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么?
叶安歌无奈摇头苦笑,又有谁知道她实则也是求而不得的呢?她甚至不能陪在自己心爱的人身旁,活得还不如攸宁,可她又能同谁人讲呢?
邵晟元深深看了愣愣怔怔的叶安歌的一眼,转身就要离开,而叶安歌却突然从他身后唤了一声,道:“三爷,你与攸宁以后……”
“该怎么办呢”几个字到了嘴边,叶安歌突然说不出口,哪怕慕容焕不爱攸宁,可攸宁毕竟已经四他的人了,若是被他发现攸宁与邵晟元之间的关系,只怕是要出事。
邵晟元脚下一顿,背着身摇摇头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若是主人问起,你尽管称毫不知情便是。”
说罢,便从叶安歌闪烁的目光里走了出去,再也没有回头。
叶安歌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邵晟元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她知他让她声称毫不知情是为了保护她,可是这件事若是真的被慕容焕知道了,她到时又该如何自处?
……
那天晚上,庄澜越依旧来了,而叶安歌依旧在旁陪着。
只是叶安歌一整晚都魂不守舍的,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如同一个精致的木偶似的,庄澜越本想调侃她两句,但见她一副黯然神伤的模样,只好将满腹的话又吞回了肚子里。
哪怕只是坐坐也好……
哪怕只是见见也好……
庄澜越此刻也是心事重重,却不知能与何人说起,烦闷之间自顾自地倒了许多酒,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闷酒。
与这边的沉寂压抑不同,旁边一桌讨论得热火朝天的,声音也传到了这边。
第99章 将天下囊括怀中
“军爷时常在朝堂上走动,定是知道许多要紧的大事,也给我们讲讲最近的新鲜事吧。”一个红倌恪守职责,开始刺探消息了。
那些武官本就是大大咧咧之人,现下喝醉了,嘴上就更没遮拦了,又是漂亮女子问的话,真是恨不得把掏心窝子的话都说出来,捋了捋有些打结的舌头,道:“要说最近发生的大事,最首要的自然是当今皇上秘密失踪后又安全返回了……”
“这算什么秘密,这件事天下只怕没有人不知了,就连奴家也知道皇上是着了冀州城知府朱成京的道了。”红倌捂着嘴笑道。
“不不不,你们只知其一,却不知更深的其二。”武官摇摇头道,对红倌的话表示否定,“朱成京那人充其量不过是一个知府,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培养出那么厉害的杀手去刺杀当今皇上,这背后另有主谋……”
一席话落,就连叶安歌都不由得愣住了,转过头呆呆地看着那边。
见红倌崇拜地看着自己,那武官更加得意了,道:“这一切的幕后主使就是邕王和嘉王。”
“你怎么知道?”
“我家将军被十八道金令紧急召回京城你当是为啥?为的就是勤王护驾。皇上这一失踪,这邕王和嘉王的势力便更大了,要不是楚恒王从中斡旋,只怕这天下之主早就变了,所以这件事一查清楚,皇上自然要找邕王和嘉王清算清算,算完账之后要做的事便是重新排兵布阵了。”
那边又有一人接过话头道:“这楚恒王平日里吊儿郎当的,又是青楼楚馆的常客,还以为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没想到到了国家危难之际,倒也是个靠得住的人。八年前的四皇子之乱,也是楚恒王带兵救了当今圣上,如此说来,皇上把虎符给他,也是充分信任这位楚恒王的吧?”
居然连虎符都给了?
叶安歌只觉得胸中一阵翻涌,几乎要从椅子上站起来尖叫出声——要知道凭虎符能调动全天下的兵马,慕容焕若是得了它,无异于将整个天下囊括怀中。
这时,之前的那个武官又反驳道:“在我看来,皇上对将军的信任那是最高的。将军一回京,皇上就把御林军和京师一并给了将军,这可是天子脚下核心中的核心啊,将军对皇上忠心耿耿,日月可鉴,皇上也是看在眼里的。”
“说的极是,那慕容焕说到底不过是个宠臣罢了,哪里比得上将军智勇双全,军功赫赫,若不是如此,皇上又怎么会提出要将永和公主嫁给将军,结姻亲之好呢……”
庄澜越要娶永和公主!
叶安歌猛地看向庄澜越,而他的目光也正好落在她身上。
被叶安歌的眼神看得心里一惊,庄澜越连忙出声喝止:“国家大事岂是尔等可以非议的?还不快住口!”
不让说就代表默认了?
叶安歌只觉得庄澜越这一番欲盖弥彰很是可笑,若已是既定的事实,又岂是住了嘴就能改变的?
