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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月 (吃胖)


  吴珊耘想要站起来,腿麻,反坐倒在地。
  裴岳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土,四下望了望,说:“走吧。”
  吴珊耘仰头看他,问:“太后又怎么会知道明善他们在这里?还来得这么巧?”
  裴岳闻言,翘起嘴角,神色有几分得意,说:“我告诉她的。”
  从吴珊耘的角度看过去,裴岳像一只神情凶狠又残酷的狼,她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裴岳眸中寒光一闪,不答反问:“你知道,让人最痛苦的是什么?”
  不等吴珊耘生锈的脑子转起来,裴岳已答了:“是得到他所有想要的,而后再一样一样失去。”
  吴珊耘似乎明白,似乎又不敢明白,她愣愣地问:“你告诉我做什么?”
  裴岳哈哈一笑,转身朝伸出手,吴珊耘未动。
  裴岳说:“你以为你还可以置身事外吗?你早就上了贼船了。”他探身捉住吴珊耘手,把她拽起来,嘴贴在她耳边说:“这下李和崇知道了你跟明善的关系,你说他会不会信你?会不会把你当成人质,要挟明善。”
  吴珊耘终于明白自己隐约捉摸到的恐惧,裴岳让她来,是为了在李和崇面前证明她的价值,而后呢?而后李和崇会怎么对她?
  裴岳继续道:“你想清楚了,你今天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你怎么报答我?明善他是谁,你自己肚里清楚,却还是与他来往,你存的什么心思把人都当傻子吗?你还有什么立场质疑我?所以,乖乖的,听话。”
  一股寒意从吴珊耘尾椎骨顺着后背冒上来,猛一哆嗦,头发丝儿似乎都立起来了。她想用爱情反驳,可此情此景,连她自己想来都觉得难以信服。
  她只能问:“你想让我做什么?”
  裴岳松开手,跨过草丛矮树,走到山道上,专心开始整理略乱的衣摆。
  吴珊耘不是不想出来,而是腿发软。震惊之余,她遭受到了巨大的打击,自己竟是这样一个蠢货,愚蠢得难以饶恕,自以为聪明,其实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上。
  冷月下,银辉如水凉,照得山道上的人纤毫毕现,却又缺了白日的温度,像一副无彩的水墨画,人入画,像是像,但到底失了温情。
  吴姗耘立在原地,望见裴岳渐远的声身影,萌生出逃跑的念头,她往后望了一眼,再边留意裴岳边退了两步,等裴岳转过一个急弯,吴姗耘转身飞快地往山上跑。
  裴岳竟然没有发现。
  吴姗耘惊喜之余看见希望。
  这座小清凉山前山平缓,后山陡峭,吴姗耘脚下只一条路通向山顶,只要到了山顶大悲寺,绕道前山,便有大小数条下山路,就是抱着头滚也能滚到山脚。
  她爬得极快,脚下生风,身心皆烫,身上出了一层薄汗,被夜风一吹,凉意与热血让她越来越清醒,空气中烟火的焦味越来越浓,她已经能望见烧残的火光。
  吴姗耘眼下仅有几级台阶,挡在她面前,她纵身一跃,跳上高台,一个挎刀的锦衣卫正坐在她面前,见她出现,眼前一亮,似是惊讶还真能等来“兔子”。
  吴姗耘的喜悦还没来得及舒展,就被一瓢凉水当头浇下。
  锦衣卫懒洋洋地起身,嘴里叼着一根带着小蓝花的野草,说:“裴岳到底是当过司礼监掌印太监的人呐,料事如神,毫无疏漏哇!姑娘,跟我走吧。”
  吴姗耘像溺水人,还存有一丝丝侥幸做最后的挣扎,问:“去哪?”
  锦衣卫把草吐了,一笑,竟然有些眼带桃花的轻佻,他说:“自然是回宫见李和崇哇。”
  “你是谁?”吴姗耘问。
  “我?”锦衣卫说:“林宗瑞,母亲姓杨,就是景王妃杨氏的那个杨。”
  吴姗耘闭上眼,自嘲地笑了,笑自己真是天真得可爱。
作者有话要说:  吴姗耘从一年级跳级到三年级,还是玩不过大四准备答辩的裴岳。

