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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卿欢[重生] (桑狸)


  封信笑道:“卢少卿大喜,侍中大人给少卿相看了门婚事,眼看就要下聘了,这才想着让尚书和夫人都过去同喜。”
  两人沉默了一阵,祁昭挑唇道:“这是好事,咱们得备份厚礼。”
  夜间到了卢府,听府上人议论才知卢元诩给卢楚选中的嫡妻是蕲阳林氏,乃是书香门第,关中大儒之后。
  祁昭随口道:“府中大夫人过世不足一年,按理临清不是得守三年孝吗?”
  兰茵悄悄扯了扯他的衣袖,全落在管家眼里,他忧愁道:“所以先将婚事定下,只等公子的三年丧期满再成婚。老爷这些日子的身体不大好了,总是挂念着公子的终身大事,所以才这么急的。”
  这倒也在情理之中。
  两人步入中堂,卢楚亲自出来相迎,他已换下了素服,穿墨蓝锦绸镧衫,揖礼时阔袖垂下,很是飘逸潇洒。
  他看向兰茵,眼中一闪而过的怅然,随即掩盖而去,冲着两人笑道:“今日得闲,请二位来吃一顿便饭,招待不周,万请见谅。”
  祁昭大咧咧地拍了拍他的肩,像两人从无间隙似得,笑道:“跟我们何必还要这么客气。”

