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子肖思及杜文梁一事,皇上已派了使者到鞍乐去,事不宜迟,要速派人前往。
他一回府便叫来牧风:“你速速派几个人手,到鞍乐县,务必要保杜文梁无事。”
————
姜柔这日正在府中小憩,忽而感到旁边守着的人起了身,随后便听到盼晴轻声吩咐了几句,原本待在屋中的丫鬟都应声干活去了。
姜柔并未入睡,她听到动静后,估摸着盼晴走出了房间,便起了身。
郁府的主院后还有一小院,较为隐蔽,平时家中下人大都不会经过这里,盼晴此事便环顾了四周一圈,朝着那小院走去了。
姜柔见此,便放轻脚步,跟了上去。
她在小院门口停了下来,向院中望去,就见盼晴站了片刻,房檐上便落了一熟悉的白色身影。
盼晴那神色并不像是在看生人,云辞不能出声,只有盼晴在低声说着什么。
看见盼晴回身,姜柔后退了几步,转身离开。
云辞每次来,都是单落入她视线,她总是屏退了下人,才去见他,盼晴为何会识得云辞?又为何要瞒着自己?
她离开时脚步匆匆,刚走回主院便迎面撞上了郁子肖。
郁子肖大约是刚和宣王见面回来,见到她走得急便问道:“做什么呢?”
姜柔摇头:“没什么。”
郁子肖也没再探究,他现在过来只是为了叮嘱姜柔一句话。
“我近日要去驿站一趟,晚上不必等我。”
平日里,姜柔晚上总会在屋中看着书,等郁子肖回来后才能安心入睡。
不过他今日去的地方较远,不知何时能回来。
既然那阎周此举有鬼,派人快马加鞭将御状送来,如此急切,倒像是在赶什么东西。
他思来想去,怕是杜文梁与阎周起了冲突,不过他一个县官,递御状只能走驿站,势必要比阎周晚几日。
阎周若是扭曲了事实,到时杜文梁被赐死,死无对证,事情就难办了。
以防万一,郁子肖派人前往几个较近的驿站驻守,以防太子的人将杜文梁的信件拦截,没过两日,果然传来消息,有一鞍乐的信件今日从上一个驿站出发,不出意外,今晚就要到了。
此事不容差错,他始终放不下心,最后还是决定亲自去一趟。
临近太阳落山,郁子肖到了驿站,守在这里的心腹出现,禀告道:“主子来得正好,刚有一信件到了这里,就等主子过来了。”
郁子肖下马,从院门走了进去。
京城里的驿站,留守之人还是认得他郁小侯爷的。
郁子肖也不欲废话,看到留守在此的人便开门见山道:“本侯今日来,是要取一鞍乐县的信件,我会直接交给皇上。”
那两个人面面相觑,为难道:“侯爷,这驿站的信件从没有直接让人转交的啊。”
郁子肖不耐烦:“你们只管交出来便是,如若有人怪罪下来,也有本侯给你们担着。”
说完,他直接朝屋内走去,不留任何余地:“带路。”
那驿站的人看他来势汹汹,也不敢惹他,便将他带了进去,转身将门闭上。
“鞍乐来的,便是这封了。”那人小心翼翼地将信件递给郁子肖,“侯爷,小的留守在这驿站也不容易,只求能安安生生,是承受不得灾祸的啊……”
郁子肖接过信件来看,果然署名落着杜文梁三个字。
“本侯自有分寸。”
天色已晚,郁子肖收好了信件,就打算离开。
然而他手刚触到门沿,便觉得不对劲。
外面隐隐传来了身体落地的声音,同时有细微而密集的脚步声响起。
郁子肖从门缝望出去,突然神色一变,闪身离开门边。
电光火石之间,一只箭从门缝射进来,正钉在墙面中央。
驿站中的那人看着墙面上的箭,全身忍不住开始打颤:“这……这是怎么回事?”
郁子肖手指紧紧地攥着身后的柱子,方才他若是没有躲开,那支箭只怕要直穿他的腹部。
好个萧承文,那日在猎场逼他自戳腹部一箭还不够,今日还要补一箭,是当真要将刺杀定国侯之名落实么?
他侧过头,透过窗棂向外看,就看到院中聚集了一队人,为首的正是萧承文。
第37章
萧承文的人马已将驿站包围起来, 他今日来, 定是要留下那封信。
外面传来萧承文的声音, 似是带着笑意:“郁小侯爷, 私扣信件乃是欺君之罪, 侯爷不若将信件交出,孤还可考虑放你一马。”
郁子肖冷笑一声:“太子放我一马,岂不是在包庇欺君之人?”
