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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纵无双之正室指南 (侧耳听风)

书名:极纵无双之正室指南
作者:侧耳听风

(双宠—双强—双纯)
宇文玠所想的妻子是这样的:品性端良,德才兼备;秉性柔嘉,持恭淑慎。
而白牡嵘完美的避过了以上每一条,对着镜子,这外形便不是居家妇女,白扯!
穿越至此,便是新婚之夜,白牡嵘暴躁的将那个娇柔易推倒的小白脸儿一顿揍。敢动手动脚?打不死这个战五渣!
不过之后她就见识到了,他还真不是战五渣,就是个披着完美人皮的狼!
宇文玠—杀人诛心的邪魔。
白牡嵘—上兵伐谋的恶鬼。
二人为敌,天下大乱;二人为伍,天下更乱!
他说:如此泼妇,不贤不良;当以休弃,不负祖宗。
他又说:为人妻者,以夫为天。咳、、、反之也可!
她冷笑一声:变化多端。
他坦然:你我夫妻,坦诚相待。上还是下,可以再议!
逃不过真香定律的‘病’王爷,‘吃了吐’的腹黑片警。强强对决,强强联手!
听风坑品有保证,欢迎亲们跳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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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热气在全身上下游荡,伴随着痒到极致恨不得扒掉自己一层皮的感觉,白牡嵘觉得自己可能是要死了。
想她扬中区堪比黑道老大一般的片警,所有小混混见了她都得低头哈腰的叫白姐,这回估摸着是脚踩到狗屎中招了。

这帮孙子,她要是查出来是谁暗算她,她非得把他的牙一颗颗的都掰下来。她可不是什么严守规则的好警察,惹怒了她,她就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是资深混子

啊,好痒,好难受。说不上来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但是她真觉得自己要死了。

从嘴到喉咙一直到胃,火烧火燎的,也不知是被灌进去了什么东西,她很想把自己的食道都扒开,然后将冰块塞进去,似乎才能缓解。

全身痒的不得了,尤其后腰那一片,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皮肉里游动翻腾,她手脚都痒的抽筋了。

痒的她不能过多思考,想动都动弹不了。心底里的暴躁开始往上涌,可是又被这全身不适压了下去,要爆炸了。

忽然的,一点微凉点上了她的眉心,她也随之动了动眉头,好像有了睁开眼的力气。

那一点微凉顺着她的眉心往下,落在了她的鼻尖上,最后往下滑,一直滑到她的脖子上。

白牡嵘清楚的感觉到那一点微凉在脖子上变为了一片,罩住脖颈,随后缓缓地收紧。

她立时呼吸不上,胸肺里的气息也一点点的被抽出去了,但,也正因为如此,她身上的难过似乎并不重要了。、

猛地睁开眼睛,视线模糊之中看到的就是一张白白的脸,白的反光的那种,几乎刺伤了她的眼睛。

那张白白的脸不只是因为皮肤很白,甚至带着一丝病容。精致的眼眸好像浸了水,更好像含了一圈的眼泪,看起来倒是水汪汪的。

因为白牡嵘忽然睁开眼睛,他卡在她脖子上的手松了劲儿。不过,那水汪汪的眼睛里也没什么意外之色,只是盯着她,半晌后便挪开了手。

他手离开,白牡嵘立即得到了新鲜的空气,大口的呼吸,全身的热和痒却仍旧在持续。后腰那里也不知有什么东西在扭动,她觉得就是个活物,像是什么虫子之类的东西。

视线渐渐地清晰,她也看清了那个人。

这人、、、好奇怪的打扮,看起来是个男的,可是怎么是长头发。他居高临下的盯着她,黑的发亮的头发从他肩颈一侧滑落下来,衬托的他的脸更白了。

而且,这是个孩子吧?最起码,也是个刚刚成年的样子,长得还挺水灵。

现在的孩子都有个性,小小年纪不学好,把自己弄得奇形怪状,凸显自己的特立独行,简称非主流!

这孩子也不知谁家的,还是哪个混混新收的小弟,长得人模人样,不做人事。

想要说话,可是根本开不了口,她的舌头是不能动的,好像被火烧过一样。

那个小孩儿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然后便坐下了,她的眼珠子缓慢的挪动,看到了他身上的衣服。

衣服也好奇怪,汉服爱好者么?那白色的衣服明显就是古代人才穿的,倒是蛮好看的。

后腰那里的东西扭动的更厉害了,她觉得那就是一只虫子,在自己的皮肉里钻来钻去,难不成自己生蛆了?

坐在那儿的小孩儿看了她一会儿,然后缓缓地抬起手来。

他的手进入她的视线当中,又长又细,生的异常好看。

只不过,这只爪子明显没有善意,这回直奔着她的脖子前而来。

白牡嵘条件反射的眯起眼睛,以为他是要故技重施,还要掐她的脖子。

然而,这次却是她想错了,他的手没有卡在她的脖子上,反而是落在了她的脖子以下。

就在白牡嵘还没想明白他的目的时,他的手便解开了她衣服的扣子,一颗一颗,手指头异常的灵活。

解开了她的外衣,他的手又重新回到了她的脖子以下,开始解里面那一层衣服的扣子。

直至她第二层衣服的扣子被解开,白牡嵘才反应过来,这小子是打算跟她耍流氓啊!

一股热气直冲到脑袋上,白牡嵘抬手,啪的一声,她死死地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

那小孩儿也眼睛一转看向她,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好像要流出眼泪来了似得。

这种时候,肾上腺素起到了很大的作用,火气冲到脑袋上,白牡嵘身体翻起,另一只手穿过他的一侧颈项,精准的扣在他两侧肩胛骨的中心点。

向自己的方向一收,他就落到了自己的怀里,她直接抱住他来了个抱摔。

待他躺在那儿时,她一手一转,横过手臂压在他脖颈上,用了最大的力道。

居高临下,她全身火烧火燎般的痒,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一双眼睛是猩红的。

小王八蛋,还敢脱她衣服?打不死他。

膝盖抬起一顶,直接便顶在了他的胯间,他发出一声闷哼,然后抱住她的身体,用力的将她摔到一侧。

白牡嵘又怎是轻易认输的人,她打架的时候这帮小崽子还吃奶呢!

翻身又起,她直接扑在了那个因为疼痛而蜷成虾子一样的人,挥起拳头,拳拳砸向他胯间。

他缩着身体,一手不断的阻挡,白牡嵘却根本没有停手的意思,尽管她已经难受到极致。

臭小子,穿一身古装就跟她耍流氓?完全找死不想活,她就直接送他去投胎好了。

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活的不耐烦了。

他一边蜷着身体,一边抬手阻挡,另一手开始还击,这古香古色的床上,小小的地方成了战场。

一拳一脚,各不相让,白牡嵘虽说觉得自己要死过去了,但她绝不是那种会轻易停手认输的人。

而这小孩儿也被逼急了,忍着胯下的疼痛,也一拳一脚的回击。

就在这时,响起哗啦的一声,木制的房门被撞开,然后冲进来两个身着玄色劲装的年轻男人。

他们快速的冲到床前,然后将那两个打在一起的人分开。白牡嵘是被甩开的,趴在那里,她只觉得脑子里嗡嗡的,真的是临死前的感觉。

费力的扭头往外看,两个不知从哪儿来的兔崽子将那个和她打架的兔崽子拽了起来。这都是哪一片的混混,都穿着汉服,戴着假发套,现在的混混都这么中二么?

那个小崽子被拽起来,白牡嵘发花的视线中才瞧见他下巴上都是血。什么体质还当混混,不轻不痒的几拳头就把他打吐血了,弱鸡!

他两只水汪汪的眼睛看起来像是要哭了一样,被扶着,站也站不稳的样子,却缓缓地伸出一只手来指着她,有气无力的叱道:“泼、、、泼妇!”

