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脑中闪过无数念头,是哪个权贵为讨好殿下献上来的女子?还是哪个胆大的丫鬟想来傍金枝?
但无论是何种情况,也不该轻薄殿下,况且这是他的管辖范围,出了事殿下问罪可怎么办!
尤其殿下守身如玉,即便功成名就也没无端跟哪个女子发生过混账事儿,怕是为了迎娶众人口中的蓝家小姐才这么做的呢。
蓝家小姐声名显赫,也是他所敬仰的女子,不该受此委屈,小厮当即气哄哄地把果盘往地板上一摔,抬起因为生气而发抖的手指,继续喊:“殿下可是你能随意轻薄的人,赶快磕头认罪!”
阮阮本该就要倒在魏濯身上,千钧一发之际,她发现这个姿势稍微再侧些身子,就能摔在地上了。
可惜她身子虚弱,没那本事,更使不上力气,最终还是软绵无力地趴到了魏濯的胸口上。
她打算翻个身,滚一圈儿,滚到冷冰冰的地板上,那样还可以装晕,闭上眼,就什么事都没有了,而且还能逃过一劫。
她只好推了一下魏濯的侧腰,借力弹开自己,好容易滚下床去。
魏濯躺在那里,不似往日那般冷硬,反而多出些懒散轻挑,他刚才并无睡着,只是闭着眼养神,发觉小姑娘跪坐在他身侧,盯了好久。
不知是良心发现还是责任使然,帮他扯开了一角棉被盖住身子。又或许是后来想到了他的不好之处,准备动手掀开。
当小姑娘倒在他怀里的时候,“美人计”三个字复又出现在眼前,那种暗香浮动,温软轻柔的滋味蔓延在心口处,久经不散。
魏濯闭了闭眼,长臂一揽,勾住了那个即将滚到地面上的小姑娘,勾到了自己怀里,顺带着,还戳了下她柔嫩的左脸颊,一个红印子赫然显现出来。
怪软的,脸皮也不厚。
阮阮没料到是这种结果,她逃脱失败,捂住了略有疼意的脸颊,安静地不发一言。
屏风处气急败坏的小厮见状急忙指责:“殿下,她要轻薄您啊,您快些松开她,莫要让她得逞。”
魏濯手依然没松,只是淡淡倪了他一眼:“可有证据?如何轻薄。”
小厮低着头忿忿道:“小的亲眼看见她撩您被褥,欲行不轨之事。”
魏濯又点了点刚才他戳过的地方,哑声道:“说话。”
阮阮趁机撑起身子,坐了起来,声音里含着委屈,冲小厮道:“我没有,是你误会了,我只是掀开了被褥,又没脱殿下衣服,为何料定我要行不轨之事?”
“而且,我是殿下的随身侍女,这屋中炉火旺盛,怕殿下生出燥热,好心让他睡得踏实一些,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小厮见魏濯不说话,自当是默允了他辩驳,于是说话时也曾了几分气势,咄咄逼人道:“殿下身侧从不需要侍女侍候,你又是哪里凭空冒出来的,还敢在殿下面前撒谎!”
阮阮偏头去看魏濯:“还请殿下为我作证。”
魏濯还是躺在床上,枕着手臂,展平刚才皱起来的衣角,并没有为她作证,反而状似无意地问:“为何扑进本王怀里?”
阮阮怔了一下,她还以为魏濯知道自己不是故意的,只要说服小斯就能摆脱这个莫须有的轻薄罪名了,没想到还得打消正主的疑虑。
“我是被他吓了一跳,才不小心摔倒的……”她越说越没有底气,这种话正常人怎么会信,可这的确是真事,阮阮叹了口气,自求多福,可怜巴巴地等着魏濯相信。
小姑娘耳尖微红,眼睛里藏也藏不住的期望,睫毛轻轻颤动,摆了一副被人欺负了的模样,光是看着,就想再欺负她一下。
魏濯垂下眼,脸上的线条看起来有些柔和,他稍稍勾了勾唇:“又为何偷亲本王?”
“因为……”阮阮急于澄清自己,忽略了魏濯语气里的笑意,听到这话时,惊讶不已:“偷亲?我没有偷亲!”
魏濯收起笑意,正经道:“本王说有,便是有。”
阮阮小声道:“我没有啊。”
她抬起眼眸,羞怯又磕绊地问:“殿下莫不是……做……做一些梦了?”
“嗯?”
“春光……旖旎的梦。”
魏濯没想到小姑娘这么好骗,他不经常笑,做一些认真的表情时尤为可信:“你是说,本王梦见的人是你?”
“不是。”阮阮下意识抱紧自己,“不是梦见我,是梦见你被偷亲了。”
“偷亲本王的人不是你么?”
