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紧接着说:“这次你答应放过她两个儿子了?只是叫她从此不再和男……呃,从此要守妇道?”
“嗯。”
“哦……”
听完这种事情我有些发呆,不知作何反应。
苏由信这个人平时挺正经的,这时突然变得有些不正经,他眼睛上下打量我一遍,然后嘴角露出一抹意义不明的笑意。
我皱眉说:“你笑什么?”
苏由信笑吟吟说:“一般的男人,爱好劝风尘女子从良,又热衷拉良家妇女下水。但我可没有这种闲工夫,就是没事干,也不会找这种事情来干。”
我冷冷说:“那你可真不是一般的男人,希望你不是给那个寡妇骂怕了。”
“但是细细想来,其中好像确实有某种恶趣味。”
“你什么意思?”
“女人还是老实点好,白冷,你为人是老实的。”他说。
“是吗?你看出来了?”
“嗯。”苏由信怡然自得地答。
我没好气回说:“我也看出来了,你却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老实。”
我正欲再说些什么,突听见身后传来很大的动静,有什么正在接近我们,而且速度非常快。
苏由信也听到了,我和他不由自主一起回头看,可根本什么也来不及看清,就好像凭空刮起一白一蓝的两股旋风,从我和苏由信身旁刮过,我和苏由信的头发和衣服一阵飘动。
拉车的马也受到惊吓,嘶叫着,高高扬起两只前蹄。
吴净和林越终于追上我们了。他们从天而降,疾快无伦的身法丝毫不减,我以为他们得再向前飞冲一段距离才能停下来。因为一般对于轻功来说,速度越快,收势就越难以控制。就像一只已离弦的箭,谁能让它在空中停下来?
他们的速度比箭还快。
裂帛般的风声刚掠过耳边,可他们偏偏说停就停在我和苏由信面前。
林越和吴净长发还在空中飘扬,分别停在马的两旁,林越手扯住了一根缰绳,安抚了受惊的马儿。
他们完全掌控自己的身体。
我怔了怔,问:“你们是在比试轻功?”
在我们马车后追了几百里路程,分开了近三个时辰,虽然两个人像被点了穴般,定定看住对方,一时间不动不语,仍保持面不改色,但身上都沾染了不少尘土。
而林越的表情是和当初白相与一样的意外。
我说:“你也想知道吴净师父是谁?”
苏由信先笑答:“或者你更好奇她的体力为什么这么好?我可以告诉你林越,她的体能不输给任何一个男子。”
我不由心生敬服,如此长时间的施展轻功,又速度不减,不仅需要深厚的内力,更需要远超常人的体力与毅力。只单单这身轻功,足以媲敌任何一门高深的武功。
林越只是微微笑了笑,然后走开了。
吴净徐徐舒口气。
原来他俩刚才不说话是在平息体内流动太快的真气。
我顺手把剩的一粒药果子递给吴净,吴净接了,又顺手抛了,翻个白眼:“这玩意亏你吃得下去。”
我说:“能延年益寿呢。”
吴净又一个白眼,是给苏由信的,“能多活几年?十年?要天天吃这玩意,我情愿少活十年。”
苏由信笑,注视吴净,“你不需要多活十年,我想啊,吴净。”
吴净问:“你当真就这么怕死?”
苏由信淡淡说:“嗯,毕竟若是太早死在你前面会有点不是滋味。”
我竖起了耳朵。
吴净眯起那以秋水为神的眼睛,“哼,又想来套我的话?”
霎时书生体质的苏由信被吴净扑倒,两人一齐栽进了车厢内,车帘挡住了里面的景象。
“混蛋混蛋!早说过我不记得我的年龄了!不信!不信!叫你不信!那破事有这么重要吗?找打!”
“白冷还在外面,这成何体统……”
“我很生气!更想把个木桶扣你脑袋上,看你还敢不敢再问这破事!”
车厢里呯呯砰砰一顿乱响,然后又突然诡异地安静无声。
我自然待不下去了,眼睛张望着,看见林越就在不远的一颗树下。
我走过去,未开口,脸上先带了笑意,“林越……”
林越转身面向我,冷冰冰地打断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你又想对我表示感谢?”
“啊……”我一怔,回:“嗯……”
林越似笑非笑:“你能拿什么谢我?”
我问:“你想要什么?”
林越冷冷说:“我要的你给不了。”
我楞了楞,说:“你没说,我怎么……”
林越语声又冷又远:“我已经知道你给不了,何必又再问你要?”
