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丫鬟:“启禀九小姐,公主命奴婢传您去问话。”
慕容九歌心道,难道是为了慕容柒最后那句话?昭阳公主起了疑心?她点头:“请带路吧。”
丫鬟带着她走到一处偏僻的竹林里,这竹林隐秘,绿色的竹叶遮挡了大部分的阳光,让这条小路看起来十分幽暗诡秘。慕容九歌心下生疑。
然而一个转弯过后,小丫鬟却闪入竹林中,忽然不见了。
慕容九歌骤然警醒,她猛的回头,却险些撞进一个风流宽敞的怀抱里。
她猛的后退,站直,定定的看着眼前的男子。红衣,玉面,乌发,如画的眉眼,芝兰玉树一般的风姿......滔天一般的恨意瞬间涌起,慕容九歌努力的吸了一口气。她要冷静,尽管她从来没想过会在这种情况下,遇到韦思诀!
“韦公子把我引到这里,有话就说吧。”
韦思诀一双深不见底的凤眸里,略带疑惑,他的声音低沉,金玉相击一般的悦耳:“九小姐好像很讨厌在下。说来这是咱们第一次见面吧,在下不记得以前有得罪过九小姐啊。”
慕容九歌眉眼清冷,似笑非笑:“厌恶一个品行不端的伪君子是不需要理由的!”
韦思诀微微眯起眼睛,一步一步的靠近她,一股浓烈的迷幻的香气袭来,熏得慕容九歌退后了两步。
他继续靠近,直接将她逼入死角:“听说九小姐至死都不愿意嫁给我,怎么,我在九小姐心里如此不堪吗?”
慕容九歌背靠着翠竹,一双美目中的气势却丝毫不减:“沟渠里的烂泥也敢这样问?哈,说来倒也奇怪,这里明明是昭阳公主府,怎么这里的丫鬟反倒听你的命令呢?还有啊,看你很熟悉这里的样子,难不成……”该死的,那香气绝对有问题。才这么短短一会儿,她就觉得心跳加速,眼前的景物开始变得模糊。
韦思诀继续逼近她,他张开双臂,将她圈在自己的怀抱中。看着她的脸色变得嫣红,他心下得意。再怎么冰清玉洁的女人也是逃不过他的玩弄的。
他抬起手想要触碰她的脸:“难不成什么?你继续说啊!”
可是还没等他碰到她的脸,后颈一痛,他晕了过去。
慕容九歌抬起眼眸,就看到那抹暗紫色的身影已经鬼魅般的站在了韦思诀的身后,她的面前。
有脚步声传来。
就在她嫣然一笑间,玉织翔已经抱着她飞离了地面。
竹叶随风而落,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她的双臂紧紧的攀附着他的脖颈,让自己和他靠的更近。闻着他身上寂冷禁欲的干净气息,被异香扰乱的心跳渐渐平复了下来。
竹林里,一队丫鬟仆妇们经过,恰好看到昏迷的韦思诀,“哎呀,是玉郎?是韦公子?”
“韦公子晕过去了,快去禀明公主殿下!”
“快去传御医,不然殿下会怪罪!”
“搜一搜,看这竹林里是否有歹人!”
暗紫色的身影快如鬼魅,他抱着她飞出竹林,栖身躲避在一大片芍药花田中。
公主偏爱芍药的绚丽,所以公主府里的芍药花开的格外的早。
姹紫嫣红的花丛中,缤纷的花瓣不时飘落。
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然后她的人就躺在了花田里,而他的人和他的斗篷覆在她的身上。明知他是为了保护她,可是此刻,她却觉得一股异样的悸动在两人之间流过。
搜索的人就在附近,他将头压得更低,她不经意的侧头,唇畔轻柔的划过他的脸颊。
混合着花瓣香味的清风拂过,他的眼睛瞬间睁大,有复杂的情绪在他那双黑亮如夜空的眼睛里一一划过,而后重归寂冷,如山顶终年不化的雪。
湛蓝的天空下,她目光迷离水润,宛如小鹿一般痴痴地看着他。
花海烂漫间,是谁的心跳,凌乱如鼓......
再低下头,却发现她已经在异香的影响中,昏睡了过去。
他有些担心,又有些无奈。
等到搜索的人都走了,他才带着她,纵身飞离了昭阳公主府。
第8章 玉郎
翌日。
京都第一奢华的茶楼玲珑阁内,三楼的私密雅间中,窗棂紧闭,悠然飘渺的鹅梨香馥郁芬芳,袅袅的香烟自香鸭薰炉里潺潺吐出,飘散于满室的的幽情之中。
慕容柒哭的梨花带,好不委屈:“玉郎,你说我该怎么办?这下全完了!那么多人看着啊,那该死的老东西居然把我给扔出去,从今往后,这京都城里再也没有我的立足之地了!”