白牡嵘很想啐他一口,但是却无力动弹,舌头好像被拔掉了一样。

而且,她发现自己眼睛前有发丝挂在那儿,如果这不是那小兔崽子的头发,那就应该来自于自己的脑袋上。

可是,她明明是短发。

那小兔崽子被那两个小崽子架出去了,白牡嵘眼前发花,只能瞧见他们三个黑夹白的影子,最后消失在视线当中。

鬼知道这是哪儿,她趴在那儿想翻身,可是根本动弹不了,热加痒让她觉得自己要炸开了。

舌头到胃里像是被塞了烧红的火炭,不知那帮兔崽子给她吃了什么东西。

还有后腰那里,那只不知名的东西在她的后腰处游移,她可以肯定就是一只虫子,好像还很大。

将所有的力气倾注到自己的手臂上,缓缓的挪到自己的后腰处,摸到的是滑溜溜的布料,不知身上穿的是什么东西。

她眼前发花的厉害,想扭头看的力气也没有,只是手指摸索着,终于顺着缝隙钻进了后腰处,摸到了皮肤上。

手指游走,终于摸到了一块凸起的东西,这一摸之下,她确信那东西就在里面动弹呢。一扭一扭的,就是个活物。

这又是个什么鬼?她到底是被谁暗算了?纵观认识她的那些混混,不应当有这个胆子才是。

用力的捏住那个扭动的东西,隔着皮肉,剧痛传来,她眼前一黑,险些疼晕过去。

这不是办法,她收回手,开始四处摸索。眼睛根本不好使了,什么都看不见,她能听到自己喉咙深处发出的一声又一声像极了溺水要死之前胸肺要被撕裂的扭曲之音。

意识已经不是特别清晰,她的手摸索到了自己的头上,除了让她觉得是头套的长头发之外,还有几根铁针一样的东西。

抓住一根,拔下来,用手指寻找到了尖端。

完全凭借仅剩的求生欲,她捏着那根铁针一样的东西再次回到了自己的后腰。

将那头尖刺对准了那个活物刺进去,疼痛盖过了那如火烧一般的极痒,白牡嵘也终于被这疼痛所压倒,眼前一黑,彻底陷入黑暗之中。

她所不知道的是,她现在看起来如同一块破布一般趴在一张古旧的大床上,里里外外都是如血一般的红色。而她就像血河里还在苟延残喘的活物,却也只剩一点生息。

第1章 初来乍到

伴随着喉咙被火棍捅过一般的疼痛,白牡嵘仍旧是觉得要死了。

眼睛没睁开,因为根本没力气,脑子里亦是一片混乱。

全身上下好像被什么压制了一样,让她连动一动手脚的力气都没有。

如果说自己被下药了,不知是吃了什么样的药。还有幕后主使是谁?她近一年来,将那些混混收拾的服服帖帖,她不觉得有谁会有这个本事。

除非,是别的地区的小混混,想要收地盘,而又知道这一片归她罩着,所以要给她来一个下马威。兴许,也不是下马威,而是要弄死她。

她管的那一片,可是乱的全市都有名的,想要争地盘的那帮混混,那是一刻都没消停过。

如今白姐罩着那一片,触碰了某些人的神经,碍了他们的利益,想要对她下手也是能想得到的。

再加上这段时间偶尔碰到的一些古怪的事情,眼下所遭遇的境况似乎也有了解释。

但,她猛地又想起那个要脱她衣服最后打起来的小混子,不知从哪儿找来的一帮非主流,看样子做这些事儿的可能都是一群中二流氓。

嘴里和喉咙中,那烧灼感一波一波的刺激着自己的神经,如果可以把所有的神经都从身体里扯出来,她绝对会那么做的,太难受了。

她用了好大的劲儿,眼皮才掀开一丝丝,强光进入视线,刺得她立即闭上了眼睛。

除却光,她还瞧见了数不尽的红色,好像自己身边都是这个颜色的。

缓了一会儿,她再次掀开眼皮,虽是光线刺眼,不过她还是能撑住的。

眼泪都流出来了,不过她也适应了光线,看清了眼前的一切,这是什么屋子?也不知是哪个区,还有这种房子。

而且,这屋子摆设的瘆的慌,通红通红的,看着像什么影视基地。

市区里可没这地儿,她熟悉的很,难不成已经出省了?

还真是有能耐,搬弄她一个大活人,一路出省,也算有些本事了。

试探着想起来,但是却根本没力气,除了喉咙里一直到舌头上的火烧火燎,身体倒是不痒了。后腰那里,有一点点痛,然后连带着全身都无力。

就在她还折腾的时候,忽然眼前一闪,有个人出现在了视线当中。

迎着刺眼的阳光,那个人走近,白牡嵘也看清了,是个姑娘。而且,这姑娘怎么也穿着一身汉服?这帮小流氓都是汉服爱好者?不过,穿的还挺好看的。

那姑娘手上捧着一个红木的托盘,看起来很上档次的样子,并不是样品货。

随着走到了近前,那姑娘停下了脚步,看着趴在床上奄奄一息的白牡嵘,她脸上也露出几分不忍来。

“白小姐,这是小王爷派人送来的,白小姐按过手印儿之后,就会送回白家。之后,白家会来人接白小姐回去的。”说着,那姑娘将托盘上的东西拿了下来,直接放在了床上。

那是一张纸,上面龙飞凤舞的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在最后有一枚红色的印章痕迹,在白纸黑字上极为醒目。

那姑娘说话的声音在白牡嵘听来都是乱嗡嗡的,其实她根本就没听清她说什么。只是一直在盯着她的脸,确认自己没有见过这个姑娘。

而且,这看起来也不像混混,明明是一副良家姑娘的模样。

“白小姐,您是不是不舒服啊?昨天您被送过来的时候看起来就不太好,奄奄一息的。”那姑娘抬起一条腿跪在了床上,然后靠近白牡嵘,想要查看查看她到底如何了。

白牡嵘看着她的手,说实话并不是很想让她碰自己,可是自己开不了口又动弹不得,根本就没办法阻止。

那只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而自己的肉好像也因此开始疼了起来,那种碰触的疼让她觉得这胳膊好像快要掉下去了。

“得罪了白小姐,容奴婢将您翻过来平躺,这样你应该会舒服些吧。”姑娘费力又小心的搬弄她,却发现了她后腰处有血。

皱起眉头,她仔细的盯着看了看,然后费劲儿的将白牡嵘翻了过来。

平躺,连呼吸都是疼痛的,身上被碰到的地方疼的要命,不知是不是肉被挖了下来。

整理白牡嵘的衣服,姑娘在床上摸到了一根簪子,还有一个圆圆的褐色的东西。

看了看,她随后用两指捏起来,很柔软,因着她用力,这个圆圆的东西也从中间忽然展开,原来这是一只蜷起来的虫子。尾巴那端带着尖刺,但头就显得有些恶心了,居然还有露在外面的牙齿。

皱起眉头,她忽然想起了什么,然后看向白牡嵘,“白小姐,这个好像是痋虫,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白牡嵘说不出话,但这会儿倒是依稀的听清了这个姑娘的话。只不过,什么是痋虫?她听不懂。

“虽然奴婢没见过痋虫到底长什么样子,但应该就是这样的吧。这是专门用来害人的,会出现在这儿,就说明、、、”视线一转,姑娘看向白牡嵘一副将死的模样,嘴里的话又咽了回去。

慢动作的眨眼睛,有水从眼角流出来,是因为白牡嵘试探着吞咽,结果疼的不得了,刺激的眼泪都出来了。

而那姑娘瞧见她流泪,脸上的不忍却是更明显,她咬了咬唇,随后俯身小声道:“白小姐,奴婢不能去给你找大夫。但是,奴婢有一个老乡也在这府里做事,他懂一些医术。等到晚上没人的时候,奴婢带他过来给你看看。但是这事儿不能声张,不然奴婢就得被赶出去了。”

白牡嵘看着她,说真的,这小姑娘还真是情真意切,看不出一点的做戏来。

这些孩子到底都怎么了?骗别人,骗着骗着连自己都信了?

看白牡嵘说不出话又痛苦的表情,那姑娘快速的翻身从床上下去,倒了一杯冷水。

坐在床边,她费力的将白牡嵘扶起来,然后一点点的将水送进她嘴里。

这冷水入口,对白牡嵘来说就是惨无人道的刑罚,太疼了。从舌头开始一直疼到喉咙,然后一直到胃里,就像一把刀子似得,从食道里翻滚着下去,所过之处尽数被割开。

被她碰触的肉也很疼,皮肉像是被撕开一般,真的太疼了,求生欲望虽说强烈,但此时此刻,白牡嵘真觉得还不如死了痛快。

“白小姐,你是不是很痛苦啊?其实,昨天奴婢就瞧着你不对劲儿。”但是,她又能说得上什么呢。

白牡嵘靠在她身上,忽然发觉好像有点不正常,极其特别的不正常。

这个小姑娘看着年纪不大,十六七的样子吧,很纤细的模样。可是眼下,自己居然这么稳当的靠在她身上,凭借她每日健身练拳练搏击的身材,就是这么靠在她身上,都得把她压倒。

这是什么情况?自己变瘦了么?

