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啊,并不是蠢,只是欺软怕硬,识时务罢了。
陆鹤州想了想,便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状似无意地说了句,“辛苦你了。”
岑悦下意识拍下他的手,尴尬道:“不许把我的头发弄乱了。”
陆鹤州笑了笑,“那么大反应干嘛。”
理直气壮地说着话,指尖却不由自主的搓了搓。
岑悦脸色微红,没有注意他的小动作,只是垂下眼脸,“梳头发很累的。”
陆鹤州只是随手的动作,大约是拿她当小孩子了,可是……
岑悦心脏狂跳。
陆鹤州的手伸过来的时候,她还以为……果然是自己想多了。
她唇角抽了抽,在对方看不见的角度,眼睛里微微闪过一丝黯然。
两个人心里各怀鬼胎,都没有说话。
奇怪的是,竟然也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等到半晌午的时候,门口终于有了动静。
岑悦踢了陆鹤州一脚,“你去墙边看看是谁?”
观察着对方的行动,等她们下手的时候,一网打尽,让人没有任何狡辩的余地。
陆鹤州长的高,便通过院子里的矮墙向外看去,然后就忍不住慢悠悠的叹了口气。
真的有人这么蠢啊。
门口站着的是昨儿晚上那个郑大家的,还带了个健壮的男人,两人拎着一个木桶,似乎在争论什么。
陆鹤州朝岑悦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看。
岑悦倒是想看看,然而身高不如他,站在矮墙跟前,只能露出半拉脑袋,墙根儿边上的情况,完全看不见。
她使劲踮着脚尖,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处,长得矮,没有办法,看不见就是看不见。
陆鹤州见她实在费力,也没多想,一把握住她的腰,将人抱了起来。
岑悦一怔,目光所及就很清楚了,外面的情景都在眼里,她却没有心情去看了。
她满心满脑子,都是放在自己腰上的那双手。
那双手,大而有力,几乎握住她整个腰肢,将她举的牢牢的,丝毫不用担心会不会掉下去,因为钳制在上面的力气,让她十分有安全感。
微烫的热气从对方的手心里传到自己的肌肤上,在冬日的寒风里,尤为舒适,温暖的气息,似乎一路传到了心里去。
让人心中,都觉得有一股热意,慢慢蹿到脸上去。
岑悦面红耳赤的挣脱他的手,恼怒的朝他手上拍了一把,羞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陆鹤州摸了摸自己的手背,努力绷着脸问:“你看到了吗?”
岑悦微微点了点头,心里却凉了凉。
他并不是故意抱自己的,只是为了让自己看的更清楚而已。
岑悦脸上的热度渐渐消了下去。
虽然明知如此,可是只要一想,还是有点不舒服。
如果……如果陆鹤州也喜欢她,那该有多好。
岑悦垂下长长的睫毛,盖住了眼中的一缕情丝。
明明知道人家是什么人,何必还要痴心妄想呢,痴心妄想不会有好结果的。
她连一个举人都配不上,何况是陆鹤州这样的人,他该去娶一个知府小姐那样出身的千金小姐才合适。
岑悦低着头道:“你自己看着吧,我去门口守着,待会儿叫我。”
陆鹤州点了点头, “好。”
他看了眼岑悦的腰,默默舔了一下嘴唇。
作者有话要说:
州州:要不是我不懂女人的心思,我现在儿子都该会打酱油了。
第8章
她的腰肢纤细,不盈一握,捧在手心里,又柔软的像是初春的杨柳枝。
柔软而有力。
陆鹤州看着看着,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就浮现出一句话来。
楚腰纤细掌中轻,恰不过如此。
难怪富有一国的楚王,偏偏迷恋于此。
他的目光重又转向门外,仔细地盯着看。
门外的两个人似乎终于争论完了,那男人提起来手边的木桶,就要往岑悦门上泼去,陆鹤州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岑悦便直接打开了门。
对方吓了一跳,脚下一停,可木桶没停,震荡之下,腥臭的液体泼了出来。
然而现在距离岑悦的大门还太远,那液体便泼在对方四周,包括他自己身上。
岑悦恶心的皱了皱眉头。
这人木桶里的提的,居然不是鸡血,而是大粪,溅出来,落了那男人一腿。
岑悦厌恶的偏过头去。
那男人被自己提来的粪水泼了一身,满脸的恶心,又思及是因为岑悦突然开门才造成了这样的情况,看岑悦的眼神,就十分不善。
陆鹤州走出来,看见那人恶狠狠的目光,便将岑悦拉到自己身后站着,拿手护着她,冷眼看着这二人,一言不发。
岑悦看了眼他挡在自己前面的手臂,微微怔了怔。
这辈子,活了十几年,还没有人用这样保护的姿势对待他。
除了很多很多年前,在记忆中已经模糊的娘亲。
那男人恶声恶气的开口,“你们害我家的肥料洒了,你们要怎么补偿我。”
陆鹤州抬起眸子,并不与他争辩,只笑了笑,“你今天最好把我们的大门给擦干净,不然我让你们两口子吃不了兜着走。”
“你是什么东西,也敢这么跟我说话。”
陆鹤州恶心他一身大粪,并不想近他的身,目光便转向了一旁的矮墙。
这矮墙是土砌的,只垒了些许砖头当作支撑,陆鹤州走过去拿了一块,对着他男人露出一个嘲讽的笑。
接下来,就似是无意地捏碎了手里的砖块。
他做的轻松,可对面那人却突然缩起瞳孔,惊骇地一屁股坐在地上。
陆鹤州道:“你若是不收拾干净,这就是你的下场!”
