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话他自己说起来心里也没底,话是实话,只是雪嫣的事情,并无第二个人知晓,事关太子和宣王两方较量,他也不想透露太多。
姜柔却点了点头,跟他说:“我信你。”
郁子肖心绪复杂。
姜柔愿意毫无理由地信他,他自然高兴,但是一想到她在车上说过的命运之说,他又高兴不起来。
两人走着,在一艘画舫前停了下来,郁子肖吩咐其他人在这里守着,随后把姜柔推到了自己身前,一只胳膊从后方扶着她:“上去。”
姜柔懵懵懂懂地被他扶上了船,才注意到这画舫上除了掌船的人,就只有她和郁子肖。(?′з(′ω`*)?棠(灬? ε?灬)芯(??????ω????)? ?????最(* ̄3 ̄)╭?甜?(???ε???)∫?羽( ?-_-?)ε?`*)恋(*≧з)(ε≦*)整(*  ̄3)(ε ̄ *)理(ˊ?ˋ*)?
荷花坞人人来得,眼前这精致的画舫却不是人人都坐得。
这画舫上沉香细焚,中央一张雕花长桌,上面摆满了瓜果点心,郁子肖见姜柔站在那里不动,就推了推她,叫她在中间坐下。
“这船上……就我们二人?”
郁子肖扇子一挥,潇洒道:“这是我郁家的画舫,你还想有谁?”
姜柔不语,看着眼前的各式点心,眼花缭乱,这都是她以前从未见过的。
郁子肖注意到她的视线,轻笑:“这些都是街边小吃,想来你过去在府中也没有吃过,尝尝看?”
姜柔见郁子肖笑盈盈的看着自己,眼中是掩藏不住的得意。她想到回门时跟对方说过的话,没想到他竟然记着了,顿时心中一暖,不由露出笑来:“谢谢你。”
郁子肖扇了两下扇子,扭过头去:“有什么可谢的?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
姜柔没有在意,低头小口品尝那些点心,看起来心情很好。郁子肖瞥了她一眼,勾起嘴角。
这些天的相处下来,他发现姜柔其实是个很好哄的人,每当他稍稍露出一点示好的迹象,她便会站在那里,给出满腹的温柔来接纳他,就好像不曾听他说那些伤人的话一般。
但姜柔与他而言,又不是个好哄的人。
过去他流连风月场所,少不了逢场作戏,女子嗔怒起来,也不过是一件首饰、几句蜜语就能哄好的事,有时候他也会懒得哄,那些人的欢喜与他来说并不重要。然而对于姜柔,他却使不出那些惯用的法子。
要说原因,他也想不出来。
许是因为姜柔太软,所谓物极必反,他反而对她上了心。
荷塘上清风徐徐,甚是惬意。郁子肖心情舒畅了,便拣了盘里的莲子,一会儿往水中扔一个。
不知过了多久,眼看着水面开始变得空荡,他便知划得远了,回头刚想叫掌船的人往回划,却见原本立着一人的那处已是空空。
与此同时,姜柔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她拉了拉郁子肖的衣袖,指着荷塘:“那是什么?”
郁子肖看向她指的那处,就见那层层荷叶下有一层东西在浮动。
他霎时间变了脸色,那不是方才掌船的人又是谁?
第18章
姜柔也看清了那是什么,攥紧了手,下意识地向郁子肖靠近了一些。
那人是何时掉下去的,他们竟一点声响都未察觉到。
她此时才注意到,四周一片寂静,他们所乘坐的画舫早已经远离了岸边,不见了人群。此时这荷塘上,只有她与郁子肖两人。
空寂得可怕。
郁子肖突然一手揽住了她的腰,低声道:“抓紧我。”
姜柔还未反应过来,脚下突然一阵晃动,霎时间四周水花飞溅,满塘的荷叶下竟然跳出许多个黑影,指剑向他们冲来。
瞬时间,郁子肖将她身子向后一带,剑影寒光,竟是被他用扇子挡了下来。
原来他从不离手的那把扇子,扇骨竟是寒铁所制,在他手中如一利器,轻易地化解敌人的招式,一时间刀光交错,十几人在画舫上交战起来。
刺客四面围剿,郁子肖腹背受敌,又要护住姜柔。一个刺客看出他的顾虑,剑梢转向姜柔,眼看就要刺过来。
姜柔紧闭了双眼,预想中的伤痛却没有传来,只听耳边“砰”的一声,那是铁器相撞的声音,同时耳旁郁子肖的呼吸声加重了一些。
她睁开眼,就看到原先揽着自己腰的手已经环住自己臂膀,将她牢牢地扣在怀里,而那衣袖上划了一道长口,血正不断地浸出来。
姜柔不可置信地看着被鲜血浸透的白衫,郁子肖额上淌下一滴汗珠,然而却咬着牙,面不改色。
那些刺客和他对峙了几个回合,一点上风都占不了,便合起伙来,一直与他纠缠,想要待他体力耗尽时再将人拿下。
郁子肖也知道这些人在想什么,他与那些人纠缠许久,又受了伤,渐渐有些体力不支,那些人钻了空子,招招制上,他被击退了几步,靠在了船的边缘。
“姜柔。”他低声在姜柔耳边说,“你可会水?”
