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运机械地转过头,见是她老泪纵横,一把握住她的胳膊,哽咽道:“你妹妹被人害死了。”
谢罗依无言以对,澹台成德站在她身旁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三妹和人结仇了?”
谢运道:“她一个姑娘家能和谁结仇。”
澹台成德心道就那个跋扈的千金小姐,能和谁结仇还真不一定。
“报官了吗?”
谢运道:“马遂刚走,凶手将她绑起来后,以钝器一刀毙命。我的玉儿啊!”
谢运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余载,澹台成德叹了口气:“岳父大人,节哀。”
谢运拱手弯腰向他行礼:“殿下……”刚刚开口就哽咽不能再言。
澹台成德见父女二人相顾垂泪,不忍再看下去,走到尸体旁见躺在面前的谢琦玉胸口上被剜了一个大洞,血已流尽,原本光洁的肌肤如今成蜡色搭耸在骨架上,更可怕的是她姣好的面容都因恐惧而变形,即便那双眼睛是闭着的。
几乎所有人都在惋惜,这么好的年华就匆匆逝去了。
谢飞羽轻轻在冯氏耳边说了什么,冯氏抬起头,血红的眸子中凝满了仇恨,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如一支离弦的箭朝谢罗依冲了过来。
挑拨
谁也没想到大家闺秀的冯氏会如泼妇般冲过来掐住谢罗依的脖子,那力气大如牛,澹台成德和谢运一起都掰不开她。
“你还我女儿!你这个贱人还我女儿!”冯氏一边加力一边咒骂,澹台成德差点将她手指掰断,狠狠将她一推,谢家人都来不及扶,眼瞧着冯氏摔倒在地,而他倒是眼明手快地扶住了差点被掐死的谢罗依。
“放肆!”澹台成德怒不可遏,“你想以下犯上谋杀王妃吗!”
跌坐在地上的冯氏咯咯笑着,甩开要扶她的二女儿谢飞羽,怒指谢罗依骂道:“别以为你做了什么别人不知道,害死琦玉的就是你!”
“闭嘴!无凭无据怎可诬陷临川王妃。”谢运也怒了,厌弃地看了她一眼道,“飞羽,扶你母亲回房。”
冯氏虚脱地靠在女儿身上,眼泪啪啪地落,谢罗依咳得脸色青紫,脑子却没闲着,冯氏能知道这些诈她的可能性很小,告密的可能性很大。
在她恍神时,虚弱得一阵风就能吹倒的冯氏突然挣开谢飞羽的手冲到她面前,握着一柄银光闪闪的匕首就往她胸口扎。身旁的荔枝反应敏捷,视死如归般挡在她面前。
谢罗依被吓得面如死色,澹台成德已扣住冯氏的手腕,刀锋离荔枝的胸口只有半指长。
“止境,通知京兆尹马大人速带人来谢府!”这个冯氏现在越来越张狂了,放她一马不知感激反而变本加厉的要杀人,真是可忍孰不可忍,澹台成德真的动怒了,“谢夫人胆敢谋杀王室宗亲,罪不可恕。”
谢运求情,澹台成德不允,还下令手下府兵将这里包围起来,不由分说地要将冯氏绑了。
谢运怒了,护着自己的夫人道:“临川王你不要太过分!这里是谢府不是你滥用私刑的地方!”
澹台成德怒气冲冲地转过身,对谢运吼:“本王就用了,你待怎么着?”
谢运头一回被一个晚辈吼,他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说了好几个你字后就再也说不下去了。临川王因为修堤的事民望很高,在这个时候得罪当红炸子鸡不值当。他瞥了一眼谢罗依,眼里的意思很明显。
澹台成德有意无意地挪了一下步子,挡住了两人之间的眼神传递:“谢大人一向正直,难道今天也要护短?谢夫人在众目睽睽下蓄意谋害本王一妻一妾,证据确凿,理应受到严惩。”
谢运被堵得一时无话,面色铁青,护短又如何,护自己老婆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只是他虽这么想,却不好说出口。
冯氏见形势扭转极下,怒气冲冲吼道:“理应受到严惩的不该是谢罗依吗?她是杀人凶手,她杀了我女儿!”
谢罗依从澹台成德身后出来,面容平静:“证据呢?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杀人了?”
这话可把冯氏问倒了,她的眼睛有意无意地瞥向荔枝处,又有意无意地神游开,谢罗依冷哼一声:“大夫人,我知道你从来都不喜欢我,但你的不喜欢令你今日的行为已经僭越了,拖累谢府与你一起吃官司,可不是什么划算的买卖。”
澹台成德扭过头颇为不满,这家伙就喜欢把任何事都与买卖扯上,仿佛所有的事在她这里都只是一桩生意。
趁着冯氏的脸又白了几分,谢罗依步步紧逼:“你告诉我,是谁告诉你的?”
