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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姬她撩完就怂 (晏闲)


  是时姐弟三人在后园的思仙圃闲话。此轩布局玲珑,庭中遍植木棉,山矾玉簪以为婢,远于篱落之间。
  从前穆雪焉住在府里时,每当春夏交际,碗大的红棉花落了满地,便来此间消暑,往往住上一季。
  那时节敞厦外还扎着一个秋千,少女不怕高,每每扣索踩在秋千上,荡得衣袂翔扬,几近瞧得别家墙院。卫氏看见一回,吓得心肝直跳,当场要拆了,雪焉也有主意,悄让她两个弟弟帮忙求情。
  那年穆澈还小,奶奶一团娃子,已学会有模有样地给大伯母行揖,稚然挺着小胸脯,语气特别认真:“伯母无需担心,我与弟弟给大姐姐护卫,绝不会摔着姐姐。”
  穆温更小了,走路还磕磕绊绊的,不会说那么长一篇话,就伸出软嫩的小手勾住卫氏衣袖,示以声援。叫一院子的人看见,都笑得说不出话。
  彼时青梅如豆柳如眉,日长蝴蝶飞。春色未阑,莺声未老,红棉亦开得正好。
  可后来秋千还是拆了,因明媚大胆的女子不再来。
  自穆谌斋逝后,雪焉即使回府也少往园中来,更不似少时,与婢女收集木棉做花酱。
  今日她的兴致却好,吃着杨梅樱桃,听穆澈说起儿时记忆。
  穆温都不记得,在旁听得有趣,还连连问当真有这么回事?
  一时容许来说校场有事,雪焉不是客,穆温便去了。
  惜他没有口福,前脚刚走,家下人又端来新茶,四只黑釉盏与一把定窑净壶在点漆方盘中盛着,这一方厚重衬着那一方轻盈,愈显玉壶可爱,茶香幽娆。
  穆澈晓得是谁送来的,为姐姐换盏重斟。
  雪焉是茶中行家,品茶味不似平常,檀唇带笑:“这是你那丫头煎的不是?怎么不把她叫来,就藏得这样紧?”
  穆澈捡一粒葡萄吃,“咳,何宓姑娘还好吗?”
  何宓当然还好,青冉撂下的摊子大多拿得起来,算是她的一个帮手。可穆雪焉不答,盯着弟弟的脸不放,“定了?”
  清明磊落如穆良朝,能叫人拿住打趣的事实在不多,所以一旦有这个机会,不论穆庭凇还是穆雪焉,甚至不意男女之事的游九,总不会放过。
  穆澈觉得三伏天还没到就如此热了,又揪下一粒葡萄,左右无人,才慢慢说:“是,定了。”
  “一开始……并没这样想过,只觉她干净可爱,留在身边未尝不可。后来惦念了,才知一颗心没那么大,装不下除此之外的人。”
  在阿姊面前,穆澈并无遮掩。他的姐姐非寻常扭捏女流,所以这般心迹,他在旁人甚至父母面前都不会说,但对穆雪焉,他于亲密之外独有一份敬佩,敬佩之外又是血缘之亲,方吐露出来。
  “姐,”他短暂笑了一下,像炫耀一件珍爱之物又连忙收回,“原来会是这样的,我从前……都不晓得。”
  原来心属一人,是这样的感觉。没见她之前,知天高地广,也知草色尘霜,惟独不知自己胸腔的一颗心,会有别样浪荡。
  难想这句笨拙的孩子话是出自穆澈之口,穆雪焉笑了一笑,“你们是有福气的。不过,对我娘你好像不是这般说。”
  被阿姊促狭,穆澈些许不好意思,“伯母她,说什么了?”
  母亲的心事化成唠叨,旁人不说,和女儿一定会说的。穆雪焉不意再逗他,道:“也没有什么,母亲的心结需慢慢开解,你若舍得,让那姑娘到书庄陪我一段日子吧。”
  穆澈微怔,明白姐姐要帮他曲线救国——卫氏最疼女儿,若见女儿喜爱吉祥,又从书庄浸淫了一段时日出来,纵然再有不愿,也难发落到闺女头上。
  穆澈却叹道:“姐姐费心了。伯母一生操劳太多,对我与子温无微不至,她的心下事有我们不及处,只能同姐姐言说。若使我与吉祥遂意,而令伯母说无可说,岂非我的不是了。此事总有别法,容我再想。”
  朝中立太子紧跟着秦州闹饥荒,一连几日事情琐碎,穆澈连吉祥见得也少,眼下就顾不得这上头。
  穆雪焉瑜白的手指轻轻抚动盏沿,放目寻丈外翠浓的枝叶。
  “良朝,你很好,有时太好了,总想着万事求全。譬如眼下这敏感时候,你也想得到,内廷皇子的诗文,即使游戏之作,如何一朝一夕就传得街巷皆知了?你有公心,莫忘私心者也大有人在。”
  穆澈敛色点头,他知道的。
  “若父亲在家,必有更融通的法子。我也只有这单刀直入的主意了。”
  穆雪焉摇头:“你做得没错。一力降十会,天灾之事本就刻不容缓,叔父将一府托付予你,你自当得起。怕只怕……”
  她担心的是以祾王其人其性,不会善罢甘休,又另有那个人的手段。
  先宗起笔,遂荒卓清,多少局中人只羡卓清府独立于朝堂之外,却都忘了,卓清府最初所成机由,正是为君解烦。
  祖上亦出过两任太子太傅,那两任太子,其后登基皆成明君。
  只为这个缘故,看似淡泊的卓清侯府,就成了多大的一块肥肉,风云未定之时,又有多少人垂涎?