姜柔眼看着郁子肖快支撑不住,心里痛恨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会……会一点。”
“这个位置,船……船身有三个木盘,找到它们,左右右。”郁子肖说,“记住了。”
话音刚落,姜柔脚下一空,眼前一阵天旋地转,郁子肖竟是将她推下了船。
周身一片冰凉,姜柔猝不及防灌了一口水,她绷紧了头脑中的弦,手在船身上摸索着,果然摸到了三个木盘,她按着郁子肖说的转动了木盘,木盘上方的一块木板便松动了起来。
姜柔拉了两下,那木板却仍旧紧的很,拉不开,周围的水给予心脏的压迫感一点一点冲上大脑,身体里的空气在一点点流失,姜柔手指脱了力,整个人往下沉去。
她闭上眼,知觉被冰凉的液体吞噬。
自己可能要死了吧……
那一瞬间她脑中划过许多想法,她想到了母亲临终前的话,想到了自己曾在心中立过的誓,又想到了曾在郁子肖身上看到的一片空白。
就这么结束了吗……
那你,怎么办?
她感觉自己要永远的沉下去了,可是有人拉住了她,将她抱在怀里。她靠在了身后的胸膛上,在冰冷的水中捕捉到了心脏微弱的律动。一只苍白的手从她身后伸了出来,摸到那块木板,用力将那木板打开,把她推了进去。
姜柔一下倒在船身里,郁子肖紧随身后也扑了进来,趁着水还未全部涌入,将木板合了起来。
大概这暗仓本是为一人设计,里面的空间很逼仄,两人贴着身子挤在这窄小的空间,身下是涌进来的水,将姜柔半边身子淹没,郁子肖的手垫在她头下,让她的双耳露出了水面。
他像是力气殆尽了,趴在姜柔身上断断续续地喘着气,姜柔神思一点点回笼,听着耳边的呼吸声,觉察到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她忍不住眼中一酸,淌出一滴泪来。
“别哭。”郁子肖静静趴伏着,上方突然插进来利剑,但是因为船板的厚度,只戳下来一个刀尖,然而郁子肖背紧贴着上方,那刀尖便刺进了他的皮肉里。
刀子拔出必会见血,他来不及多想,拨动了上方的一个匣子,从里面掏出一个火折子。
随后他又拨动了另一个匣子,划燃了火折子,扔了进去。
郁子肖速度极快,几乎是火折子刚扔进去的瞬间,他不知按了什么,随后拍动身下的木板,这木板竟抽了出去,两人又跌入了水中。
郁子肖将她搭在肩膀上,快速游了出去,随即身后一声爆响,姜柔只觉得脑袋轰了一声,便被郁子肖拉着浮出了水面。
荷塘并不太深,船身炸裂开来,两人被身后的气流推到了前方,在堆叠的荷叶中探出了水面。姜柔大口呼吸着空气,就见远处船身沉下去的地方,红色的血水蔓延开来,在荷塘里显得格外妖异。
怕还有人会追过来,郁子肖拖着她就向岸边走。两人此时都已是精疲力尽,郁子肖更到了强弩之末,走过的地方还有血丝在水中化开。
姜柔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游走着,就觉得肩膀突然一沉,身边的人将重量全都压了下来,她撑住郁子肖,脚差点一滑。
扭头去看,靠在自己身上的人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哪里还有生气?
姜柔将他的手臂搭在自己孱弱的肩膀上,咬着牙向前方走,她在水中泡了许久,大脑胀痛,眼前的景象也时不时在重叠,可是她不能停下来。
她很想哭,可是她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气若游丝,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喃喃着:“郁子肖,你别死,求你了……”
快到岸前时,有在上面守着的随从看到了他们,牧风正从中间匆匆赶过来,看到了这幅情景,慌忙下水拉着他们二人上了埠头。
牧风将郁子肖背到身上,姜柔被随同而来的人搀扶着,方才被她生生忽视掉的感官全都聚拢回来。她低头看着脚下的木板,有血滴落在地上,绽开了血花,她才发现自己鼻中,喉咙里都涌出了鲜血。
身子一阵一阵地发冷,她终于支撑不住,闭上了眼。
明明是夏日,荷花都还开得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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