“白小姐,您尽快在休书上按手印吧。将休书送回白家,让白家人将您接回去,就能得到较好的照顾和治疗。不然的话,奴婢担心您会、、、”将一杯水全部喂了下去,小姑娘小声的说着。

休书?这回白牡嵘听得清楚些了,这是哪个时代的用语?这都是一群什么神经病。真是活久见,什么样的二百五都被她碰上了。

第2章 不是做梦

被那个姑娘强行的往嘴里灌了一碗粥之后,白牡嵘在痛苦之中又昏睡了过去。

梦里也不得消停,喉咙疼的要命,全身无力,梦里和人打架交手,不止连还手都跟不上,甚至最后逃跑都跑不了。

憋屈生气到气醒过来,用力的睁开眼睛,昏暗的光线没有那么刺眼,让她也很快适应了。

从嘴到喉咙里还是火烧火燎的疼,但好像比早上好了许多。盯着床顶,她缓缓的抬起自己的手臂,有些力气了。

虽说吞咽的过程很痛苦,但好像还是有效果的,人是铁饭是钢,这话说的没错了。

手举起来,她也瞧见了自己的手。看到的瞬间,她的瞳孔就急速放大,这是她的手?怎么这么细?

将手转过去,看到的居然是红色的指甲,她从来不染指甲的。

一股不安感由心头升起,她料想事情可能不简单,自己应当不只是被绑架下药了而已,怕是还有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而她当下却根本理不出头绪来。

就在此时,却猛地听到吱嘎一声,她眼睛一转朝着外侧看过去,昏黄的光线之中,两个人出现在视线当中。

其中一个是白天见到的那个自称奴婢的姑娘,她身后则是、、、一头熊?

随着那二人走近,白牡嵘才看到跟在那姑娘身后的不是一头熊,而是一个人。

只不过,长得五大三粗又一脑袋粗粗的头发连着两腮下巴的胡须,还真是够粗鲁的。而且,这造型真像张飞,比电视剧里的张飞还张飞。

看她睁着眼睛,那张飞一样的大汉脸一抽抽,“不是说这一路上骑死了三匹马?这半死不活的模样,是如何做到的。”

“这事儿我也想过了,我觉得,你看到这个应该就能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说着,那姑娘一俯身,手伸进床边的褥子底下,拿出那个被她藏起来的肉虫子。

捏着,她转手到那猛张飞的面前,“你看看,认识不认识这东西?”

猛张飞似得大汉一眯眼睛,随后抬起熊掌一样厚的手将那虫子捏住,虫子在他极粗的手指头间就显得更不起眼了。

“这是、、、痋虫?咱们家乡那年发大水,我就见过一具从深山里冲出来的铁人,做的大头大肚子的,看着很是奇特。谁又想到那铁人在水里和一棵从上游冲下来的大树撞上了,一下子就碎了,那里头都是这玩意儿。那时就有人说那铁人其实之前是个活人,被大术师当成了器具喂了虫子,之后生出一肚子的这玩意儿来。”猛张飞语气一变,幽幽道。

那姑娘听完,便转头看向了床上一直在盯着他们的白牡嵘,看了看她的肚子,又看了看她睁大的眼睛,“大杨哥,你说白小姐的肚子里会不会、、、”之后的话她没敢说,要是她也满肚子都是虫子的话,那不知何时会变成‘铁人’。

“我又不是大术师,怎么能知道?除非,把她肚子剖开,兴许能瞧见。”摇摇头,猛张飞似得大汉也一副没法子的样子。

“说起来,我瞧着白小姐也真是可怜。就像咱们家乡似得,早已彻底消失不见了,往年还能碰上一些同乡,可是这几年来应该都死绝了吧。白小姐这个样子,若是被她娘看到了,不知得有多伤心。”这世上,最疼自己的也就是十月怀胎生下自己的娘了。

“小羽啊,如她白家此等地位,还缺人心疼么?算了,我不说这些了。既然你觉得她可怜,那我就给她瞧瞧,不过我这根本不算什么医术,自己生病给自己抓药吃的本事罢了。”将手里的痋虫掖进了腰带里,他身体一转,便大咧咧的坐在了床边上。

看了一眼白牡嵘睁大的眼睛,他又摇了摇头,“她是不会说话么?”瞧这眼神儿,挺有活力的。

“不,今日上午我喂白小姐吃了些清粥,发现她的嘴里都是红肿的,好像是被什么火热的东西烫到了。”姑娘摇摇头,她觉得是被谁害的。

大汉的大脑袋一歪,看着白牡嵘运了会儿气,“我来看看,白小姐你别介意,无意冒犯。再说,我和小羽来这儿可是冒着被打死的风险,还望白小姐能守口如瓶。”

白牡嵘盯着他那颗大黑熊一样的大脑袋无言以对,她现在一个音都发不出来,想出去招摇也不成啊!

不过这人的头是真大,那脑袋上的头发一根根像铁丝似得,这般距离近了,瞧着就更清楚了。他能将这一头铁丝似得头发在脑袋上扎一个揪儿,还真是挺为难的。

下一刻,他那只大手就伸了过来,如同铁钳似得直接掐住了她的下巴,强硬的让她张开了嘴。

那姑娘将这屋里唯一的灯盏拿过来给照亮,他也看的更清楚了,而且发出了一声惊疑。

白牡嵘不眨眼的盯着那大汉的表情,因为距离近,她也看得到他发出诧异光芒的大眼睛。这人的头发和连腮胡子都像铁丝,连眉毛和眼睫毛也一样,这若是拆下来,能当刷子刷锅了。

“这应该就是被烫的。”他放开手,随后道。

“太狠了,也不知是谁做的。我一直觉得,我们这些下等人才是凄惨的,犯一个错,就得被活活打死。”但看着白牡嵘的嘴里面,还不如被活活打死来的痛快的。

“要说这执行的人还真是高手,不看她的嘴里,根本瞧不出伤处来。”站起身,大汉摇摇头,这些上等人才不是人呢,根本不把人当人看。、

“那怎么办?”姑娘一脸的不忍,瞧着白牡嵘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样子,想象不出她都遭受了什么。明明是嫁人,结果第二天就收到了休书,现在又不知能活到什么时候。

“我去想想办法吧,能救活自然好。虽说咱们是下等人,但心肝可不是黑的,总不能见死不救。”想了想,大汉决定道。

“大杨哥,若是因此而惹了麻烦,大杨哥就尽管往我身上推。是我心软,见不得别人受罪。我总是想,如果我多做一些好事,是不是咱们家乡的人流落在外受苦受难时,就会有人帮一把的。”姑娘纤细的肩膀有些颤抖,她心里怀揣的是美好的希冀。

那大汉没有说什么,只是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便转身快步离开了。

姑娘缓缓转身在床边坐了下来,看着白牡嵘盯着她不眨的眼睛,其实她还是很诧异她一直以来看起来十分犀利的眼神儿。尽管她看起来很痛苦,但那双眼睛却好像写满了不屈与坚定的意志,表明她不是一个会认输的人,也没那么容易会死。

“奴婢想,白小姐可能很清楚是谁害了你。不过,这是大梁,不管有没有害你的人,还希望白小姐能慎行,不然可能只会又害了自己。”因为这个地方对所有人都不友好,身居高位的人为所欲为,横行霸道,怙恶不悛。而他们这些被印上奴隶烙印的人,却如同鱼肉一般被宰割,根本无法反抗。

看着那小姑娘眼睛里异于她年龄的沧桑,白牡嵘忽然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身陷于一件极其诡异的事件当中。可能没人会相信,她自然也不相信,但眼下很明显,她已在此,不是做梦。