  第50章

  卢楚笑了笑, 不说其他带着二人去见卢元诩。
  卢元诩由丫鬟扶着走出来,脊背佝偻着, 拿一方锦帕捂着嘴,不停地咳嗽。卢楚忙上前从丫鬟的手中将父亲接过来, 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他咳了一会儿,勉强定住嗓音,道:“老朽身体欠佳,怠慢了贵客。”
  兰茵忙说:“卢伯伯不必客气, 我和思澜并不是外人。”
  祁昭奇怪地看了兰茵一眼。
  仆役和丫鬟们进进出出, 将热气腾腾的杯碗羹碟端上桌。窗外月华初升,秋凉渐染,显得夜色极静谧。
  卢元诩命人取了他珍藏的象牙银筷出来,混烁流光的包银浸在羹汤里,显得极有分量。
  祁昭笑道:“这筷子这般沉, 倒让我想起了衙门里的惊堂木, 拿在手里甸甸的。”
  兰茵歪头看了他一眼,唇角挂着恬静婉约的弧度。
  卢元诩笑道:“早就知道祁尚书少年英才, 三句之内不离老本行。”
  祁昭一怔, 卢元诩此人自命清流, 恃才倨傲,依照他重生前的记忆此人向来是不把祁昭放在眼里的, 竟能当堂如此随和的跟他开起玩笑,确实让他惊讶。
  “你在年前办的那件案子我都听说了,能为一个民女与当朝重臣对抗, 举朝皆惊,都觉得……”
  祁昭笑了笑,接道:“都觉得不像是我能干出来的。”
  他当时只是不想让兰茵失望,破天荒地行了件正义之举,没成想影响力如此之大。看来从前人人都不待见他,人人都辱骂他是佞臣,并不是诸人对他有偏见,而是善举行的太少。
  默默在心底自嘲了一番,他突然觉出从前他所厌恶的清流正臣也并不是那么讨厌。
  卢元诩指着祁昭朗声大笑,又牵动出几声咳嗽,卢楚忙起身给他倒水。
  酒过三巡,祁昭已与卢元诩混得相当熟,他笑着问道:“伯父不如说说您为临清选的夫人?”
  卢楚身体一僵,像是有人拿蟒鞭从背后抽了他一下。他没克制住自己,偷偷看向兰茵,见她微低了头,悄悄地用手在打祁昭的膝盖。
  他只觉心好似揪了一下。
  卢元诩两腮是染了酒气的酡红,隐隐露出些得意:“蕲阳大儒之后,当地有名的才女,娴静淑雅,文采斐然,颇具声名在外啊。”
  祁昭笑道:“那临清可真是有福了。”
  卢楚望着他的笑脸,心底积攒了沉甸甸的怒气,若不是老父亲和兰茵在,他恨不得把眼前这张桌子掀了揪起祁昭狠狠揍他一顿。
  晚膳过后,卢元诩不动声色地让卢楚带祁昭下去品茶,他带着兰茵去了书房。
  大约一个时辰,兰茵与祁昭告辞回府。马车上祁昭倚靠着兰茵的侧臂,问:“卢伯伯与你说了些什么,这么长时间。”
  兰茵抿唇思索了一会,道:“也没什么,只是他手里有些东西,近来自觉身体抱恙,想跟我商量找个更妥帖的人代为保管。”
  这话说的很微妙。祁昭不禁眯了眼仔细思索,既是卢元诩手里的东西,要请别人代为保管为何要跟兰茵商量,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除非,这东西本来就是属于兰茵,属于安王府。
  他抬起头看了看兰茵,见她温默地看着窗外夜色,缄然不语。
  祁昭也不想问,若是兰茵想要告诉他,自然会说,不必他追着问。只是他想起前一世的卢元诩,似乎是死于急症。前一天还能去上朝,第二日就传出了丧讯,走得那样急促,应该许多事情都没能来得及安排吧。
  他漫不经心地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如果卢伯伯早有此意,就得早些行动,免得将来措手不及。”
  兰茵陡然回身看他,双眸明亮,带着探究与疑惑。
  祁昭冲她笑了笑,握住她的手搁在自己膝上,神情澹静而温暖。
  衢州私盐一案在冬至那天审结,祁昭无法打探出更详细的讯息,只知大理寺将案卷呈报上去。康帝并未公开处置什么人,只在第二天诏令,擢升祁长陵为紫金光禄大夫,赐一品侯,同时卸去御史台大夫一职。
  这是明升暗降,以两个虚职换了一个纠查百官、谏议天子的重任。
  祁昭想这一切与前世的轨迹大致相仿,失去了御史台大夫一职的祁长陵虽说与当初不可同日而语,但于他来说并算不得灭顶之灾。
  他老成深算,仍旧留有后招。
  不过明面上仍算是卢楚亲手将祁长陵从御史台大夫的权位上拉了下来,所以外人对于祁昭和卢楚的日益疏远便有了自以为是的解读。
  开春之后便是兆康二十六年,兰茵做主将府中的几个贴身大丫鬟全都嫁了出去,唯有淑音誓死不嫁,定要守在兰茵身边。
  婚嫁之事本是你情我愿,兰茵拗不过她只好暂且先依了她。
  到了九月份,卢楚的母亲丧期已过两年,卢元诩请旨让卢楚和林氏女先行完婚,待守满了剩下的一年丧期后再行合卺之礼。
  卢楚如今是天子近臣,圣宠优渥,康帝自然无二话,还特意赐了他许多珍稀巧物,来恭贺他新婚之喜。
  祁昭很是纳闷,上一世卢楚对这门婚事很是抗拒,最后也不了了之,这一世怎么稀里糊涂地就成了。
  他想,莫不是卢楚对兰茵死了心,决意重新开始新生活了?
  卢楚的婚事定在十一月初,祁昭和兰茵没去,因为人家压根就没请他们。广平巷离东盛巷不远,迎亲奏乐的丝竹声隐约能传过来,祁昭蹲在新砌的石台上看着秋芙蓉枯萎的模样,叹道:“你说咱们跟他是什么交情哪,连成亲都不请我们。”
  兰茵将花叶泛黄的边缘剪去,道:“让你去了又不知会生出什么事,还不如老老实实待在家里,省的出去给人添堵。”
  “我看他就是小人之心,你还护着他!”
  祁昭从石台上跳下来,掐腰站在院落中间。自从辰珠她们出嫁后这个院子冷清了许多,两人要掐架也极少有人会出来拦着了。
  兰茵翻了个白眼,拿着水瓢进了屋,不爱搭理他。
  祁昭一拳打在棉花上,站在院子里生了会闷气,又觉自己实在太小心眼,讪讪地进了屋,跟兰茵赔了好一顿不是。
  腊月里兰茵应了几家的诗会之邀,祁昭想给她挑些款式新颖别致的头面,特让马夫带他们去了京城几家有名的珠宝阁。奈何兰茵持家有度,坚决不肯奢靡浪费,对那些贵的咂舌的首饰嗤之以鼻,两人顺着街巷走,走到了一家不是很起眼的门面前。
  前柜上只有几根素银簪子充场面,寒酸至极,因此那枚插在织绢华盛间的琉璃玉飞凰逐月簪格外显眼。
  兰茵只看了一眼就觉眼熟。
  祁昭比她记性好些,指着道:“那不是你送给五娘的簪子吗?”
  兰茵细想果真是她与祁昭成婚初年她赠与五夫人的簪子,只是又怎么会流落至此?
  掌柜见他们盯着这枚簪子,颇有兴趣的模样,兼之上下打量他们,衣着华贵,举止不俗,应是囊中充盈的那一类客人,忙将簪子取下,道:“这是大户人家里流出来的,质地做工都是一流,两位若是看上了价钱好商量。”
  “大户人家?”祁昭若有所思道。
  掌柜唯恐错过了大主顾,极为殷勤地说:“是个男人来当的,每每是午后主人小憩的时分来,躬腰弯背的,一看就是在大户人家里当差。许是主人家手头紧,差遣他来的也未可知……”
  兰茵看着夫君的面色,又抬眼看了看天光,道:“眼看就要午后了,不如我们去对面茶肆坐一坐,打开轩窗,可将这里看的清清楚楚。”
  祁昭一笑,抬手点了点兰茵的鼻子,道:“夫人真是善解人意,甚合吾心。”
  两人上了茶肆二楼,点了一壶铁观音,将轩窗打开,正对着临街的当铺。过了一会儿,果真跑来一个锦绸短衫的男子,手里捧着小包袱,鬼鬼祟祟地递给掌柜。祁昭站起身走到轩窗跟前,见这男子穿的确实是祁府的仆人衣裳,看着也面熟,就是叫不出名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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