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冬急急躁躁地系衣带:“都给我出去!”
江余作势要捂住谢武甫和王易安的眼睛,听了苏晚冬那句话,才意识到应该推他们出门去,于是红着脸带上门。
“我万万没想到,苏、苏……是个姑娘。”
王易安完全是看热闹的表情:“对啊,谁能想得到?江余,你跟人家姑娘共处一室这么久,破坏人家名节,怎么办呢?”
江余一脸的懊丧:“她怎么不早说是个姑娘家呢?”
“早说了,你又能怎样?”
“我至少不会跟她睡同一张床,女子名节为大,我只能娶她为妻。”
“啥,睡了同一张床就得娶为妻,那……”
王易安带着小窃喜看向谢武甫。
谢武甫选择无视。
“王兄,往后我不能再关心你了,你……保重,我会用后半生为你祈福。”
“啊?为什么呀?”
王易安不解,有了妻子就不能关心兄弟了吗?
江余生无可恋,对王易安的问题避而不答。
王易安满以为江余只是脑子犯轴了,想不通两者之间根本没有必然联系。
可谁知他真是说到做到,对于王易安再没有以前的殷勤,把全身心放在苏晚冬身上,根本不管她的死活,诸如现在:
王易安娴熟地将木桶往河水里一舀,便装了大半桶水,她头也不回叫了好几声苏晚冬,没人应她。
回头一看,才发现苏晚冬被谢武甫和江余围在中间,三个人谈笑风生,谈得不亦乐乎。
敢情就她一个人在做事!
王易安气不打一处来,将水桶重重一搁,就跑到三人堆里,想插话,却没人理她;想挤进三个人中间,又被原封不动地挡回来。
她大叫一声,想引起他们的注意,却无人理会。
第37章 番外 告白
当宋致然说出“我喜欢的人不是王易安, 而是你”的瞬间,黄北山脑中的弦断了。
宋致然依旧深情款款道:“八岁那年, 你抓住那只肥大的青蛙朝我脸上甩来,你还记得吗?”
黄北山记得, 他还记得宋致然为此事跟他大打了一架,此后几天,自己总是被使绊子,直到被爹赏了一顿板子,宋致然才罢休,这事才告一段落。
当时的事纯属误会,他不过是想向宋致然炫耀, 谁知蛙皮太滑,他没捉紧,青蛙又在努力挣扎, 宋致然离他又近,于是……就有了后来所说的那只肥大的青蛙甩上了宋致然的脸。
他解释了不下十次, 宋致然就是不信, 两人还大打出手, 直到黄北山挨了顿板子。
宋致然才过来摸着他的手语带抱歉,求和,重归于好。
可是这跟前面所说的事有什么联系?
宋致然一笑, 整个人显得又邪又坏,却有种致命的吸引力。
只见他轻呵一口气,缓缓说道:“大青蛙打来那刻, 黏黏湿湿的触感伴随着些许的痛感……我顿悟,原来你之于我早已是特别的存在。我永远忘不了那日你在阳光下,手中捧着圆滚滚的青蛙,脸上洋溢着兴奋激动的笑容,红着小脸蛋疾步朝我跑来的模样,带着新鲜的青草、泥土气息。”
“为了让你永远记得我,心中有片天地为我而留,我欺负你,向你爹告状,做尽一切坏事。可当那顿板子真打下去的时候,我惊觉,打在你身,痛在我心!于是我决心要好好照顾你,不让你再受一丁点伤害。”
“可我知,这份特别的心意不为俗世所容,你心中有大抱负,我不愿为了一己之私毁了你锦绣前程。且你只当我是朋友,我不愿与你失去羁绊,只好将这份情谊长埋于心中。现如今,好不容易出现个王易安,我在他身上看到了你的影子,你就不要总出现,来找他的茬,若有一日我抑制不住心中情感,对你做出了什么,那后果也是你自找的。”
说到这,宋致然退回去,阴视着他,眼里仿佛真涌动无尽深沉的爱意。
原本黄北山是不信的,前提是宋致然用诸如“其实我早就对你有意思,只是因为是朋友,太熟不好下手,现在好不容易找到王易安做替代品,能转移感情,就不要逼我大爆发,到时什么后果,我也不能保证”此类的一段话,言简意赅地带过,黄北山只会认为这是他想保护王易安使出的手段。
可宋致然说了什么?他明确地列出喜欢上他的时间地点。
小时那么久远的事他却记得一清二楚。
若不是真放在心上了,哪会连他当时脸上兴奋激动的表情、身上带的泥土、青草味都无法忘怀?
