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睨了他一眼,末了咬牙吐出三个字:“败家子。”
而后,她叫了正搬新布料的掌柜,要她拿些纯色的棉布,紧跟了过来的秦子钰又说再要一些绸子。
“这大寒天里的,你要绸子做什么?”她扭头问他。
大抵现下这个时候,大多买棉的多些,毕竟天气冷了,她打算要些纯色的棉布,可让孟家拿去制贴身小衣,顺道自己也做几身。
“你要纯色棉布做什么?”他不答反问。
她看了他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却还是轻声说了句:“买回去给表嫂做衣裳。”
她不敢说是自己也要,不然天晓得他这个荤素不忌的,会当场说出什么话来。
“嗯,你也给自个儿做几身小衣吧,我瞧着你那些都挺旧了。”他说得一副很是自然的样子,听得她却别扭的很。
还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妨着他说不该说的话,他偏生要说。
明明她的小衣都挺新的,只是凑巧被他瞧见的那回,她穿了身旧的,还是好几年前的,确然有些不大合身了,却也不至于似他说得那样。
“你还未说要绸子做什么?”未理睬他这句话,她忙着扯开话题,只好追问他要绸缎的用意。
他凑了过去,贴着她的身畔道:“听说夏日穿绸制的衣裳凉快,买几匹好的拿回去给你做小衣,留着天热了穿。”
第66章 浓情
赵清允听罢, 下意识看向一侧的掌柜,见他神色如常, 似一门心思替他们寻着布料, 也不晓得是当真未听见,还是听着了, 却见得多了已然习惯。
她转头瞪了他一眼,虽说如今他们在外人眼中已然是对小夫妻模样, 只是这种亲密之言有外人在场之时被他如此说出来, 她还是臊得慌。
与他相处的时候有些长了,但她的脸皮还是比不得他那般厚。
“我说得是实话, 夏日穿绸制的最好了。”他说着, 见着掌柜已搬了几匹布料过来, 也顾不得再与她说话, 只细心挑选起来。
要拿来予她做贴身小衣的,他自要仔细挑选,她的肌肤细嫩, 定然要买好的,可不能磨疼了她。
晓得她还想替孟氏买些衣料子,他一并也选了些,还替孟修兰姐弟也挑了几匹, 看得掌柜眉开眼笑的。
末了, 他结了银子,同掌柜的说派人将东西送到缭月居,放罢于秦家马车上便好。
掌柜自然连连说好, 又亲自将二人送出了店门,一旁的赵清允还在心疼银子。
这一眨眼的功夫,又花了数百两的银子,说起来他的眼光也是毒辣,但凡他挑中的必定是好料子,她都要怀疑是掌柜的看人下菜,故意将价儿喊高了。
只是,他付银子来得爽快,连她想讨个价儿的机会都未给,也亏得掌柜赚得连自己都不好意思了,主动送了他们一块棉布,约摸可以给小娃儿制几身小衣。
“清允,听说那家铺子卖的肚兜甚好,不如你也去买几件吧?”
她还在顾自肉疼,忽听得他这话,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着,转头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末了说了一句:“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知道啊,我说我陪你去买肚兜啊。”他说得脸不红气不喘的,倒是听得人已面红耳赤,羞得都快抬不起头来了。
他一瞧见她的模样,便笑了。
他心上人的脸皮还当真是薄啊,稍稍一逗弄便脸红似火,看得人心里暖暖的,热热的。
“不,不必了,我……府里有人制。”
她磕磕绊绊地说了一句,目光微瞟,果然见着对面有一家铺子,抬眼看去里头尽是女子,店名桃花铺,只看名儿还当真不知是卖什么的。
只是他一个大男人为何会晓得此处是卖女子贴身之物的。
“听闻那里的制品比宫里的还好,这还是和玥告诉我的,走吧,我帮你挑几件。”
说着,勾唇浅笑凑近她耳畔道:“往后如此秘密之物都是穿与我看的,自然也要挑我喜欢的不是么,正好我陪你去挑一挑。”
说罢话,便要来牵她的手,却被她避开了,红着脸转身往缭月居的方向行去。
“我不去,要去你自个儿去。”
她才不随他一道儿去呢,丢死人了,他们若真得这么堂而皇之的进去了,怕是那铺子里头的女子都要被吓得飞奔而逃了。
