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在了。
——艾莲娜,她真的真的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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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丝娜回到了彭格列的总部,彭格列总部笼罩着沉重的气氛。她在giotto的办公室中找到了对这一张画着红蓝箭头的地图苦思冥想。
“giotto,我有事要对你说。”亚丝娜出声。
Giotto大踏步上前,握住亚丝娜的手:“亚丝娜,我的门外顾问的首领,我现在也有重要的事情告诉你。你来得正是时候,加入战局,必然能够让我们胜利的几率大大提升!”
Giotto双手把地图举到亚丝娜的眼前,手指沿着红色箭头滑动:“红色代表了我们彭格列,你也看到了,我们与对方现在已经陷入了僵持的局面。这个时候,亚丝娜你抄到敌后,必然给对方沉重一击……”
“giotto你不感到悲伤吗?要知道,艾莲娜再也回不来了。”亚丝娜说。
“当然悲伤,”giotto双目低垂,他抬起眼睛,声音微高,“更愤怒!我不能容许任何人夺走我们的生命。”
“这是复仇?”
“复仇只会留下狰狞的疤痕,穷尽一生,也不可能从其中逃脱。”giotto眼中是一汪金泉,“我们彭格列只是自卫团,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亚丝娜猛然感觉到一股妒意,是对着giotto这纯正的意志的嫉妒,不像自己,继而又觉得自惭形秽:“giotto你做的很好,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我也相信,你带领着彭格列会走向幸福的。”
“只有我一个人是不行的,”giotto轻轻摇头,“就好像现在,我们现在无比需要你的力量。”
亚丝娜打断他,没有看他的眼睛,也看不了他的眼睛:“可是,对不起,我今天来这里是来辞行的,辞职,以及辞行。我要离开这里,回到我的家乡了。”
Giotto愣住了,他瞪大眼睛,好像听到了不可置信的事情:“亚丝娜,你说……”
“我要离开彭格列。我要离开西西里。我要离开意大利。”亚丝娜抬起头,直视着giotto的眼睛。
“亚丝娜,我真的很难相信,你会提出这样的要求。”giotto摇起头,“但是,我不希望您在这样的要紧时间离开。至少我希望,亚丝娜能够帮助我们的共同伙伴渡过难关再说。也许只需要多停留一个月而已。”
“我要离开这里!”亚丝娜斩钉截铁。
Giotto皱起眉头:“我希望你再考虑一下。要知道,你的行为也许会决定着不少彭格列伙伴的性命!”
“你是在拿别人的生命威胁我?”
“至少我以为你作为门外顾问的首领要负点责任,不应该做这种,这种”giotto语气严厉起来,“这种落井下石的事情,不该是亚丝娜会做的事情。如果你非要做,我只能感觉我是看错了你!”
“是否离开只是我自己的自由!”亚丝娜大声宣布,“明天下午我会乘坐前去东洋的轮船回我的家乡!什么也不能阻止我!”
“亚丝娜,你都忘了你当初为什么要加入彭格列吗?”giotto声音沉痛,“你忘了,你当初曾经大声的告诉我们——绝不会让我们后悔?”
亚丝娜沉默不语。Giotto心情糟到了极点,如果有效的话,他毫无疑问会把亚丝娜的脑袋放进小河里面冲洗干净,把里面的糟糕想法随水流走。
沉默造访了此处。
半响,giotto让步,语气诚恳极了:“亚丝娜,我们真的很需要你,请你帮帮我们吧。”
亚丝娜只能说:“对不起。艾莲娜不在了,我没有战斗的意义了。彭格列也好,西西里也好,意大利也好,没有了艾莲娜,就什么都没有了。说到底,只是夺走了艾莲娜生命的东西罢了。”
Giotto猛然炸了,他几乎跳起来,大声骂道:“你这个不负责任的家伙!你这个软弱不堪的家伙!如果要说什么东西害死她,首当其冲还是你吧!现在你走了,门外顾问怎么办?让他们去死?!”
亚丝娜犹如炸了毛的猫,几乎想咬他:“如果不是你让我去说服阿诺德,我怎么会离开西西里,那么艾莲娜就不会死!我想不通,为什么这么巧,我一走艾莲娜就死,怎么想都是彭格列觉得艾莲娜碍事借刀杀人吧!”
Giotto的声音如雷霆:“你一走艾莲娜就出事,现在彭格列一出事,你就要离开这里。你自己就不奇怪!”
