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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杀我千百次 (缇十七)


  这怎么还真的扮上瘾了?他以为是小孩子在做过家家酒吗。
  公子落寞地垂下眼,那长睫是花圃飞来的蝴蝶扇动的羽翼,一抖一抖,将那粼光似的花粉,尽数抖动在她发间心口。
  阿笙轻咬着唇,樱粉的唇瓣都被印出贝齿的痕迹来。
  别以为这样扮可怜,她就会原谅他!
  将莫名恼人的发丝捋到耳后,阿笙烦闷地站起来:“边走边说吧,你最好有个能说服人的梦,不然为师就真的罚你了。”
  发现女孩的耳后都烧成浅淡的粉红色,崔珩晏的声音更为低柔清越:“小师父罚我什么,我都会甘之如饴。”
  因着寒食节是为了悼念先祖、祭奠忠臣,还要禁烟禁火,踏青插柳,所以往日热闹喧腾的街市,今天极为清净,走十步都遇不上一个人。
  阿笙不看公子,目不别视地往前走,只分个耳朵给崔珩晏,以示自己还在听他讲话。
  公子璜也不在意,当真解释起来:“在梦里头,我没有这么快回来,而是要晚上那么一两个月,约莫着是重三的时候才回府。可是,你已经不在了。我四处寻摸你的消息,这才得知……”
  他顿住,声音艰涩:“你已经嫁人了。”
  阿笙看似不在意,可是步子却慢下来,仿佛在欣赏落红难缀的杨柳色。
  见此,崔珩晏唇弯上去,又接着道:“再接着便是寒食节,我才见到你。我原先怎么也不信你嫁作他人妇,直到在那翠色柳条下,发现你梳个抛家髻,我才不得不信。你当真抛弃了姑母,抛弃了崔府,抛弃了家。”
  崔珩晏声音苦涩,如同泉水凝绝,“阿笙也抛弃了我。”
  这下也没办法再装作看柳枝深碧,阿笙轻咳一声:“然后呢?”
  “我眼巴巴地瞅着你,”崔珩晏委屈的不行,“可你只顾着自己竹篮中的吃食,怕是想赶紧回你的新家呢。便是想请你喝杯茶,你都冷若冰霜地拒绝我,仿佛碰见了洪水猛兽。”
  这梦境里头的故事脉络,渐渐与阿笙的噩梦重叠起来,她毛骨悚然:“然后公子就杀了我,是吗?”
  始料未及的是,崔珩晏并没有露出被戳穿的恼羞成怒,反而比她还迷茫:“谁杀了谁?”
  他小声道:“倒过来还差不多。”
  阿笙没有听到崔珩晏的私语,还当他依旧在装模作样,简直是气得头脑发昏:“公子不必装相。实话说,我也做过一样的梦。接下来,你会请我一杯雨过天青的毒茶,或者用你的琳琅剑直接抹断我的喉咙,是也不是?”
  崔珩晏这下不依了,他反而比当事人还恼,“阿笙你气归气,可怎么能这样说自己?”
  明明就是你干出来的事。这位道貌岸然、卑鄙无耻的公子,居然还好意思装无辜!
  阿笙脖子都染上浅绯色,正待怒声反驳,却被梅和杏子丢了满怀。
  旁边戴着帷帽的女子们捧了满手的果子,笑逐颜开道:“今天寒食节,我们就不掷你香囊了。快哄哄你的阿妹吧,公子。”
  谁是崔珩晏阿妹了?
  还别说,因着为与那嫁人的梦魇彻底隔离开,阿笙还梳了个好久没编的双丫髻,戴上两朵乳白茉莉珠花,脖子上还套个玲珑璎珞,本来面容就稚嫩,这下倒是更像个小孩子了。
  许是因为重新装扮得分外清爽的原因,阿笙纵然依旧在生气,可是那声音不像是发火,不如说是孩童闹脾气更贴切一些。
  阿笙也发现了这一点,于是鼓鼓嘴,满肚子的话都卡在喉咙里。
  崔珩晏眼角眉梢也染上笑意,靠近过来就是幽深杜蘅香气。
  “别气了,阿妹?”
  阿笙恨不得拿果子砸他:“谁是你阿妹!”
  公子从阿笙怀里拾个杏子,指甲沾染上汁水,从谏如流:“小师父,有什么气都请往徒儿身上撒。”
  他声音清靡:“若是气坏了自己身子,徒儿可是会心疼的。”
  真是不能好了。脸颊耳朵皆烧成粉色的阿笙,一把将果子全揣他怀里:“我不问了,还不成吗?”
  崔珩晏揽过满兜的果子,不但不显难堪,反而更有种写意风流的糜艳气质,倒是与之前在那戏楼里看过的驸马“小柳永”重合,教人面红耳赤不能呼吸,他轻挑薄唇:“这可是小师父你自己说的。”
  阿笙不敢再看,转过头自暴自弃:“我说的,我再不问了。”
  公子璜阖上眸子:那梦里的情状,可比阿笙嫁人要可怖得多。
  足以让他辗转不安、夜不成寐。那般深深的无力感,他便是舍了这条命,也决计不会让那梦成真。
  阿笙不知道这些。
  扭头的时候,她倒看到个没预料的人。那背着个藤篓喜眉笑眼的,不正是当初看戏时候送香囊的釉梅吗?