第3章 牺牲之品

白牡嵘一度以为自己闭眼再睁开可能就离开眼前这个地方了,而之前的一切不过是做梦而已。

不过,她的想法没有成真,反而每次睁开眼睛都是一样的场景,这个让人不想承认的落后且野蛮的地方。

那个叫小羽的姑娘每天都偷偷过来,不过在最初几天时,她的确表现的十分偷偷摸摸。但在几天后,她看起来好像就轻松了许多,说的话也多了起来。

她真的是很善良,尽管在白牡嵘看来这是一种病,圣母病,没得治了的那种程度。

但也正因为小羽的圣母病,她才能得到如此照顾。自己身体没力气,虽说也想动弹动弹活动一下,但那小羽却是不同意。

在这铺着红色床单的床上吃喝拉撒,她这辈子都没这么邋遢过,形同废人,而且很丢脸。

不过这小羽倒是很会照顾人,把她搬来搬去也不算吃力,所以至今为止,她过得还成,最起码没有发臭。

而且,之后又发生了奇怪的事情,白牡嵘发现有人在窗外偷偷的窥视她。悉悉索索,那种不怀好意的窥探,边看还边小声的嘀嘀咕咕,她没太听清,不过她倒是很想瞧瞧那些人。

除了第一晚出现的那个小流氓之外,她见到的也只有小羽和她的那个猛张飞似得同乡。如果按照她的推论,那这些人都是古人。又说这是大梁,鬼知道大梁是哪儿。

费力的翻身,她侧躺起来,其实她现在可以指使自己的身体了,但也仅限于一些小动作而已。

自己的舌头喉咙也好了许多,不再日夜火烧火燎的了,由此可见整日往她嘴里灌得苦药汤是有效果的。

那个猛张飞一样的人还是有些本事的,并不像他的外表那般粗糙。

侧起了身体,她也舒服了一些,不过这后腰处仍旧是有些火辣辣的感觉。就好像有谁在她的后腰上涂抹了辣椒水,她又无法去抓去挠,这就是一种折磨,折磨的她痛不欲生。

这般坚持了一会儿,她再次转动身体,换成另一方侧躺。

她现在别的没有,就是时间特别多。自从长大之后,最想的就是睡一场懒觉,那种谁都不会打扰的懒觉。然而,这回懒觉可是睡了个天昏地暗,睡得她浑身都开始长蘑菇了。

蓦地,白牡嵘又听到了窗外有悉悉索索的声音,扒着窗子正在窥探这房间里面,好像充满了好奇心。

白牡嵘闭着眼睛不予理会,原来古人也这般八卦,闲着没事儿做就跑来偷窥。

他们在外头偷窥了许久,也不知在小声的说了些什么,总之过去了很久,他们才离开。

白牡嵘也渐渐犯困,没过多久便也睡了过去。

除却后腰那里,她的身体倒是不再那么不舒服,睡得也较之往时要好很多了。

天色逐渐暗下来,小羽也趁着这没人的时候再次过来了。

她拎着一个小小的又十分精致的木桶,盖着盖子封的严密,一路鬼鬼祟祟的溜了过来。

走进房间,她先点燃了一盏油灯,这房间里也有了些光亮。

走到床边,瞧着那侧身睡着的人,小羽轻轻地叹息了一声,“白小姐,可以用饭喝药了。”

下一刻,白牡嵘便睁开了眼睛,她发不出声音来,但其实倒是想试试自己能不能发声。

可若按照之前猛张飞的判断,她被滚烫的热水烫伤了舌头和喉咙,估摸着声带也彻底损毁了,她日后怕是不能说话了。

“是不是等急了?今日大管家说库房里新进来的一批上等白笋不见了,就把府里所有人都聚集了起来。负责守库房的两个小厮被一顿大板子打的丢了半条命。小王爷不在,这府里就是大管家说了算了。如果想要处死谁,随便找个理由他就能动手。”小羽坐在床边,将藏在小木桶里的粥碗端了出来。里面还有一碗汤药,虽没端出来,却闻到了汤药应有的气味儿。

听着她说,白牡嵘缓缓地眨了眨眼睛,小王爷?也就是那个小流氓,他不在这里了。

“这事儿奴婢还没告诉白小姐吧,其实奴婢也是昨天刚刚知道的,是听索长阁里的上女说的,小王爷这几天都不在府里。具体的情况奴婢这种下女是不配知道的,所以只能根据之前所见所闻去猜测,奴婢觉得小王爷好像是受伤了,应当还很严重。”压低了声音,小羽说的也很小心。不过她如今能说出这些来,显然也是因为白牡嵘说不出话。即便她再说出一些不合她身份的话来,白牡嵘也无法传扬出去,对于她来说是没有危险性的。

受伤?白牡嵘又是几分糊涂,不过那个小流氓那晚的确是被她揍得吐血了。倒是不知自己那种情况下杀伤力居然还很大,以至于将他打的要离开这里去外疗伤。

小羽将枕头更高的垫在白牡嵘的脑袋下面,然后开始给她喂粥,灯火幽幽,如此昏暗的光线下,能看得清她微微垂眸时在下眼睑处形成的亮片倒影。

配合着喝,这粥没滋没味的,也说不上是什么米做出来的。但进了肚子之后,总归是让她的肚子觉得舒服了些。

其实这个时候白牡嵘就能瞧见自己的身体了,但她并不是很想看,这并不是她的身体,她一眼就认得出。

鬼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她觉得这更像是灵异事件,自己解释不清,却又无法对旁人说。

自己也算有生之年了,居然会遇到这些事情来,难不成真的是夜路走多了会见鬼么?不过,这可比见鬼恐怖多了。因为捉摸不透,所以也一直在逃避着更加深入考虑这个问题。

“白小姐,有件事奴婢得告诉您。大杨哥去外头打听了一下,就是关于从你身体里掉出来的那只痋虫。说是这大术师眼下已经找不到多少了,因为养痋虫这种事儿极其阴损,但凡大术师没有一个好下场。听说,在大梁这些年没有再发现过大术师的踪迹,倒是鲜少的有一些无人认领的‘铁人尸体’,一旦被发现都被人一把火烧了。倒是听说在赵国有大术师出现,也有人在鹭阙坞周边见过他们的踪迹。所以奴婢想,白小姐你身上的痋虫是不是在鹭阙坞被种下的。”小羽说的很小心,似乎很担心会刺激到白牡嵘。

然而,白牡嵘却是听得云里雾里,她说的是什么她根本就没听懂多少。

鹭阙坞?那又是哪儿?

眨了眨眼睛,小羽继续道:“其实大杨哥做了一番猜测,此次鹭阙坞白家分别嫁了两个女儿,一个嫁给了赵国轩辕氏,一个嫁给了大梁宇文氏,他们是谁都不想得罪。但眼下白小姐这个样子,有可能是赵国做的,因为白家都不想得罪,所以也不会偷偷做这种事儿。奴婢觉得大杨哥说的有道理,兴许就是赵国做的。让宇文氏与白家生出嫌隙,他们轩辕氏好趁机拉拢白家。”

听她如同一个权谋者一样喋喋不休,白牡嵘倒是也听明白了,‘她’来自一个什么鹭阙坞的白家,尽管听起来只是一个家族,但却致使两个国家都在拉拢,势力不是一般的大。

而白家同时嫁给两国两女,自己想做老好人,而‘她’却成了牺牲品,变为眼下这幅模样。

还真是一幅十分黑暗的构图,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人心是这个天底下最难填满的东西,为了欲望可以做出很多很多他人想不出的残忍之事,‘她’眼下就是个例子。

第4章 战斗慾望

又过去了数天,白牡嵘也终于告别了整日躺在床上的日子,她能坐起来了。

控制自己的身体,她能换几种方式坐着,尽管可能是因为躺的太久屁股也娇嫩了,致使坐着的时候硌的屁股疼,但不再像个废人似得,她总是高兴的。

闲来无事,她坐着时也开始直面自己眼下的这个身体,如此灵异之事其实她还是有些接受不了,毕竟她从来不信这些牛鬼蛇神的玩意儿。

但,她眼下所看到的又不是假的,事实证明,人类对于自己所处的世界还是了解的太少了,只了解片面就以为了解了全部,自大果然是不可取的。

这身体很纤细,根据腿长来判断的话,个子应该还算可以。但就是太单薄了,不过也是,这么多天来一直喝粥,能丰腴才怪呢。

握起那不足一个肉包子大的拳头,轻轻地敲击自己的腿,这小腿儿,若是真跟人打架纯属白送,但凡有点力气的,轻轻松松就能给掰折。

边敲着,她边微微甩头,闻着从自己头发里散发出来的奇异的气味儿,她很不喜欢这一头长发。

碍事不说,还特别的费工夫,得花很多的时间去清洗照顾,不然就像一头发霉的海带似得,不美观又熏人。

如同眼下,这气味儿,她自己闻着都隐隐作呕,更别提旁人了。

要说这小羽也真是个圣母病重度患者,面对她眼下这个模样,居然没露出一点嫌弃来。无亲无故,却对她如此上心,这个姑娘的确是有故事。从她稚嫩的脸庞上就看得出难以言说的沧桑来,是个经历过苦难之事的人。

转眼看向窗子的方向,窗子是关着的,看不见外面,但是眼下显然已时近傍晚,小羽也该过来了。

她不来,这房间的油灯就不会点燃,所以这里也显得昏昏暗暗的。

虽说在白牡嵘看来这是个很破落的房间,不过,可能是看的时间久了,其实这里也还可以。

就是她整日躺着的这大床,就是货真价实的红木,不掺一丁点的假。还有这床单被子,料子上乘,很难想象得出这是古人制造出来的。顺滑如水,这手艺也绝对了得。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和之前小羽的脚步声是不一样的,白牡嵘也瞬时扭头看向了房门的方向。

