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素榴张口结舌:“不,不是……”
温谯道:“母亲告诉我,是你亲口告诉她的。”
这话的确是严素榴说的,她昨日想吃燕窝,却被小厨房告知,要给温母熬药,并没有多余的炉子。她一气之下,就故意跑过去,告诉麦氏,温之灵是被下了狠手,硬生生把胎儿给堕了,血流不止,那房间的褥子都被血浸透了。
麦氏独自一人养儿养女,如今儿子姻缘不顺,女儿又遇到这样事,岂能不心疼?
严素榴见瞒不过去,挤出两滴眼泪:“是伯母拉着我的手,哭着问我,说想女儿,我实在拗不过她,才说了几句,哪晓得伯母就记在了心里。温郎,是我错了,这全都怪我。”
温谯不置可否,又问了第三个问题:“你的剑呢?”
严素榴拿来剑,温谯又想看她使剑。那几招剑法,严素榴早就忘的七零八落,勉强使了几剑,手腕一滑,剑就落在了地上。
严素榴眼泪打转,可怜巴巴:“我重病之后,大不如前,见了这宝剑,直叫人伤心。”
温谯想,她连借口都用的一模一样。大病一场,只能像云雀一样娇滴滴养着的,分明是珈若。她才是那个可怜的孩子,所以,这数年来,从未拿出过“雪洗”宝剑。
那是珈若尘封的骄傲,而不是这女子用来博取可怜的借口。
温谯猛地拉了她一把,严素榴不容自主的跪坐了下来,忏悔一般,在他面前低头。
温谯看着她,问:“当年,是你途经嘉陵,救了我们母子三人?”
严素榴看着他黑沉沉的眼睛,心头没来由的浮起一阵恐惧。她拽了拽手腕,可温谯纹丝不动。
“温郎,你拽疼我了……”
温谯一字一字:“三年前,你来京城做什么?”
严素榴觉得自己的手腕都要被捏断了,她越挣扎,温谯越下了狠手。
“温郎,我不是和你说过,我父亲过世,母亲另嫁他人,继父要把我嫁给一家年过四十的富户续弦。我实在难以忍受,才跑了出来。”
温谯冷笑:“你逃婚不假,却不是给人做续弦。而是你父亲在世时,给你定好的亲事。那人年少有为,是当地县令,本有大好前程,没料到他母亲突然重病。他是个孝子,辞官回家亲自照顾病母。他母亲的心愿,就是看着儿子成家,可你却嫌弃他丢了官,这才跑了出来。”
“你到了京城,我才遇见了你。”
严素榴惊慌不已,顾不上手腕:“是啊,这难道不是你我之间天赐的缘分?”
“天赐之缘?”温谯意味不明,笑了笑。
他本来先见到了严珈若,可后来偏偏就遇见了严素榴。
他不敢说,若是没有严素榴,一定会更早明白自己的心意。可他一定会对珈若更好。
“我见她那一年,她才不到一十三岁,再见时她已经长大成人,且……再也不能拿剑了。”
那个当初意气风发的小姑娘,柔柔弱弱的蹲在溪流边,他只觉得眼熟,不忍看她哭。却怎么也不能把她和当年那个小将军联系在一处。
“你和她本来有三分相似,手中还有一把特意仿制的剑。已近三年,我以为自己记错了,记忆出了偏差,或许,那把剑就是你手中的模样。可你问我,为何这样看着你,是否在何处见过。”
“我问你,可去过嘉陵。你没有犹豫,点头称是。又笑嘻嘻的问我,还记得你吗?”
温谯闭了闭眼,忍无可忍:“你就是个彻头彻尾、恬不知耻的骗子。”
他松开手,严素榴瘫软在地上。
她似哭似笑:“那又怎么样呢?拙劣的谎言,只骗的过心盲眼瞎的人。温谯,你不要怪我。”
温谯慢慢道:“素素,这是我给你最后的机会。你若说,是因为爱慕我,才情不自禁说了谎……”
严素榴突然间泪流满面,激动的不能自已:“我就是喜欢你啊!你这么好,凭什么是她严珈若的?她加封县主,一个人霸占了镇北侯府,她什么都有,我得不到那些,只好来抢你。”
温谯摇摇头:“可惜,你这句话,也是鬼话。”
温谯让人把她看管起来:“你毕竟是她的姐姐,这几日过后,母亲好些了,我会让人把你送回老家。你我相识一场,我仁至义尽。”
严素榴啪的打开侍女搀扶的手:“送我走?你以为,严珈若还会回头吗?她这个人,除了那张脸看起来娇软可人,性情最是冷冽强韧。当年我不过当着她的面,和太子说了几句玩笑话,她就找上我父亲,害我禁足三月,从此都见不到太子……”
严素榴索性把话都说破了:“你以为,你是在忿恨,我骗了你?所以呢,这三年来,你和我在一处,摒弃良心,将妻子冷落在家,不是因为喜欢我,而是因为那浅薄的救命之恩?温谯,你到底能看清楚你自己吗?你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吗?”
