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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匣子(女尊) (棠梨豆豆)


  郎捷见他脸色煞白,安慰道:“原不必你辛苦,快去歇歇。等我审问出了结果,只怕又要追赶其残余,你只带着文吏写好卷宗,回头上报的时候,岂不是现成的功绩?”
  管悦道:“不行。我怎可置身事外?”
  郎捷柔声道:“那怎么吓得脸都白了。”
  管悦不服气:“才不是怕她们!”
  “莫不是怕我啊?”郎捷笑了笑,“几日前,你可是大放厥词,说悍匪也敌不过我呢。如今是看我一身杀意,冲撞了你?”一面说,一面往旁边退了退。
  管悦追上两步:“才不是!我看你袖上有血,怕你是伤着了!”说着就要拿她的手臂查看。
  郎捷却把手背到身后道:“好得差不多,别看了。没别的事吧?那我先进去看看她们做事,别让她们失了分寸。等完事了,你再来录供。”
  两人正说着,忽然一支箭如流星飞来。若不是郎捷护着管悦移动几步,只怕当时就要见了彩。
  郎捷先吩咐了守好牢狱周围,才咬着牙道:“好大胆的匪类,还想劫囚不成!竟然主动找上门来袭击官衙,不要命了?”
  话虽如此,她的大部分人手却都在外撒网,而今不过是押解俘虏的一队人马在周围,守住了牢狱各处,就再无剩余。而匪徒似乎是聚齐在这里,呈合围之势,还已经持着弓,架着剑,占领了高处,一副势在必得的姿态。
  眼看凶多吉少,郎捷有些恼了:“叫你早回去歇着你不听,非要到这边来添累赘!”
  管悦怒道:“你怎知我就是累赘!”一转头,向墙上匪徒喊道:“各位义士,有话好说!”
  墙头上传来一声笑:“和朝廷鹰犬有什么好说?”
  管悦继续喊道:“各位不就是要人么?人都在那里面。即便是我们给提出来,你们如此带着她们继续跑,也跑不远。”
  墙上道:“那我们何不一顿乱箭把你们射透了,再自己去提人呢?”
  管悦笑了笑:“若你们能,你们早就干了。你们不过是仗着身在暗处,我们看不清楚,就拿三两箭矢,几张空弓,摆个气势吓我们。如今你们不敢下来,我们也不愿放人,大家就耗着呗。你们身强力壮的,我和郎团练却也安稳,只是你们猜,牢里那些受了伤、受了刑的,她们撑不撑得住?”
  这番话说得,宛然是他平时审理家长里短时,常见的乡间无赖嘴脸。郎捷捂着嘴,趴在他肩上偷笑:“你怎么断定她们弓箭不足的?”
  管悦瞥她一眼,小声道:“鄂州郡内,什么悍匪能悍得过你?都战到短兵相接,搏命到你的面前了,我就不信她们还有刀箭。”
  郎捷笑道:“小滑头。”
  管悦哼了一声:“不是和你学的?”
  他眼光一转,瞳仁里映着身后照明的火把,光彩熠熠。郎捷看得心里擂鼓一般地跳,还没多想,直接拿胳膊圈着他腰,往身后护了护。另一手握紧了刀柄,准备随时拨开冷箭。
  管悦冲她点点头,转向方才声音的来处,道:“各位乃是川蜀移来的。下官只是有个疑惑,为何在那天府之地,都没有各位的容身之所,还要占山为王,劫掠她人为生呢?怎么没有想过,这大好的青春,用来做做别的营生,说不定还有功业可言呢!”
  墙上放声大笑:“听你这小官人讲话,大有古人‘何不食肉糜’的风范。你怎知我们是有活路的?若果然有,谁愿风餐露宿,饥一顿饱一顿,做这等掉脑袋的勾当!”
  那人似乎说得激动了些,便往前挪了挪。
  管悦看着,心里就是一紧。
  那墙上的风,吹着瘦削的女子。
  明明是匪类,怎的穿了一领文人惯用的长衫?
  那外衫极单薄,夜风高高扬起衣摆,拧过去一些,就把她整个人吹成一片卷起来的枯叶。
  管悦忽然脱开郎捷的保护,向前跑了几步,颤声喊道:“墙上这位……姐姐,请到光亮处,让我看一眼!”
  “也不怕吓着你!”那人冷笑一声,带头跳下墙来。
  墙上人接二连三跟着跳下来,一步步紧逼牢狱门前。
  郎捷紧赶上前两步,要把管悦拉回来。管悦却又向前走几步,盯着领头人不放,不闪不避。
  两人打了个照面。只见那女子,文士衣衫半旧,不包头巾,以堕马髻遮住鬓边的肌肤。发髻再向下,露出烧伤所致的异常:细碎的皮肤,歪歪斜斜地长成一片斑驳疤痕,一路沿着脖颈爬入衣领。眉眼之间,比昔年所见的成熟一些,憔悴一些,却还是熟悉的轮廓。
  管悦这下有了十成十的确认:“你是琳姐姐。”
  郎捷和张琳同时愣了:“你——”
  管悦低声道:“蒲苇纫如丝……”
  这句话一出口,就被微风吹到郎捷耳边来。她忽然心头火起,紧赶上两步,一把将管悦拽过来护在身后:“胡说什么呢!”而后将刀一横,怒目向张琳斥道:“滚远些!”
