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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匣子(女尊) (棠梨豆豆)


  郎捷闲了些许,才觉得胳膊酸软,一只右手几乎不能举起。那先前的旧伤流了许多血,沿着手腕流到手心,粘乎乎的一大片红。
  她已经顾不得这些了。先抬眼看了看那些兵士的服色,认出这是上峰调派的官军。于是放心了一半,不再理会战局,就地坐下,抬起管悦来抱在怀里,一声声叫着悦哥儿。
  她叫得多了,张琳也挣过来,满脸不可置信,问:“你……你叫他做什么……”
  郎捷没空回答她,却又不敢过分摇动管悦,只敢喊他名字。叫了半天,管悦只闭着眼,一直没醒过来。
  春草拉开张琳哭道:“张娘子,这不是盈姐儿,这是悦哥儿。”
  张琳惊得半晌不能动弹:“你……你说的可是真的……”
  春草哭得只是点头。
  郎捷呼唤声越来越凄厉,后来铁狮子被擒、官军清点俘虏等事,她都无暇顾及,只是抱着管悦恸哭。那官军的统领见此情状,也觉得鼻子发酸,便悄悄带人做事去了,不敢再行打扰。
  //
  三日之后,和光县百姓夹道洒泪,将一具棺木送到了郊外坟茔之中。
  人人皆道这县尹,林越娘子,自上任来便爱民如子。三年来,和光县内安居乐业,从未有奸恶之事发生。乡里乡亲这些小官司尽是鸡毛蒜皮,“她”也都认真论断,毫无含糊,却又在法理内容情。妥善收容同尘县民,安抚匪患来临时的和光县,面对匪徒的威胁也无所畏惧,最终被匪徒杀伤性命。
  听说她才弱冠之年,真是天妒英才。可惜啊!可惜。
  到了墓穴眼处,安放好棺材,郎捷的眼神全程跟着,那棺材在吊绳上晃一晃,她一双秋波就晃一晃,泪水像断线的珍珠一般,不断滴落在领子里。
  鄂州富贵之家,也有知道京城传闻的,原先都把郎团练和林县尹这段并蒂百合的事当做笑话,悄悄传说。可如今,眼看郎团练黯然伤神的憔悴模样,着实让人心中不忍。
  郎捷伤心过度,即便过了吉时,也不愿将棺埋起,百姓只是唏嘘慨叹道:“再让她送送林娘子吧。”便三三两两地渐渐散开。只剩下郎捷的心腹部下,持着铁锨,隔三差五劝上两句。
  张琳送了几批吊唁送葬的客人,才从半山腰慢慢地爬上来。
  郎捷见了,问:“都走了?”
  张琳道:“放心吧。”
  “车呢?”
  “背阴处停好了。春草已经在车上了。”
  郎捷深深呼了口气,暂压泪水:“启开吧。”
  大家一起搭手,终将那棺材又从深坑里升回地面。推开棺盖,管悦便从中坐起来:“闷死我啦!”
  在场众人皆参与了此计,没有一个人惊悚意外的,管悦也很自如。不料他一转头,就看到郎捷泣不成声,得靠部下支撑着才没倒下的模样,着实奇怪:“斯敏姐姐……我又不曾真死,你……你……别哭了……”
  他话说一半,自己也忍不住掉了泪,声音哽咽。爬出棺来,就被郎捷一把拽到怀里抱着。
  耳边濡湿,伴着低泣声,听得管悦心里针扎似的疼。
  他急忙保证:“我以后,一定要学些武艺傍身,再也不做拖累了。”
  回应他的,是收紧的手臂,和一个淡淡的吻。
  //
  春芽早发,杏花淡红。
  又是一年三鼎甲揭榜,御园内设琼林宴的时节。
  儒雅庄重的状元,沉稳内敛的榜眼,活泼娇俏的探花,总让人想起当年,曾有个少年探花,也在这里巧笑倩兮,拜谢皇恩。
  只是后来……
  众人目光向这宴会一角扫去。
  河东节度使郎捷,时年而立。所有人见了她这望着杏花独饮的模样,不由得想到从前事来。
  如今,距离当年那场灾祸已有数载,郎捷官场顺遂,家门和顺。也娶了郎君,又在去岁秋日里生了孩子,看似和正常女子一般无二。同僚们都有个共识,不要再提那昔日的断袖之好了。
  只是,又有一桩新的发现,让人难以压制住心中的好奇。
  “你们可曾听说,咱们这位郎将军,为何放着京城多少名门公子不要,却偏偏跑到穷乡僻壤,求娶那位管氏夫郎?”
  “莫不是圣眷正浓,不好与门阀结交,向皇上表态啊?”
  “嗨,女子娶亲,哪有这么些道道?若担心这个,只找了相好的男子生后嗣,却谁也不娶,不是更好?”
