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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指那个摄政王[重生] (Arkin2799)


  萧寅初在他身后三步跟着停下,微微抬起小脸,似是疑惑。
  “跟着我做什么?”秦狰问。
  萧寅初下意识答道∶“这是回栖雀宫的路……”
  秦狰这才发现人家说的没错,是他不知不觉一直在朝别人的宫殿靠近。
  狼狈,真狼狈!
  刚好到了转角,他干脆拣了条相反的道路,萧寅初在路口站定,扬声问∶“那是去后宫的,你去那里干什么?”
  秦狰猛地刹住脚。
  ……他到底在做什么?
  萧寅初抱着半干的画轴慢慢走上去,目光似是在打量∶“对路很熟啊?”
  他也曾登基,对这长巷或许熟得不能再熟了。
  秦狰低下眉眼∶“公主,想说什么?”
  “你还敢回皇城来?”萧寅初绕着他慢慢走了几步。
  “公主说笑,本王得封三州两县,为何不能面圣谢恩?”秦狰淡淡答道。
  “你就不怕,来了以后再回不去?”萧寅初轻声威胁道。
  萧何一直对他抱有敌意,赵王更是一直想着收复代地,他这样单枪匹马来邯郸,绝对不是上策。
  萧寅初在心里跺脚,好不容易走了,还回来干嘛!
  秦狰低声笑了笑,言辞锋利∶“你们没这个本事。”
  先不说代地诸军同不同意,就说赵国三军经过宫变集体大换血,到现在都没整明白。
  想杀他?
  简直天方夜谭!
  萧寅初被他气得够呛,心里像有人用勺子搅啊搅啊,直搅得乱七八糟!
  秦狰低下头,冰冷地直视她∶“还是说,陛下想用美人计?”
  “若是邯郸城第一美人,或许本王还会心软一分。”
  “旁的人……”
  他若有所思地扫了萧寅初一眼,看样子他不在的日子里心情不错,小脸白嫩红润。
  硬了心肠,秦狰勾唇∶“还差点滋味。”
  差点滋味?
  差点滋味?
  萧寅初叫他一句话说得怔愣当场,这话是在说她?
  “……是吗。”
  萧寅初直挺挺地站在原地,喉头微动∶“祝姑娘如今就在我宫中,摄政王若是有兴趣,大可鸿雁来信,说不定美人有意,也是……佳人成双的好事。”
  好一个佳人成双!
  秦狰怒极反笑∶“多谢公主牵线搭桥,本王记下了!”
  说罢,他后退几步,拂袖离去。
  萧寅初在原地站了好一会,手中的画轴像有千斤重。
  兀一脱手,骨碌碌滚得老远。
  .
  当夜,牡丹图被拍在荣骁面前。
  萧寅初心情不大好,祝含玉正在一旁为她把脉。
  荣骁狐疑地拿起来,看见晕了半边的画∶“……”
  “什么东西?”
  “上次应你的画。”萧寅初口气硬邦邦的,想起秦狰,硬是气得胸口闷疼。
  荣骁思考了一会,说∶“我是让你随便从库房里找一副,怎么还亲自画上了?”
  “怎么?”萧寅初像被踩了尾巴一样∶“我的画,配不上你的破屋子?”
  荣骁也不怒,失笑道∶“你冲我发什么脾气,配得上配得上,多谢。”
  祝含玉松了手,将腕枕收回∶“您可千万不能生气了,容易动胎气的。”
  萧寅初一听,气登时泄了∶“难怪下午有些不舒服。”
  “您不舒服?哪里不舒服?怎么不舒服?”祝含玉一听大惊,连忙又取出腕枕为她细细把脉。
  萧寅初回忆了一下∶“下腹有点沉,不疼,就是难受。”
  尤其心里难受的时候,肚子里的孩子像有意识一样,跟着她难受。
  她真傻,那有什么好生气的?
  萧寅初掀起眼皮,看到祝含玉认真诊脉的侧脸,不愧是邯郸城第一美人,真的美丽动人。
  祝含玉细细诊脉,末了说∶“臣一会开幅安胎药,少下几味药材,您喝几天。”
  萧寅初收了心思,对她点点头。
  祝含玉若有所思看了一眼荣骁,低声说∶“公主不得动怒,大人平日还是……别气公主了。”
  她将话说完,就快速收拾起医箱,叩头告退。
  荣骁正展画细看,闻言抬头,追逐着祝含玉离开的背影问萧寅初∶“我气你了?”
  萧寅初没好气地哼唧了一声∶“谁知道?我不想见你了,你出宫住几日吧。”
  荣骁就这么被她扫地出宫,他背着包袱走在出宫的路上,忍不住勾起嘴角。
  什么不想见他,估计是知道他的住处落实了,给他几日假回去安顿一番。
  荣习从被贬之后,精神时好时坏,坏的时候连儿子都认不得,成日在府中骑马打仗,做他还是大将军时的美梦。
  赵王恩典要他回来,改名换姓塞进禁卫,他在城外单独买了处小院子,雇了一个妇人和汉子照顾荣习。
  夜色朦胧,他出宫的身影在长长的宫巷里并不起眼。
  隐藏在夜色里的暗卫揉揉眼睛,连忙拉扯身旁的人∶“那是谁?”
