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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请自重 (重槿)


  周翊立马唤来随行衙役将魏德远的尸首搬了出去,准备解剖。
  他闻惯了比这更难闻百倍的味道,倒是不觉得难受,只是苦了还未来得及退后的苏杳杳。
  一阵恶臭迎面扫来,她赶忙奔至窗下躲避,却在看到一物后,猛地顿住脚步。
  “这是不是紫藤荚果里的种子?”
  半勾起来的帐幔下,露出两颗小黑点,一颗尚还完好,一颗外皮已经裂开,淡绿色的内瓤被大力压扁,成了破碎的饼状,旁边两团泛白的印子,大小与之相差无几。
  “是。”周翊回道:“且还是新鲜的。”
  苏杳杳掩着鼻子,将另一颗取到一旁干净的地上,用脚后跟踩了上去。“你看,这像不像是被人踩碎,行走间留下的痕迹?”
  说着,苏杳杳便轻轻走了起来,种子尚还嫩着,被踩碎后汁液就染上了鞋底,她每走一边便会留下一个淡淡的圆形印记。
  “有道理。”
  “你去瞧瞧魏德远鞋底可有这东西。”
  周翊点头,心道这苏小姐还真有两把刷子。
  种子是新鲜的,淡绿色的瓤上水分还未完全干涸,加之魏德远的书房每日都会有专人打扫,那么这些痕迹,就只可能是在昨晚留下的。
  书房重地,一般丫鬟小厮不得随意进入,若魏德远脚上没有,就说明他死前曾有人进来过,且不论他是自杀还是他杀,偷进书房的目的都不会单纯。
  “好,我马上去。”


第19章
  不多时,周翊身边的一个衙役便跑了过来,“禀王爷,大人已与仵作开始验尸,特命小人前来告知苏小姐,镇远侯鞋底干净,未见印痕。”
  “知道了,你先去忙吧。”苏杳杳想了想,复又环视了一圈。
  她几乎可以确定魏德远是被人灭了口,那块堵住喉咙的生金只是障眼法,他真正的死因应该是中毒。
  宁双见她又围着房间走来走去,还不时蹲下用手去摸地毯,终于忍不住开口问:“苏小姐,您在看什么呢?”
  沈恪敲了敲椅子,示意宁双别说话。
  半晌后,苏杳杳皱了皱眉,道:“幕后的那人一早便对魏德远下了毒,在其死后,又派了人过来在房间内翻找过东西,后往他喉咙里塞了块生金,制造成畏罪自尽的假象。”
  “哦?”沈恪笑了笑,“何以见得?”
  苏杳杳坐到他旁边,伸出三根手指,道:“证据有三。其一,吞金是一种极为痛苦的死法,并不会造成魏德远身上那些秽物的出现,且耗时很长,咱们那边抓了人不久,这边就传出死讯,单单是时间就对不上。”
  “其二,不知你们方才是否注意到了他的脖子。”说着,她便用手卡在了自己上,“在魏德远咽喉部位有这样的五根指印,那是死后留下的。”
  “为什么不是死前呢?”宁远小声问。
  “我爹领兵征战多年,每每最痛苦的就是在打扫战场,安葬牺牲将士的时候。那是需要从死人堆里去翻,去寻,然后用力搬出来的。”苏杳杳轻叹一口气,“人一旦死亡,血便不会再流,四肢也随之僵硬,任凭你如何使力,只会在其身上留下白色的印子,而非淤红。魏德远身上的,便是如此。”
  “其三、你们且看这房中摆设,博古架上的东西以颜色大小逐个排布,连这墨兰花枝都被修剪成了对称,甚至桌椅脚都是对准了砖缝的,却单单只有桌案上的书和书架上的书,稍显凌乱。”
  宁双似恍然大悟般点头,迟疑道:“那他为何要穿着睡衣到书房?而且门窗紧闭。”
  “这还不简单,察觉自己中毒后,要么是来藏证据,要么是来毁证据。”苏杳杳看着宁双,问他:“如果是你,要了无痕迹潜入一间屋子,你能办到吗?”
  自然是能的!宁双点头,前两次不算,怪就怪那只猫!
  沈恪靠在椅背上,慢条斯理地开口:“那么我问你,证据是被毁,还是被藏、亦或是已经被带走?”
  苏杳杳默然片刻:“应该是还未来得及毁,魏德远就将它藏了起来。若不然毒发的时机,正是那人潜入府中的时候,他完全没有必要东翻西找。”
  “还算聪明。”沈恪抬了抬下巴:“继续说。”
  “说什么?”苏杳杳问:“我都分析完了呀。”
  沈恪倏地坐直身子,屈指在她额头敲了敲,然后自己也愣住了。他从不做这种略显亲昵的动作,何以像是本能般自然。
  “你打我作甚?”苏杳杳撇了撇嘴:“接下来就只需等周大人的解剖结果出来……”
  沈恪面沉似水,冷冰冰开口:“苏小姐,你今日来的目的是什么?”
  喜怒无常果真是没有看错你,苏杳杳在心里暗骂了一通,道:“自然是找到证据,抓住凶手,将他们一网打尽,以除将军府后顾之忧啊。”
  “那么,魏德远怎么死的,与你何干?”
  “当然有关。”苏杳杳指尖戳了戳桌面,“那人要灭魏德远的口,就说明他害怕事发,一旦官府结案魏德远是畏罪自杀,他便可高枕无忧。我偏要顺藤摸瓜……弄死他!”
  沈恪垂下眼帘,顿了片刻,大有耐心告罄之嫌:“你已经猜到魏德远藏了证据,脑子就不能多想想。”
  苏杳杳愣住,脑中忽地灵光闪过,既然那人没找到,证据就一定还在这间屋子里,她为何非要舍近求远,只盯着魏德远看,简直傻透了!
  与此同时,一抬轻纱小轿落到了镇国公府门口,轿旁撑着伞的丫鬟撩起轿帘,抬手将轿子里的人迎了出来。
  花厅内,张昌行已是等候多时。外头烟雨迷蒙寒风瑟,他的额上却挂着密密匝匝的汗珠,紧张地看着门外,不时抬手用衣袖擦着汗。
  听得外头细细的钗环声响,张昌行倏地起身迎了上去。“郭小姐,你可算是来了。”
  那人信步而入,月白色的织纱裙摆扫过门槛,带进一股香风,头上戴着的帷幔被掀起一角,露出半截皙白的下巴。
  “事情进展如何?”
  张昌行看着眼前的人,之前焦虑不安的心稍稍平静了些。
  此女姓郭名嘉,不过二八韶华,却颇受那位的宠信。张昌行不知她容貌生得如何,但却知道她绝非是靠美色走到今天,盖因此人不止心思通透,还有一项大本事,便是能够预知先机。
  靠着她,自己已经少走了许多弯路!单拿毒死魏德远这事来说,若非她提醒自己先下手为强,或许魏德远此刻已经将他供了出来。
  只可惜:“魏德远的书房我已经派人翻遍了,没有找到任何东西,现下齐王又掺了进去,此事恐难善了,我该怎么办?”
  “怎么办?”郭嘉笑了笑,温柔入骨的声音吐出的却是恶毒的话:“你怎么对魏德远的就怎么对他呗。”
  张昌行神情一怔,额上的汗珠顺着鼻尖砸到地上:“那可是齐王!”
  “是又如何?”郭嘉缓缓地说:“你若不动手,待他找到证据后,遭殃的可是你自己。”
  张昌行低头不语,依旧拿不定主意。齐王不是那么好动的,倘若不能一击致命,他会比被揪出来死得更惨。
  郭嘉声音里的笑意淡了下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连这点胆子都没有,主上如何敢信任你?”
  “可……”张昌行咬了咬牙,低声道:“齐王身边的护卫个个武艺高强,我实在没有下手的机会啊!”
  郭嘉向着他招手,“你且过来,我告诉你一个法子……”


