红玉瞧殿下心绪不佳,不如红玉为殿下抚琴一曲吧。”
“也好。”澹台成德点头,红玉的琴音最有治愈的力量,这也是他格外喜欢她的缘故。
琴声悠扬,不似刚刚的凄婉哀怨,他听得顺耳顺心,渐渐将烦心事抛在脑后。好曲总有终了时,他抬起酸麻的腿:“本王该回了。”
红玉不舍:“这么快就要走?”
澹台成德看了看窗外:“天都黑了,改日再来看你。”
若是平时,红玉不会多说一句,可今日她却追问了一句:“改日是几日?”
澹台成德不可察觉地皱了皱眉,以前觉得她懂事,怎么今天也成了一个俗人,问起这种话来。不过他一向怜香惜玉,也不愿坏了自己的好名声,回身捏了捏她的腰轻笑道:“待本王得空了,自然立刻奔向你的怀抱。”
红玉展颜一笑,再没阻拦,她已看出他眼中的不耐烦,若再痴缠着怕是再也见不着他了吧。
出了倚红楼,街上华灯初上,澹台成德归心似箭,心里想着她是不是没看懂自己递过去的眼神,以为自己真的被气疯了,如果真是这样,自己回府后该如何解释呢?转念一想不对啊,明明是她犯下了大错,为何还要他解释?真是昏了头了。
刚踏进府就见小桃向他行礼,一边还献媚地道:“殿下出去了一天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奴婢去准备些好吃的酒菜?”
“不用。”澹台成德冷着脸一口回绝,看也不看他抬脚就往无竹院走。
“殿下,我们小姐准备了谪仙芳露,殿下去尝尝吧!”小桃不屈不挠,再接再厉,谪仙芳露是一品茗茶,还是谢罗依自创的,水采自京郊拓梁山的上清泉,茶取自江南的明前上巫,虽算不上特别名贵,但经她的手烹煮,别有一番风味。澹台成德品过后,尤为喜爱,取了这个名字。
听小桃这么一说,他微微心动脚步顿了顿,立刻又抬脚走了,这次走的方向不再是无竹院了,而是荔枝住的怡和阁。
小桃看着他的背影,苦着脸道:“谁说殿下心里装着我们小姐的?”
止境悄悄地从阴影里探出身来,拍了拍小桃的肩膀:“放心吧,我跟在殿下身边这么久,绝对不会看错。”
就在小桃将信将疑的时候,谢罗依已经彻底放弃了,她叹了口气,澹台成德生气算是好的了,他能憋住气没将她送官她就应该烧高香了。
说到烧高香,谢罗依赶紧请出佛祖,恭恭敬敬地焚香跪拜,一为死去的谢琦玉,二为生死不明的自己,希望澹台成德能发个慈悲,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佛香袅绕,正虔诚祷告时只听咯噔一声在寂静的夜里分外响亮,吓得谢罗依膝盖发软瘫在蒲垫子上。
窗外映出一个黑影,谢罗依反身就跑,怎么着也得先拿个武器在手防身吧。然而天不遂人愿,还没跑呢就被人提住了衣领子,如同老鹰捉小鸡一般。
“救命啊——有刺客——”她还没把这句话喊完,那黑影就破窗而入,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呜呜呜……”谢罗依拼命挣扎,没想到还被那黑影轻薄了一把,揽住腰摸上身。
“流氓!”她呜咽了一声,估计除了她自己谁也没听清。
“骂谁呢。”黑影压低了嗓音一个抖索,将她压进了床榻里。
惊魂未定的谢罗依借着烛光才瞧清他的脸:“怎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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