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惊蛰这回出来怕惊动京里,所以并没有带太多护卫,此时已经有好几个刺客冲进了小院中,裴惊蛰躲过长刀,抬手送了两个归西,随即转向身后的姐弟俩:“你们先离开院里。”
姐弟俩点了点头,扶着沈至齐从后门先出了农庄,后门也有人埋伏,沈家的护卫就在三人身侧护着,扬起长刀拼命护卫,却还是难免有几个刀影闪了进来,沈嘉鱼忙闪开身躲避,奋力一脚踹过去,正好踹到那刺客身上,她趁着这个空当想闪,却还是觉着身上一轻,被人扯着后领子拽到一边。
沈嘉鱼被刺客拽走之后本以为自己完蛋了,正努力蹬腿踢踹,准备奋力反抗,没想到那刺客居然把她往在腋下一夹,一手堵住她的嘴,疾步往农庄外走。
沈嘉鱼心里惊了下,虽然不解其意,但还是奋力挣扎起来,刺客被挣扎的颇为不耐,拿起刀柄重重给她脑袋上瞧了两下,她被敲的眼冒金星,却不甘示弱,重重一口咬在刺客手上。
这边沈嘉鱼正和刺客奋力纠缠着,那刺客背后突然一道刀影闪过,那只被沈嘉鱼咬住的手居然断了,他先是怔了怔,过了会儿才疼的惨叫起来,不过惨叫之声才响起来,又是一道刀影闪过,他脖子上多了一道极深的血痕。
沈嘉鱼不知哪路援兵赶了过来,嘴里还咬着的手都没来得及松开,她忙抬头去看,就见晏归澜一身黑衣,长发利落地梳拢着,沉甸甸的眸光在夜色里格外吓人,他带的人手就在背后,也一脸肃杀的站在他身侧。
漆黑暗沉的夜晚,嘴里叼着人手的少女,一地的尸体,还有一个一身黑衣的冷面阎王,要是有外人经过此地,瞧见这一幕怕是要活活吓死!
约莫是晏归澜的脸色太过吓人,沈嘉鱼又心里有愧,几乎是下意识地,‘噌’一下窜上了不远处的一间屋顶。
晏归澜:“…”
他差点给这不知该说胆大还是胆小的小纨绔活生生气笑,他仰起头皱眉道:“你想我上去把你请下来?”
沈嘉鱼方才不过是头脑发热,上房之后也觉着不妥当,干巴巴地笑道:“方才看错了,不留神把世子瞧成了歹人,世子勿怪。”
她说完就撩起衣摆撅着屁股准备往下爬,晏归澜一抬头就能瞧见她臀瓣的饱满弧度,他更是皱了皱眉,转头吩咐:“你们先转过身去。”
等侍卫齐齐背过身,他才准沈嘉鱼往下跳,她双腿用力一蹬就下来了,低下头不敢看晏归澜:“世子…”
她想了想,又下意识地扯了扯他的衣袖,小声道:“世子表兄…”
“你竟还记得我是你表兄?这还是你第一次叫我表兄吧。”他却不买账了,嘲弄一笑,捏着她的下巴沉声问道:“我以为你只记着如何不听我的话,打发走念玉,再去私会裴惊蛰。”
沈嘉鱼忍着额头一抽一抽地疼解释:“我哪里是私会,世子见过哪家私会这么舞蹈弄棒的?再说我要是真的私会,也不可能带上我弟啊,我都说了是正事…”
晏归澜瞧见她额上被刀柄敲出来的伤痕,忍不住蹙了蹙眉,还是放缓了声音:“你们究竟做了什么,竟捅出这般大的篓子来?”
沈嘉鱼犹豫了一下,不知道怎么跟他说,忽的又想起一件大事,吞了口口水:“世子,我才想起来,我方才不留神中了‘见必安’,毒性极烈,须得绿蚺血才能解毒,晏家有没有绿蚺血这位药?我这些年收集了不少珍宝古玩,可以交换…”
她瞧着晏归澜的神色,后半句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晏归澜抱胸冷冷地斜晲着她:“怎么不说了?我还想听听你能编造多少谎出来。”
第36章
沈嘉鱼再编不下去,又不敢跟他直说三叔归京,沈家要在京中筹谋对付世家的事儿,垂头丧气地低下头不言语了。
晏归澜其实来之前已经把她这些日子瞒着的事调查了七八,但见她这样推搪,心里自然恼怒,他眯起眼瞧着她,恨不得按照自己的性子,把这小纨绔按在床榻上好生惩罚一番。她觉察到危险,还没想好怎么跟他交代今儿晚上的事,就听不远处传来两声呼喊:“嘉鱼!”“阿姐!”
沈嘉鱼忙抬头看过去,就见沈燕乐架着沈至齐匆忙跑了过来,沈至齐前胸已经被血迹浸透了,应当是打斗途中伤口重新崩裂开的。
两人顾不得站在她旁边的晏归澜,先确定她身上无恙,这才看见她身边的男人,沈至齐神色惊疑不定,过了半晌才试探道:“晏大都督?”