“虚伪!恶劣!你以为自己不看重珈若,你就敢那样作践她?事到如今,你又后悔什么?我只是骗了你,说我救了你,可那样对她的,不是你自己?我按着你的头,叫你冷待她了吗?”
“因为你喜欢上珈若了,所以,你才后悔。假如不是这样,就算你真的害死了她,你也不会反省!你从头至尾,就是个恶心小人。”
温谯阴沉着脸,让人把严素榴看管起来,过几日送走。
可他心里却仍然在想,不错,他是个恶劣小人,可若是,若是再有机会,他会对珈若很好很好的。
倘若她愿回头,他能做一切事,也能付出一切。
温谯刚和严素榴闹开,晚上她的侍女就战战兢兢,把书信送到了温谯手中。
温谯展开信看了看,大抵是说她被自己发现了,不能再留在温府,让周景玉想办法带她走。温谯看完信,又问严素榴可有怀疑。
小侍女连忙摇头:“姑娘在屋里又砸又骂,完了让我趁夜送信出去,顾不得我。”
温谯仿照严素榴字迹,另写了一封,让她顺利送出去,交到了周景玉手中。
不多时,回信也来了。周景玉还不算太蠢,让小侍女带了口信,叫没什么事,不要信件来往。
温谯敲了敲桌子:“你家姑娘让他去莳花馆后面的船上见面,他没有怀疑?”
小侍女点头,说他问了,为什么大晚上去船上。她就胡乱答道:
“我家姑娘说,想换个地方,给您个不一样的惊喜。”
周景玉果然不再怀疑,摸着下巴,一脸回味无穷的模样,说晚上一定到。
温谯收了信,又仿照周景玉的字迹,给严素榴回信。让她隔日早上,想办法出温府,去周家团聚。
严素榴接了回信,喜滋滋的收拾自己的首饰,哼着歌儿,好不欢喜。小侍女有点不忍心,说了一句:
“您这样去周家,没名没份,算什么呢?若是不和温大人闹翻,他迟早会给您名分。”
严素榴撇嘴:“我有什么办法?温谯又不喜欢我,可周景玉喜欢我啊。”
小侍女说,温大人之前对您,还是不错的。
严素榴一不留神,摔坏了一只玉簪,她心疼坏了,不知怎么的,都哭了。
“不错?什么男人,会看着喜欢的女人在身边三年,都不沾一下?他就是不喜欢我。他喜欢严珈若,早就喜欢了。是他自己蠢,觉得配不上人家,时间长了,他就糊涂了。你不要以为他聪明,聪明人钻起牛角尖才可怕。害人害己。”
她把手里的断簪,拼了几下,突然狠狠的摔在地上:“他要是喜欢我,我还会去找别人吗?”
当天晚上,周景玉穿红着绿,熏得香喷喷的,摸到河边,果然看见一艘小船,四周用帷幕遮着。
他美滋滋的钻进去,吩咐船家划船,还扔了一锭赏银:“船家,好生划船,待会儿啊,不管听见什么声音,你就是个聋子,还是个哑巴。嘿嘿。”
船家捡起银子:“好咧,保管给您划的稳稳的。”
周景玉猥琐一笑:“不用,晃动起来,更有滋味啊哈哈哈……”
说完,就进了船舱,里头桌上温着酒菜,却没人。他摸到榻上,抓了一把热乎乎的,他捏起这只手,凑到鼻子前深深的嗅了一口:“美人,我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
两个小变态battle,他两的心思我一个正常人好难揣摩额
第031章
这一口仙气撸完了, 周景玉后知后觉的发现, 好像有点不对?
小美人今天咋不香?味儿有点馊馊的, 这手, 还有点毛茸茸的。
正抓着手细看, “美人”那只手化成一个大蒲扇,劈头盖脸就朝他脸上扇过来,噼里啪啦打了十几个大巴掌。
“嘿!小子, 淫棍,今天爷爷总算抓到你了!不开眼的狗东西, 你拐骗良家,祸害到你爷爷头上来了!”
周景玉耳朵里蒙蒙的,话都听不清楚了, 脸皮子疼的要死要死。
“别打了别打了,搞错了!”
“搞错了?你摸到这船上来做什么?哦,以粉梅花灯笼为号不是?那小娼妇不是给你点了灯笼,你个狗东西果然钻进来了。爷爷我今天不neng死你,我也不在这河上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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