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易安捂眼,笑得肚子都疼了的模样深深地刻在他的脑海里,她这时候很调皮,边笑边用手去掀他:“你藏什么藏,我又不对你做什么,脸红个什么劲,你在胡思乱想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他记得那时他被她撩拨得身下起了反应,她却还不知道适可而止,忍无可忍,被她惹毛,便去吓唬她,她果真乖巧了。
谢武甫最喜欢的就是她乖巧模样,让人忍不住捏她脸,狠狠地疼爱她……
“将军,你、你……”
谢武甫从遥远的记忆抽离回心神,顺着她的食指,看到了自己身下……立马背过身,耳根子浮起一丝窘迫的红。
蝶衣姑娘上前抱住谢武甫的腰,两颊浮起红云,心里却为自己无人可抵挡的魅力而得意:“将军,如果可以,奴愿意帮你……”
谢武甫毫不怜香惜玉地拂开:“不必。”
第一花魁蝶衣姑娘仍不死心:“将军……”
“再多废话……”
谢武甫还准备说什么,却听到了脚步声,谢武甫虽然灵敏度不比平时,却也听出那是秦大人的,立马揽过蝶衣姑娘,坐回原位,仍保持坐大腿的姿势,只是……
秦大人回来推门,打招呼的时候,看到武甫将军僵直着全身,面红耳赤,整个人极其不自在,而蝶衣姑娘不安地磨蹭,虽久经风月场,面上却也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暗红,知道自己打扰了两人的“好事”,秦大人却毫无愧色,坐回原位,不慌不忙地继续寒暄。
谢武甫假作恼怒:“秦大人,你有完没完?!”
“本官知道将军要干正经事,但本官也有正经事要将军干呀,先干完本官的正经事,自然会让将军干你的正经事咯!”
“秦大人,你真是老奸巨猾!”
“看到将军终于不再隐藏,露出了最真实的样子,那本官自然也不好再藏着掖着,果然古人没说错,急色乃君子本色。”
不知道,哪国的君子说过这样的话?!
谢武甫不耐烦道:“秦大人有话直说,只求你快点说完,让本将军玉成好事!”
秦国忠露出不怀好意的笑,说希望武甫将军,手下留情,把关口放松政策,让他的商队可以出入,与别国经商。
几国只是暂时休战,战争并未结束,关口自然还是重兵把守,不能互通有无,秦国忠想得倒美!
发战争财,搞垄断,那可是很可观的一笔收入。
“风险这么高,秦大人你能给我什么好处?本将军好不容易登上今天的位子,可不能行差踏错一步。”
“三成如何?本官商队收入三成归你,如何!”
“秦大人以为三成很多吗?本将军要上负皇命,下负黎民百姓,担的风险似乎三成弥补不了呀……”
“那将军,四成……”
谢武甫作势要推开蝶衣姑娘:“秦大人好没诚意,这么点儿钱,都不够手底下兄弟分的。”
秦大人只觉得眼皮直跳:“那将军,你要多少?!”
“六成!”
秦国忠只觉得全身上下的肉都在被刀割,脸上表情狰狞而痛苦。
“秦大人感觉要哭了,这么心疼?这才多少钱……本将军也不为难你了,五成,这是最底线,再少也没必要合作了。”
“五成就五成,谢将军,成交!”
五成比六成少了一成,他手握兵权,都是他说了算,总比没得少要好得多。
“那谢将军,你随意,合作成了,本官也不在这耽误你的正经事,就先退下了。”
“嗯,记得带上门。”
秦国忠关上门的那刻,偷瞄了一眼谢武甫急躁地去扯蝶衣的衣物,心里不禁鄙夷,名扬天下的武甫将军,不过也是个俗不可耐,喜欢钱喜欢美人的下三滥玩意儿,亏他第一次见他,还觉得他一身的浩然正气,是个铜墙铁壁,毫无破绽的绝世英雄呢……
真是,人不可貌相!
谢武甫不留情面地推开蝶衣:“下去!”
“将军大人,您刚刚还……”
“不知你是否听说,能守住秘密的只有死人?”
蝶衣惊恐地瞪大双眼,坐在地上不断向后退:“谢将军,奴刚刚什么都没听到,求你放过奴……”
她不住地求饶,一张素白手帕从她手中掉落在地,上面的图案舒展开,那是上好的丝绢,上面绣着清竹,不起眼的地方还有个“王”字。
谢武甫手中一抹素白:“手帕是从哪来的?!”
