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将想办法将这封信送给慕容柒,务必不要让任何人起疑。”
“是!”话落,他的身影再次消失。
转眼之间,到了三月初三这日。
傍晚的风吹的有些急,一如这几天慕容柒焦急等待的心情。自从上次在玲珑阁一别,她已经有将近一个月未曾见过玉郎了。虽然明知道玉郎的身份配不上她,但是她还是忍不住喜欢他,想见他,想他深情款款的眼神,柔情似水的爱抚……
所以,自从收到了韦思诀约她在妙音庵幽会的信,她的心里就忍不住像长了草一样。这还是韦思诀第一次约她在另外的地方幽会呢。本来,这封信莫名其妙的出现在她的床头,她还有些诧异。不过她的玉郎神通广大,什么都能做到,只是送一封信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况且,那上面的字迹,的确就是玉郎的啊!
妙音庵后堂。
竹林里遍布了昭阳公主府的侍卫。
侍卫们对于昭阳公主的风流成性早已见怪不怪。所以此刻难免觉得有些无聊。可是正当他们有些懈怠的时候,一抹暗紫色的身影却从夜幕中悄然出现,像暗夜的魔。
他的身影飞速在侍卫们的身后掠过,穿梭,如一道暗紫色的电弧!
噗通、噗通——
侍卫们脖子上的血线裂开,一个接一个的倒了下去。
顷刻间,八名侍卫死绝!
此刻,慕容柒正披着一件月白色的狐狸毛大氅,乘着一辆黑色的马车,悄然来到妙音庵后堂。
因为守在后堂的侍卫都被杀掉了,所以她的到来没有受到丝毫的阻拦。
慕容柒脸色微红,她拢了拢自己身上的大氅,忐忑又期待走下马车,缓步的走入后堂。玉郎,应该已经在里面等她了吧?
佛堂之内。
佛前的烛光昏暗,远处的木鱼声敲击声断断续续的传来,让佛堂内的气氛更显悠缓。
只着了一件大红色牡丹肚兜的昭阳公主躺在韦思诀的腿上,媚眼如丝,神情慵懒,脸色潮红。
韦思诀身上披着一件青色外衣,精装紧实的胸膛裸露在外,此刻,他正用手指轻柔的梳理着昭阳公主的发丝。
昭阳公主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她痴痴的笑着,带着**过后,独有的媚惑:“四郎,你知道我最爱你什么地方吗?”
韦思诀似笑非笑,神情温柔:“是脸吗?”
“不,是你这双手。”说着,她虔诚的捧起韦思诀那双修长如玉的手, “这双手修长白皙,莹如美玉,它们能将女人送上天堂,也能将将女人打入欲望的地狱。这真是一双让人又爱又恨的手啊!”
韦思诀低下头,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胸口处:“可是这双手带给你了无尽的快乐,不是么?”
昭阳公主笑的放荡起来:“呵呵......”
嘭——
房门猛的被从外面推开。
慕容柒在门外听了许久,终于忍无可忍的推开了们,然后惊愕的看着眼前的一幕。然后,她后悔的恨不得去死!
刚刚她在外面听到韦思诀和女人在调情,所以她一时气愤,冲了进来,可是她却没有想到,这个女人不是别人,居然是她万万惹不起的昭阳公主!
慕容柒的脸色十分精彩,变幻不定,可是最终,她的目光却落到了韦思诀的身上,想起他往日的那些甜言蜜语,此刻只觉得心像是被放在火里煎一样,“你们......你们竟然!韦思诀,你,你竟敢负我?”
“你怎么会在这里?”韦思诀不愧是游走花从的高手,眼下的场面虽然尴尬,可是他却已经用最快的速度冷静了下来。尽管,他眉头微皱,神色十分不悦。
“不是你写信要我来的吗?”慕容柒气氛又委屈,他还有脸问她?
昭阳公主在一边听着,恼羞成怒的道:“放肆!慕容柒,你竟敢在本宫面前无理?”
“哇……”慕容柒忽然放声大哭起来。她是被韦思诀气的,也是被昭阳公主吓的。现在这个场面,除了哭,她实在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韦思诀起身下榻,跪了下去:“公主息怒!”
昭阳公主却不再理会他,只是对外吩咐道:“来人!”
冷风拂过,外面的竹林静悄悄,没有丝毫的没有回应。
昭阳公主神色一变,心中怒火更胜,吼道:“来人!”
这次的声音足够大,在竹林中来回回荡。
守在更远地方的侍卫们听到,然后急急忙忙的冲了进来。
昭阳公主愤怒的指着慕容柒:“把这个贱人给我拖下去,狠狠的打!”
“不要!姑姑,我错了,四郎救我!”慕容柒已经完全吓傻了,她根本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好好的情人密会,怎么会变成挨板子?
韦思诀也惊愕的睁大了眼睛,求情的喊道:“公主?”
“嗯?”昭阳公主不悦的看向他,敢为慕容柒求情,真的当她是死的吗?