下一刻,房门被从外打开,一个宽阔的如同猩猩似得人走了进来,正是小羽的那个同乡,猛张飞似得大杨。

他提着小羽每次来都拎着的小木桶,进来后一眼看到坐在床上的白牡嵘,反而把他吓了一跳。

“白小姐,你都能坐起来了,看来恢复的真不错。”他反手关上门,然后迈着大步走了过来。

其实看得出来他对白牡嵘没什么好感,也可以说他对所谓的上等人没有好感。但是,他受小羽之托,倒是也尽职尽责。

走过来,他把手里的小木桶放在了床边上,他手太大,显得那小木桶像个手把件似得,特别可笑。

白牡嵘的视线在他的手上和身上脸上各转了一圈,说真的,在这古代,下层人民的生活水平应该很低下。但在这种生活环境之中,他居然能长得这么大块,也是够稀奇的了。

真是好奇他都吃了什么,这年代应该也没化肥之类的东西,倒是有农家肥,不知是不是被他偷吃了,才把自己催成这样。

“既然能坐起来,想必也能自己动手用饭。”将小木桶里的粥拿出来,大杨直接递给了她。

白牡嵘看了一眼在他手里变成袖珍似得粥碗,随后又看向了他那张凑近的大脸,说真的,若不是自己眼神儿好使,非得把他的脸当成长毛的猪屁股,真是大。

看她不接,大杨也收回了手,“你是好奇小羽今儿怎么没来?今日大管家突然去检查下女房寝,然后就发现了小羽在煮药。大管家拿这事儿大做文章,命人抽了小羽一顿。眼下,小羽还躺在床上呢。她担心你,所以要我过来给你送饭。今天没有药,你就只喝些粥凑合凑合吧。、”

闻言,白牡嵘眨了下眼睛,这府邸的主人不在,那个大管家还真是无法无天。

“我们这些人,兴许就是天生的贱命吧。说不准哪一日,这祸从天降,就没了性命了。不过,白小姐怕是也不会明白,白家的下人肯定比这王府里要多得多,说不准每日都得处死几个。”大杨在床边坐下,他说的话和他的举动倒是显得有些不符,从而也可以看得出,他对人这种生来就有的不公平很不服气。

心里大概也是想抗争的,但又无处去抗争。

看着他,白牡嵘缓缓的摇了摇头,她不知道白家是何种情形。而且,她也不认为有些人是天生贱命,命是自己争取来的。

看她摇头,大杨却咧嘴一笑,“我就是这么一说,白小姐你别害怕。眼下你的情况也没好到哪儿去,咱们也可以说是同命相连了,我会帮你一把的。只是希望白小姐能记住我和小羽的这份好心,日后离开时,不会为难于我们,我们也就谢天谢地了。”

白牡嵘看着他,一时之间觉得这个人的头脑简单的达到了化境,还告诉她别害怕?她哪里表现出害怕来了?

不能说话,无法反驳,还真是让她心气极为不顺。

难不成她要一直这样么?别说能活多久,估摸着自己迟早会被气闷闷死。

“来,白小姐用饭吧,不然这粥就凉了。也不知你们白家的人什么时候能过来,早些把你接走,也免得在这儿受苦了。倒是这大管家得意忘形的,好像都忘记白小姐还在这儿了。若不是小羽一直惦记着你,怕是待白家人过来,接走的就是一具尸体了。”将粥碗强硬的塞进白牡嵘的手里,大杨也是抓准了她现在不能说话又不能过多的动弹,所以无论行为还是言语都显得有些无所顾忌和嚣张。

捧着碗,白牡嵘喝了一口,这屋子里的光线彻底暗了下来,但大杨这粗心的汉子显然也没意识到要去点燃油灯。

能听到他较为粗糙的呼吸,透着十足的不忿和悲愤,但最后似乎都化成了无可奈何。

有再多的力量好像也根本无法去和这个世界抗争,因为根本抗争不过,只能接受自己的命运,等待着随时被屠宰。

白牡嵘喝着粥,对这些古人的生存状态也生出一股同情来。尤其是小羽,只是因为煮药就要被抽打,实在没有理由。她自己都说过,那些药是她和大杨凑钱买的,不偷不抢,属于自己的私有物品。

那个什么大管家去她的住处翻查本来就是犯罪,还要借此抽打她,实在是无理至极。

尽管她还没痊愈,但眼下之事还真是激起了她的战斗欲,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她还真是应该给这些古人上上课。

第5章 白姐出手

再次见到小羽,已经过去七八天了。白牡嵘也能下床走动了,她还算得上来去自如,有时会在晚上走出这房间去。虽说身体还有些没力气,但是这已经是非常大的进展了,她也很满意。

而且,大杨倒是很鼓励她下床走走,不似小羽那般担心这儿担心那儿,不让她下床。

借着房间里唯一的油灯,白牡嵘也看到了走进来的小羽,她瘦了许多,而且走路时步子也很慢,看得出来她还是很不舒服的。

“看到了吧,白小姐现在可是能下地走路了,她好得很。小羽很担心你,一定要过来看看。”大杨跟着小羽走进来,他五大三粗的,这会儿四周无人,他说话的嗓门也较大。

白牡嵘看着小羽,她还是一副面带微笑的模样,瞧着就十分的善良,但又善良的让人觉得她很傻。

走过去,白牡嵘在她面前停下,其实自己比她高一些,但还是要比她瘦弱许多。

抬手,她摸了摸小羽的肩膀,小羽也看着她笑,“白小姐,你恢复的很好。奴婢还一直担心,还想着会不会有人来闹事。”

白牡嵘甩了下头,她觉得小羽这个时候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比较好,她只是轻轻地碰了她一下,她就有些瑟缩,可见是还没恢复好。

也不知她到底被抽打成什么样子,都过去这么多天了,还是这个样子。

似乎是看懂了白牡嵘的眼神儿,小羽笑了笑,“奴婢没事,只是一些皮外伤,用不了几天就会完好如初的。其实说来,奴婢也算幸运的了,没有被打死,还活着。”不知有多少下人因为一顿打而丢了性命。

听她所言,白牡嵘只觉得没道理,她这种幸运的因果关系实在是牵强,即便她就是个做下等工作的人,也没人有权利随便抽打凌辱她,更别说可以取她性命了。

看了一眼门窗的方向,白牡嵘随后抬手抓住小羽的手臂,然后拉着她一同走出了房间。

她此举让小羽和大杨不解,不过这个时辰这外头也没什么危险,更不会有人闲着没事儿跑到这边来乱逛。

走出房间,这外面就是一个宽阔又干干净净到可以说是到了荒凉的地步的院子,因为什么都没有,甚至于连花花草草的影子都见不着一毛。

白牡嵘却是习惯了这荒凉了,这几天她已经溜达过无数次了。

拉着小羽走出了院子,远远地,便瞧见了这偌大的府邸无尽的灯火。

这府邸很大,甚至于连着后面的高山,连山上也有建筑,并且也亮着灯火,从这儿往山上看,好像在过什么节日似得。

不过,白牡嵘看的不是这府里的荣华,虽说她第一次见到时的确是惊讶了一番,但惊讶一次已经够了。

抬手,她指着左上方那灯火最明亮之地,说不出话,但她的动作却是自如,能让人知道她想表达什么。

两个人顺着她的手看过去,显然都不是很理解的样子,不过却是开口回答了,“那就是索长阁,小王爷的住处。”

收回手,白牡嵘点了点头,蓦地又抬手指向了另一侧,那里的灯火也较为通明,但是有很多的树木郁郁葱葱的,遮挡住了一些灯火的光亮。

大杨哼了一声,“那是大管家二管家还有常姑姑的住处,这府里的下人都归他们管。”

没有再说什么,白牡嵘又转身面对着小羽,抬起两只手对着她一阵比划。

这样交流她也很无奈,但很显然,往后她也只能这样和人交流了。幸好手语她了解一些,就是不知和她交流的人懂不懂手语了。

大杨是看的糊涂了,他根本不知白牡嵘在比划什么,反而是知道她有话要说又不说出来,他也跟着开始着急。

小羽倒是不眨眼的看着她,好半晌过后,她忽然睁大眼睛,“白小姐,你是不是要看这王府的家法?”

