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的我都喜欢。”陆鹤州说出口,自己都惊奇,他甚至都想象不到,有一天,自己会变得如此嘴甜。
他想起以前的时候,母亲亲口说的,自己儿子是个闷葫芦。
陆鹤州微微勾唇,那是因为,他还没有找到让自己想要说甜言蜜语的人。
可是他们终究没有吃上晚饭,就被人打上了家门。
陆鹤州打开门,看着门口的人,皱了皱眉头,冷肃着声音问:“你们这是来干什么?”
带头的是村长,“今天岑悦打了人,我来问问情况。”
陆鹤州怔了一下,面无表情道:“她打了谁?”
“打了我!”村长后面,一个中年妇人脸上带着乌青,怒气冲冲的开口。
陆鹤州上下打量他一番,不屑的冷笑,“老大娘,你说谎话也靠谱一点。”
他认出来了,这个人,就是当初在门口诋毁岑悦的人之一,打了也该打。
只是这些人来势汹汹,不能让悦悦落到他们手里。
“你身高六尺,体若钟馗,看上去就身强力壮很有力气,悦悦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如何打得过你?”
“我知道你不喜欢悦悦,甚至在村子里多番诋毁,悦悦大度不跟你们计较,没想到你们竟然得寸进尺,竟污蔑她打人。”
“谁知道你是被什么人打了,竟然想要赖在岑悦身上,未免太过分了。”
陆鹤州语气森冷,表情又忽然一转,恶劣至极,“我知道了,该不会是老大娘你跟人偷情,被人家媳妇儿抓住打的,没法子跟家里人交代,才非要赖在悦悦身上的吧。”
他这一连串话说的,大家听的明明白白的,却不知道怎么反驳。
村子里没有读过书的妇人,自然想不到人证这个词,论起耍嘴皮子,跟曾经舌战群儒的陆鹤州相比,都不异于牙牙学语的婴儿。
他面带嘲讽的看着那妇人。
那妇人气急败坏,不知道该如何反驳,恼怒地上前一步,伸出一双手就想往陆鹤州脸上挠。
陆鹤州看着她过来,微微一笑,在她接近的时候,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臂往外一甩。
语气冷嗖嗖的,“你想干什么,你也配碰我吗?”
他神色当中全是不屑,“我以往听过一句话,有人心里全是腌臜物,看到的东西也全是腌臜物,心中有光明,看到的自然也是光明。”
“你处处诋毁岑悦,说岑悦的坏话,嫣不知是不是你一肚子男盗女娼的事情,才看谁都是如此?”
“说不定便是你常与人有染,才能面不改色说别的人,可是我告诉你,并非人人都和你一样无耻。”
“我知道你觊觎我英俊,我眼里却只有岑悦一人,你心中不忿。”
“可你今日胆敢污蔑悦悦,就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作者有话要说:
陆太傅:悦悦,她非礼我
悦悦:…
第6章
陆鹤州一席话,顶天立地,站住了理字,堵的对方无法可说。
村长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这是个什么场景。
他刚才看见,郑大家的似乎是要挠人,可是这英俊的小后生却……却说是郑大家的觊觎他,才处处针对岑悦。
难道是他看错了,郑大家的是借机在对人家无礼?
他看了眼陆鹤州俊美的脸和挺拔的身姿,心里一阵复杂,觉得还是很有可能的。
毕竟这样的后生,村子里的女人会觊觎,也……也挺正常的。
他闺女之前见了这后生一面,还夸了好几次好看呢。
兼之最近郑大家的总在村子里说岑悦不好,说不定当真是看上了这个后生,嫉妒岑悦与人关系好……
除了亲眼看见郑大家的被岑悦打了的那几个人之外,满村子的人,都跟村长有一样的想法。
他们看着郑大家的眼光,也跟着变了。
陆鹤州站在那里,心情也很复杂。
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学习后宅妇人的手段,通过阴谋诡计,跟这群乡间妇女斗心眼。
这若是说出去,肯定要被人笑掉大牙。京城中那帮子熟人,定会因此笑话他一辈子。
但岑悦在此,人家人多势众,他若是自矜身份,不为岑悦打算,恐怕这些目无王法的乡野之人,真的会对岑悦不利。
事急从权,不管什么手段,有用就是最好的。
陆鹤州道:“大娘,虽然你以前总是诋毁悦悦来转移别人的视线,让人注意不到你其实才是那样的人……可是您要知道,人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呢,今儿报应就来了,真可怜,看看这被人打的都青了。”
他笑出一口牙来,“老大娘,佛家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您虽然恶毒,可我和悦悦都是心地善良的大度之人,只要您能够改过自新,我便不计较您今天对我无礼的事情了,至于悦悦,只要您真心实意向她道歉,我觉得悦悦也会原谅您的。”
“你……村长,我没有对他动手动脚,真的是岑悦打了我,他们几个都看见了。”郑大家的喊起来,“张家大娘,您还训斥了岑悦,您说是不是真的。”
陆鹤州的脸色沉了沉,那个老太婆,就是当初,说话最难听的人。
既然今日她们敢诋毁岑悦的名声,今日找上门来,就让她们也尝尝,什么叫做有苦说不出。
陆鹤州心思微转,目光寒凉,语气里带着几分失望,“老大娘,您居然还带了帮凶?”