  釉梅面色红润,显然也非常开心,“没想到居然还能再见到你们,果然是千里有缘来相会。”
  可不是有缘吗。
  阿笙眉眼弯起来,“今天你也是来卖香囊吗?”
  “不是的,”摇着头的釉梅从篓里取出来个青色的团子。
  不用送到嘴里咀嚼,都能猜出它必然糯韧清香,肥而不腻。
  这青团子,又称春团,是把初春的艾草捣碎成汁后,搅拌着糯米粉,再包馅上蒸笼,最是清新甘甜不过。
  今天被公子闹得,还真没来得及吃这款传统的团子呢,阿笙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馅料的?”
  釉梅:“你要不要猜猜看?”
  阿笙挨个把吃过的馅料念过去,“冬笋丁,芝麻蓉,香菇丁,豆沙?”
  没想到釉梅全部都摇头,居然是一个都没对。
  这倒是真的令阿笙感到新奇了,“还有什么味道,这我可真的猜不出了。”
  绿而软糯的青团子从中掰开,里面是喷香咸酥的肉松,这便罢了,还有油汪汪的味道扑鼻而来。看到阿笙目瞪口呆的神情,釉梅得意道:“是肉松蛋黄馅的。”
  这将豕肉烹煮撇油后,再搅碎炒松的肉蓉阿笙吃过。
  将青白色的皮剥开后,一筷间捅下去就流出黄油的鸭蛋阿笙也尝过。
  可是这把两者组合在一起,是个什么操作?
  釉梅递过来那青团子,催促道:“你尝尝看,不就知道了。”
  两个人聊的热火朝天,唯有崔珩晏被彻底撂在一旁,无人问津。他纳闷不已:所以,这个陌生的女人到底是谁啊?
  忽的,有只手拍拍他的肩,“真想不到,众星捧月的公子璜还有这么吃瘪的一天?”
  崔珩晏都不用回头,从袖子里滑出把折扇,反手敲在那不老实的手上,森凉道:“你讨要这劳什子的肉松蛋黄方子,就是为了讨人家小娘子的欢心吗?”
  鲍二少爷几乎是嗷的一声把手放下来,却不敢呼痛,小心觑他眼色:“你都知道啦?”
  微嗤出声,崔珩晏收起扇子,警告道:“鲍上达,你再手脚不老实,就把你贷戏楼的还款时间缩短。要是逾期还不上来,别说娶媳妇了,你就跑南疆去给我卖身抵债吧。”
  抵给谁,蜘蛛还是蛇鼠蚊虫?
  想到那些可怖的画面,鲍上达赶紧甩甩头,把这些惊悚的画面甩出去。
  这绝对不行。
  也不知道是不是借了前期崔珩晏监理的功劳,这戏楼现在是日进斗金,财源滚滚,把他鲍上达赚的是盆满钵满,眼看距离赚够娶媳妇儿的彩礼钱就不远了。
  鲍上达把手一缩,彻底老实了,谄媚笑起来:“公子璜那是有名的才望高雅,一定不稀罕手指缝里流出来的孔方兄的,何必和我这种没眼色俗人计较。这戏楼,可是在下后半辈子的指望呢。”
  崔珩晏这下奇怪了:“你不是一向视金钱如粪土吗,这怎么又成孔方兄了?”
  闻言,鲍上达尴尬干咳两声:“所谓今时不同往日……”
  鲍上达眼睛一转,转过话题:“你那两个鼻孔朝天的小厮哪去了,不是从来不离身的吗?”
  两个鼻孔朝天的小厮,指的自然就是阿余和阿裕了。
  说到这总帮倒忙的阿裕,自从上回和阿笙听戏后,崔珩晏就长了记性,在可以的情况下,与阿笙同游时,坚决不要阿裕这个帮倒忙的跟在旁边伺候。
  至于阿余……
  崔珩晏:“去南疆喂蛊虫了,怎么你想一道做个伴?”
  话还没完,一道甜糯的女声疑惑问道:“做什么伴?”
  然后鲍上达就目瞪口呆地看着,方才还冷若冰霜的公子璜简直像川剧变脸一般,转眼便是温润笑意点缀唇角,徒留融化的冰碴子把鲍二少爷冻得直哆嗦。
  不愧是惊才绝艳的公子,他鲍二是拍十匹马,也追不上人家后面的土尘了。
  这新鲜团子实在是很好吃,阿笙一连吃了两个,这才觉得心满意足。
  她重新剥开一个,踮起脚送到崔珩晏唇边,“张嘴。”
  鲍上达内心嘲笑:让龟毛又洁癖的公子璜吃青团,简直是做梦。
  可惜这么靓丽温柔的娘子了,怕是马上就得被看上去温文尔雅、内地里一肚子坏水的公子给凉薄拒绝。
  接着,他就瞠目结舌地看到素来高情逸态、凛然不可侵犯的贵公子乖乖张开嘴不说,还微微欠着身去适应女孩的高度,连冷白的耳朵尖儿都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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