算了,他尽力了。虽然慕容柒这颗棋子也很重要。但是把自己搭进去,让昭阳公主生气就不值得了。
韦思诀无奈的闭起了眼睛,一句话都不再说。
慕容柒哭喊不止,被侍卫嘟了嘴拖了下去,结结实实的打了二十大板。
噼里啪啦的板子声此起彼伏,慕容柒痛的来回挣扎,却被死死的按住。
竹林黑暗处,裹在黑色斗篷里的慕容九歌静静的看着这一幕,眸光清浅,表情淡漠。身后,身姿笔挺的玉织翔静默的守护着她。
慕容九歌回身:“好了,戏唱完了,咱们走吧。”
玉织翔点头,然后熟练的抱起慕容九歌,二人的身影掠过竹林,飞离了妙音庵。
忽然,韦思诀睁开了眼睛,看着远方夜幕中那一闪而过的两道暗影,神情,变幻莫测……
第9章 教训
月色初上,弯弯如钩,高高悬挂在天边,静静凝视着这个并不平静的夜晚。
寿王府,九重仙阙楼。
青烟袅袅,一派祥和宁静。
清心殿中,灯光如昼。
寿王慕容垣一袭白袍,端坐在书桌前,手中捧着一本《道德经》,面色平静,时而翻动书页,时而停下来,拿起笔,不知在记录着什么,一副专注的模样。
忽然,一个道童模样的少年匆匆跑了进来,面色惊慌,气喘吁吁的说道:“王爷……启禀王爷,大事不好了……”
慕容垣眉头微皱,似有不悦,他轻轻合上手中的书,抬头,目光如炬,面带愠色的说道:“念静,告诫过你多少次了,遇事不要慌慌张张,你这,成何体统。”
慕容垣一心问道,甚至要求自己身边的侍从都做道童装扮,只是,他深知,身为皇室,要真的想超脱世俗,又谈何容易。
念静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战战兢兢的说道:“可是……王爷……”
“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慕容垣轻轻叹息一声。
“回王爷,是柒小姐,她,她得罪了昭阳公主……此刻,昭阳公主遣常公公前来问罪,而柒小姐,她……她也已被公主狠狠责罚。”想到方才看见的慕容柒的惨状,念静不禁心中发怵。
“问罪?”慕容垣眼神中闪过一丝阴戾,当下道:“走,随本王去看看。”
王府前厅,气氛异常压抑。
奄奄一息的慕容柒软软的爬在冰凉的地上,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她曾一度以为自己快要性命不保。
那二十大板,就算是一个身强体壮的男子,尚且吃不消,何况她一个向来养尊处优的王府千金?
尤其是此刻,她狼狈的爬在地上,没有得到那上位者的首肯,竟然没有人敢来扶起她。
堂下有不少人看到了这一幕,尤其是看到慕容泰和慕容九歌那一对兄妹看着她的表情,似乎带着嘲讽,更让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心中的愤怒,难以遏制。
一个年轻的小太监正大大咧咧的坐在上位,只见他眉清目秀,一副高傲的模样。
常公公懒洋洋的端起面前的茶盏,轻轻啜了一口,却毫不掩饰的皱了皱眉,似在嫌弃王府的茶水。
堂下,柳姨娘和管家恭恭敬敬的陪着笑脸,小心翼翼的问道:“公公,这徽州的新茶若是不合公公口味,这便让人换了。”
柳姨娘说着,身边的管家便连忙遣人去换上更好的茶。
“罢了吧。”那常公公毫不在意的挥了挥手,说道:“哎,这也怪不得寿王府,怪只怪咱家喝惯了江南陆家进贡的圣茶,前几日,女皇陛下还赏了公主府不少呢,这普通的茶水,又怎能比得上圣茶的口味。”
常公公一脸鄙夷,似乎完全不把这寿王府,以及眼前一干人放在眼中。
柳姨娘握着锦帕的手紧了紧,心中暗道,早知道这常公公不好惹,她早就命人招待上好的茶,竟然被他说成普通的茶水,不过一个阉人,仗着有几分容貌,在公主面前得了宠,竟然敢在寿王府中作威作福。
只是,心中虽这么想,柳姨娘的脸上却分毫也没有表现出来,当下却只是尴尬的笑了笑。
“这么说,是我寿王府的茶入不了公公的贵口了?”蓦地,一个雷霆般的声音响起。
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一袭白衣的寿王,步履轻盈,缓缓走来,夜风中,发丝轻扬,衣袂飘飘,那模样,倒是颇有几分仙风道骨。
见状,那常公公似有几分心虚,毕竟在寿王面前,他不敢放肆。
眼看寿王前来,慕容柒挣扎着伸出手,似乎想抓住什么,声音虚弱的喊了声“父亲”,只不过,慕容垣却只是冷冷看了一眼而已。
常公公当下起身,指了指地上的慕容柒,悠悠说道:“王爷,公主可是说了,这柒小姐偷偷摸摸,意欲对公主不轨,若不是看在王爷您的面子上,可就不是打板子那么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