深吸口气,白牡嵘打了个响指,还是这丫头上道。

大杨不解,“看这个做什么?这家法都是对下人立得。”尽管白牡嵘眼下在这儿的情况并不太好,但只要白家人一来,她立即就能走,这府里的家法拿她也没什么办法。

没理会大杨,白牡嵘只是抬手拍了拍小羽,她要尽快看看这府里的规矩都是怎么定的。正因为家法都是对下人立得,所以她才更要看看。

对付恶人,她有的是法子,因为她就是专职做这个的。和各种各样的混混赖皮不讲理的泼妇大爷大妈打过交道,这拿着鸡毛当令箭的大管家,想要治他其实也很简单。

尽管不知白牡嵘为什么想要知道王府的家法,不过小羽还是点点头,“下人房里都有的,奴婢这就去拿来。”

大杨抬手拉住小羽,“我去吧,我速度快一些。”话落,他看了一眼白牡嵘随后便转身快步离开了。他是不知白牡嵘要折腾什么,但还是去跑腿儿了。

看着大杨离开,白牡嵘弯了弯唇角,这个五大三粗的人看着头脑简单,又不懂什么说话之道,但心地还算是不错。

抬手,揽住小羽的肩膀,白牡嵘带着她重新回了院子。

她这举动让小羽很莫名,不过却也跟着走,不时的看一眼白牡嵘,说实在的,这么多年她还没见过她这样的大小姐。

虽然她现在说不出话来,但这样相处却很舒服,不会让小羽觉得自己是个下等人,反而像是多年知交。

回到房间,只有一盏油灯亮着,这里的光线和外面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这府邸真的很是豪华,区别于白牡嵘之前对于古代的想法,落后这两个字仅仅是现代人对于古代的一种未知的概括罢了。古代权贵,生活可比天堂。

在床边坐下,白牡嵘的姿势是习惯性的大佬姿态,倒是小羽看着觉得很有意思,毕竟她还真没见过哪个大小姐会这样坐着。就是在索长阁里侍奉的那些上女,都用大家闺秀的行走坐立来要求自己,让自己看起来端庄淑仪,盼望着哪一天能得到主子的青睐。

坐在那儿等着,很快的,大杨就返回来了。他一路跑,进房间之后大口喘气,听着像老牛一样。

他将自己住处的那份家法拿来了,是一个装订极好的小册子,封皮是深红色的绸缎,入手清凉。

还真是一份沉甸甸的家法啊,白牡嵘接在手里,掂了掂,然后开始看。

翘起一条腿,她坐在那儿打开册子,借着旁边那盏油灯的亮度,翻看家法。

大杨和小羽坐在房间里的椅子上,也没有声息的看着白牡嵘。她这个时候看起来的确是很奇怪,但又透着一股让人跟着安心的气场。好像不管有什么事儿发生,在这儿都能躲过去一样。

看了半晌,大杨缓缓扭头看向小羽,“你觉得她到底想做什么?”

“我想,或许是想给我出气吧。”小羽笑的明朗,她现在是这么想的。而且,就算白牡嵘最后什么都没做,她心里也觉得暖暖的。

这么长久以来,真的没人关心过她,更别说有人想为她出气了。

尽管自己的联想好像有些夸大,可单单这么一想,自己还是高兴的。

大杨抱着双臂却是觉得不乐观,要给一个下人出气?这世上哪有这种人。下人和猪狗无异,只不过比猪狗听话而且能做事罢了。

如果说这世上真的出现这样的人,能做他(她)的下人还真是有福气。但纵观这整个都城,没有一个下人是有这种福气的。下人就是下人,猪狗的命。

第6章 像大鹅叫

古代下等人所受的压迫比白牡嵘想象的还要严重,躲在假山群里,透过假山的缝隙瞧得见几十米开外的一片围廊前的小空地上,几个小厮还有下女正在接受惩罚。

小厮是趴在木头长椅上被打板子,而下女则是被两两捆绑在一起,前后各有一个人拿着鞭子抽打她们。

执行刑罚的都十分熟练,看起来显然经常做这事儿。有句话说得好,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如这些人,估摸着也是打人届的翘楚,不能封为状元,也得给个先进工作者。

小厮和下女被打的惨叫连连,那真的是切肤之痛,听着就知他们有多疼。

那板子和鞭子落在人身上的声音,实实在在,没有一点留情,以至于这么远,她都依稀闻到了血的气味儿。

不远处,摆着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椅子上坐着一个中年男人,翘着腿,正在喝茶。

他穿着石青色的长袍,一手托着茶盏,一手捏着茶杯,还翘着兰花指。

他的脸长着许多的横肉,却又除了眉毛没有一根毛,整个人瞧着就像个阉人。

这样的人白牡嵘不是没见过,但显然这大管家是其中极致,简直做作到无以复加的地步。而且他深知眼下这府邸的主子不在,所以他就是老大,他也在尽情的发散自己老大的做派。

这几天,白牡嵘已经盯了他好几次了,几乎无时无刻他不再颐指气使,而且这府里的下人又真的很怕他,他真的是无法无天。

在他身边,跟着几个喽啰,耀武扬威的。有几个五大三粗的,倒是和大杨有一拼。

在后面的围廊下,有个人站在那儿,长了一根很高的鼻子,乍一看像是一只鹰。这人就是这王府的二管家,他也是有些权利的,但权利没有大管家大。而且看他现在的表情,他摆明了就是一副郁郁不得志的样子,因为被压制,所以整个人的气场都特别的丧。

直到打的有几个下人都晕厥了,那大管家才放下手里的茶盏。

他站起身,弹了弹自己的袍子,这才开口说话。

白牡嵘没有听他说什么,只是听到他嗓音略微尖细,这么多天她也听习惯了。只不过是趁着这个时机在看那个二管家,以及在场所有人的表情。

大管家训话完毕,也就离开了,他真的如同这里的土皇帝一般。白牡嵘见了那么多的狗仗人势的家伙,这个大管家可以当说属第一了。

转身,她再次躲在了假山的阴影之中。盯着眼前生长在假山群之中的青草,它们郁郁葱葱,虽是杂草,但说实在的,它们要比这个时代的下等人幸运的多,最起码不会随意受到凌辱,它们要更自由。

她在这里,被这个世界的阳光晒着,呼吸着这里的空气,若是也要顺流而下,她决计做不到。因为,她是个大活人,脑子是活的,该如何便如何,又怎能因为环境改变了,而就改变了自己?想改变她白姐,那是不可能的。

最后又看了一眼那边,场面可谓凄惨,那些遭受刑罚的下人奄奄一息。被另一些下人拖走,留下一路的血迹。

深吸口气,白牡嵘随后快步离开。她身形纤细,又脚下无声,只是惊动了地上的杂草,路过之时引得它们低下了头。

傍晚时分,小羽照常拎着饭菜过来,她的工作都是白天做,所以几乎每天傍晚都有空闲时间。也所幸她是个下女,若是上女,怕是也不能这么自如的想离开就离开,因为索长阁可不是个可以轻易进出的地方。

来到白牡嵘的住处,却发现她还没回来,这几天她都这样,好像可以走路了开始,她就忘记自己并不是这个府里的人。

不过说来也奇怪,这白家的人怎么到现在还没赶来大梁呢?虽说是山高水远,可这也有一个多月了,速度也未免太慢了些。

走进屋子里,点燃油灯,这房间也有了光亮。将小木桶里的饭菜拿出来,今日是蒸的松软的干粮还有清炒的青菜。虽说算不得太好的食物,但现在白牡嵘能吃这些,说明她的身体恢复的很好了。

坐下等待,小羽瞧着这房间里的一切,其实当初白牡嵘来到这里要和小王爷成亲时,她被小王爷安排到这里,应该就表明了小王爷的态度了吧。

小王爷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可不了解,但总是能听到府里的人议论,说他是个极其温雅而又十分清高的人,和这皇城里所有的人都不一样。

这一点,其实小羽觉得应该是真的,毕竟她在这府邸三年了,还真的从没听说过小王爷惩罚过哪个下人。反倒是所有人都受过大管家的责罚,还有许多没命的。

但说到底,她就是个下人,根本就没见过小王爷几次。哪里了解小王爷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也根本没资格去猜测。

这一次,她也是凑巧被索长阁的上女指使送小王爷亲笔的休书来给白牡嵘,这才发现她奄奄一息了。

想想当时索长阁里上女的态度,应当就是小王爷的态度吧,他这边将休书给了白牡嵘,那边应该也会很快派人去白家的吧。

想着,小羽忽然脑子里一闪,这么长时间白家都不来人,是不是根本就没人去白家通知呢?

她忽然生起这个想法,还没认真研究琢磨呢,就被开门的声音打断了。

扭头,瞧见的却不是白牡嵘,而是大杨。

眼见只有小羽一个人,大杨扬了扬下颌,示意询问白牡嵘在哪儿。

不过下一刻他就听到了声音,转头,只见一个红色的影子从外面回来了。这大晚上的,她这一身乍一看还真是很瘆人。

“白小姐,你这一整天还真是潇洒。”而且,穿的这么显眼还没人发现她,她也真是有本事了。

歪了下头,白牡嵘快步的走进房间,几步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水,然后一饮而尽。

小羽看她那样子,不由得笑,其实她也很好奇,白牡嵘到底是怎么做到在外溜达那么久没有被发现的。

这王府里的人可是很多,而且她都怀疑她几乎每天往这儿跑,其实已经有很多人都知道了。只不过,目前没人拿这个向她发难。

“白小姐,你今天又去哪儿了?这王府,你是不是已经走遍了?不过奴婢还是得说,你不要往索长阁那边走,那里人最多了,也不知会不会有人认识你。若是认识还好,不认识的话恐怕会将你当成不懂规矩的下人。”小羽觉得,在白家人来之前,她还是安分一些比较好。

放下杯子,白牡嵘看着小羽,笑的开心,同时张开嘴,因为条件反射的想说话,喉咙里居然发出了‘嘎’的一声。

小羽睁大眼睛,白牡嵘也愣了,自己居然发出声音来了?

