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子肖不置可否,又听姜柔说“喝一点吧”,他才颇不情愿地起身。
姜柔用汤勺喂给他喝,看着郁子肖薄唇一张一合,时不时还舔一下,她只觉得脸烫得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
她低下头僵硬着手喂他粥,冷不防听到郁子肖哼了一声。
她一抬头,才看见自己刚才手一个不稳,勺子一偏,从郁子肖嘴角划了过去。
“行了。”郁子肖看起来有些不高兴,“放那儿吧,我不喝了。”
姜柔如释重负,赶紧把粥放了过去。
郁子肖吃过了东西,脑中无端冒出饱暖思淫.欲五个字,他看着姜柔盈盈一握的腰,觉得似乎很柔软,就趁人转过去的时候,在她腰上捏了一把。
姜柔惊得身子一颤,转回来看着他:“你……”
郁子肖懒洋洋地靠在那里,丝毫看不出先前躺在那里时的病态,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我说,你这么瘦,那日怎么撑着我回来的?”
“我也不知。”姜柔别过头,“我就是想着,无论如何不能让你死。”
郁子肖听了,不知在想什么,也没说话,姜柔也不摸不透他,便转了话头:“府中的映儿,你可有印象?”
“就是上回顶撞你的丫头?”郁子肖问,“怎么了?”
“你可清楚,她的底细?”
“你嫁过来之前,我娘在府中添置了几个丫头。”郁子肖说,“我娘做事向来谨慎,这些丫头底子都该是干净的。”
“我今日看她神色鬼祟,便试了她一下。”姜柔正色道,“你可知,我们去莲花坞的消息,是谁告诉太子的?”
“映儿?”
姜柔点点头:“我探她后颈,看到了……太子要杀她。”
“你的意思是,她是太子的眼线。”郁子肖不知想到了什么,轻笑一声,“竟是我大意了,原先只当那丫头想要攀高枝,没想到她还存着这么个心思。”
姜柔看着他浑不在意的样子,担忧道:“你不怕太子他……”
“防了又如何?”郁子肖看出了姜柔的心思,笑道,“你当那人是好防的?不是映儿,也会有别人,他想知道的我的踪迹,花点手段,总能知道的。与其整日小心提防着他,不如自己多做些准备。”
“太子为何要这样?”姜柔犹豫道,“他要对付的,不是宣王吗?你虽站在宣王这边,他却盯你更甚。他这样针对你,是另有原因,对吗?”
她话音刚落,郁子肖眼中一冷,突然有些不耐烦:“别问了,出去吧。”
说完他又躺了回去,看起来不想搭理她。
姜柔料定郁子肖不会跟她说什么,也不想惹他嫌,就想收拾了残粥端出去,结果郁子肖又转过来,蹙着眉道:“你好歹是我郁府的夫人,这些话交给下人就是,不然传出去说我怠慢你,让本侯的脸往哪搁?”
姜柔放下粥,默默地出去了。
一出门,看到牧风站在外面,姜柔便将他叫到一旁:“牧风,我问你几件事,你可否告诉我?”
牧风挠了挠头:“夫人想问什么?”
“侯爷和太子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
牧风犹豫着看了门一眼,姜柔说:“他睡下了,无妨。”
牧风思索了片刻,叹了声气:“侯爷年幼时曾在宫里中过一次毒,夫人可有耳闻?”
姜柔点了点头,突然神色一变:“难道是……”
牧风颔首:“那个人就是太子。”
她不可置信:“可是那时年纪都还那般小……”
宫里自古就不是什么好容身的地方,这些事在宫中该是司空见惯,若说是哪位妃子大臣下了毒,都不足为奇,可一想到年仅7岁的人会对小自己两岁的同窗下毒,姜柔便觉得难以接受。
“夫人那时还未出生,定是不知道的。”牧风道,“当年侯爷还是郁家的世子,年幼时进宫伴读,便锋芒毕露,将一众皇子压得黯然失色,父亲是建朝的大功臣,表兄又是深得皇上宠爱的徐贵妃之子,郁家世子,当年可真称得上是风头无两。”
“不过好景不长,没过多久,宫中就有有心人在传,都说虎父无犬子,郁家世子将皇子都压了下去,将来前途无量。”
姜柔听到这里,便明白了。
将皇子都压了一头,不是暗指郁子肖将来必成大患又是什么?