第20章
  飘了半日的雨在接近晌午时就停了下来,余晖破开云层,房顶黑色的琉璃瓦挂着水珠,映出镜面似的光。
  苏杳杳寻遍了整个书房,最终止步在了桌上摆着的那四幅画前。
  画卷她方才就已经取下来看过,雪白平整的墙壁上,除了四枚被打磨得油光水亮的大铜钉,以作挂画之用,旁的什么都没有,敲起来也并非中空。
  可她就是觉得,这东西有古怪!
  照理来说,魏杰十二岁时画工不会如此粗糙,否则他也不可能令自诩才女的白芙倾心。且这不是他第一次送魏德远东西,也无任何特殊意义,魏德远为何独独挂了这四幅呢。
  难道说里头有夹层?
  苏杳杳弯下腰将画斜了一半,薄薄的纸背能透出光,很显然是没有。
  沈恪好整以暇坐在她身后,有阳光从蒙着纱绫的窗外照进,苍灰的影子盖上她清瘦柔软的脊背。
  如果他张手,像极了在背后拥抱。
  沈恪盯着看了许久,好半晌才开口:“给你一个提示。”
  苏杳杳几乎在瞬间站直,将画丢到桌上后转身,目光盈盈:“你说!”
  对上的视线缓缓挪开,沈恪伸手将轮椅转了个方向,“镜子。”
  苏杳杳一愣,心里反复念叨两遍他的话,抬脚走到镜子前。
  出了太阳后,本就明亮的镜面仿佛吸收了全部的光,亮得更加刺目,在对面的墙上打出一道方形的光影。
  苏杳杳被这么一晃,闭眼时眼前都出现了黑斑,忍不住抬手将镜子挪了个方向。
  “这魏德远还真够自虐的!开门就见光,也不怕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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