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虬褫朝这里过来了?
还是雪伊的亡魂来找她控诉为什么见死不救?
谢罗依举着烛火查看来时的路,石块与石块之间的间距很大,她没功夫很难从这块跨到另一块上,而头顶的那道机关她根本够不着。没有澹台成德,她只是死路一条。
就在绝望时,发现贴在墙壁的地方挂着一段悬梯。她心中一阵暗喜,放下火烛摩拳擦掌,一个助跑稳稳地挂上了悬梯。只是这悬梯剧烈晃动,晃得她感觉自己如一片秋季的枯叶,稍不留心就要落进黑漆漆的水潭里。
好不容易稳住身体,她喘着气正要往上爬,抬头就见一张大脸,吓得她差点摔下去时幸好被他拉住。
“不要命了吗!”他慍怒,扯着她轻轻一提就提出了黑暗,进入了光明。
眼睛一下无法适应,她举手去挡,透过指缝看见他严肃的侧脸。再往旁边看去,一干宫女内监们已全部放倒,不远处的床上躺着一个女人。
“你,把乌瑚达杀了?”她不敢置信这人竟然如此心狠手辣。
澹台成德白了她一眼:“只是将她打晕了。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谢罗依暗暗松了口气,这里的装饰摆设的确像乌瑚达的风格,看来这回是找对地方了。
“能想起来吗?”澹台成德问,刚才他已经按地图搜了一遍,并没有搜到所谓的密室。
她走到床边见到乌瑚达,她比印象中漂亮了很多,被敲晕过去的她沉静温和,完全没有平日里的嚣张跋扈,床头跟以前一样仍旧放着两座玉屏。
澹台成德见她对着玉屏发呆,问道:“是这两个吗?”
谢罗依道:“是。只是我不记得玉屏该怎么转了。”
“快点想,那些人很快就会到这里的。”澹台成德催促着。
谢罗依道:“你放心,王宫侍卫知道我们进了蓄水池就会以为我们在劫难逃。连延人自信又懒惰,根本不会查过来。”
“好吧。”澹台成德不想在这时与她争辩,目光又集中在玉屏上,“我动过玉屏,并不像嵌着机关的样子。”
谢罗依干脆席地而坐,闭上眼回忆起以前小时候的事,奈何只有她们在密室里疯闹的场景,却始终想不起如何打开密室的。
澹台成德见她眉头紧锁也不催促,仔仔细细地观察起这两座玉屏,奇怪的是这两座玉屏上都有一道裂缝,裂缝呈不规则状,但却一模一样。
或许这是用来嵌什么东西的吧?
“我想起来了!”
就在此时谢罗依睁开眼睛,跑到乌瑚达身边在她发髻间找些什么,不一会就从她头上拔下一支金钗,将两座玉屏背靠背地贴在一起,金钗穿过玉屏上的裂缝,只听轻微地咯吱一声,两人兴奋得差点没拍手欢呼。
可是门在哪?
两人又像无头苍蝇般找了一圈才发现门藏在乌瑚达的床底。
谢罗依正要钻进去被澹台成德拉住:“你跟在我后面。”
“好嘞。”谢罗依很高兴,至少他懂得保护她。
澹台成德睨着她:“别自作多情啊,我是怕你惹麻烦。”
嘴硬。谢罗依腹诽了一句,老实地跟在澹台成德身后走下楼梯。
原本密室的门并不是这样开着的,但谢罗依来过两次,每次开门的地方都不同,因此这次她也并没有觉得有何不妥。
如她所料,密室如故,并没有什么改变。熟门熟路地绕过那些珠宝首饰,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找到了一尊蒙着尘的卧佛像。卧佛像被随意放着连个盒子都没有,可即便如此,那巧夺天工的塑造,栩栩如生的面貌被轻轻一拭,光芒尽显。
澹台成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接过卧佛像,贴身藏好,正要招呼她赶紧出去,见她又不知在那翻些什么。
卧佛像的机关
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忘这些金银珠宝,他拧眉道:“你在干什么?还不赶紧走,这些都是身外之物。”
谢罗依埋头翻找,都来不及抬头看他:“当然是为无双找解药啊,我们答应了雪伊的。”
他心中一怔,自己完全忘记这件事了。
翻出一箱的瓶瓶罐罐,谢罗依不认得这些药,苦恼地看着澹台成德。
“全带走。”他将箱子包裹好,眼角余光落在旁边一个小药瓶上,顺手捡走。
谢罗依见他收拾妥当,问道:“我们按原路返回吗?”