牧风说着眼中便有了痛惜之色:“自江山坐稳后,皇上本就忌讳当年的郁侯,宫中又传言郁家世子也将成大器。太子此人本就善妒,听到这些,或是为了迎合圣意,竟对世子下了毒。”
“这等丑事,皇上自然不会让它传出来,叫了太子随意敲打了几句,便拉了个太监顶罪处置了。”
“牧风小时候被侯爷从战场上捡回来,自小跟着世子长大,这件事,外人不知,郁府却是心知肚明。”
他看着姜柔:“后面的事,夫人想必也知道了。”
姜柔听完这些,只觉得心口一疼。
过去她知郁子肖流连花巷,风流无度,也知郁子肖并非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却一直没有想到,这一切的背后,竟有着这样的缘由。
当年郁子肖中毒,郁绍上战场后便一去不返,郁家从此便去了大势。
郁子肖那样聪明,怎会不知其中的原因,只是恐怕在当年的他看来,一切都是因自己而起。
又想到太子故意向皇上求娶了已经被默认为是郁侯夫人的姜凝,若非她早就知道本该是自己,这一切……实在太过恶心。
那些人如此相逼,竟是连他的姻缘也要抢。
姜柔暗暗攥紧了拳头,却见牧风突然站直了身,同时身后传来郁子肖冷冷的声音:“在说什么?”
第21章
牧风看到郁子肖,顿时闭了嘴,姜柔回过头,就看到郁子肖一脸阴鸷地站在身后。
“你怎么出来了?”姜柔走过去看他胳膊上的纱布,这才醒了多久,怎么就出来走动了。
“你怎么出来了?”郁子肖反问他,“昨天在水里泡了那么久,睡一觉就好了?”
姜柔说不出话,郁子肖冷声道:“回屋去。”
姜柔看他是有话跟牧风说,不太放心地叮嘱了一句:“别站太久了。”然后便进了屋。
郁子肖看向牧风:“昨日跟着那些人,可有发现什么?”
他也是大意了,昨日只瞧着那些人可疑,却没想到是萧承文的调虎离山之计。
牧风道:“昨日属下一路跟到客栈,不过那队人看起来就是普通的外域商客,并未有什么异常,我意识到事情不对劲,就赶了回去。”
“是属下失责了。”
郁子肖摆了摆手:“罢了,料想他也不会让我们发现什么。”
“侯爷。”牧风道,“先前派去湮沙的人已经回来了。裴胤前些日子确实到过玄影,只是缘由是什么,却没有探听出来,只听说玄影受任皆有造册。”
郁子肖蹙眉思索了片刻,突然道:“这次,你去一趟湮沙,找到那本记有裴胤名字的叠册带回来。”
“是。”
他回头刚要进屋,就看到姜柔立在门口看着他。
郁子肖顿时拉下了脸:“你怎么出来了?”
姜柔犹豫了一下,走过来问:“侯爷是要让牧风去玄影吗?”
“跟你有什么关系?”郁子肖眉头一皱,“回屋去。”
“侯爷。”姜柔道,“玄影这样的江湖组织,定然要层层把守着,牧风此去,恐怕会有危险,我可以……”
话还没说完,姜柔看着郁子肖渐渐阴沉的脸,将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郁子肖对牧风说:“先去西院守着,等我吩咐。”
牧风也不知这两人现在是个什么气氛,应了一声就离开了。
待牧风走了,郁子肖看着姜柔,寒声道:“但凡有个事儿,你都要帮人家探探?”
姜柔不理解,解释道:“我只是担心……”
“担心?”郁子肖冷哼一声,“别人有手有脚,用得上你担心?”
这话有些刺耳。姜柔看着郁子肖,也不知他是不是因为方才撞见自己在向牧风打听他的事而生气,她总觉得郁子肖病了这一场,虽然整个人还带着锐气,却不像先前那样冷漠,反而像是在无理取闹。
不过总是自己有错在先,她也没把郁子肖说的话放在心上,轻声劝道:“多一分小心总是好的,不然明明可以避免,却没有躲过,不是很可惜吗?”
郁子肖嗤笑:“牧风精通各种暗道机关,还用不着你个丫头片子来担心。”
“再者,”他不屑地看了姜柔一眼,“本侯会蠢到叫他直接去拿?”
姜柔听了,心说也是。郁子肖自然有他的思量,或许真的是自己多虑了。
“还有,”郁子肖看着她,“没事不要总是去窥探别人的事,别人是福是祸,跟你有什么关系?”
姜柔有些困惑地看着他。
郁子肖烦躁地移开眼:“你身子不是还没好吗!别又把自己折腾得昏过去,本侯可不想管你。”
姜柔看他说完就进屋了,这才反应过来郁子肖是什么意思,便跟了进去。
进了里间,她无意间看了一眼桌上的碗,却发现那碗已经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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