他这样的语气,让人觉得,郑大家的做的事,似乎是丧尽天良,辜负了他的期待。
郑大家的歇斯底里地喊,“张家大娘……”
张家大娘站出来,义愤填膺的样子,“我亲眼看见的,岑悦那个小贱人……”
陆鹤州的神情陡然冷漠起来,“你才是贱人!”
那老太太挺直腰板:“我都这把年纪了,看你怎么污蔑我。”
陆鹤州的脸皮远比她想象的更厚,他站在那里,冷飕飕一笑,“我什么时候污蔑你了?”
“我说的句句属实,前日我出门散步,亲眼看见老太太您,和一个大爷抱在一起,年纪一大把了,还不知检点。”
陆鹤州缓缓一笑,“这老人之间的事情,我亦曾听闻过一二,旁人不过是搭伙过日子,有个伴罢了,却想不到老太太一把年纪,也这般情不自禁。”
那老太太一时竟没有听明白他的意思。
陆鹤州才不管自己瞎编的东西有多么惊世骇俗,这些事情都是他从民间听来的,天地广阔,只有他想不到的,没有天下人做不到的。
他更不在意别人信不信,如果只要能为岑悦出了这口恶气就够了。
等过些时日,回了京城,他有的是手段让她们悔不当初。
“你胡扯!”
陆鹤州唇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意,“若非亲眼所见,我如何想的到如此惊世骇俗的事情。”
他转头看向至今都一脸呆滞的村长和村里人,“村长,悦悦没有打人,您且想一想,她这般娇弱,且忍气吞声了那么久,怎么会突然打人?可是我觉得还是查一查两位大娘吧,别让他们带坏了村子里的风气。”
陆鹤州叹口气,“或许是我看错了吧,两位大娘看上去,也不像是那种人,如果是我错了的话,还望村长早些为她们正名。至于悦悦的事情,也希望村长能为她做主,她一个年轻女孩儿,实在经不起这样的诋毁。”
陆鹤州眼里的心疼不是假的。
他看着村长,神情十分和蔼可亲。
村长却觉得有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他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只是觉得,眼前这个人的话,让他不由自主去听从。
他忍不住点了点头。
陆鹤州道:“那就劳烦村长了,我还未用晚膳,今天就不跟各位多说了。”
说完话,便毫不留情的拍上了门。
岑悦站在屋里面,夕阳的余晖照在她脸上,将人衬的温柔无比。
陆鹤州笑着看她,“长本事了,还学会打人了。”
岑悦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他。
陆鹤州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他有一点焦急,忐忑不安地喊了一声,“悦悦……”
他以为岑悦生气了。
岑悦却噗嗤笑出声,脸上全是畅快之意,
“你这个表情,以为我生气了?”
陆鹤州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岑悦却仰起头,“谢谢你……我很高兴,也很痛快。”
这么久以来,她一直被人骂,不是没想过反击。
可人家是村子里土生土长的人,有夫有子,岑悦却什么都没有,住的房子还是靠着村长的施舍,她不能跟人争斗。
因为一旦真的争吵起来,最后吃亏的只会是她。
今天也是突然生气,才打了人,若是没有陆鹤州在,今儿肯定躲不过这一劫。
可是没想到,陆鹤州不仅保下了她,还让那些说她坏话的人,彻彻底底丢了人。
陆鹤州或许还不清楚他自己的话有什么样的威力,岑悦却很明白。
如今民风开放不假,可也不代表妇人就能够在外与人不清不楚,尤其是婚嫁了女人,夫家自然是要看紧的。
现在陆鹤州是随口胡诌的,那几个人自然不会得到什么惩罚,可村子里的闲言碎语并不会随之消退,只会愈演愈烈,她岑悦受过的委屈,那几个人都会变本加厉的经受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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