  另一个暗卫看清以后大惊∶“那不是丰、丰都的……”
  “他怎么会从栖雀宫出来!?”
  消息很快传到馆驿,挑灯举着白鸽的腿辨别了半天。
  “啊……?”
  秦狰的屋子里水汽氤氲,刚从水里爬起来的男人墨发微湿,冷峻的眉眼染着水汽,显得有些慵懒,额角的旧伤不仅没有坏了这副好相貌,反而增添了一丝邪气。
  他抬手系着寝衣∶“有事?”
  挑灯在门外磨磨蹭蹭,将鸽子递进去。
  秦狰看了他一眼,摘下小纸条,上面只有短短几行字,读完并费不了什么时间。
  但是他看了两遍,甚至看了三遍。
  “谁让你做这些多余的事?”秦狰的口气不善,将鸽子塞回挑灯怀里。
  “撤回来,全部。”
  挑灯懵了,抱着鸽子想不通,他原以为君上会……会想知道栖雀宫的消息的。
  “是,属下马上把人撤回来。”挑灯立马表态,面前的门“砰!”地一下关上,差点拍到他的鼻子。
  “明日要去内阁?”秦狰穿衣裳的手有些抖∶“跟萧明达说一声,让他跟着。”
  “是。”
  门口的脚步离去,秦狰抖了半天的手狠狠顿在浴桶壁上!
  温热的水荡起涟漪,倒映出他略显狼狈的样子。
  “哒……”
  一滴鲜血落入水里,很快大幅晕开,秦狰抬手去抹,手背一片鲜红。
  他后退几步,坐在八仙圈椅上,抬头朝后仰去。
  几乎失了全部力气。
  鲜血倒灌,让他的脑子有如一盆浆糊,回荡着纸条上的字迹——赵王有意为荣骁和闻喜公主赐婚。
  不仅如此,他住进栖雀宫似乎有些日子了。
  荣骁?
  他百思不得其解,哪怕是赵锦城都不太令他惊讶……为什么是荣骁?
  鼻血渐渐止住,秦狰动了动手指,把刚才一直没系好的前襟拢上。
  大抵是前世他造的杀孽太多,欠她萧家太多,念她太多,今生才要受这种折磨。
  这种低沉的情绪,一直到第二天在宫中别处的墙上重新见到那副牡丹图,几乎到了爆发的尖端。
  熟悉的笔触,还有大面积刚干的水渍。
  “谁的屋子?”秦狰偏头问萧明达,额角青筋隐隐浮动。
  萧明达傻了,秦狰一来就拉着他到处闲逛,这一处他也不知道是谁的屋子啊。
  看屋中摆设陈列算新,萧明达让四喜去打听。
  很快,负责这处的管事急匆匆过来∶“见过王爷,见过……代相大人。”
  “此处是谁的屋子?”萧明达问他,余光看了一眼秦狰的表情,心中一抖。
  “此处是宫中禁卫的值班时的住处。”管事的回答道。
  萧明达“啊”了一声,回忆起走进来之前似乎有看到牌子。
  “这间屋子是……”管事的说到一半,被门外传来的一个男声打断∶
  “此处,是下官的住处。”
  屋中的人齐刷刷朝门外望去,萧明达一拍大腿∶“是你?”
  荣骁朝萧明达行了个礼,平静地回望屋中另外一人。
  秦狰与他对视,漆黑的双眸中涌动着火焰。
  “你的画?”
  昨天拼了命也要去捞的画,原来是要送给荣骁的?
  昨天的犹豫不敢说,也是因为这个人?
  “是我的画。”荣骁答道。
  “谁送的?”
  萧明达隐隐察觉到了不对,碰了下秦狰的胳膊∶“你问这个干什么?”
  “谁送的?”秦狰的口气冷了一分。
  荣骁耸肩∶“一位故友。”
  故友?
  他有什么资格,与她互称故友?
  秦狰的怒火在眼中燃烧,一把扯下那画∶“是吗?你这位故友的画技不错,本王看上了。”
  “哎!”萧明达惊了,代地何等富庶,他在这跟荣骁计较一张破画,是不是太掉价了?
  荣骁也有些惊讶他直截了当的动作,微微挑眉。
  要不……再气他一下?
  “代相何必夺人所爱,更何况画这画的人,也不见得乐意把画给你。”
  萧明达恨不能捂上荣骁的嘴,两个人剑拔弩张,他一个中间人两头和稀泥。
  秦狰冷笑∶“乐不乐意,本王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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