☆、常碧蓉离去

  吴姗耘像只小鸡仔儿被提溜进养心殿东暖阁。
  出乎意料的, 李和崇竟毫无发怒的征兆, 只是平静地看着她,似乎要从她身上看出另一个人来。
  暖阁中养了一盆春梅, 初绽花蕾,有一股幽香, 窗外晨风略沉,裹挟一段梅香扑到吴姗耘面上, 她似乎听到了风动梅枝的声响。
  李和崇忽然开口,问:“明善长得什么样?”
  吴姗耘摸不准李和崇的心思,抬眼偷偷看他,见他面上有种置身事外的平和。
  “他一定生得好, 相貌堂堂, 身姿俊朗。他的眉眼之间很明朗, 爱笑, 一笑他那双好看的丹凤眼就眯成一只小狐狸。”李和崇虚虚地斜望着一点,回忆时含着笑, 他说:“不, 当年是小狐狸, 而今应该长大了,长成一只漂亮又矫健的大狐狸, 从一丈多高的树上跳下来, 跟玩儿似的。”
  李和崇又默默地独自把少年事回味了一番,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他说:“不像我, 畏畏缩缩,碍手碍脚。所以,你们都喜欢他,师父喜欢他,太后接了他去,裴岳放了他,你也爱上他了。”
  吴姗耘应该害怕的,可此时却跪得挺有骨气,她说:“是,我爱他。”
  这个坚定找死的态度,让李和崇心微微一颤,他突然明白过来,自己容易被直白的勇气打动,是因为自己没有。即便是没有希望,她也能答上一个“是”字,让他这么一个明善的对手,都不禁敬佩羡慕。
  李和崇转开头,去看窗外的晨光,慢慢爬上扶疏的花木。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真心地好奇,问:“你不害怕吗?”
  吴姗耘答道:“害怕,但更怕来不及说出来。”几滴泪滴在她手上,这句话似乎是他们感情的终止,又像是公之于众的誓言。
  李和崇久久未说话。
  他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在半明半昧的晨光中,陷入一种难言的迷梦。
  眼前粉色的宫装下是光洁的肩,肩头微翘,他贴掌上去,正好立在掌窝中,沿着温柔漂亮的曲线抚摸,会有个小小的骨突,桀骜地挡道。他忍不住落下一吻,嘴唇接触到光滑细腻的皮肤,不忍离开,流连着一路往上,是修长的脖颈、发际线,耳后有刨花水的味道,他看见发间那朵蔷薇,忍不住跪起身,把整个身体贴在她背上,用嘴咬下那花,蔷薇下落被ru峰截住翻了个身再落下去......
  李和崇脑中似乎听见轰地一声,猛然惊醒。
  他顺手抓起一张软垫盖在自己腹上,努力平复,望见窗外柔嫩的晨光已晒去雾气,变得明亮灼眼。
  他不禁又窘又困惑:这一幕太真实,仿佛真的发生,但他的苦恋暗恋从未得到过任何温柔的回应,哪里会有这样让人沉醉欲狂的一幕发生。
  他深吸一口气,掩面苦笑。
  叩门声,规规矩矩地三声敲定,有人立在门边问:“陛下,西宫来人了。”
  李和崇疑虑片刻,还是决定不见那人,只隔着门问:“什么事?”
  “陛下,来人说太后为常掌正和游击将军杨彦保媒了,今日常掌正便要出西宫回家待嫁,因提前了三个月,太后说三个月也够了,但女官出宫最后一道手续还得办完,得请陛下恩准。”这内侍说完,立在门边留神听。可屋内半边没有回音。
  吴姗耘跪在地上听得一字不差,心中不知是个什么滋味,抬眼悄悄看了李和崇一眼,只见李和崇不知何时趴到桌上,把头埋在双臂间,是个无奈痛苦的姿势。
  好半天,李和崇仍是那个姿势,说:“准了。”声音很闷。
  等窗外人离去。
  李和崇忽然抬起头,颓然地瘫坐,眼中带着些许自嘲的笑意望着吴姗耘。
  吴姗耘也没有料到,师父与皇帝这么多年的纠葛就这样简单两个字便终结。
  “看到了吗?他给太后找到了儿子,太后便放了常碧蓉,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即便我是皇帝,却无能为力。”李和崇说,“我如今什么都没有了,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你知道他为什么要把你扯进来吗?”李和崇问。
  这话不需要吴姗耘回答,要答她恐怕也答不太对。
  李和崇说:“因为除了杀父之仇还不够,还需要夺妻之恨。”他忽然大笑起来,说:“他们就这样算计我,布下个天罗地网把我罩在其中,他们都欺负我,都欺负我。”
  他突然跳起来,飞快地走过吴姗耘身边,打开门,直奔养心门。
  吴姗耘出来,见到李和崇身后跟着的竟然是从前景仁宫的大太监姜叁。
  只见姜叁跟在李和崇身后,一路小跑一路问:“陛下,要摆驾哪儿啊?”
  李和崇忽然站住,说:“西宫,你给我套马,我要去西宫。我要去见青瑜,我要见她。”
  李和崇不知从哪里突然生出满腔的热血,开宫门,骑马到西宫。
  可这一路的颠簸,将他气力消耗的同时,也把他心中那点好不容易聚起的勇气磨散。
  他跟常碧蓉隔着一堵不高的粉墙,却又陷入进退两难的犹疑中。
  常碧蓉却从院子里出来,与李和崇打了个照面,两人都吃了一惊。
  常碧蓉先反应过来,给李和崇行礼。
  李和崇默默看着她,话在嘴边却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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