她的话很有引诱性,既没说是谁让你这么说的也没说是谁让你诬陷的,反而说是谁告诉你的。这样问在冯氏恍神时很容易套出她的话,只要有了证据就不怕揪出那个一直躲在背后想要害她的人。
冯氏步步后退甚至都忘记了自己原本的用意。
“大姐姐!”谢飞羽及时扶住了冯氏,声音难得的洪亮,“母亲是伤心过度口无遮拦,请你看在她失女的份上不要与她一般见识。”
冯氏估计被女儿的话震醒,垂下头窝在谢飞羽身上呜呜咽咽地哭,渐渐地哭声就压抑不住得越来越响。
被谢飞羽搅局谢罗依恨恨地瞪了她一眼,谢飞羽倒也不甘示弱地还了她一眼。
“殿下,算了吧。”谢罗依收了锋芒,轻轻拉了拉澹台成德的衣角,“妾身瞧着大夫人也是无心之过,况且说到底我们还是一家人。一家人的家务事惊动京兆尹总不是件光彩的事。”
一家人这三个字还是打动了澹台成德,他一向看不惯冯氏,也不知道谢运这么精明的人怎么会宠爱冯氏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女人。难道是长得美?风韵犹存?他嫌弃地动了动鼻子,从上到下比不上自家王妃半分,他同情地看了一眼谢运,不得不咽下这口气。
澹台成德假装咳了一声,装作一副扭捏的样子,十分不情愿地道:“既然本王的王妃不想再计较,本王也就给王妃一个面子,不与你们一般见识了。”
这真是一个皆大欢喜的好台阶,可谢运却铁青着脸,并没有因为他的一句软话顺阶而下,抬手指着门外:“谢府正在办丧事,恕不能待客,王爷王妃请吧。”
妥妥的逐客令,澹台成德瞬间又气得面红耳赤,拂袖而走。
谢罗依向父亲躬身行礼后,又一派温良无害的模样向谢飞羽叮嘱了几句,这才提着裙子带着荔枝等一群人急匆匆地跟着澹台成德出府。
上了车澹台成德的面色已经缓和了下来,正等着她上来。见她上来后就将她捞进自己怀里,像撸一只猫一样的顺着毛,一言不发。
谢罗依抬起头:“不高兴了?”
澹台成德道:“你高兴我就高兴。”
谢罗依觉得脑壳疼,从新婚之夜他对自己中毒一事兴奋不已到这几日似乎对自己格外好来看,要么他脑子被门夹过了,要么就是另有所图。
她当然选择相信后者。
“你就不问问我吗?”
澹台成德眯着眼,看着她道:“你想告诉我吗?”
谢罗依心想就算一味瞒着不说,像他这么聪明的人肯定会怀疑,与其任由他怀疑不如先坦白。
“如果我说冯氏其实没冤枉我,的确是我杀了人呢?”
澹台成德夸张地往后一倒,抿了抿唇:“我不信。”
她眨了眨眼:“如果是真的呢?”
他痛心地转过身,极为夸张地捶胸顿足,那模样甚是滑稽。
谢罗依吓了一跳,以为他失心疯了,伸手刚想安慰他却被握住手臂,用力一握。还没等她想明白,他已深吸一口气急拍车门大叫:“停车!”
车夫被吼得莫名其妙,紧急停车后澹台成德掀开车帘跳下车,似乎不愿再跟她同乘一辆车。
谢罗依急忙跳下车上前去拉他,澹台成德当街暴怒地跳起来:“你走开!你竟然做出这种事授人以柄,你让我怎么办!”
他气得直跳脚,甩不开她干脆就来推她,一副誓不罢休的暴躁样子,与以往的他判若两人。
跟在后面的车都停了下来,荔枝也好奇地掀开车帘,看着临川王和王妃两人当街吵架。
围观群众越来越多,这对衣着华丽的贵族夫妇怎会如此不顾颜面的掐架,真是一大奇闻,不看不爽啊。有些人还在想这美艳妇人到底做了什么事惹得男人又气又羞的?
房间一场艳闻即将铺开。
谢罗依一开始很懵,但她很快捕捉到他投来的眼神,略一思付便懂了,故意脚下踉跄几步,面带愧色:“爷,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啊。”
“那是哪样?人家都看到了,说得有头有脸的,你还想抵赖!”澹台成德恨恨地道。围观众人眼里都冒出了粉色泡泡,心底的八卦心全被挖掘出来,个个都竖起了耳朵。
谢罗依红着脸囔:“他们诬陷妾身杀人了爷还信了?”
围观众人皆摇头,并不是自己心里想的样子嘛。这样娇美的女子,将她当花一样呵护着还差不多,若要论杀人简直笑死人了。
澹台成德跳脚囔回去:“他们都说看到了!”
“无凭无据,他们空口白牙说的爷怎么能轻信!”谢罗依将众人的反应看在眼里,就着民意,理直气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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