  “这个我倒知道些。和光县匪患之后,论功行赏时,郎将军手下有一心腹忽然诉冤,道是愿以功劳相抵,曝出一桩族霸在地方上一手遮天的旧案来。于是奏请刑部重开卷宗,郎将军请了命,亲身前往调查,走访乡里。到那管氏家中问案时,管氏郎君是个人证,就此结识的。”
  “那管氏定有什么特别之处。否则,怎值得如此钟情?”
  “这算你们说对了。昔日啊,我去郎将军家吃满月酒,曾见过那管氏郎君一面。你们猜怎么?虽说是男子,但那眉眼之间,颇有几分像是曾经那位探花娘,林官人呢。”
  “原来……她还是想着这茬,找了个替代?”
  “曾经沧海难为水,她这么做,想必也有她的苦衷。大概是没什么办法才做此折衷之举吧。”
  “无量天尊,此情真真的可怜。那郎君自己,知不知道这事呢?”
  “哎哎,你们啊,知道就算了,可别节外生枝。虽说这管氏夫郎只是那林娘子的替代,可郎将军对人宝贝着呢,整日捧在手心,百炼刚都化了绕指柔,一点也不亚于昔年对林娘子呢。”
  “这我也知道。那林娘子叫林越,她如今这个,也叫悦哥儿,只不知是哪个悦字。这名字、相貌都相似,自然值得跑大老远把人娶出来供着。”
  “原像是一段佳话,只是,我担心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那郎君,早晚也得知道……”
  那言语顺着微风,一路飘到郎捷的耳朵里。
  她只笑了笑,又自斟一杯。
  哪有这些伤春悲秋?不过是看着杏花红了,想着悦哥儿生辰近了,她又得动上一笔私房,置办出一整套的头面、满把的戒指、时新的脂粉……
  哎呀,她可是攒了许久的金银锭子,宝石珠子呢,一朝都归了公。要说不肉痛,那也不可能。
  只有一点点痛。
  一点点。
  只要悦哥儿笑一笑,亲上一口,这一点点还能算得上什么?
  想想就开心。
  //
  故事完结,米卡睁开眼来。
  “看完了?”棠梨有点期待,“怎么样?”
  “嘿嘿,女主很会撩。”
  米卡高兴了一会,沉浸并不久,就催:“有没有下一个?”
  “有倒是有。你从前喜欢那柜子里王侯将相的故事,下一篇你可能有点熟悉感,因为要说的事,与它有关。”
  “还是权谋文那熟悉的味道?”
  “不,这个故事,是权谋的蝴蝶效应。在宫斗看不到的小小角落,一个织锦郎,一个绣娘,同命相怜。”棠梨打开匣子,拿出的却是一方手帕似的东西。
  “看起来有点意思。”米卡伸出手去触碰。
  棠梨伸手点亮了桌上一盏香薰灯:“上一篇自水波涟漪中起,这一篇,你先看看这火光……”


第10章 穿过千条丝(1/8)
  一路跌跌撞撞地逃跑,叛军士兵们的粗声呼喝犹在耳边。
  直到出了皇城地界,在运河边的野渡口坐上了小船,绘纹这才木着脸,回过头,望了一眼。
  宫门望不见了,连天的红墙隐没在暗夜里,那中间腾起来的滚滚火光和黑烟,还能隐隐约约地看见一些。
  绘纹含着一汪眼泪,随着船晃了晃,还来不及落下来,就被寒夜的大风给刮散了。
  她低头看看自己。
  袖子、裙子都擦破了,带着血。
  是自己的,还是旁人的?
  她分不清楚,也记不起是怎么回事。
  等她定了定神,也不知是多久之后了。
  她记得,下了船,租过车,走过路,也雇过驴马。也不知道是什么撑着自己,只是一直往东南方向,一直逃,到了这么远的地方。
  然而这一时的安稳,也捂不住了。
  破旧柴门,一脚就被踢开。
  身着铁甲的叛军士兵,这就追了上来。
  军刀,青光寒彻骨,随着乱哄哄的呼喝声,带着腥风,砍到她眼前!
  //
  绘纹一个激灵,醒了。
  没死?
  是噩梦?
  她还穿着那身沾满泥土灰尘的粗布衣裳,像只丧家犬似的,蜷在这破旧小屋里唯一的板床上。身下的草席很旧了,和着她的汗水,散发着腐烂前兆的臭味。草茎间那些破洞,扎得她背上、腿上一直刺痒。
  门窗上的木板、草纸,名存实亡。阳光能大咧咧地透过那些缝隙,直直射到她眼睛里来。
  天亮了。
  什么时候亮的?
  绘纹清楚地记得,她在黄昏时被叛军追到,一刀向脖子上砍了下来。
  可她没有死。
  再去想想前尘,只觉得一路的记忆都很模糊,自己也摸不准那些遭遇究竟是真是假了。
  忽然,她觉察出一些不对劲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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