反倒是站在门口的大杨扭头往门外看,“哪儿来的大鹅叫?”

小羽笑起来,“大杨哥,哪儿是什么大鹅呀,是白小姐发出的声音。白小姐的嗓子没有坏,她能发出声音来了。”

大杨也睁大了眼睛,几步走过来盯着白牡嵘瞧,眼睛睁得太大,眼珠子好像都要飞出来了。

“那就算是能发出声音以后能说话,就这声调也不能让她说话啊。太吓人了,像大鹅似得,别说以后嫁的夫君了,就是下人也受不了啊。”太难听了,反正他受不了。

白牡嵘刷的扭头满眼厉色,随后快速的出腿,一脚踹在了大杨的小腿上,张开嘴,又发出了‘嘎’的一声。

大杨动了动嘴角,然后扭脸看向别处,还是像大鹅叫,难听。

第7章 钓鱼事件

大杨又很仔细的检查了一遍白牡嵘的喉咙,最后含糊的说她的嗓子应该会好的,但能恢复到什么程度就不知道了。

白牡嵘觉得他就是瞎扯,之前他开的方子也是胡蒙的,而且,从她腰后的那只虫子就看得出,这个世界有很多她难以理解的事情和东西。所以,她的喉咙也未必是被烫伤的,指不定是怎么弄的呢。

抬手掀开大杨牛蹄子一样的大手,几分嫌弃的看了看他,“嘎嘎嘎。”张开嘴,用力的从嗓子里蹦出几个音,就是嘎嘎声。其实她想说别费心,若是能恢复,那就一定能恢复,他这庸医还是别乱看了,免得给她看的更坏了。

她这音真是难听,小羽和大杨都忍不住笑出声,小羽笑的还算含蓄,大杨则是十足的嘲笑了。

看他笑的那龇牙咧嘴的样子,白牡嵘十分不爽,再次抬腿踢他,这回他却有了防备,脚下一转就避开了。而且是堪堪避开的那种,但他的动作又显得很轻松。

他的步法引得白牡嵘注意,看了看他的腿,又看了看他的身板,她再次出腿,同时握拳出击。

大杨倒是没想到她会忽然开始和他过招,向后退了两步,然后开始反击。

白牡嵘的手臂很纤细,看起来力气也并不足,不过她动作很迅速,几次困住了大杨的臂膀擒拿住他。

不过别看大杨长得五大三粗,但是这个时候却显得很灵活,而且他的身体在这个时候呈现出一种难以言说的滑溜感来,脱离了白牡嵘的掌控。

两个人从桌边一直打到了门口,大杨的后背贴在了门上,“停停停,白小姐,你还会功夫?”就是很明显只会招式没有内力,所以对于他来说造成不了太大的伤害。

收回手,白牡嵘上下的看着他的身体,满脸不解。

看她的表情,大杨随后就笑了,而且笑的几分得意,“白小姐,看你这样子功夫也只是学了皮毛。没有内力,招式练得再熟练也是没用的,对付一些宵小还管用。”

内力?原来真有这玩意儿!再想想他刚刚挣脱时的样子,的确是很非同寻常。

看了看他,白牡嵘再次出手,手成拳,利落且迅速的朝着大杨的下巴挥了过去。

大杨偏头,同时抬手以手臂挡住了她的手,“白小姐,你出招的确是很快,就是没力气。”

挥手,白牡嵘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脚下一转欲走,却又忽然挥起拳头来。大杨立即抬手遮挡,但白牡嵘也只是吓唬他一下而已。

收回手,白牡嵘再次上下的看了看他,然后嘴里发出嘎嘎的两声。

大杨睁大了铜铃眼,“白小姐,你要说什么?”

见他不懂,白牡嵘也很烦躁,抬起手开始比划,手指头指点着他全身上下,惹得大杨不由自主的护住了下半身。

“大杨哥,我想白小姐的意思是说,她想知道你是怎么练功夫的。”小羽走过来,她看懂了白牡嵘的意思。

白牡嵘立即朝着小羽竖起了大拇指,她就是这个意思。这什么内力好神奇,她很想知道是如何练得。擒拿搏击射击等等,该在学校学的,她都学完了。更况且,她有多年的打架经验,尽管眼下这个身体力量不行,但都是可以练得。

她唯独好奇的就是大杨所说的内力了,她很感兴趣。

大杨恍然,“这个就是得师父教授了,我当时是因为家乡发大水逃难出来,一路逃到了这皇城来。幸好长得壮,就被人市的把头相中了。我当时快要饿死了,于是就把自己卖了一两银子。为了能卖个好价钱,人市的师父便传授了一些简单的功夫给我们。所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这东西,看的是天分和后天的努力。”说起这些事情来,大杨是不后悔的,尽管他才把自己卖了一两银子,但终归是没有饿死。

白牡嵘点点头,随后抬手拍了拍大杨的手臂,然后又反手指了指自己。

大杨直接看向小羽,他也懒得猜了,因为也猜不对。

“我想白小姐是想让大杨哥你教教她,该如何练功夫。”小羽代为解释,而且解释的很是具体。

白牡嵘挑起眉毛,这会儿倒是觉得不用说话也挺省力气的,因为有个七巧玲珑心的丫头代她说了。

大杨想了想,“其实人市的师父都是一身粗劣的功夫,小打小闹,教授出来的,最多也就是在人家府里做个护院总管罢了。这府里,倒是有一个人深藏不露,就是他瞎了一只眼睛还瘸了一条腿,现在负责夜里守着府邸后门。白小姐你要是真的想学,我就先去他那里讨教讨教,不然的话,我还真担心误了白小姐。”再说,他是真不会如何教授别人,比真刀真枪的上战场还要有难度。

白牡嵘耸了耸肩膀,他要是没自信去问别人也成啊,她无所谓。只要到时告诉她该如何进行就是了,她真的很好奇。

转身走回桌边坐下,借着那幽幽的光亮,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小羽坐到她对面给她倒水,一边瞧着她面带微笑,“白小姐,你这几天都在府里转悠,都做了些什么呀?奴婢还担心你会被人发现,但好像也没人发现你。”

抬眼看向她,白牡嵘抬起空出的手拍了拍她的头,手又顺着她的鬓边滑下来,然后用两根手指指了指她的眼睛。

小羽眨了眨眼睛,然后就笑了,“白小姐你是想说,要奴婢接下来看戏么?”

白牡嵘轻轻地点头,就是这个意思咯,聪明的丫头。

“看什么戏?”大杨凑过来,很是不解。说真的,他真没看出来白牡嵘到底在比划什么,想破头去猜也猜不出。

小羽笑的弯起了眼睛,“虽然我不知白小姐究竟做了什么,但总觉得她说的话是没错的。既然是看戏,那就等着看好喽。”

大杨更是不明所以了,再说,小羽这莫名的信任让他觉得很不合理。再看看白牡嵘,刚从半死不活的状态中活过来,甚至现在连话都不会说,她能做什么?

然而,有些事情就是出乎大杨的意料发生了。

两天后的上午,府中从上到下所有的人都被紧急的召集起来,护院全部出动,圈禁在外围,不允许任何人擅自离开。

其后,一部分护院便开始在整个府邸之中搜查,所有人的住处都被翻了个底朝天。

王府之中小厮下女不下百人,汇聚一处,各自心慌慌,不知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羽也在其中,低垂着头,小心翼翼的转眼看向四周,大管家二管家还有常姑姑都在这里。还有索长阁的上女,她们的脸色看起来极差,好像要大祸临头了似得。

咬唇,小羽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想来这应该就是白牡嵘所说的看戏了。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去搜查的护院终于回来了。他们各自都搬了一些东西回来,侧目看过去,所有的人都睁大了眼睛。

阳光照在上面,极其的刺眼,那都是他们这些下人不可触碰的物品,三色玛瑙玉雕,嵌玉染色象牙如意,犀角玉兰杯,红珊瑚拂手、、、

这些东西都是索长阁的,也就是说,除了身份尊贵的小王爷,其他人胆敢摸一摸这些东西,都是砍掉手的罪过。这些规矩所有的下人都清清楚楚的记得,也正因为此,没人会打这些东西的主意。

护院捧着那一溜的珍奇物件过来,横站一排,上面便是大管家二管家还有常姑姑。

大管家的脸色有些奇怪,而二管家的脸上却露出笑意来,显得他的大鼻子更凸出了。

“这些东西,都是在哪儿搜出来的?”二管家开口,略沙哑的声音调的老高。

护院总管沉默了片刻,随后开口,“回二管家,这些宝物都是从大管家的床底下搜出来的。宝物皆是索长阁中小王爷的把件,其中这尊犀角玉兰杯是御赐之物。”

四下哗然,连小羽都万分惊讶,真是大管家偷盗了这些东西,还是白牡嵘做的?