缩在一旁的两人听到他的话, 顿时大惊失色:“外……外面是太子?”
郁子肖不语,环顾了屋子一圈, 这房子靠着山,后面并无退路,前方左右被萧承文围堵, 若想出去,定然要和外面的人硬撞。
他看向屋中僵住的两人,压低声音问:“既是驿站,可有出去的密道?”
其中一人回过神,连忙点头:“有, 有的。可是……”
郁子肖没时间跟他废话,厉声道:“快打开!”
萧承文在外面道:“隔一道门, 侯爷是看不到孤的诚意, 不若将门打开,出来谈一谈,与你我都有利,不是吗?”
“只怕小侯出去, 见不到太子殿下的脸,就要命丧于此吧!”郁子肖说着话,就看到那两人走到屋中角落,将墙角的粮缸推开来。
粮缸移开,露出了被遮住的地面,那里正有一个活板。
此时萧承文在门外笑了:“侯爷不必拖延时间,孤一向说话算话,也不欲为难你,只要你乖乖交出信件,孤自然会放你离开。”
郁子肖没有功夫理会萧承文的话,看着那两人手忙脚乱,活板始终未动,心急道:“怎么回事?!”
一人哭丧道:“这……这板上的活扣锈住了,打不开呀!”
该死!郁子肖情急之下,扑过去直接两手扣住木板:“直接将木板扳开,先离开这里再说!”
萧承文不会直接下杀手,如果他死了,决云令会跟着他一同消失!
那人要的,是把自己攥在手里,逼自己说出决云令的下落,纵然要重伤他,也必要留他一口气。
萧承文不会给他太多时间,他如今在外面跟自己打太极,指不定打的什么主意,此人面上和善,手段残忍,若是落到他手里,定会生不如死。
郁子肖两手用力攥着木板,手背上青筋爆出,指尖发白,那木板终于松动,有了打开的迹象!
此时又一发利箭射进来,擦着一人的脖子钉到了墙上,那人顿时白了一张脸,抱着头缩到了地上,不敢再动。
萧承文的声音又从外头传来:“侯爷若是不肯出来,孤只怕利箭不长眼,会伤了侯爷呐。”
郁子肖已无心去想他说了什么,他咬着牙关,手指太用力,指甲中都渗出了鲜血,那木板终是被一点点扳了起来。
“快走!”活板打开,屋中的两人连忙跳了进去,郁子肖眼睛盯着门缝,刚准备探进身去,却突然感到有异常。
不对。
既是通往外面的密道,却一丝流通的风也无。
他顿时额头上淌出了冷汗,呼吸有些急促:“密道尽头可还有门?”
那两人被他的神色吓到,哆嗦着说:“无……无门。”
郁子肖霎时间变了脸色。
萧承文在外面不慌不忙,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原是……原是早就将密道尽头封锁了。
他跑不掉了。
郁子肖握紧了拳,缓缓转身,看着门缝里透出的火光,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门开,郁子肖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萧承文面带笑容地看着他,眼中透出的却是看猎物的目光:“孤知道,侯爷不会让孤等太久。”
郁子肖向前一步笑道:“既说了让我交出东西,太子带这些人来,不是取我性命又是为哪般?”
“孤听闻有人在驿站闹了起来,这才带人到了自己,没想到郁小侯爷竟也在此。”
郁子肖看着他那副伪善的笑脸,只觉得恶心至极:“我竟不知,这等事也要太子来管了。”
萧承文像是没有听出他语气中的厌恶,耐心笑道:“孤身为储君,凡是危害到朝廷的事,皆是孤分内之事,如今更是不能看着侯爷误入歧途,身为昔日同窗,孤自然也有矫正之责。”
郁子肖冷哼一声:“这些好听话,太子还是留着到皇上面前去说吧!我一个将死之人,何德何能担得起太子如此耐心?”
萧承文摩挲着手上的扳指,眼中透出危险的光:“孤也不与侯爷废话,交出信件,孤饶你一命。”
郁子肖看着他:“那御状已不在我这里了。”
“是吗?”萧承文轻笑一声,“外面层层包围,只是不知道侯爷有何能耐,能将此状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出去?”
郁子肖道:“你若不信,只管来搜好了。”说罢扇子一挥,毫不在意地看着太子。
太子笑吟吟地看着他,不再回话,只做了个手势,身后的人便支起了弓箭,郁子肖神色一变,扇子一开,瞬时挡下几发利箭。
太子必然想要抓活口,不会置他于死地,郁子肖在院子里闪了几个回合,把能挡的东西都拿来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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