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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案风月 (关尔小禾)


“为举办赏花宴,周府也用了不少心思。宴前几日,前院与水池都有不少人打理巡视。周齐越公子回府那晚,夜半时分有人看见曾登发推着装泥的车来往水池边。”君瑶回忆着,说道。
话音一落,花坊稍稍一静。
隋程最先开口,问道:“难道尸体是曾登发埋进水池淤泥里的?”他嗤之以鼻,“你们父子果然一丘之貉啊,一人负责杀,一人负责埋。”
周齐云也想起确有此事:“是有人看见曾登发推着装泥的车往水池的方向走。但他夜间打理花圃也不会有人怀疑。”
“我与小二为周府办事,兢兢业业从未出过差错,难道就因在夜间推着车打理花圃,就要被质疑?”
“还有一事也极为奇怪,”君瑶并不理会,继续说出疑点,“曾登发为你买了摘星楼的俞洲菜,装盛的瓷盅却出现在周齐越公子侍从的房间里。”
隋程立刻下了结论:“一定是将毒下在菜里了,让周齐越与他的侍从吃了,中毒而死!”
“冤枉啊,”花匠曾嘶声大喊,“冤枉啊……”
“你有什么冤枉?”君瑶厉声打断他,“证据统统指向你,你不认罪,还喊冤?”
隋程也被吵得头疼,揉了揉眉心怒声道:“直接把人押入牢中,大刑伺候!我就不信刑部的几百套刑罚下来,他还能咬紧牙不松口!”
君瑶与他一唱一和:“他一个人怎么能同时杀两人?还如何将一人埋入池中,还同时将一人送出府?”
隋程一点就透:“一定是父子合作!”他摩拳擦掌,“我这就让人把曾登发押进大牢,也不用问了,直接审吧,上大刑!”
花匠曾险些厥过去,悲戚万分地磕头求告。
君瑶看了看明长昱,他唇角一弯,噙着几分笑,轻轻点头。君瑶这才朗声对隋程说道:“好,让人审问曾登发吧。”
隋程一拍手,揉了揉狸奴毛茸茸的脑袋,立即让李枫等人去拿人。
“大人,奴婢认罪!”花匠曾几乎立刻跪直身,扯着嗓子喊出声来。
唐延之死
嘶哑刺耳的嗓子堵在心口, 听着十分难受, 君瑶与明长昱对视一眼, 暗暗压下沉闷的气息。
明长昱冷眼睥睨着, 神色漠然, 他这副坦然模样, 似已预知此刻的情形,又似风光霁月,于尸山血海之中也不行于色。
花匠曾突然认罪,着实让人有些意外。他干瘦如枯枝的身躯瑟缩着,面上褶皱撕扯交错, 用尽一切力量喊出了声:“我认罪, 人的确是我杀的!与我的儿子无关!”
隋程张了张嘴,静了半晌才惊疑地问:“你说什么?”
周齐云瞠目沉默地盯着花匠曾, 不置一词。
花匠曾匍匐着跪到明长昱身前,喉中哽咽着,瞬间老泪纵横。
明长昱敛容压抑, 凝肃地说:“你方才极力否认, 此时又抢着认罪,本侯只当是谎言废话,不想再听。”
花匠曾绝望无措, 无力地颓倒跪地,他目光游弋踟蹰着,最后落到君瑶身上,眼底微微一闪, 立即说道:“这位官爷所怀疑的都没错,的确是我给公子和他的侍从忠平吃了有毒的粥,将他们毒死的。”
君瑶站了许久,膝盖有些发酸,一瞬间脑海中千头万绪,有些凌乱。她抿了抿唇,平静地说:“既如此,你交代一下过程,越详细越好。”
花匠曾似一尊木偶傀儡,彻底失去了鲜活,只木讷委顿地一字字地交代着:“那晚我在周府准备赏花宴,忙到很晚,夜半时还在院中打理,不曾离去。后来我二公子瞧见我抱着瓷盅哭,他可怜我,便让管家带我去厨房将瓷盅里的菜热一热填填肚子。那时已经很晚,厨房也没人了,管家将我带到厨房,让我自己开了火热好便可。我独自烧了小炉子,刚将瓷盅热好,就见大公子的侍从忠平鬼鬼祟祟地来了。他见着我方热好的菜,就要抢夺来去给大公子吃。
我气不过大公子平日对我与儿子苛刻,就趁忠平不备,将毒下到瓷盅里。我想着,他本是去给大公子吃的,大公子毒死就罢了,谁知道忠平许是偷吃,也死了。大公子平日偷偷回来,不敢让人知道。那晚他也没与夫人睡一起,而是自己呆在书房,我偷偷潜到书房,发现公子与忠平都死了,我本想将他们二人的尸体都藏在水池的淤泥里,那水池也深,尸体埋在里面,一天天腐烂了就不会被人发觉。可我没想到,我只将忠平的尸体埋好,想再埋公子的尸体时,却险些被人发现。我只好作罢,先将公子的尸体藏在运花泥的车里,等天一亮,就将尸体运到了花坊中埋下了。”
事情前后,似乎是交代清楚了。
君瑶暗自回味,问道:“你为何要毒害周齐越公子?”