韦思诀一脸疼惜的将她揽在怀里:“好了好了,你再哭,我可要心疼死了。”说完,温柔的亲吻她的眼睛。在慕容柒看不到的地方,他的眼底闪过一抹厌恶的冷色。
慕容柒破涕为笑:“玉郎,还是你对我好。”
韦思诀轻声道:“说起来,这件事也不能都怪昭阳公主。你知不知道,那首《花满楼》是当年薛寒驸马所作?当年公主倾心于他,为了嫁给他,不惜逼死了他的嫡妻?后来薛寒虽然娶了公主,但也开始自暴自弃,终日醉酒,醉生梦死。后来他醉酒之后背叛了公主,和一个宫女搅在了一起,公主一气之下,就亲手杀了薛寒。打那以后,没有人再敢在公主面前提起薛寒的名字。这首《花满楼》就更是没人再敢提了。谁承想你竟然在她的寿宴上吹奏,哎,也难怪她大发雷霆了!”
慕容柒:“原来如此!都是慕容九歌那个死丫头害我!这首曲子,这首曲子是她吹的!”
韦思诀无奈的摇了摇头:“小傻瓜,你啊,就是心思太单纯了,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慕容柒娇嗔着靠近他的怀里:“玉郎你要帮我!”
韦思诀捏了捏她的鼻尖:“好,我不帮你帮谁?不管是谁欺负了你,玉郎都会加倍的给你讨回来!”他目光温柔,心底却是嘲讽的冷笑。天下的女人果然都是愚蠢之极,只配被他利用。忽然,脑海中又闪过昨日竹林中的那一幕,后颈不由得阵阵作痛。该死的,到底是谁把他打晕的?慕容九歌,又是怎么逃脱出去的?
夜幕降临,寿王府的灵犀院里。
丫鬟们拎着晚膳的食盒走了进来房中。才一打开,一阵酸腐的味道冒了出来。
正在服饰慕容九歌更衣的彩楼大怒:“这是怎么回事?让你们去提晚膳,结果提来的都是搜饭剩菜,你们都想挨板子是不是?”
丫鬟们一惊,吓得瑟瑟发抖:“是......是厨房就给了这些啊,管事嬷嬷还说,爱吃不吃,这些都是七小姐吩咐的。”
彩楼气的脸都涨红了。
慕容九歌嫣然一笑:“好了,把这些都拿下去扔了吧。”
丫鬟们都退了下去。
彩楼气氛的问道:“小姐,怎么会这样?”
“哦,应该是她知道我算计她的事情了吧。真是幼稚啊,居然只知道用这种手段来报复,啧啧,果然是韦氏教出来的女儿。”
彩楼有些发愁:“那小姐,咱们现在做什么?”
慕容九歌笑的坦然:“这还用问,当然是想办法填饱肚子啊!阿翔!”
她的话音刚落,玉织翔暗紫色的身影闪现了出来。他悄无声息的单膝跪在地上,身后的暗紫色的斗篷乖顺的垂在地上,像恶魔收拢的羽翼。
慕容九歌脸上挂着戏谑的笑,调皮的朝他眨了眨眼睛:“咱们现在要饿肚子了,只能自力更生了。我记得慕容柒的花园里养了两只五色锦鸡,那羽毛相当漂亮,想来味道也是不错的。阿翔,你能帮我把那两只鸡弄来吗?”
“是!主人稍候!”他的声音干脆利落,低沉悦耳。
半个时辰之后。
夜幕下,玉织翔抱着慕容九歌飞身来到了王府后面的树林里。
暗紫色的斗篷铺在地上,他温柔的将她放在上面。她乖巧的坐着,白皙的手指托着下巴,看着他有条不紊的架起火堆,将拔了毛洗干净的锦鸡架在火上烤,一双水润明眸里,满是崇拜和欣赏。
玉织翔一边烤还一边往上面撒调料。鸡肉诱人的香味在火架上弥漫开来。
慕容九歌好奇的问道:“哪里来的调料啊?”
“厨房里顺手拿的。”他沉声答道,声音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淡漠,但是他自己却没有察觉到,他望向她的眼神里,有种不易察觉的暖色。他说着,将一只色泽金黄的烤鸡整只递到她的面前。
她的目光从烤鸡上移到他的脸上,她静静的看着他,问了一个有些突兀的问题:“阿翔,你会一直在我身边吗?”
玉织翔看着她,神色寂冷不变,看起来像是没有表情,可是目光却在瞬间变得坚毅果决:“会!我的命是主人的!”
她不满,继续问:“那你的人呢?”水润的眸子直直的看着他,像不知餮足的小兽,霸道,任性,但又柔软的让人无从拒绝。
“……也是主人的!”
“那你的心呢?”她追问,赤果果的占有欲丝毫不加掩饰,那目光里暗含的炙热让向来寂冷的他有些招架不住。
玉织翔郑重的答道:“都是主人的!”
终于满意了!
她笑着接过烤鸡,拍了拍她身边的位置,示意他坐下。
他顺从的坐到了她的身边。两个人挨得极近,近到他只要一抬手臂就可以将她纳入怀中。鼻间,若有似无的萦绕着她身上传来的,处子特有的淡雅馨香,她极少熏香,这味道,应该她自身散发出来的。莫名的,他感觉喉咙有些发紧。
慕容九歌扯下一条香喷喷的鸡腿咬了一口,一边嚼着一边将鸡腿喂到他的唇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