第100章 强人所难
庄澜越十分尴尬,踌躇了好一会儿,才对着叶安歌的方向低声道:“其实还没有定,皇上也就是随口一提,就是开玩笑的,当不得真的……我……我也跟他说还要再想一想的……”
“将军有必要跟一个奴籍之人解释这么多吗?”
叶安歌的声音不大,却如同一根尖锐的刺一样深深地扎入他的心底,庄澜越正要说些什么,却见叶安歌率先站了起来,对着他福了福身,道:“夕颜今儿的确有些不舒服,先行告退了。”
叶安歌说罢,也不等庄澜越准是不准,就一扭头飞快地走了出去。
“哎,怎么这么没规矩,居然就这样把我们将军晾在这里!”庄澜越的属下有几个年轻气盛的,也不管什么直接就嚷嚷了起来,而庄澜越只是看着她的背影,看着她一点一点消失在走廊拐角处。
至此,庄澜越再也坐不住了,顾不得其他人的眼光,一言不发便大步追了出去,没想到叶安歌走得飞快,他一直追到后院才终于追上,连忙一把拽住了她。
叶安歌一直挣扎着想要脱离开,低着头看不见脸,庄澜越只好用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
“看着我。”庄澜越命令道。
过了好一会儿,叶安歌才抬起眼睛,看着庄澜越,她浑身轻轻颤抖着,眸子深处是无穷无尽的凄凉悲苦。
“将军,求求将军放过我吧,我真的……消受不起了。”叶安歌小声哀求着,眼里水气弥漫,似乎在下一秒就会落下泪来。
平日里张牙舞爪的小猫突然变得如此弱小可怜,仿佛随时都会消失不见似的,庄澜越见了只觉得心口犹如被刀割一般,咬牙道:“叫我澜越。”
叶安歌闻言,只是讪笑道:“不是将军一来便提醒我自己是个什么身份的吗?”
而庄澜越却只是定定地看着她,鼻子对鼻子,眼睛对眼睛,一字一句地道:“我说了叫我澜越,否则,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叫。”
这算是强人所难吗?
叶安歌看着庄澜越,过了好一会儿才长叹道:“你这又是何苦呢?明明彼此都不想再看见对方了,又何苦一再强迫为难?”
庄澜越知她看得通透,说得也是事实,一句话就让他无法反驳,可他实在不愿就这样放手,于是强硬道:“我也不想来,我也知道你并不想见到我,可是我既然来了,那么便是你的客人,我的任何主张,你都只能无条件地接受。”
“澜越……澜越……”叶安歌放弃无谓的挣扎,毫无生气地叫着庄澜越的名字,眉眼中了无生气,“算我求你了好吗?请你……不要再来了,我只要一看到你,就会想起那些……我已经失去的,再也没有办法找回来的东西……真的,我并没有你看上去的洒脱……我也有想要留下的东西……我也会难过……”
叶安歌的声音细若蚊蝇,虚弱得让人心疼不已,庄澜越沉重地道:“这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我这次遇到的你,与之前完全不同?”
第101章 错怪
叶安歌身子不自觉地轻颤了一下,苦笑道:“你大概不知道吧,其实在我遇到你的时候,就已经被内定为青楼戏子培养了。
只是我还是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任人摆布,想要扭转自己的命运,所以在遇到你的时候,我真的曾经拥有过那么一段……如同梦境般虚幻的快乐。
我忽然间觉得或许我并不一定要这样行尸走肉的活着,哪怕如你所说,可以仗剑天涯,快意恩仇也是极好的。所以在我们约定的那天,我带着自己所有的家当去了小树林,满心只想着要跟你离开……可是我等了整整一天,从天亮等到天黑,都没有等到你来。”
庄澜越退开两步,皱着眉头道:“你是说,我送你那把弓的第二天?”
叶安歌点点头,很是凄凉地道:“那天,发生了很多事情,我的世界在那一天被完全颠覆,混沌不分。那时候,我是多想跟你走啊,可是我去了柳树下,等了你好久好久,像是把我这一辈子都耗光了,才知道你真的没有来……再也不会来……”
听到这里,庄澜越忽然用力抓住叶安歌的肩膀,拼命地摇晃着,力气之大仿佛要将叶安歌整个人都给摇散了,“你究竟在说什么?你那天不是去了吗?怎么会没看见我派去的随从?你把话都告诉他,他自然就会带你来见我的啊!”
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叶安歌心里震惊非常,连手指都忍不住颤抖起来,“我没有见过任何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