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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请自重 (重槿)


  沈恪转脸将视线落到远处迎来的身影上,“你想多了。没有自知之明是病,得治。”
  苏杳杳眨了眨眼,唇角上扬:“喜怒无常也是病,得治。”
  沈恪动了动指尖,宁远停下脚步。
  他回首,声音含着一丝捉摸不到的意味:“苏小姐是觉得本王脾气很好?”
  苏杳杳默了片刻:“是什么竟让你生了如此错觉?”
  “若不然你与本王这般不知天高地厚,是真觉得我不会杀了你?”
  沈恪飞快抬手将她身子拉得半躬下来,捏着她的下巴迫使苏杳杳抬头,“还是说……你是特意为了引起我的注意?”
  苏杳杳盯着他的眼睛,泛着淡粉色的指尖沿着沈恪的侧脸,缓缓自耳旁划下,指背在他颌角处勾画,声音像极了痞气十足的纨绔。
  “没错,我就是为了引起你的注意,你会杀了我吗?”
  因为着了男装,她头发扎得很是随意,软软的发丝从背后垂落,发尾搭在沈恪手背上,微痒间带起背脊一片酥麻。
  雨滴汇成一股沿着低垂的伞面砸到地上,伞下昏暗的光掩盖了他眼中的幽暗。
  “苏杳杳。”沈恪松开她,一把扯下她又往耳根摸去的手,“你最好不要惹我。”
  苏杳杳捻了捻指尖,直起身子,将遮挡住两人的大伞举过头顶,见好就收。
  前方是雾气般细密的雨幕,她伸手接了一点,拢在掌心。
  这雨得下的小,才能润物于无声,不是吗?
  “下官参见齐王殿下。”京兆尹周翊在远处逗留了许久,这才敢带着人走过来,举手躬身一礼:“下官已经派人封锁好现场,魏德远尸首尚还在书房内,只待您一到便可开门继续查案。”
  沈恪只“嗯”了声,并未搭话,胳膊肘枕着轮椅扶手,单手撑在有些发烫的耳边,下意识摸了两下,神色又恢复了恹恹的模样。
  周翊似乎已经看惯了他少言寡语,冷冰冰的样子,退至一旁引手道:“殿下这边请。”
  书房外种植的藤萝已经过了花期,悬垂着扁豆似的荚果,上头灰绿色的绒毛沾了雨,被风一卷,重重地砸到泥地上。
  “开门。”周翊站在沈恪身侧,对着他禀告道:“此处便是魏德远暴毙之地,下官于今日凌晨已经初步检查过,门窗皆无被撬痕迹,书房整洁不曾有翻动过的迹象。连魏德远身上也没有打斗或争执留下的痕迹,只是,下官在其咽喉处发现了少量生金,以及案几上饮了大半的金箔酒,因未曾解剖,初步断定为吞金而亡。”
  苏杳杳捡起一枚紫藤荚果,还未细瞧,便听沈恪叫了声:“过来。”
  “不知这位……”周翊看了一眼明显是女儿身苏杳杳,犹豫斟酌后问道:“……小公子是何身份?”
  “见过周大人。”苏杳杳拱了拱手,“在下苏清泽,盖因魏德远之死牵扯到了将军府,皇上特许我来调查清楚。”
  周翊笑着点点头,心里十分明白她这是在胡扯。
  苏清泽那个纨绔子他不是没见过,不过,瞧起来此人五官倒与之有两分相似,当下便明白过来,也不揭穿,而是道:“苏公子请。”
  房间里泛着一股子酸腐巨臭的味道,闭门半日后,臭得像摆了百八十个未刷洗的恭桶。
  苏杳杳刚一踏进去,就被熏得倒退出门,衣摆卷出些许浑浊污秽的气体。
  沈恪眉梢一蹙,宁远动作飞快将他挪到了一旁。
  他看着苏杳杳,“进去。”
  “你怎么不进去!”苏杳杳闻了闻衣服,压下胃里一阵翻涌:“我等味道散了再进。”
  “想不想查案了?”
  苏杳杳撇了撇嘴,眼珠子一转就绕到沈恪身后,将宁远挤到一旁,“要死一起死啊!”言罢便推着沈恪往房间内走去。
  周翊收回诧异地目光,见宁远和那些侍卫也不阻拦,只是望着灰蒙蒙的天当没看见。他眉心一跳,在心里那个打死也不能得罪的名单上,默默地添上了苏小姐的大名。
  活了大半辈子,从官二十余载,想要在这遍地是贵人的京中存活,察言观色的本事周翊还是有的。
  同时又忍不住唏嘘,为何下官说话,齐王从来不应?难道是太丑了?