  张琳仿佛也没听见。她在管悦脸上细细望了许久,才试探着问道:“你是……管盈,管小娘子?”
  郎捷方才钳着管悦的手腕,又悄悄松开了。
  不但如此,她还改了道,大大方方抱起管悦的腰。
  可惜管悦的眼神还黏在张琳脸上,并没有察觉。
  “琳姐姐,现在,可否借一步说话了?”


第8章 升棺见喜(7/8)
  斗室中,郎捷轻车熟路点起灯来。
  张琳久在流亡,数年未踏足这样雅致的房间,此时面对着曾有一面之缘的“小姑”,少年往事,旧日情怀,一霎时似洪水灌入心底。凑近的火光虽然昏暗,但那边脸颊感到了温热,又被心底的记忆一点点唤醒,变成隐隐的烧灼意味。
  她抿着嘴,不自觉地转过脸去,坐得很尴尬。
  管悦坐在她对面,当然感觉得到郎捷如此布置的目的。
  尽管这罗帐轻软,烛影摇红,面前茶香袅袅,故交和颜悦色的,看似和牢中完全不同,但这里,同样是一处审问的刑场。
  借这叙旧的时机,在细节上多加安排。郎捷的点灯,不仅是要表明她对这里有多熟悉,还要专门要把亮光挪到张琳的伤疤一侧,让张琳的一切无所遁形。怀念前尘,耻于当下,两下相摧,一点点瓦解掉张琳的戒心,在交谈中击溃心防。
  这样,才能掏出她的实话,掌控一行匪首的去向,再决定接下来怎么办。
  只是,看张琳如坐针毡的模样,管悦有些怨恨郎捷不讲情面,也不事先同他商量,又这样强势地自作主张起来。
  可他又坐了片刻,终于冷静下来。在心底掂量一番轻重,才知自己那些私心是得先放一放,眼下的公事是要守护和光县的安宁,这是他身为一方官员必须担负的职责。
  他稳了稳心绪,轻轻柔柔地问:“琳姐姐,家乡一带,只道你已不在人世。不料今天在这种场合见到,你何以沦落到此境地啊?”
  张琳有些恍惚,张了张口,却不答,而是问:“你……你哥哥,如今好么?可嫁人了么?”
  郎捷究竟没忍住,一扬眉,冲口道:“这么些年了,难道还指望人家一直等着你不成?”
  张琳低了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郎捷道:“你不自家想个主意,脱险之后,也不会悄悄给他送个消息,几年过去,物是人非了,又眼巴巴来探问。凭你这境况,就没想过,他如今也有自己的立场,因你这话,必然受了搅扰,心中不安宁。你若心里曾有过他,现在就不该这样存心为难他。”
  张琳长叹了一口气道:“我自然是迫不得已。”
  郎捷笑了笑,道:“难道他就很自由么?”
  管悦心说,怎么回事?
  他方才开了个题,正要叙叙旧情,慢慢套话,就被这两人一路带偏,搞得争风吃醋似的……
  哎呀!
  这有什么好吃醋的!
  他原先以为琳姐姐不在了呀。这几年来,不过是心中觉得可惜,可恶,想着有朝一日要帮她报仇,也帮张家那些族众讨回公道而已,并不是因为有什么私情。要是郎捷一直误会这个,多不好啊!
  他有些发急,全然没注意到在情分上已经有了偏斜,向郎捷不满:“斯敏姐姐怎么还拿我的家事出来与人分辩啊!又不是你自家事!”
  郎捷却道:“怎么不是我家事?你是我契妹,你家事就是我家事。”
  管悦有些恼:“那也要我自己说才行。”
  郎捷这才变了脸色,厉声喝止:“你不许说!”
  管悦怒道:“这是我的事!”
  郎捷道:“也得听我的!”
  管悦说那话,本来是想把“管小娘子”装下去,说些哥哥很好,已经改嫁之类的话,搪塞了张琳算了。他对家乡的周围县镇都很熟悉,说起来自然头头是道,想必张琳是发觉不出问题来的。
  待事情全然解决了,大家都没心事时,再揭开真相,才是皆大欢喜。现在话题绕着他打转,两个女子当着他的面谈论着他的归属和心思,叫他好生气恼,羞愤,尴尬。
  而郎捷心中有疙瘩。
  她一听管悦要自己说,直觉是两人要旧情复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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