  穆雪焉看着弟弟,他是这样一个霜襟雪怀的人——沐芳莫弹冠,浴兰莫振衣。这些他岂会不懂,可做到又谈何容易?
  穆澈忽没来由道:“只是没成想遣派的是盏持。”
  穆雪焉隔了一阵,方淡淡道:“做些实事也好。”
  穆澈便不再多说。阿姊是心明如镜人,不需他人多舌。
  两人静静品一时茶,穆雪焉想起来,“不日就是‘晒内銮’,今年也要入宫吗?”


第55章 内銮宫宴???澈一介潺湲弱直,何比严君平……
  晒内銮,即在暑夏阳光最炙之日,将紫宫崇文院内藏书籍典搬出翻晒,以防霉蛀。
  在寺则曰晒经,在坊就是晒被褥衣物,及至老儒破书,穷绣敝缊,是日皆同沐金乌恩泽,及暮乃收。
  已是十多年前的事吧,那一回宫中晒书,正巧碰上了阳光雨,崇文院的籍典里非但有古朝珍本,还有开朝以来历代皇帝的手书,珍贵不消说的。学士郎们一边暗骂司天台,一边手忙脚乱地收书,那些散了帙的卷本都长成一个样儿,几个不留神就乱了套。
  事有凑巧,那日穆澈恰随伯父入宫过来找书,见状顺手帮忙理了理。一个做文书多年的老翰林至今不可思议:就见那少年拿起一本书,随便翻开一页,随意扫上一眼,泰半便知何部何帙何卷,不消三刻,书列整肃满架。
  圣上闻之大悦,此后穆澈晒銮日进宫便成定例。
  入崇文院先经玉堂门,穆澈刚至朱门外,打从里头走出一人。
  此人身着群青地团福暗金纹锦服,头簪宝珠,腰无繁饰,仅一枚蓝田玉牌,与湖色云绦相得益彰,容颜胜于脂玉,姿质清比水竹。
  两人打个照面,穆澈揖身见礼:“见过郡王殿下。”
  “良朝。”玙郡王与穆澈参差年纪,开口便似相熟,一笑如春:“君平既弃世,世岂肯见弃君平啊。此番终愿一抒公心,本王为秦州百姓谢你。”
  玙郡王开口便不避忌,穆澈略无卑亢,颔首道:“澈一介潺湲弱直,何比严君平,不敢当殿下盛誉。”
  玙郡王微微一笑,“进不求名,唯民是保。良朝不敢当,又有何人敢当?”
  穆澈道:“殿下退不避罪,利合于主,才是一片公心。”
  “事父几谏,却不上天子之家。”玙郡王皎然的神色一黯,“我这些年的书也是白读了。”
  这是当日他向父皇上请责罚秦州太守时,父皇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斥训他的话。父皇之意,谏言有内阁,有兰台,有宣议,怎么就轮着你个堂堂皇子急吼吼地往上冲了?是见不得你哥哥好,急着揪他的错,还是有莫可说的心思等不及了?
  父皇一向觉得,自己只会读书而难成大事吧?
  玙郡王心中发苦,倞亲王闭口不言是等着看好戏,祾亲王默不作声是等着父皇为他平息,其余上表之人,或委婉或激烈,泰半是等着陛下的反应……
  可这些人等得,远乡辘辘饥肠的人如何等得?他难道是为了落井下石?是为了一己之私?
  他这些日子颇感烦闷,一见穆澈便觉心境舒朗,正欲多说几句,有两个高冠朝带之人并肩而来,看时是翰林院的孙周两位待诏。
  两人未想到郡王殿下在此,赶忙上前见礼。
  孙待诏是个四十许的黄面青须男子,颇有些迂古作派,身旁那人却是方及弱冠的新科探花,殿试上御笔亲点入翰林,生得清秀有致,在孙待诏这老黄瓜的托衬下,更显青髓渌颜。
  穆澈不由多看他一眼。
  周容川才入仕途,不曾见过卓清侯。但进京第一日,他便听得卓清府的盛名,见这般气度人品,再无他人能及,同侪又是口称侯爷,更无差错了,一并跟着见礼。
  玙郡王随口问了几句话,穆澈问周探花:“待诏可是霄州人?”
  周容川忙敛袖回答:“下官正是。”
  玙郡王奇道:“良朝如何看出来的?”
  穆澈一笑:“回殿下,不是看出来,是听出来的,待诏的口音熟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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