  “周大人。”房间里传来声音。
  他放下扯在自己松垮脸皮上的手,“唉,来了。”


第18章
  镇远侯魏德远的书房,奢华得不成样子,描金画漆的博古架上,有一小半物件都是舶来品。
  光洁的大理石地面铺着古朴雅致的波斯国地毯,桌椅书架乃是一整套红木打造,桌案正中摆了一壶酒,旁边的角落里立着半人高的水银镜,门外透进的光正巧打在上头,反折出一片白芒。
  苏杳杳的视线随之望去,落到了墙上稍显突兀之处。
  光团正对着一幅傲雪红梅图,旁边还有另外三幅,画的正是颇受文人墨客推崇的四君子,但没有半点傲幽澹逸之气,反倒是笔触粗糙,墨彩随意。
  四幅画留白处分别提了夏、春、秋、冬几个大字。
  “这画不怎么样,字写得还挺丑。”苏杳杳打量着道:“魏德远如此奢靡之人,为什么要刻意把画挂在这呢?”
  “这是魏杰十二岁那年送给他的寿礼。”
  苏杳杳回头,发尾在背后划出一道弧度,眼前是已经悄无声息靠过来的沈恪。
  “你怎么知道?”
  沈恪指了指博古架角落的位置,提醒她:“先去看尸体。”
  苏杳杳走了两步,好不容易才散去的恶臭味又浓了起来,直冲脑门。她想了想,独恶心不如众恶心,于是又折转回去。
  “沈恪。”
  沈恪没有应声,支着手臂望向她,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苏杳杳半蹲下身子,抬起头将双手撑在下巴上,眸中宛有盈盈水光:“你陪我一起去,我害怕。”
  “害怕?”沈恪眼睛都没抬一下,显然是不信。
  苏杳杳又凑近了点,可怜巴巴地眨了眨眼睛:“好歹人家也是女孩子嘛,自然会怕的啊。”
  “好好说话。”沈恪蹙眉。
  “陪不陪!”
  她身上那股蜜桃般的甜香味传来,似有若无自心底蔓延,而后充斥整个胸腔。沈恪长睫微垂,喉咙上下滑动,闭眼敛去眼底涌动的幽暗复杂之色,声音低且沉。
  “谁允许你直呼本王姓名的?”
  “那你是想换个亲密点的?”苏杳杳只当是听不懂,起身绕到他背后,不待他说话就推着轮椅往尸体那里走,“九爷?绥之?恪恪?你想让我唤哪个,我便唤哪个。”
  “……”沈恪任由她推着往前,终究没有开口阻止,只是漫不经心说了句:“苏小姐,你我二人还未熟识到这种地步吧。”
  “没有吗?”苏杳杳的声音自背后响起,与往日截然不同,带着写莫名的酸涩感:“平生一顾,相思所依,别后不复归,天长路远离魂断。关山重,沧海隔,转眼犹万年。”
  蹩脚又别扭,却听得沈恪有些头晕。
  他阖了阖眼,水银镜反出的光像是在房间内蒙上了一层雾气,看不太清周围。脑中碎片似的红与黑在交织,伴随着一句又一句她呢喃着他名字的声音。
  “沈恪……沈恪……”
  那个满是火光的梦境,被黑暗的画面拉扯至扭曲。恍惚间沈恪看到了夜色下奔腾的江水撞向暗礁,掀起巨浪、身后苍乌连绵的崇山下,有影影绰绰奔来的黑影。
  耳旁是呼啸而过的箭矢,巨浪轰鸣着打过头顶,将他卷了进去,冰凉入骨的江水挤走稀薄的空气。
  死亡离得太近。浑浑噩噩间,他张嘴,似乎在喊:“俏俏。”
  “嗯。”苏杳杳下意识回应的声音将沈恪惊醒:“我那词做的好吧?”
  “好。”嵌进掌心的指尖默默松开,沈恪低下头,看着掌心里几道渗着血丝的伤口,从窒息中得到了救赎。
  “你刚刚叫我什么?”苏杳杳惊喜地问。
  “你到底是谁?”沈恪转开话题,没有阴郁的杀气,只是喟叹疑惑。
  “你又要来!”苏杳杳将他推到魏德远身边,那里是臭味的来源:“这次再掐我脖子,我会打你哦!”
  沈恪却没有多余的反应,摆了摆手示意她开始检查魏德远的尸首。
  苏杳杳有些莫名地瞧了他一眼,打量半晌后,撩袍蹲了下去。
  墙角瓷白的花盆中有几株墨兰似乎被臭气熏晕了,耷垂着花瓣,向地上指去。
  博古架下躺着的魏德远只穿了身白色的里衣,布料极好泛着流光。四肢僵硬着摆出一个扭曲的姿态,面上癫狂的笑意越发显得颜色青紫泛灰,额发双鬓被汗水打湿,双目涣散大睁,似有些死不瞑目。
  身上没有血迹,唯有脖子上五个指印在死后呈现出淡淡的尸瘢,裤子上除了晕出一大滩明显的黄渍外,还有呕吐过后的痕迹。
  离得近了,苏杳杳忍不住捂着鼻子打了一个干呕,心里却直泛嘀咕,怪道这么臭呢,可吞金会造成大小便失禁吗?
  “周大人!”沈恪开口唤了声。
  “唉,来了。”周翊飞快跑进门,拱了拱手:“殿下有何吩咐?”
  “查清死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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