越想脊背越发凉,这可吓坏了黄北山,只见他手扶着墙,双腿发抖得站不住。
他对宋致然只有兄弟情谊,根本没有一丝邪念。
宋致然此举可谓是离经叛道,冒天下之大不韪!
看着黄北山再度落荒而逃的背影,宋致然笑了。
第38章 女配易安
谢武甫和江余都变了, 以前他们才不是这样……
谢武甫以前嘴巴毒了点,总爱教训她, 但心是好的,万事皆为她考量, 从来都是以她为先,总不至于为了别人而忽视她。
而江余,他善于以己度人,一直充当的是照顾人的角色,与人为善,这……没毛病,可他从来不会因为别人而忽略她的诉求。在他心目中, 她王易安占了很大块地儿,是重要的存在。
可今天,两个人都不理她, 就为了与苏晚冬聊天。
纵使江余所说,他是因为要娶苏晚冬不能对自己再关心, 那谢武甫呢?总不至于他也要娶苏晚冬, 和江余抢吧?
苏晚冬身处两人之间, 众星捧月,脸上挂着愉悦的笑容。
她苏晚冬知不知道,她现在所处的位置以往都是她王易安的?
苏晚冬察觉到王易安的目光, 礼貌地冲她笑了笑。
那一刻,王易安真恨不得冲上去扯她头发,给她两脚!
抢了她的两个男人, 取代了她的位置,竟然还有脸冲她笑!
苏晚冬此刻聊得正开心,哪里知道王易安的心理活动,碰上有趣的事,掩着嘴便吃吃地笑了起来。
那笑容在王易安的眼里,夸张,变形,扭曲,最后竟成为妖魔鬼怪般的存在。
王易安握紧拳头就要上前……
眼看着拳头蠢蠢欲动,就要呼上苏晚冬的脸,江余却突然回头问她:“王兄,水可打好了?”
王易安惊慌失措地收回拳头,改为摸上自己的后脑勺,磕磕绊绊说道:“打好了,我们是不是该回书院了?”
江余应了一声,去找自己的两个桶,在河滩边发现,除了一个桶里有大半桶水外,其他的五个横七竖八地倒在柔软的沙土上。
咦?王兄不是说水都打好了吗?
王易安见此情景赶忙说道:“我刚刚都打满了,放得好好的,同我没关系!”
其实她只打了半桶,因为正想让苏晚冬帮忙的时候,他们几个人聊得很是开心,怒从中来,还有空去打水?才怪!
苏晚冬巧笑倩兮:“兴许是没放稳,水全都倒出来了。”
王易安腹诽:要你给我找借口,多管闲事!
走山路才一小半,王易安想吸引他们注意,装着叫了一声:“呀!”
结果没人搭理。
王易安不信邪地又“呀”了一声。
结果还是没人搭理。
“好重好重,我提不起了!”
在场一共四个人,六桶水,有个人打了空手,那个人本应该是谢武甫的,结果现在变成了苏晚冬。
江余自己要提两桶水,自顾不暇,谢武甫看着苏晚冬是女子的份上,表现了回绅士风度,他毫不费劲地提了水在前面走着。
王易安不满,她也是女的好不好?谢武甫凭什么只帮苏晚冬,不帮她?
“王兄,再坚持一会儿,我们在前面休息下。”
“真的好重,不行,要么你们帮我提,要么我现在就在地上坐会儿!”
“王兄,你看我和谢兄两人都提得满满当当,空不出手。”
王易安傲然努嘴:“那不是有个打空手的吗?”
“你说晚冬,她是个女子,哪有男子不干活,让女子做的道理?”
“可、可我也是……”
谢武甫打断她:“王易安,少罗嗦,要休息就休息,哪来那么多废话?!”
“哼,你有脸让我闭嘴,你是我的书童,却给不相干的人做苦力,帮一下你的主子就跟要了命一样,给人家漂亮小姑娘做事你就非常乐意效劳是不是?!”
谢武甫重重地搁下水桶:“你到底想做甚么?”
“我提不起,我想让你帮我!”
“你这加起来不到半桶的水,还提不起,确定不是故意找茬?”
“谁找茬了?我就是提不起!”
“王兄,谢兄,都少说两句……”
“江余,你不提就别废话!”
苏晚冬柔柔笑着,向王易安伸出手来接:“王家易安,我们一人提一桶,这下可好?”
王易安使性子归使性子,但她还是有个限度的,知道见好就收,于是也就准备递出水桶去,谁知被江余拦住。
只见江余皱着眉头,连连摇头:“王兄,晚冬是个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