秦子钰见她埋头顾自前行,恐她当真恼了,不搭理自己,岂不是不能时时抱抱亲亲,太不划算了,想想还是算了算了,先哄人要紧,东西嘛,什么时候都可以买,不急。
他不敢耽搁,快步上前拉过她的手,小心赔着不是,花了许久的功夫,才总算又得见佳人的笑容。
二人去缭月居吃了饭,瞧着天色似有些阴沉,便早早回了家。
到了下午,赵清允午歇起身,发现外头飘起了雪花,轻盈如柳絮一般,漫天飞舞,须臾落在地上,融入泥土树草中。
到了快吃晚饭之时,雪已然下得很大了,她已有十年未曾见过这般大的雪了,吃罢晚饭忍不住站于檐下看了许久,直到手脚都有些冻麻了,这才回了屋。
一夜好眠,第二日醒来,只觉外头天亮得有些刺眼,夏蝉进来便同她说,外头积了很厚的雪。
她听了,穿了鞋子便往屋外头跑,急得夏蝉握着斗篷紧随其后,将站于房门口连连惊叹的人包了个密密实实。
好不容易将人劝了回去,梳漱吃过早饭,她已忍不住跑到院里玩雪。
夏蝉看到这雪景,也熬不住了,陪着赵清允玩起雪来,两人滚着雪球,堆出了各种形状之物,玩得不亦乐乎。
秦子钰进得院来时,便看到几个已然玩疯了的主仆。
见着他出现在门口,赵清允冲着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一道儿玩。
他过去了,却未陪她闹,只是伸手拉住了她,小手已冻得一片冰凉:“好了,莫要贪玩,你往年不曾玩过雪,小心将手冻伤了。”
说着,便不许她再去沾了,连带着夏蝉也被他呵斥了一声,吩咐其去准备手炉。
夏蝉此时才回神自己丢了规矩,忙应了一声便走,秦子钰则拉着她进了暖阁。
帮她解下斗篷,因着外头的雪一直未停过,以至于斗篷也湿漉漉的一片,也亏得她有先见之明,只披了旧斗篷,不然连着他也要心疼了。
随手将斗篷搭在衣架子上,他又拉着她在一旁的罗汉榻上坐了,大掌一直揉搓着她的双手替她暖着,生怕她因着玩雪而长冻疮。
“这大雪天的你们也上朝?”她不晓得现在是什么时辰了,隐约觉得比前些日子回来的早些。
他点点头:“不能因着下雪便将政事扔着不管啊,该如何还是要如何,所以说做个京官也挺烦的,早知如此,我还不如求着陛下将我下放呢。”
说起下放,他倒觉得改日可以同他那个皇帝老舅提一提。
他若能下放,随便去哪个地方呆上三年五载的,一来算是历练,二来也可带她一道儿离家过过小两口的生活。
虽说在家时双亲也不曾约束他们什么,但哪里有二人过日子来得有滋有味呢。
“没想到当官也这般可怜啊。”她看着他,似笑非笑地说着。
依着他的脾性,又兼之他亲舅舅便是当今的陛下,他若闹起性子来,兴许会撂挑子辞官都说不准,到如今还能乖乖上朝,还当真是为难他了。
“二少爷,少夫人,和玥公主来了。”夏蝉从外头探进身来说着,赵清允下意识便抽回了自己手。
而后夏蝉挑着门帘子便于和玥公主进来。
和玥是带着一身凉意进来的,夏蝉将手炉塞给了赵清允后,忙又出去寻人泡茶,寻手炉,再添个铜盆。
和玥此来似有急事,神情亦有些不对,数次张口欲言,都被送东西进来的丫头们生生打断了,末了,赵清允只好嘱咐她们不要再进来,方给了和玥说话的机会。
“钰表哥,顾辞镜可是险入了困境?”
赵清允正要开口询问,和玥已开门见山问起了秦子钰来,看来此回正是为了顾辞镜而来。
只是顾辞镜又遇上了何事,让和玥这般的紧张,不由地,她也转而看向一旁的秦子钰。
他点点头:“诚然,前几回的战役顾辞镜都以败走为结局,朝中已有人言他并非帅将之才,恳请陛下将其撤下。”
赵清允闻言,皱起了眉头。
又换帅,他们当换帅如同换门房那么简单吗?那可是两国之争,虽说一个是管家门,一个是管国内,干得都是一个管字的活计,可到底是不同的。
“那帮老迂腐,一天到晚的就想着对北奕和谈,如何和谈,他们北奕背信弃义,毫无守诺之心,若当真和亲和谈有用,哪里来这么多年的纷争,我那可怜的姑母也不必客死他乡了。”
和玥公主愤愤不平地说着,她的一番话,惹得赵清允想起自己听过的一桩昔年旧事,且此事还与她父亲有关。
约二十年前,南临曾有一公主和亲北奕,仍是齐阳长公主,算起来还是睿阳长公主的同父异母的妹妹。
这齐阳长公主嫁到北奕后,却时常修书回都,道北奕国如何的苛待自己,求先帝接她回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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