他黑如深渊的眼睛里忽然多了种难言的危险气息,我弄不懂是戾气或是什么。他说:“我林越从不强人所难,尤其是对一个女人。”
说罢,他越过我走了。我楞楞看着他的背影,奇怪他奇怪的态度。
他到底想要什么?为什么就肯定我给不了?
白相与和师父从溪水那边走回来,两个人还在吵架,应该说是师父单方面地在跟白相与大吵大嚷,白相与偶尔回师父一句,师父立刻更大声地和他争吵。白相与已然不想再搭理师父,他转身去和林越说话,师父只得偃旗息鼓,他日再战。
师父冲我招手,喊:“徒弟过来!不准再跟这混账小子坐一辆马车!”
白相与目光远远看向我这边,倒不再叫我左右为难,很快收回目光,和林越一齐行至别处。
赶在天色全黑前,我们再次启程。
☆、不打折扣的君子
当夜色笼罩大地, 我们到达一个不知名的小镇上, 也许都不能称之为小镇, 我们找了半天,才勉强找到个能叫客栈的饭馆, 后面就几间简陋的平房。
大家一起潦草地吃了点饭菜。才端茶上来, 师父便对我说道:“小冷, 今天坐了这么久的马车,你也应该累了, 回房睡觉, 记得把门窗关好锁好, 晚上不准出来, 要是有人敲门也不准开,知道了么?”
然后师父又和颜悦色对吴净说:“女娃娃, 你今晚上跟小冷睡好不好?小冷她怕黑。”
我怕黑?那时候在宝鸣山上咱师徒俩有一阵子穷得叮当响, 买不起灯油,师父你还跟我说正好可以锻炼我的眼力和胆色。我颇无奈, 但又万万不敢当面对师父说出的话提出半分异议。
吴净眨眨眼睛,马上笑嘻嘻说:“好啊,九师父,我也正有此意呢!”
吴净半拖半拉我上楼, “白冷咱们睡觉去, 我有好些话想跟你谈。”
哪容我有半点拒绝。
留楼底下的两个年长、三个年轻的五个大男人,却好像突然个个变成了哑巴,气氛诡静。
师父悠然惬意地啜了一口那劣质的茶水。
独一剑先开口了:“相与, 不准再跟师弟争吵。”
“是。”白相与面无表情。
“哼。”师父马上忿忿说:“一点不懂尊师重道,要我如何放心把小冷交给你?”
白相与说:“你想我怎么尊你你才满意?”
师父哼道:“你做什么我都不满意!你小子生下来就是专门克我的!老子见你一次就得少活几年。”
白相与淡然说:“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师父狐疑。
白相与说:“待我和白冷成婚后,我定带着她离你远远的,绝不打扰你。”
“砰!”桌上的茶杯茶壶跳了三跳,师父大怒,恶狠狠瞪着白相与:“你想得美!我徒弟永远是我徒弟!就是成亲了,你们也得来宝鸣山和我一块住!除非我过世,其他的你别妄想!”
白相与微笑注视着师父,我师父简直是在用生命和他吵架。而他真听从他师父的话没跟我师父吵架,因为哪个吵架的人吵得如他这般优雅又从容淡定?
白相与表情似带了些许疑惑,但语气仍是慢条斯理的:“你见我一次就得少活几年,虽然你认为我一定活得比你长,但是你又何苦活得比我短那么多呢?”
“你!你!你!”师父勃然大怒,拳头“咚咚咚”地砸在木桌子上,本就已很腐朽的木桌子在师父拳头的摧残下快要解体了。
店老板和伙计躲在柜台后心疼的看着摇摇欲坠的木桌,敢怒不敢言。
苏由信兴致勃勃地在旁观战,而林越好像又开始灵魂出窍了,他的魂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一切与他无关。
“就冲你这句话!老子不活个一百岁老子绝对不舍得进棺材!我不就比你大个二十几岁!走着瞧,看看最后到底谁埋谁!”师父吼,额头上青筋毕露。
“够了,你们两个。”独一剑呵斥,也感到无可奈何了,叹气:“全给我闭嘴,都回房间,睡觉。”
听师父的话,窗关好了,门也锁好了。
我和吴净躺在床上。不用猜我想下面应该又吵起来了,我甚至觉得因不因为我,他俩一见面,总得吵上一次架的。
这屋子又窄又简陋,还有股陈旧的味道,好像很多年没人来投宿过了。不过吴净更不满意的是这里的饭菜是她吃过的最难吃的,她甚至觉得不可思议,饭菜怎么可以做得那么难以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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