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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今儿翻牌子了吗 完结+番外 (月半口米)


  风浪平了,就算祁果新不追究,太后也饶不了她,不必再问,歆贵人回不了座儿了,她再也不会在晨昏定省的时候出现了,再过上几个月,歆贵人突发急病不治的消息就会传开了。
  自个儿完了,家里也少不得要被连累,歆贵人的阿玛额涅就在下头坐着,祁果新往那头看了看,俩人面色惨白如招魂幡,身形摇摇欲坠。
  唉,何苦来哉。
  一出小插曲很快过去了,没在大宴中掀起什么大风浪,不过像一场单角儿闹剧,难看是难看了一点,影响不大。
  那厢把歆贵人拖下去审了,听说后来人愈发糊涂了,挥拳踢腿的,硬说白墙面上有小人儿,疯起来连四个苏拉都拉不住,逮谁咬谁。
  散了宴,医官们来回话了。
  先头歆贵人那副模样,一瞧就不大正常,医官们速去诊了脉,除了问行不通,望闻切都来了一遍,歆贵人果真是中毒了。
  太后重复问了一遍:“乌羽玉?”
  医官们在地上跪了一溜,“回皇太后主子的话,歆主儿是服下了大量乌羽玉,乃至产生了偏执幻象,行差踏错。”
  这下问题大了,好好的,怎么中了毒?
  皇帝即刻命人去查了,歆贵人的行踪问起来还算容易,往回查到了给药的人,是行宫膳房的一个打杂小太监,前几日失足跌下山崖,死了。
  一个不起眼的小碎催,平日里只和师傅走得近,师傅兴许是痛失徒弟伤心过度,迟了没几日,死在了同一处山崖下。
  线索就这么断了,天底下哪儿有这么正正碰巧的事儿?谁都知道这里头当然有古怪。
  皇帝还想说些什么,太后捏了捏额心止住了他,“倘若接着大张旗鼓查下去,回回都要把说皇后的那一通拉出来说一遭,虽不是事实,于咱们颜面总归是不大好……”
  祁果新明白太后的意思,真相如何是无所谓的,横竖拿住了歆贵人,算是对她有交代了。
  既然此事对祁果新也没什么大影响,她顺从地应和老太太道:“奴才全凭皇太后作主。”
  “那今儿先这么着罢。”老太太熬不住夜了,又经了这么一桩事,要歇下了。
  帝后一齐起身,再叮嘱了太后身边的嬷嬷们几句,让她们仔细伺候着,才从太后的大帐里退出去了。
  刚走出帐外没几步,皇帝抽不冷的停下了步子。祁果新没防备,差点一头撞上去。
  皇帝寒着声,“皇后,你说实话,八角鼓是跟谁学的?”