蝶衣赶紧交代,说是当初有一位姑娘跟着一位公子来到鸿运楼,那位姑娘很奇怪,只让蝶衣教她一些勾引人的手段,只来了半日,时间有限,只学了个皮毛,然后就走了,随身带的手帕忘在这儿,蝶衣见这料子特别,便一直留在身边。
那位姑娘自然是王易安,她当初受宋致然的蛊惑,才来了鸿运楼,谁让宋致然说谢武甫不喜欢她是因为她没有女儿家的样子,没有一丁点魅力,她就用心地学了半日,还时不时练习,就等着谢武甫回来的时候使,误打误撞,便在马车里闹开。
她就是个怂包,自马车里那日被吓到后,脑子空白一片,勾引人的手段是忘得一干二净……
原来,王易安是找这蝶衣姑娘学的“艺”。
不过,就蝶衣的手段,不过如此,实在不是一位良师,幸好王易安没找她继续学。
谢武甫温柔地轻笑,但仅仅是片刻,他把手帕收进怀里后便抽出剑,冷冷地指着她:“要么死,要么为我卖命,你选哪条路?”
“奴生是将军的人,死是将军的鬼!”
蝶衣姑娘混迹风月场多年,她可不傻,自然知道哪个选择是最优,人死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她才不会那么傻!
第58章 七两春光
原来是公子葵水来了, 谢公子那么大的反应,她还真以为公子出了什么事, 病危了呢。
帮着公子擦了身子,系上月事带, 换好衣服,再换好被褥,小米在旁伺候王易安睡下后,就出了门。
她要洗碗,还要洗衣服,洗被褥,她的事情有点多。
一想到陈遥那个讨人厌的家伙, 她连门都不想进了,但没法,还得去把碗收来洗。
推门进去, 没有想象中的残羹冷炙,饭桌上干干净净, 用抹布擦得湿亮湿亮, 连锅炉灶台也一并清理了。
灶房里没有人, 这是谁做的?
府里几个丫鬟都被打发回家休息一段时间,因为公子最近生病,基本待在床上, 衣衫不整,没有精力装男子,只要靠得近一点, 身份就有可能暴露,所以府里除了自己人,尽量精减人手。
因为精减人手的缘故,洗碗,做饭这等小事也落到了小米的身上。
可现在府里压根没人,谁来把灶房清理干净的?
府里现在除了师爷,躺在床上的公子,还有就是陈遥了。
刚刚陈遥说要帮她洗碗,莫非真是他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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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师爷和宋公子的新衣服已经做好,小米直接把衣服送到了她家公子那里。
王易安比较了一下两件衣服,大小没差多少,料子同是青烟罗,款式都是出自小米的手,自然大同小异。不过,小米为了区分,还是在衣裳里侧不起眼的地方绣了他们名字中的最后一个字。
王易安把大的那件盖在脸上,闭眼想象谢武甫一改沉闷玄衣,换上这件衣服的模样,是不是如先前小米口中所说的那样丰彩神耀,贵气逼人?
谢武甫的五官明媚大气,用那些江湖术士的话,那是天生贵相,福泽绵延,前途不可限量。
即使是青衫布衣也难掩他的风华,青烟罗穿在他身上只会是锦上添花。
王易安想到这,笑得一脸迷醉。
“公子,宋公子的衣裳怎么办?送过去还是等他过来拿?”
“他课业繁重,整日忙着上课,没空过来,还是找人给他送去吧。”
“是。”
王易安以为小米早已走了,没想到揭下衣服,她还在,面露难色,似乎有话要讲。
“小米,有话直说,行事扭捏那可不是你的作风。”
“是这样的,公子,前几日不是给师爷和宋公子做衣裳嘛,然后青烟罗剩了些边角料,公子……那些边角料可以给奴随意处置吗?”
王易安皱起了眉头,小米以为她不愿,赶紧补充道:“公子,奴不要多的布,只求做个荷包。”
“小米,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那么点边角料还要来过问我,你这样想我,我很不高兴。府中布匹那么多,你直接拿一两匹去用又没关系,随你处置,以后这种小事就不要来问我了!”
“公子,奴用不着那么多,边角料足矣。”
“反正你有需要就用,没关系,跟着我混,吃穿不愁!”
“是,公子,你真好。”
“诶,不对呀,你做荷包来干嘛?想给谁?”
王易安狐疑地盯过来,小米心里一慌,脸上泛红,急着摆手:“奴是自己用,没想给谁。”
“不可能……”小米为人低调,吃穿节省,她自己用的荷包,王易安是见过的,绣工虽精美,但布料是最普通不过,她以往得到的赏赐要么收起来,要么拿去变卖换成金银存起来,不可能会自己随身佩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