晏归澜在人前已经把神色调整过来,扫了沈嘉鱼一眼,这才道:“沈参将?”他淡淡道:“你如今不该驻守西北吗?为何会在这长安城里?”
沈嘉鱼心里一紧,正要帮着解释,沈至齐已不卑不亢地欠身道:“家中出了些事,无奈朝上的通行令一直迟迟未下,下官这才出此下策,晏大都督就算要捉拿下官入狱,我也绝无二话,只是此事跟我的侄儿侄女无关,还请大都督放他们一马。”
晏归澜唇角挑了挑,既没答应也没拒了,忽的又转了话头:“瞧你的伤势像是中了毒?可是见必安?”
沈至齐面露讶然,似乎不明白他的意思,不过还是答道:“正是,大都督慧眼。”
沈燕乐已经按捺不住,他走到晏归澜面前深深弯腰,诚恳道:“世子,我知道三叔无调令归京是他的错处,只是如今这毒的解药里还差一味绿蚺血,我三叔到底是朝廷官员,若是在世子面前出了什么事,就怕你也有麻烦上身,我想向世子交换绿蚺血,不论什么东西,只要世子开口,我定当竭力奉给世子。”
晏归澜嘲弄地看了眼沈嘉鱼,她低着头不敢看他,晏家如今正派人在西北全力对付沈家,左思右想他都没必要把解药给敌对庶族,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所以她方才才迟迟不敢说实话。
两边半晌无语,就在沈嘉鱼以为他要直言拒了的时候,他这才冒出句:“沈嘉鱼。\"
沈燕乐一脸不解,沈嘉鱼却一下子就懂了,他问晏归澜想要什么以做交换,晏归澜说想要她…
晏归澜瞥见她抿起的唇,终于松了口:“绿蚺血在家中,沈嘉鱼一道跟我回去取。”
沈嘉鱼知道没有拒绝的余地,虽然想到今晚上骗他的事心里慌的要命,但还是同手同脚地跟他走了。
沈至齐目送二人远去,这才有些不解地皱了皱眉,又弯腰重重咳嗽起来,沈燕乐慌的忙扶住她,他摆了摆手,若有所思地道:“今儿晚上多亏了晏大都督了,往常真瞧不出来他是这样的…热枕。”
他咳了几声,这才道:“裴世子怕是还在外追刺客,你去命人先把他叫回来吧。”
……
沈嘉鱼本想自己骑马,被想到半路上被晏归澜握住了手臂,然后一把拖上了自己的马车。
他的马车从不许别人坐的,沈嘉鱼可能是第一个坐上他马车的外人,却半点荣幸的感觉也没有:“世子…”
他按捺住心浮气躁,先从檀木抽屉里取了药膏,抬起她的脸,细细给在额上的伤口涂药,还是忍不住轻轻讥诮:“裴惊蛰不是能耐吗?有本事深夜见你,怎么都护不好你?”
让他最恼怒的事儿,这样大的秘密,她宁可骗了他去寻裴惊蛰商量,也不肯跟他吐露半个字,倘若她今晚上真出了什么事呢?
沈嘉鱼的伤口被他的力道弄的有些疼,忍不住抿起唇哼了声,他瞧见她的动作,手下微微一顿,慢慢放缓了力道,一点点把药给她涂抹匀了。
她等他涂好药,默默地选了个稍远点的地方坐下,主动问道:“我三叔…世子真的愿意借绿蚺血给他?”
晏归澜眯眼瞧着她,压着恼怒淡淡道:“过来。”
沈嘉鱼一脸抗拒,他指尖点了点车中的小几:“绿蚺血你不想要了?”
她不甘愿地挑了下细细的黛眉,这才慢吞吞地挪过去:“世子,其实我可以解释的,唔…”
她话才说了一半,就被他拽过来,直接按在了马车的绒毯上。
马车里垫了厚厚的绒毯,这般摔在上头倒也不疼。但他将她的手腕压过头顶,他的鼻尖轻轻蹭着她的脸颊,沈嘉鱼心跳一下子剧烈起来,慌乱的眼睛都不敢眨,愕然道:“世子…”
晏归澜低头看着她,气息灼热,尽数洒在她脸颊上:“不叫表兄了?”
沈嘉鱼想说的终究是没说出来,唇瓣已经被他贴住,不同于上回的浅尝辄止,这回带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强硬,似要探究到底似的,他只安抚似的亲了亲她的唇瓣,就用舌尖挑开双唇,在里面霸道地来回扫荡,他似乎在品尝什么似的,还发出了暧昧的水声。
沈嘉鱼被他堵住的嘴唇,鼻尖和口中满是忍冬花的香气,她半个字都吐露不出来,只能发出几声呜咽,这时候发出这样的声音无异于助兴,他稍稍顿了下,很快便进犯的更加剧烈了。
她以为他上次那样亲她已经够过分了,没想到跟现在一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一开始他还有些生涩,后面就越发熟练了,甚至勾着她的小舌细细纠缠,原本制住她手腕的手也慢慢往下,掐住了那一把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