两人几乎语无伦次互相指责起对方来,用残酷的话来揭开对方的伤疤。等到亚丝娜从giotto那里夺路而出,扔下一句“我明天就走,谁也不可能拦住我!”,而收到一句凶巴巴的“我绝对不会让你走!”之后,亚丝娜被外面的风吹得清醒起来,觉得心脏遍体鳞伤了——被那些残酷的话,更被giotto对自己变脸的这种事实,也对自己伤害了giotto的心得这件事。
——但是她就是要走,原因很简单,她恨透了这片土地。
——恨透了夺走了她的她的这片土地。
没有艾琳娜的意大利,不再是意大利。没有了她的女王,彭格列不再有意义。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墓地里爬出来的妹子是是哪,大家都能猜到吧,是富江妹子。
大年初二,祝大家蛇年吉祥,蛇年行大运,合家欢乐俺看。阿光给大家拜年。
☆、十二章
十二章 白色雏菊与红色玫瑰与冬菇
爱莲娜的离去毫无征兆,对亚丝娜而言,就好像一夜之间,世界变了形态一样,它失去了原来的色彩。
西西里岛上,蓝天碧海绿草都失去了原来的色彩,唯一有色彩的地方,就是爱莲娜的墓碑前,她要去那里,陪伴爱莲娜,直到到了要离去的地方,到那时候,她就会乘上东行的巨大轮船,在海洋上颠簸数个月,最终回去自己的家乡——即使是不同时代的家乡,但是那只是唯一的去处。
亚丝娜来到墓地,远远便看到,身着纯黑色丧服的戴蒙·斯佩多,他低垂头颅,墓碑上放着一束新鲜的刚拿来的白色雏菊。他好像陷入了一种灰白色的情绪之中,身边围绕着萧瑟的气氛。
亚丝娜走到他的身边,与他并肩而立,她看向戴蒙的脸:“你来了?”
戴蒙一片沉默,做了一件让亚丝娜觉得奇怪的事情,他微微转了一□子,让亚丝娜只能看着他的后脑勺。
亚丝娜同样脚步移动,她有看着别人眼睛说话的习惯,眼睛里面能够吐露的语言总比简单的言语复杂许多。第一次见到爱莲娜的时候,她们彼此不通言语,可是她就是被爱莲娜的眼睛说服。
她试着正面面对戴蒙的眼睛,但是戴蒙再度转动了身体,让亚丝娜失败。亚丝娜不断的移动脚步,而戴蒙也仿佛脑后长眼一样的避开了亚丝娜的窥视。
等到亚丝娜回到了原来站着的位置,可是视野中依然是他的后脑勺。一个念头猛然浮上心头,她开口:“戴蒙,你……该不会在哭吧?”
戴蒙并不说话。
亚丝娜谈起:“如果有什么东西不想让别的看见的,那就用你的幻术呀,你的幻术能够掩盖一切的,不是吗?”
戴蒙这才转过头来,一如往日的一脸笑容,亚丝娜依旧不能辨别真与幻,可是她知道那不该是戴蒙的脸——因为现在的戴蒙大概根本笑不出来的吧。
“你说得对,幻术能够掩盖很多东西,可惜它永远不可能掩盖死亡。”
“她已经死了。”亚丝娜的悲哀猛然被引动,她身体微颤几乎用了全身的力气,才不让自己的悲痛表现出来,“白色的雏菊一点也不适合她,你说对吗,戴蒙?”
“确实如此,我宁愿这里摆的是一束玫瑰。”戴蒙弯下腰把那束白色的雏菊捡起来,“白色雏菊一点也不适合她。”
亚丝娜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实际上,她虽然与戴蒙也算熟悉,但是,亚丝娜并没有与戴蒙怎么单独相处过。戴蒙的很多事情她看在眼中,但是她并不理解他。
不了解也不出奇,这世界上多的是互不了解的朋友夫妻亲人。能遇到一个能够互相了解的,那是运气。士为知己者死。
“我退出了彭格列,”亚丝娜望向爱莲娜的墓碑,说道,“明天我会离开这个国家,回我的家乡。”
“你要离开了?”戴蒙意外,“那还真巧,我刚刚加入了彭格列,成为了彭格列的守护者。我要让彭格列的名字永久流传。只是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要离开了,我还以为我们会是并肩作战的伙伴。”
亚丝娜说:“爱莲娜不在这里,我不会再停留这里。”
“爱莲娜既然不在这里,我就要把她的东西守护好,彭格列、西西里、以及,”戴蒙深深凝视冰冷的墓碑,那里沉睡着一个美丽的人,“我自己。”
“我们都是爱莲娜的朋友,可是我们却截然不同,我们选择了不同的东西。”亚丝娜点点头,“我想,这会是我们见得最后一面吧。”
“亚丝娜。”戴蒙突然叫起她的名字,他薄薄的嘴唇微微勾起,“你喜欢白色的雏菊,还是红色的玫瑰?”
“啊?”
“我是说,我觉得红色的玫瑰也许更适合你。”戴蒙手上的白色雏菊发出白色的薄雾,掩盖了它的姿态,瞬间,奶白的薄雾褪尽,嫣红的玫瑰瞬间捉住了亚丝娜的目光,她看见了戴蒙把雏菊变成了玫瑰,他把它递给她,动作优雅而流畅,“亚丝娜,请你嫁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