花匠曾竟是怨毒地笑了笑,说道:“大公子这几年欠债无数,性情越来越古怪暴戾,他甚至将一切原因归咎给我儿子,埋怨我儿子让他沾染了借债的毛病。他甚至扬言,要将我儿子带出去发卖了还钱。”他猛地拽紧拳头,咬牙道:“我与儿子虽在周府做下人,可我和儿子却不是奴籍,他凭什么要发卖了我儿子?平日里,他若是出门借债欠债,都算到我儿子头上,债主逼债,他也让人到我花坊中来讨要……只因我们是下人,就如此好欺负,随意让他这么作践吗?”
君瑶审视着他,又问:“你在瓷盅里放了观音衫的树皮?”
花匠曾不假思索地说道:“是。”
君瑶眯了眯眼:“你事先并不知周齐越公子会回周府?也没料到他的侍从忠平会到厨房来问你要吃的?”
花匠曾依旧回答:“是。”
“如此说来,你当时是临时决定要下毒了?”君瑶敏锐地问。
花匠曾稍稍犹豫,说:“是。”
君瑶审判地注视着他:“你既是临时决定下毒,为何又刚好带着观音衫树皮呢?”
花匠曾浑身一僵,满是泪水的脸也凝固着,说道:“其实……其实我想杀他,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所以就随身带着树皮。”他看了君瑶一眼,又笃定地说:“观音衫树皮毒性很强,熬煮在水中,喝下必死。尤其是刚从树上刮下来的树皮最毒!”
“我记得侍从忠平府中的观音衫树皮十分细碎,是被切细的。你临时下毒,还来得及将树皮切细了?”君瑶依旧目光如锥的看着他。
花匠曾结舌,阴沉沉地看着君瑶,犹如一只困兽。
眼下众人沉默了,暗森森的影子交错在地上,将花匠曾瑟缩的身躯拢成一团。
许久之后,隋程才缓过劲儿来,狐疑地看着君瑶:“他……他真是凶手?”他觉得自己虽然不懂破案,但人却不笨,细思这前因后果,一时也拿不定主意,又困惑地说:“他不是想给自己的儿子顶罪吧?”
花匠曾耷拉的眼皮瞬间抬起来,往隋程身上一瞥。
“虽说他已认罪,但不少证据与证词还需要查证,”君瑶看向明长昱。
明长昱说道:“这些就交给大理寺和刑部。先将人押入牢中严加看守。”
守候在门外的明昭立即入了门,吩咐大理寺的人将花匠曾押走。
花团锦簇,如烟似锦,百花堆砌的秀丽早被一具腐尸煞了风景。
花匠曾被人押走,街坊邻里或远或近的围拥张望过来,在花坊外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直到眼睁睁看着花匠曾不见人影后,众人才快速散去,花坊外恢复了往日的热闹熙攘,鼎沸祥和。
隋程受不住尸体的臭气,带着狸奴去查找曾登发,方才还人多拥挤的店面,立即冷清下来。
周齐云看了眼青树端然的明长昱,犹豫了好片刻,才上前拱手行礼,沉重缓慢地说道:“侯爷,兄长遭此不幸……可否让在下将他的尸身带回去,让他入土为安?”
明长昱面色不改,依旧噙着淡漠,说道:“那尸体,当真是令兄吗?”
周齐云抿着唇,眉头拧成“川”字,默了片刻,才说:“尸体已面目全非,但那身上的玉佩,的的确确是兄长的。”
明长昱轻轻颔首:“令兄身上,可有什么特殊之处?”他左手轻轻扣着桌面,手指修长干净。
周齐云似想到什么,说道:“兄长的左手指骨断过,有些歪曲。”他指了指自己的左手食指,解释道:“兄长年幼时贪玩,从高处跌落摔断了手指。听说接骨没接好,指骨便歪了,光是看着也十分明显。”
君瑶忆起在唐延房中发现的那具尸体,左手食指指骨的确是歪斜的。而如今在花匠曾花坊中发现的尸体,手指腐烂肿胀,根本看不清楚,除非将腐烂的皮肉刮了,露出指骨来细看。
明长昱若有所思,带着几分不辨真假的悲悯,说道:“令兄才学过人,却遭此不幸,我也十分惋惜。可大理寺断案,自当求个真相。如今线索未明,真相不白,这尸体或许还要仵作来验看一番。待查看完毕后,自当让你带回去,好让令兄入土为安。”
周齐越的尸体,与唐延的尸体有所不同。
如今除了明长昱与君瑶外,无人知晓尸体的真相。唐延一案涉及公主、事关皇亲清白脸面,在真相大白前,尸体留在刑部查看无可厚非。而周齐越的尸体显然不能与事关皇家一案中的尸体相提并论。虽说那尸体十有八九是假的,但也需仔细查看,找出证据来才可。
周齐云当然是不会与明长昱辩驳的,先是将明长昱奉承夸张一般,诸如公正明断、睿智谨慎之类,然后十分深明大义地表明可将尸身留下,查明真相为兄长沉雪冤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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