第8章 明知故犯

“张士良,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这些东西乃小王爷之物,就算是将它们扔到大街上,谁捡去了私藏起来都是大罪。我出身皇宫,这些规矩怎么可能不懂?”大管家气的脸更白了,那些横肉好像都要飞起来了似得。

“大管家,张士良可是小王爷亲自提拔起来做护院总管的,他一心效忠小王爷,不向任何势力低头。你觉得,他会说谎栽赃陷害大管家你么?”二管家走过来,一副劝大管家赶紧承认的模样。

张士良站在那里,胸背挺得很直,他脸上的骨骼很凸出,所以也显得他看起来很刚硬。

“大管家,我可不止在你的床底下搜出了这些来。”话落,张士良抬手,手里捏着一叠账目以及十几张银票。

看见那些东西,大管家的脸瞬时变得青白。

二管家则走下了台阶,将张士良手里的东西拿了过去。

“看来,大管家和屹王府来往密切。哦,我想起来了,大管家和屹王府的大管家可同是宫中出身,听说当年还结拜为了兄弟。难怪难怪,如此亲近也在常理之中。”二管家翻看那些账目,里面还夹着一些来往的信件。

“卢高,你管好自己的嘴。你可知,污蔑我是什么罪过?凭你一个爬了半辈子才爬到这个位置的下等人,污蔑我可是死罪。”他出身皇宫,自然不是这些人可比的。

“王府家规,窃取主人财物处以戳掌之刑。而若窃了御赐之物,可就不只是戳掌之刑那么简单了。这个规矩,我想大管家比谁都清楚。眼下罪证确凿,大管家却拒不承认。那么我想,此事应该交由小王爷来定夺才是。接下来,可能要委屈大管家一段时间了。如若大管家真的有冤屈,可以等小王爷回来之后尽情倾诉,如果我这个下等人做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望大管家见谅。张士良,将大管家捆起来。”迫不及待,以至于最后一段话说的都走音了。卢高的眼睛都在发亮,天知道他等这一天等多久了。最近可能真是有天助,莫名其妙的出现了无名字条指引他,没想到真的成功了。

张士良话不多说,直接命令手底下的护院逮人。大管家抵抗并破口大骂威胁,但那几个护卫却没有任何的迟疑,看了一眼张士良的眼色,便迅速的将他扣押了起来。

将近百个小厮下女不敢吱声,索长阁的上女也一样不言语,谁都知道不能惹大管家,可是眼下这个状况,怕是多说一句都得被认为是和大管家一伙的。

但,大管家又的确是和他们不一样,他不是一般的下人。看来此事,还真只能等小王爷回来做主了。

小羽和大杨都在场,事情的反转来的太快了,好像事先演练过一样,让他们这些人连一点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大管家被带走,二管家重新踏上台阶走到高处,看着下面那些人,他昂首挺胸,“大管家盗窃主人财物,暂时被羁押。府中大小事物,由我二管家卢高与常姑姑共同做主。再有发生此等窃取主人财物之事,我会严格按照家法处置。但,我也决计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更不会随意处罚任何人。好了,现在都散了吧,做好自己的事情,不可偷懒不可嚼舌。府中之事若是被传出去,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下面的人低头称是,这个时候,谁又敢多说些什么。

被太阳晒得满头都是汗,小羽双手按在腹部,低着头快步离开。

转过了一条小路,她就和大杨走到了一起,两个人各自看了下四周,然后脚下一转,便朝着白牡嵘的住处走了过去。

这里一如往时的平静,刚刚府邸之中发生的闹事,对这里似乎没有任何的影响。

穿过荒芜的没一根毛的院子,走到门前后,小羽抬手敲了敲门,没得到回应,她便抬手推门进了房间。

房间里,静悄悄,往床那边一看,白牡嵘居然在睡觉。

这也是神奇了,这会儿大白天的居然在睡觉。

示意大杨在门口等等,小羽先走了进去,走到床边时,正好白牡嵘也睁开了眼睛。

看着满脸笑意的小羽,白牡嵘略轻佻的眨了下眼睛,张开嘴,本以为还会发出嘎的一声,尽管难听,但她还是挺喜欢的。

“看到戏了。”她开口,话就出来了,尽管嗓音像被烟熏过一样,可是却是完整的一连串话,说完她自己都愣了。

小羽张大嘴,转身坐到床上,一把抓住白牡嵘的手,“白小姐,你能说话了!”

“是啊。”她私下里暗暗的试验过很多次了,没想到睡了一觉,居然说出完整的话来了。就是这声音不太好听,好像抽了许多年烟的老烟枪。

“没想到白小姐你居然真的能说话了,看来我的医术还真不赖。这往后若是缺胳膊少腿儿被赶出去,我就做个赤脚大夫,保证饿不死。”大杨在门口听到,继而冲了进来,然后便开始感叹自己的医术居然如此高明。

坐起身,白牡嵘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喉咙,“少夸自己了,还不是我命大。”没被他这庸医毒死。

“这声音仍旧不好听,不过没关系,一定能恢复的。想想最开始,白小姐连一个音都发不出,现在却能说话了,一定能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小羽觉得这个可能性十分大。

“别管我,你们俩很高兴的样子,看来是看到好戏了。”说出一连串的话来,喉咙也有些不舒服,好像有个东西堵在了那儿。

“对啊,大管家窃了小王爷的东西,都被搜出来了,罪证确凿,已经被二管家关起来了。那些东西真的是大管家窃的么?还是白小姐你做了什么?”小羽对此事相当好奇,如果那些东西是白牡嵘偷偷放到大管家的床底下的,那么这不就说明大管家是被冤枉的?

“当然是他偷的,难不成是我偷得?”咳了一声,喉咙的异物感没消失,却是也不疼。就是对这烟嗓有些不适应,但想想对这身体都适应了,嗓音变成什么样儿都不奇怪,能说话已经是恩赐了。

“可是大管家明知那些东西不能碰,他应当不会窃的吧。”小羽还是不解,哪有人明知故犯。

白牡嵘挑了挑眉毛,这话她可就说错了,人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明知故犯,且这辈子改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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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们,昨晚半夜的更新是选错了时间,本来应该是今天的更新。不过一旦更新就无法撤回,所以今天再加一更。从明天开始仍旧恢复每早六点五十左右更新哦。

第9章 天生好斗

“是啊,说起来今天,真是让二管家出尽了风头。往时,他可没这个胆子。听说,他能爬到今天这个位置,可是十分不容易。往时,他基本上也不管什么事物,大管家只是将府中的一些杂事交给他。他今日敢这么做,就说明他是有信心大管家不会再翻身了。白小姐,你到底做了什么?”大杨分析了一下,还是觉得二管家不可能有这个胆子。这么多年他都忍了,这次未免有些太冲动。除非,他信心十足,知道大管家不会再翻身。

要知道大管家可是宫里调教出来的,然后分派到这王府之中,身份可不是寻常下人能比的。

小羽也看着白牡嵘,她也很想知道。今日,不止二管家,就连那些护院都很奇怪的。

虽说护院有总管,可这总管也是归大管家管的,他敢以下犯上,那么也是说明他和二管家是一样的心理,就是认定了大管家不会翻盘。

盘膝坐在床上,白牡嵘单手抚着自己的喉咙,让她觉得烦躁的长发就坠在肩颈一侧,使得她的脸看起来格外的小巧。

眉眼透着几分不经意的妖艳,其实很明显她没有刻意做那些表情,但这张脸似乎就是这个样子的。

妖冶而明媚,没有一丝一毫是收敛起来的,可以说这张看起来还有些婴儿肥的脸,妖艳的咄咄逼人。假以时日,不知会变成何种模样。

“这其中,有两个关键人物。一个是卢高,一个是张士良。”竖起两根手指头,白牡嵘一字一句道。她尽量让自己吐字清晰,因为这嗓子发音实在是沉重,乍一听像个男人似得。

“二管家和护院总管。”小羽点点头,但是转念一想不太对,“白小姐,你对他们俩很熟么?”她应该不认识的吧。

“五六天之前的确是不熟,但现在很熟。”白牡嵘扬起下颌,她这几天可没闲着,累死她了。

“为什么?”大杨可不觉得白牡嵘有那个能和卢高还有张士良做莫逆的本事,再说那俩人又不是傻子。

“什么为什么?你是想问我靠什么和他们很熟?靠眼睛和耳朵啊。”多简单。

两个人还是不懂,她到底都做了什么。

“你们俩知道什么叫做借刀杀人么?又知道人都是有弱点的么?抓住了弱点以及他们心中的欲望,那就很容易成事了。”话说的多了,她这烟嗓更粗了些,忍不住咳嗽。

小羽立即起身去倒水,而大杨则直接拉过椅子坐了下来,盯着白牡�%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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