第26章
  没等祁果新张口, 皇帝扔下一句“别想拿家训蒙朕”,迈步向前去了。
  祁果新赶紧跟上,按说皇帝早练出了火眼金睛, 说谎会被他一眼看穿倒是也不奇怪,私下才来质问她,算是给了她脸面了。
  于是她跟皇帝实话实说了,“万岁爷明鉴,奴才的家训里是有这么不成文的一条, 不过到了奴才阿玛那一辈儿就断了。后来奴才阿玛说这是好东西, 叫奴才跟哥子们都拾起来。不敢欺瞒万岁爷,的确是请了师傅上家里教导, 每回学这个, 三个哥子都和奴才一道, 绝没有私底下奴才跟师傅单俩人的状况。”
  况且这类传言,甭管是捕风捉影的,还是有案可稽的, 全都根本就立不住脚。祁果新觉着想出这一辙的人, 一定脑子不大好使。
  前头太监撩起门帘,帝后进了大帐。祁果新坦坦荡荡地拍胸脯, “要真有什么,奴才压根儿进不到宫里来。万岁爷要是还有旁的顾虑,尽管打发嬷嬷来,奴才再验回身子也不打紧。”
  好好的提验什么身子,再说,如今验身子还用得着嬷嬷吗?当他不中用了还是怎么着?
  想到待会儿这张榻上定然会发生的事儿,皇帝心里莫名有些七上八下,背过脸去叱她:“你少胡说八道, 成天身子身子的挂在嘴边,成何体统?”
  祁果新蹲身道了错儿,“奴才就是想表达一下这个意思,奴才身正,不怕半夜鬼敲门。”
  这句话是这么说的吗?皇帝鄙夷地斜眼睨她,嫌弃她没文化,瞧她那胸无点墨的样儿。
  皇后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疑心是断然没什么可疑心的,其实本来他也不会因为歆贵人毫无根据的两句话就怀疑皇后,理智是一面儿,可话听进耳朵了,心里仍旧不大畅快。
  皇帝叫苏德顺进来,吩咐道:“回京城了让那唱戏的改名,叫小什么天的,不合适。”
  祁果新对着皇帝的后脑勺叹息直摇头,鸡贼啊鸡贼,就是小肚鸡肠,病灶进了根儿了,治不了了,彻头彻尾的顽疾,约莫得带进棺材里去了。
  头刚摇到一半,皇帝像后脑长眼了一般,“嗖”一下转过头来,“皇后,你有什么想说的?”
  祁果新脑袋还侧在一个诡异的角度上呢,收不回来,她夸张的“哎呀”一声,说有蚊子,手臂抬起来,巴掌四处乱拍,一壁打着莫须有的蚊子,一壁虚伪地夸赞皇帝道:“万岁爷圣明。那小庚天简直是吹糖人儿的出身——口气怪大。”
  皇帝对她这种分明阳奉阴违的态度直照眼儿,“那你瞎晃脑袋是什么意思?”
  苏德顺也虾着腰上来帮手,四只手胡乱拍来拍去,终于打死了那只不存在的蚊子。
  祁果新重新站直了,蚊子是莫须有的,那小庚天也算是遭了无妄之灾。她心里头过意不去,问皇帝:“您原来进过内城戏园子吗?奴才听说唱戏的大多是小时候家里穷得揭不开锅,爹妈没法儿养了,才跺跺脚一狠心把孩子送进戏班子里受苦。唱戏的练就一身本事,得受多少摔打……”
  七拐八绕的长篇大论,皇帝听得不耐烦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祁果新哈下腰说:“奴才想说,唱响个牌子怪不容易的,又不碍着谁,也不是非得要人改了,您说是不是?”
  皇帝后知后觉意识到自个儿可悲,堂堂帝王,跟一个唱戏的较什么劲,龙面儿上挂不住,跟苏德顺说算了,随意挥手把人打发出去了,冷笑着问祁果新:“你是上朕跟前体恤民间疾苦来了?”
  “是万岁爷治下的百姓,奴才身为您的皇后,夫妻一心,奴才自然得为您的百姓思量……”祁果新谦虚地笑笑,“要不怎么成为一代贤后呢。”
  贤后……为后最要紧的一宗,就是生育皇嗣……是她诚邀他来的,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应当心里有数的罢?皇帝不自然地看向别处,所有的迫不及待通通藏在心里。他冷静地说:“夜迟了,安置罢。”
  祁果新闻言往外去叫人了,“万岁爷,奴才叫人进来伺候您沐浴?”
  皇帝独自倚在榻边,埋着脑袋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祁果新瞥他一眼,料想是皇帝要给小庚天改名,被她拦下了,觉得心里不称意了。
  那可怎么办呢?事已至此,就这样罢。
  宫人们进进出出备好了水,伺候擦洗的太监被皇帝轰了出去。
  祁果新很为皇帝担忧,打小养尊处优的人,会自己洗澡吗?“万岁爷,那您自个儿……”
  话没说完呢,皇帝从身后一把攥住了她的腕子,力道大得几乎让她惊叫出声。
  他脸色阴沉沉的,嗓音也低哑得不像话。
  皇帝说:“皇后,你留下伺候。”


第27章
  从天而降的一道大雷, 照脑门儿劈了下来。祁果新惊得合不拢嘴,木愣愣的呆在原地,一根食指拧回去指着自个儿鼻尖儿, 两只招子里满满的都是不可置信,“您说我吗?”
  皇帝眼里簇蔟燃着罕见的赤红火光,“对,就是你。”
  捶腿捏肩好歹是孝敬福晋时做熟手了的,谁当真做过沐浴的伺候丫头?况且大老爷们儿的, 横该怎么洗, 她也没见过呀。
  祁果新慌忙摆手说不成,脚下拌蒜倒着往后连退, “奴才也没伺候过人沐浴啊……万一下手没个轻重, 岂不是谋害圣躬……”
  皇帝恼火极了, 差点没气背过去,世上怎么能有如此不解风情的女人?随便换个后宫里的谁,这会儿都得自宽衣带, 恨不得把他吃干抹净了才算罢。
  皇帝也不强求, 走过去掀起门帘,对门口候着的苏德顺吩咐道:“去, 问贵妃会不会伺候朕沐浴,会就召来。”
  祁果新急了,好好的,召什么贵妃?还召到皇后的帐子里头来,她是专为他们鸳鸯戏水提供地盘儿的吗?
  她嗖嗖小跑过去拉住皇帝,“兴许贵妃也不会呢?”
  皇帝朝她脑袋顶猛扎眼刀子,“那就让贵妃收拾包袱滚回苏塔喇老家去。”
  祁果新埋头撇了撇嘴,贵妃又不在这儿, 皇帝以为她听不出这话是威胁谁呢?要真皇后被休下堂回老家了,简直是千古奇闻。
  腹诽时可以无声的畅所欲言,当着皇帝的面就只能当缩头大王八了。祁果新一脸媚笑蹲身下去,“启禀万岁爷,奴才现在会了,特别会。请您再给奴才一次机会,奴才这就伺候给您看。”
  皇帝轻蔑地疵道她:“那你才刚跟朕闲磕什么牙?”
  置气也不能发火,咬碎了牙花儿也得把血咽下去,祁果新咬紧牙关继续笑,“对,奴才才刚突然福至心灵,横是无师自通了。”
  皇帝冷眼威胁她:“朕等着,你要是说大话使小钱,朕治你全家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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