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生气。”
谢武甫推开她,王易安不信邪地继续凑上去:“那你怎么不看我?”
谢武甫不作反应,王易安仍旧凑上去玩闹,摸摸他脸,扯扯他耳朵……
谢武甫忍无可忍,大力摁住她肩膀,盯着她黑白分明的眸子,一字一顿:“别勾引我。”
王易安一愣:“我,我何时勾引你了?”
勾得人心痒痒还不自知,谢武甫心中憋得慌,单手将粥碗塞她手上,没好气道:“自己吃。”
眼见着谢武甫站起身要离开,王易安伸长脖子叫道:“谢武甫……”
话音未落,一阵急旋的风扑来,等王易安回神,她的嘴已经被堵住了,被谢武甫的……嘴……堵住。
不同于上次两人纯纯的初吻,谢武甫这次发动了攻势,吮着吮着就撬开了王易安的牙关,当那片湿热的柔软缠上她的舌头时,王易安全身一震。
王易安一把推开他,脸上满是震惊,指着他的食指正在颤颤发抖:“你你……”
谢武甫的眼里染上意味不明的味道:“自上次在马车里后,我每晚都梦到你。”
“梦到我做、做什么?”
“你说呢?”
低沉,极其蛊惑人的声音响起……
王易安在谢武甫的脸上看到了“意乱情迷”四个字。
谢武甫他、他……
第56章 六两春光
夜悄然而至, 外面一丝光亮也不显,昏黄的烛光映照, 谢武甫就在自己的对面,王易安感觉到了心口剧烈地跳动, 一下接一下,她的手还被谢武甫握在手中。
“王易安,听明白了吗?”
握住她的手灼热到滚烫。
王易安觉得喉咙干涩,她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谢武甫上前抵住她的额头,轻笑道:“你也就这点能耐。”
王易安瞬间涨红了脸, 谢武甫潇洒地退开,站起身,拍拍衣衫, 吐字清晰:“肚子饿了,我去吃饭。”
“谢武甫!我不可能让你这么戏弄我!”
王易安撑起身子, 跪坐在床, 伸手抓住他的衣角, 眼神直勾勾盯着谢武甫高大的身影,谢武甫回身,由于她坚定的目光, 她的整个脸庞变得神采奕奕,她整个人变得光芒四射。
他愣了一愣:“那你要怎么做?”
“过来!”
王易安顺势一推,谢武甫无心抵抗, 在脊背贴床的那刻,王易安压了上来,乌黑细软的长发盖住了谢武甫的脸和脖子。
温香软玉在怀,谢武甫的心口原本是很躁动的,但那散乱的长发着实破坏气氛,不仅盖住了他的脸,空气稀薄,阻挡他的呼吸,还刺得他的皮肤又痒又痛。
“王易安,所以你目的是让我窒息而死?”
她满脸涨得通红,不过谢武甫可看不到:“谁想憋死你了?”
“怂包。”
一个天旋地转,谢武甫在上,王易安在下,乌黑发丝铺了满床头,现在两个人换了位置,气势也变得不一样,王易安无法与他直视,横过白嫩手臂,捂住自己的眼。
“你平日里没皮没脸,现在竟会不好意思看我了?”谢武甫抓住她的手臂,往旁边一按,王易安动弹不得,开始慌神,脸上红色更深,血红血红得,脸快滴出血来。
谢武甫原本也是红了耳根,但看到王易安如此羞涩,顿时不那么紧张,心里从容很多,他不疾不徐地倾身,薄唇要吻上王易安脸颊的那刻,王易安猛地叫出声来:“痛痛痛,你压到我头发了!”
原来,自己力气大了点,横过去要婆娑她额头的时候,手肘按住了她的头发,扯痛了她的头皮。
谢武甫皱着眉头,自己先起来,然后伸出手把她拉坐起来。
“起来扎头发。”
王易安坐在铜镜前,看着谢武甫四处翻找着妆奁抽屉,认真地较着劲,找不到发绳紧抿着唇,略有几分恼怒的样子,她笑了,终于没那么紧张。
她现在是男子身份,一般只用束冠,不像女子可以用样式多种多样的发带或发绳,所以桌上摆满了玉冠银冠。
在床上,一个不小心,很有可能会戳到王易安的头,弄伤她,这些束冠根本不能用,谢武甫更觉得无从下手。
王易安手托下巴,满脸笑意看他:“要不要让小米送发带进来?”
