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安稳时,这些人在不同的地方各司其职,一旦起了战火,他们便会悄咪咪的给楚月兮传递关键的情报,算得上是楚月兮这些年呼风唤雨的一种保障。
听周平的意思,南边那些小国果然是有了联合沧澜夹击九夜的打算,好在连深去的及时,二话不说先拿下了王世德,打乱了他们的计划,这才让西边暂有喘息的机会。
不过不能再拖了,云途不是怕死的人,逼急了说不定能跟定西军拼个鱼死网破。
自白暮词返京后,定西军和云途的人在渭西城外陆陆续续交手了几回,全都是一触及止,各自散去。楚月兮也一时摸不清云途到底在想什么,只好传令众人严阵以待,不得有丝毫松懈。
按理来说,经过了前几个月的战役,定西军损失惨重,兵力也与沧澜悬殊极大,此时正应该是云途带人一举攻破渭西城的好时候。奈何自打楚月兮来了,之前攻势迅猛的沧澜军队就消停了,颇有一种边打边退,见好就收的意思。
“好事多磨,将军不要心急。”秦简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楚月兮的帐子,手里还端着一碗冒热气的东西。
楚月兮吸了吸鼻子,一股浓浓的苦味便随之涌入……这是什么玩意儿?
“哪有什么好事让我慢慢磨啊,再磨一磨,云途就要打到京城了。”楚月兮直接忽视掉了那一碗极其诡异的东西,把桌子上的地图,情报什么的全都随手一摆,头一回认真打量了秦简许久,挑挑眉问道:“秦大夫认识一个叫净诲的和尚吗?”
“略有耳闻,未曾有幸见过。”秦简不顾楚月兮下意识表现出来的抗拒,走近把碗放到了楚月兮桌子上的空处,不慌不忙地续上了后半句话:“不过我与语箜大师有过些渊源。”
楚月兮:“……”就说他那副不紧不慢的样子,还有那简直要升天的语气都分外熟悉,原来都是语箜调/教出来的。
要命了,才远离净诲没多久,军营里就跑出来一个净诲的翻版……楚月兮干笑着看了看面前那碗黑乎乎的东西,一丝不怎么美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原来是语箜大师的高徒,失敬失敬。”管你是不是他的高徒,先把高帽子给你扣上,你也就不好让我喝这鬼东西了吧。
谁知秦简软硬不吃的那一套和净诲一模一样,一边谢过楚月兮,一边把碗往她跟前推了推,道:“将军辛苦,这药是明目的,趁热喝吧。”
“哈哈哈……秦大夫太客气了。”楚月兮万分抗拒那闻着就不怎么样的药,抬手指了指外面道:“不瞒你说啊秦大夫,我这眼睛可是军中数一数二的好,射箭就没偏过。这药……我看实在不必了吧。”
“将军不愿意,属下自然不能勉强。”秦简惋惜地看着碗摇了摇头,小声叹道:“哎,只是可惜了温大人的一片苦心。”说完,端起药碗就要出去,被楚月兮一把拦住了。
“秦大夫你等会儿!你刚刚说什么?”楚月兮揉了揉耳朵,怀疑是不是近几日太累了,所以出现了幻觉,他说……温大人?
秦简顺着楚月兮的话就停下来了,笑笑道:“我与温大人也算是相识,他一早传了信给我,拜托我多照顾将军。”而后扬了扬手中的碗,大有一副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架势,“将军喝吗?”
“不喝。”楚月兮眯了眯眼睛,语调一转,“温大人管的着实太多了些,秦大夫以后不必如此费心了。”
秦简也不多问,面不改色地退了出去。
楚月兮确定人走远了,慢悠悠地坐回椅子上,笑道:“箐王殿下,进来坐吧。”
话音一落,果然见那声称下不了床的人从外面走了进来,“楚将军不止眼睛好,耳朵也不错。”
“那是当然,本将军自小耳聪目明,不少人这么夸过我。”对于连翊半试探半嘲讽的说辞,楚月兮心情极佳的接受了,随后还不忘礼尚往来,“殿下不愧是龙子,昨天还下不了床呢,今天就能趴在我帐外听墙角了。”
“还要多亏了秦大夫妙手,本王才能康复的如此之快。”连翊心知瞒不住楚月兮,又不好现在就撕破脸皮,索性一本正经地说起了瞎话,“秦大夫给的都是灵药,本王怎么听着将军拒绝了呢?”
楚月兮白眼一翻,不屑道:“本将军素来不爱喝那些黑乎乎的汤汤水水,管他什么灵丹妙药,通通入不了本将军的眼。”
想想大概还觉得不够,便又加了一句,“殿下要是觉得可惜,我现在就把秦大夫叫回来,把那灵药给您喝了。”
连翊怎么说也是被长盛帝宠大的皇子,什么时候被人这么怼过,气哼哼地拂袖离去,临走前还留下一句话,“云途还在城外虎视眈眈,依本王看,将军还是别把心思花在儿女情长上的好。”
“多谢殿下提醒。”楚月兮都懒得起身送他,心道若不是托了他箐王殿下的福,那云途现在能在外面吗?