“不,太危险了。”澹台成德见她失落得很,拍了拍她的肩膀,“只要我们能救回那个无双,也算是完成了雪伊的心愿。”
谢罗依拉着他的衣袖轻轻地晃了晃:“我们还是去看看吧,就当给自己一个安慰。”
他很想说,我并不需要什么安慰。
可谢罗依又道:“我们不是见死不救的人。”
她虽然温柔地粘着他,但眼神却分外坚定。一句见死不救扎到他的心,好像他在她眼中他是那种冷血无情的人。
“好吧。”他松口了。
她终于不再苦着脸了,拉着他兴冲冲地从原路潜回。
蓄水池已经恢复了平静,谢罗依举着火烛找了半天就是没看见雪伊。她闭上眼长叹一声,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没了。
“走吧,底下的虬褫不知什么时候又会冒出来。”澹台成德扣住她的手腕,不能让她再待下去了,他决定强行带走她。
既然命该如此,也强求不得。两人正要走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阵的呼唤:“阿禾、阿仁,你们怎么能抛下我……”
谢罗依吓得一个激灵,这如怨如诉的哭腔,她刚想开口马上就捂住了自己的嘴,另一只手也跟着上来。
是澹台成德,他几乎是跳起来的,揽住她的腰从身后紧紧地捂住了她的嘴。
两只手叠在一起,谢罗依差点没被闷死。
黑漆漆的水域根本没有一个人,酷似雪伊的声音又是从哪发出来的?
澹台成德向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默然地摇了摇头,雪伊怕是真的凶多吉少了。
这些地下成了精的虬褫怕是吃了雪伊才模仿出她的声音。
她觉得难过,在石块上燃起一支火烛,希望能看到一点雪伊的影子,然而依旧什么都没有。谢罗依无奈地朝茫茫水域拜别后,随着澹台成德搭着挂在壁上的铁梯往上爬。
突然上方的澹台成德停了下来,谢罗依小声问道:“怎么了?”
话音刚落,一柄利□□到了她面前,只要再偏一点她那张精致无瑕的脸就毁了。
澹台成德来不及和她说话,一路急退,好几次都快踩到她的手了。她退无可退,小腿已没入蓄水池中。
身边箭矢如飞舞的雪花,因澹台成德挡在她身前,竟没有一支射到她。脚下黑漆漆的池水泛起波澜,谢罗依惊恐万分,却无论如何都没办法跃上大石块,她带着哭腔喊道:“虬褫要来了!”
身体忽然一松,如同一只毫无还击之力的小鸡仔,谢罗依被他拎起来,落在方形石块上。
“伤哪里了?”一落地她就发现澹台成德受伤了,满脸满身的血,杀得通红的眼睛,如同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
见他半跪在地上,以剑支撑着呼呼喘气,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上方已经合上的通道口。
“怎么回事?你在上面被围攻了?人很多?很厉害?”谢罗依一连串地发问他就是不答,依旧保持着这样的姿势。抬手在他眼前挥了挥,仍吸引不了他的注意。
莫非魔怔了?胸口那滩红得吓人,她想致命伤一定在那。
谢罗依伸手一摸没摸到伤口,反而摸到一块硬邦邦的东西,掏出来一看竟是那尊卧佛像。她略感诧异,照理说如果有这尊硬邦邦的卧佛像护着,澹台成德不该伤得这么重,至少能抵挡住上头一波波的攻击,怎么这块的血迹反而会特别重?
水波荡漾,漆黑的蓄水池暗潮涌动,她举起火烛照了照,甚至能看到水底白色的影子。
“澹台成德,你还能听到我说话吗?”
他置若罔闻,依旧死死地盯着黑暗处,也不知道有什么可看的。
谢罗依实在不想管他,但也做不到将他一人扔下。她小心地拉开他的衣襟,取出卧佛像,拿着火烛照了又照,这才发现他胸口上不知何时多了数十根细小的银针。
她被吓了一跳,这些银针哪里来的?
不言而喻,胸口那处被卧佛像压着,不是从卧佛像那儿来的还能从哪来?总不见得是他自己扎上去的吧。可是翻看卧佛像又找不到蛛丝马迹,她不禁感慨起连延的精湛暗器之术。
深吸一口气,回想曾经跟孟谈异学的那些皮毛医术,这些银针跟针灸的针也没多大差别。
只是当她刚触及银针抬手一拔,澹台成德猝不及防的惨叫声响彻黑暗的地下蓄水池。谢罗依吓得不轻,想捂住他的嘴却被他扑倒在地。
他简直换了个人,再没有平日里的样子,如同一头猛兽张嘴就对着她的脖子咬去。
这要是被咬住了哪里还有命在,谢罗依几乎是拼尽全力去抵挡他,哪里还管得了他那声惊天动地的怒吼引来的滔天巨浪。
一时咬不到她让澹台成德焦躁不安,喉咙口发出嘶嘶地低吼,暴怒得恨不能将她撕碎,只是苦于找不到章法,只能凭直觉想咬断她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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