阮阮百口莫辩,尤其是旁边还有个人站着,她又羞又急,以前从来没遇见这种事,这会儿也不知该怎么办了。
小厮的看着二人对话,一句都不敢插嘴,在屏风那里站着,静悄悄地像是不存在一样,要不是阮阮往那里看了两眼,魏濯已经快要淡忘这个人了。
“你先下去。”魏濯一个眼神过去,小厮立刻意识到这是对他说的,麻溜地离开了这里,还不忘关紧房门。
他要赶快去跟蓝家小姐知会一声,好早些提防着这个侍女,刚才瞧着殿下那样儿,也不像是真要惩罚她的样子,恐是兴致来了,戏弄一番而已。
珠帘内,熏香袅袅升起,跟从窗外进来的寒风交杂到一块儿,迅速遍布整间屋子,四处皆是浓郁的暖香。
一女子端坐于窗前,杏面桃腮,秀眉轻蹙,一身白衣刺金纱裙衬得她落落大方,丰容淑秀,周身萦绕着聪慧端庄的气质。
“小姐,您穿的单薄了,晚宴风凉,要不要再添件衣服?”
蓝初云摇摇头:“风凉而已,无碍。”
这件衣服是她提前半月才选好的,中途又轻裁缝修修改改不下十次,才做出来的一件珍品,怎能说掩盖住就掩盖住。
况且,魏濯向来喜欢穿一身黑衣,她这件白色刺金裙穿着正正好,还能与他配成一对。
蓝初云想起那条腰带,吩咐道:“桃儿,去把木盒拿来。”
桃儿嗔道:“小姐,您真是一刻都闲不下来。”
木盒里装着的是一条腰带,是蓝初云按照魏濯日常佩戴的腰带样式做的,乍眼一看,并无不同,但这条是她亲手绣下的。
蓝初云拿着腰带仔细看了看:“桃儿,你看这腰带像不像殿下日常穿戴的?”
“当然像了,其实小姐大可不必费这般心思,只要是您做的,殿下无论喜不喜欢,必定会收下的。”
蓝初云笑了笑,没有说话。
门外传来一道声音:“小姐,殿下那间房里的仆人求见。”
“让他进来。”
蓝初云关住窗户,坐在了桌前,随和地给那小厮倒了杯茶,“小哥有何要话?”
第一次接过千金小姐的茶,小厮受宠若惊,心里窃喜不已,不愧是他敬仰的人,心痒难耐地把刚才发生的事全部告诉了蓝初云。
“殿下身边的确多了一个侍女,她倒是没骗你。”蓝初云问:“你是说,害怕殿下受此侍女蛊惑?”
“此女还大胆到偷亲瑾王殿下。”
“好了,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还请蓝小姐多为自己着想,莫要让殿下被其他妖女给拐跑,在小的心中,只有您才配得上殿下,即便是公主皇女,也不行,当然并不止小的一人所想,还有其余很多人也是这般希望。”
第23章
阮阮坐在镜子面前,抚了抚脸上的红痕,魏濯常年手握兵刃,指腹粗粝,刚才幸好只是轻轻掐了一下,若他再用些力气,怕是要留有淤青。
她表面无事,心里还是气着的,魏濯无端污蔑自己偷亲他,即便是他白日做了什么不可言说的春梦,也不该把罪名安到她身上。
想着,便是安心看着镜中的自己,不再理人。
魏濯知她皮肤娇嫩,但没想到这么不经碰,他敛了神色,朝着刚进来的江阳茂吩咐:“去取些药来。”
江阳茂刚才去了趟梅园旁边的客栈,今日须寒从荥阳回来,一早便到达京郊,就为给殿下汇报打探出来的情况,他还没提起这档子事,就发现屋中的气氛有些古怪。
“殿下,取何药物”
“消红去肿。”
江阳茂最近看的画本子有些良莠不齐,从中得出许多真知,听了这话,没拐过弯,再联想到路上的几句谣言,直接就想歪了,他大惊,瞅瞅面前这个,再看看珠帘后面那个,“殿下,您可不能让阮小姐就这么坐着,行完那事之后得沐浴。”
魏濯抬眉:“嗯?”
江阳茂暗暗喘了口气,心里极其佩服阮阮,这小祖宗果真厉害,短短时日,便搞定了多少姑娘们梦寐以求的瑾王殿下。
自家殿下未经男女之事,江阳茂忍不住提醒:“殿下,阮小姐身娇体弱,您可要好好照顾她,对自己克制些……”
话说到这里,魏濯再不济也知道他在想什么,瞥了眼珠联后面的阮阮,小姑娘正仔细竖着耳朵偷听他们的对话,江阳茂说的这般隐晦,怕是听不懂。
魏濯回过头来,沉声道:“她尚清白,不准乱说,你那些书,该烧的烧该扔的仍,一概不许留在府中。”
江阳茂怔了半晌,反应过来后讪讪一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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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天色渐深,梅园中的灯笼便一盏一盏亮了起来,每隔十步,就有一团暖融融的橙黄柔光,从旺鹤楼到阙梅阁的路上,光愈发敞亮,回廊的房檐之上,坠着偌大的夜明珠,两旁皆悬挂着一串串坠珠,风一来,就击撞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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