楚月兮转念一想,又感觉连翊话里有话,不像是单单跑来给她添堵的,既然如此……“邵遥。”
白暮词不在,邵遥便暂时代了军师一职,两人在帐中商量了小半个时辰,邵遥便领命退了出去。
入夜,一支不过二百人的队伍,在楚月兮的带领下夜袭了云途的营地,无心恋战,直奔粮仓而去。
一部分人与听到声音赶来帮忙的沧澜士兵缠斗在一起为大家拖延时间,另外一部分人手脚麻利地倒油,点火,然后在楚月兮的一个手势下,全身而退。
云途虽然不怕死,但是好像有用不完的耐心,就打算这么跟楚月兮耗着,总要有一方主动,沧澜不愿意,只好定西军先出手了。
楚月兮看着远处的熊熊烈火勾了勾嘴角,对身边的人道:“云途也不想想,即便是耗着,他今年都快五十了,有几分把握能耗得过我?”
离楚月兮较近的一人笑道:“将军说的是,那老东西真以为自己是王八啊。”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控制不住地笑出了声来,与十里外的沧澜粮仓相比,仿若人间地狱之别。
定西军人手不足,硬拼绝无胜算。楚月兮和军中将领心里都有数,好在大家也不计较这些不入流的小手段,总之能打退沧澜就好说。
几日后,楚月兮算好日子,又亲率一队人马,凭借对地形熟悉的优势,绕后截断了沧澜粮草补给的车队,把云途逼到了要么战,要么退的绝路上。
当晚,一枚绚烂的烟火炸在了夜空中。
楚月兮半夜不睡,等的就是这枚烟火,她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甲胄,让邵遥传令定西军所有人整装待命,随时准备迎战。
命令刚刚传下去不久,就有一人不请自来地进了帐子,笑道:“楚将军行事还真是不拘一格,好手段好手段。”
“我权当你在夸我。”楚月兮叹了口气,抬眼看向来人,“温大人来的可真是时候。”
“当然。”温子酌自顾自倒了杯温水捧着暖手,看向楚月兮的双眼中眸光流转,“我等楚将军打完这一场胜仗,直接带着大捷的消息回去,不是很好吗?”
楚月兮凑近帮他系好有些松散的披风,挑眉道:“定西军现在满打满算不过四万人,云途手里少说也有十五万人,差距这么大,温大人怎么不说战败了怎么办?”
“楚将军可是战神,我担心这个做什么?”温子酌放下杯子,任由楚月兮帮他暖着手,浅笑着说:“倘若真的败了,我就把箐王扔给沧澜,先看看他是怎么殉国的。”
第47章
温子酌当然不是跑来游山玩水的, 他是带着长盛帝的旨意来的。
在见到楚月兮之前,温子酌已经命人暂时把箐王扣押在了帐子中,只等这一仗打完后,再押解回京——长盛帝没说具体怎么办,只说要亲审。
这一消息自然是封锁的, 温子酌和白暮词在来的路上简单商议了一下, 都担心传出去会动摇军心, 两人一到军营,便动作麻利地偷着动了手, 于是就有了那句先把箐王扔给沧澜。
楚月兮自然听出了话中的深意,抬手捏了捏温子酌的脸, 笑骂道:“你们好大的胆子, 在我定西军中,居然敢不经我同意, 就瞒着我抓人。”
“楚将军军务繁忙,我们总不好什么事都劳烦将军不是?”温子酌也不躲,低眉浅笑, 在不算明亮的烛光下,整个人柔和的像是镀了一层佛光。
楚月兮放过了他那已经微微有些红的脸, 转而帮着他理了理额前的碎发,调笑道:“温太傅这传道受业的嘴, 什么时候也学会油腔滑调了?嗯?”
“我只是实话实说,楚将军这么说可就太冤枉我了。”某油嘴滑舌的太傅轻轻摇了摇头,看向楚月兮的眼中满是委屈, “怎么说我也是带着圣旨来的,关个人而已,楚将军竟也不让?”
“还有啊,”温子酌眨了眨眼睛,不满地避开楚月兮贱兮兮的眼神,低声控诉道:“我听说,楚将军嫌我管的太宽了……是吗?”
“嗯……?”这话风转的太快,楚月兮整个人一愣,这才明白过来,秦简那个小兔崽子,居然还偷偷摸摸地给他告了状。
楚月兮默默收回手站好,看起来乖巧了不少,就像个没背完书被先生训话的小孩子,她咬咬唇道:“咳,那件事是个意外,当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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