对方惊恐的看着碎成几块的砖。
砖块当然不结实,但是徒手捏碎,也不是平常人干的活计。
那人咽了咽口水,便不敢大放厥词了。
只非常识时务地点头,“我们擦,我们擦……”
“别把你身上的脏东西弄过来。”
“好好好……”
陆鹤州转过头看岑悦,就见眼前的小姑娘也呆呆愣愣的看着他,困惑的目光,像是只单纯不知世事的山中白兔。
他关上门,拉着岑悦的手臂回屋,笑问:“怎么了?”
岑悦回神,“没想到你这么厉害……”
她有些不解,“可是你这么厉害,为什么还会被人伤成那样?”
那伤口可实打实一点不掺水,若是再重一点,陆鹤州那条腿就可以直接砍掉了。
反正也没用了。
“人家人多。”陆鹤州拉着她坐下,“那天对方十来个打我一个,若非我机灵,现在已经是剑下亡魂了。”
提起此事,他眼神凉了凉。
自己这么久没有出现,那个刺杀的人,也该露出马脚了。
他……到了回京的时候,否则还不知道乱成什么样。
陆鹤州看了眼岑悦,只是实在舍不得眼前的姑娘。’
他若是走了,岑悦该怎么办,她一个人孤苦无依,没有人帮她,又不愿意随着他离开。
陆鹤州的的确确不舍得让岑悦一个人生活在这虎狼窝里。
他想了想,反正朝中的事情,自己出来之前已经安排好了,先不回去也无妨,至多是人心惶惶罢了,等他出现便无碍了。
而出门这一趟的差事,也做了七七八八,剩下的事情自己那几个手下可以完成。
他其实……也不急着离开。
陆鹤州在心里说服自己。
岑悦柔软的声音却响起来,“你想什么呢?叫你几声都不答应?”
“想一点事情。”陆鹤州笑了笑,盯着岑悦半晌,突然问她,“悦悦,如果我可以保你衣食无忧,你愿意跟我离开吗?”
岑悦面无表情,“不愿意。”
她心里一阵悲凉。
陆鹤州只不过是拿她当做救命恩人罢了。
她如果随着他离开,肯定能过上好日子的,他那么有钱,指缝里漏出一点就够自己安度余生了,甚至他还会保护自己的安危。
若是换在以前,岑悦肯定求之不得。
可是……
一切的变故都出在这个“可是”上。
可是她偏偏喜欢了陆鹤州,她自己都不知道何时动的心思,察觉到的时候,眼里心里,都只剩这个人了。
他那样好,俊美高大,温雅贵气,是岑悦平生所见唯一让她心动的人。
可是他回京之后,定然是要娶妻生子的,他已经二十四岁了,位高权重,说不定……说不定已经有妻妾子女。
她不愿意做那种破坏别人家庭的人。
更不想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和别的女人琴瑟和鸣,举案齐眉。
如果她跟着陆鹤州离开,到了京城,见了他的妻子,或者即将要成为他妻子的女人,她害怕自己忍不住嫉妒,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
所以还不如一个人住在这里,虽然日子清苦,但……但好歹还是高高兴兴的,不必那么痛苦。
岑悦想的很明白,是以一口回绝了。
可陆鹤州不知道她心思,只觉得岑悦对他没有任何感情,才不想跟着他离开的。
相似小说推荐
-
旺家小绣娘/暖暖楼台月 完结 (东方玉如意) 2018-12-19完结1185一本名为《吾之明月》的话本风靡京城,楼台居士寻找青梅竹马的“小月亮”,情真意...
-
佛系艳妾 (海里溪) 2019-05-08完结644 5006卿黛是被渣爹赔给恶少做妾的,没想到恶少还未下口,就被他那浑身冒冷气的二叔给拎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