谢武甫从她身上看出了赤裸裸的嘲笑,心下一狠,薄唇勾笑,扯住自己衣领用力一撕,手脚干净利落,一条长长的玄色布带就这样凭空出现,云淡风轻道:“不用了。”
话音未落,谢武甫握住她的一头黑发,手指灵活缠绕,没过一会儿,王易安不听话的头发乖乖巧巧地被束缚起来,再也不能胡乱地甩开,谢武甫这才满意地露出个笑。
王易安努力憋笑:“谢武甫,你就这么高兴呀?”
“你想知道?”谢武甫眯起眼,膝盖一弯,一个横抱把王易安捞在怀里,他抱起来毫不费劲,抱得老高,两人距离极近,谢武甫略微侧头就可以吻住她的小嘴。
“你可以试试。”
热气撒在王易安脸上,短短的一句话,竟让她脑子那根名叫理智的弦断了,一股暖流在腹中流淌,然后坠下。
“热吗?”谢武甫把她放在床上,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后,就开始脱自己的衣服,壁垒分明的腹肌展现在王易安面前……她只是直勾勾盯着,不自觉咽了咽口水,大脑空白一片,腹中暖流更甚,王易安真感觉到从深处升腾起谜一样的火热,然后遍及全身。
“你都流汗了。”
谢武甫大掌拂过她的脸,大拇指顺势帮她抹掉额头上冒出来的汗珠,他的那只大掌同样也是火热,抹过的地方更是灼烧起一片。
王易安跟个砧板上的死鱼样,全身僵直,不敢轻举妄动,谢武甫的手却摸到了她的后背,一寸寸游走,轻柔的吻劈天盖地而来,渐渐地,王易安放松下来,动作生涩地回吻,满室旖旎……
突然,谢武甫全身一僵,所有动作都停了下来。
王易安摸着他的心口,双眼迷离,本能问道:“怎么了?”
谢武甫抬起自己的右手,在烛光下细细打量,湿润粘稠的感觉,这是什么?手掌赫然的鲜红,这血一样的颜色……他皱着眉头,把手掌凑到鼻尖,传来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这不是血是什么!
谢武甫紧张地把王易安翻过来,屁股朝上,白色亵衣上一大片鲜艳的红,顿时吓得语无伦次:“王易安,你怎么了?流这么多血,为什么不告诉我?!”
王易安眼里迷乱不再,纳闷地摸摸屁股,手掌粘湿,迎着烛光,她明白了手上是什么,顿时尴尬得厉害,她不好意思地翻身坐起,用被子紧紧捂住,不知怎么开口向他解释:“呃……这个,我没有受伤,你不要担心……”
谢武甫大惊:“你都流了那么多血,怎么会没事!”
“我真没事。”她一算,自在二姐家里来了葵水之后,每月日子还算固定,明明应该还有小半月,不知怎么突然就这么尴尬地来了,也许是这场生病催来了。
谢武甫对男女之事也只是通过她所看的话本和春宫图学的皮毛,现在她还真不知道该跟他怎么说。
谢武甫仍旧是不放心,想靠她更近,王易安却窘迫地往床里躲得更深。
“我真的没事,你可不可以去叫小米进来?”
王易安看着谢武甫坐在原地,不敢靠近,低垂着眼睑,看起来自责又受伤,估计他是把她“流血”归咎于自己了,王易安叹一口气,紧紧捂住自己的肚子,为了让他释怀,她略微压下心中窘迫,结巴道:“这、这是每个女子都会经历的,每个月都会来,只要没有怀上孩子……我说明白了吗?”
谢武甫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
“你快点去叫小米来,这期间不能进行房、房事。”
谢武甫听了“房事”两个字,立马起身,大阔步出了去,极力想掩饰内心慌乱,所以一溜烟就没人了。
小米正捧着饭碗吃饭,眼看差不多了,陈遥还在一旁磨蹭,小半碗饭怎么都入不了肚子。
小米踢踢他的脚:“吃完没?我要洗碗了。”
“再等等。”
“赶紧的,我还要去公子房间收碗呢!”
“你先去。”
“陈遥,一天跟个大爷似的,不得了呀!”
“没有。”
“和你无法交流,赶紧的,待会我回来还没吃完,你就自己洗碗!”
“小米姑娘,我……”
“吞吞吐吐,你究竟要说什么!”
“我想帮你洗碗。”
“哈?”
“算了,还是你帮我洗一辈子的碗吧,好、好吗?”
空气一下子安静了。
小米毫不犹豫地踢了陈遥腿肚子一脚:“做梦!”
陈遥揉揉被踢疼的地方,有些委屈:“小米姑娘,我不是这个意思……”
“别说话,滚!”
小米听到外面谢武甫的呼唤,赶紧跑出去,急问:“谢公子,发生何事了?”
谢武甫脚一点,立马背过身,不让小米站到他面前来:“别上前,你就站那听我说。”
小米狐疑,但还是听话地站在原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