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中有清新的水气送来,隐约还听到得些许箫管的乐声,辛螺正在想着燕京城什么地方临水,一会儿被拖下马车的时候能不能找到些逃跑的机会,刘玉衡已经低声吆喝着让人下了门槛,竟是直接把马车赶了进去。
辛螺心里不由一沉。
马车进门后只走了一小段就停住了,刘玉衡笑得满脸色气,一撩袍子跳下马车,转身要把辛螺抱下马车。
辛螺心念急转,装作害怕地缩了缩,还是被他半拖半拽地给拉了下来。
已经进了别院了,里头的下人也都让人先肃清远远回避开了,刘玉衡再没有什么顾忌,伸手就去扯辛螺嘴里堵着的帕子:“美人儿,别怕,一会儿爷会好好疼你的——”
帕子被扯下,辛螺忍不住干呕了一声,被喉头那种恶心的反应刺激得眼泪汪汪的,抬眼看向刘玉衡:“你是谁?”
要说最容易搔到男人痒处的,莫过于灯下看花人如玉,泪眼盈盈媚暗生。
辛螺一下子把两项都占全了,刘玉衡想着在码头上瞧着野性不羁的小美人儿现在说不出的柔弱可怜,不知道一会儿被自己恣意怜爱时又会是怎样光景,心头那团火一下子轰地燃了起来,连声音都随着下身的反应有些变了:
“乖心肝儿,别怕,爷的嫡亲姑姑可是现在正掌着凤印的刘贵妃娘娘,爷是堂堂诚意伯府的嫡出二爷,你乖乖儿地跟了爷,以后可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话还没说完,月亮门处突然就有人急匆匆地奔了过来:“二爷,老爷和二老爷已经到门口了!”
刘玉衡是想着找个清静地方好好乐呵乐呵,到时就算辛螺再怎么叫出来,也不怕有人听到,没想到这还没下口呢,就突然被打断了。
“我爹和二叔怎么想着往这边来了?”刘玉衡急忙一把将帕子塞回辛螺口中堵住了她的嘴,四处看了一眼。
为了避人耳目,刚才马车直接进来的是外院书房的院子,这院子并没有开后门,要是往正门走,只怕当头就会遇上他爹和二叔……
院外远远的已经有脚步声和说话声传来,刘玉衡团团转了一圈,惶急中也找不到别的地方,一咬牙就把辛螺拽进了书房的内室里,将她塞进了内室那张四柱床的床底下,还不忘威胁了一声:
“不许出声,不然爷今儿就弄死你!”
见辛螺眼泪汪汪地点了点头,刘玉衡松了一口气,刚转身装模作样地拿了一本书在手上,就听到了有人进了书房外间,连忙挑开帘子迎了出去:
“父亲,二叔,你们怎么来了……我想着别院这里清静,正好在这里静心好好读几本书,没想到父亲和二叔也喜欢……”
听着外间里三人的寒暄暂时不会停,那个刘二的父亲和二叔一时半会儿也不像要离开的样子,辛螺心里一松,用舌头努力抵着,将刚才刘玉衡匆忙间没有塞得太紧的帕子从嘴里吐了出来,一点一点弓着身子,几乎将自己对折起来。
大概是瞧着她只是个弱女子,刘玉衡让人打昏她以后并没有搜身,辛螺忍着一口气总算咬住了自己的裤脚,将绑在小腿上一把细长的匕首一点一点叨了出来,然后用嘴咬着,先后割断了绑了自己手脚的绳子。
说起来,这还是陈延陵送她的第二份生辰礼物,第一份及笄礼是一柄精巧的手弩,去年过生辰,他让人送来了这把可以吹毛断发的鱼肠匕首让她随时带着防身。
两次生辰,他都没有在她身边,倒像是冥冥中有注定一样……
辛螺心头一涩,很快就收敛了情绪,轻手轻脚地从床底下爬出来,靠近了内室的门边听着外面的动静。
那个刘二既然说他是诚意伯府的嫡出少爷,那外面来的应该就是诚意伯和伯父的弟弟了。
身份显赫的人物,通常都会带了不少护卫在身边的,诚意伯在这里,实在不是她逃出去的好时机,她只能等那两人先离开才行。
怕被人瞧出行藏,辛螺正打算再缩回床底下呆着,忽然听到外面一人说到了陈延陵:“大哥,你说卫国公府的大公子这时候回来,难道就真的只是受个封赏的?”
另外一名应该是诚意伯的中年男子并没有答话,却唤住了刘二:“玉衡,你来说说,你二叔刚才说的这事,你是怎么看的?”
第372章 王权,不可侵
今天是二弟在外面遇上了他,正好想找他商量些事情。诚意伯刘承安担心外面隔墙有耳,想着这里离自家的一处别院近,就带了二弟刘承义过来,没想到自家的二儿子也在这里。
虽说老二去年因为闹出来些事,被自己打发到肃州避风头去了,但那些到底只是些风花雪月的小事,男人们,年轻的时候谁没几件风流事?
刘玉衡因为是自个儿先溜回来的,回来后很是百般讨巧哄了他爹刘承安一阵,刘承安心里的气早就消了。
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刘承安这会儿一来别院,就看到儿子拿着书本,已然一番上进之心,心中更是大为慰藉,这时候也起了些把老二也好好栽培栽培的意思,所以特意问了那句话。
刘玉衡一颗心全在美女身上,哪里有什么看法?不过怕被父亲责骂,绞尽脑汁想着今天回家后听到的父亲跟兄长说的只言片语,倒还吭吭嗤嗤地逼出了一句:
“儿子觉得,这个封赏不是一般的封赏,皇上、皇上是另有深意在里面!”
其实这话完全就是他瞎蒙的,在燕京的时候,他虽然跟陈延陵打过照面,但是大家不是一路人,陈延陵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为什么会得封赏,刘玉衡根本就不清楚。
但是他爹既然问他意见了,他怎么可能说不知道呢?
他爹不是老教诲兄长说什么凡事都要三思、三思吗?他们家里屁大点事务都要三思,上头的皇爷封赏臣子,那肯定也是七思八思过了的。
都思了这么多了,要说没深意?不可能嘛!
没想到这种云里雾里的回答,倒是让刘承安点了点头:“你这一段日子也知道长进了,知道皇上另有深意,不错,不错。”
刘玉衡刚松一口气,没想到他爹下一句又让他心里紧了起来:“玉衡,那你觉得皇上会是个什么意思?”
在刘承安不是他爹,刘玉衡都恨不得抓着他的领子嚎了:老子又不是皇爷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皇爷会是个什么意思?!
可是现在,一想到内室里头还有个小美人儿,他这会儿一是不能露馅,二是不能惹恼他爹,刘玉衡倒是被逼出一丝儿急智:“儿子觉得,定然是皇上对陈延陵大有期许!”
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
陈延陵刚刚二十出头,正是为朝廷效力的时候,他得了封赏更证明了这人能力强,好使,皇上又不是眼瞎的,怎么可能不期许呢?
刘承安却呵呵笑了起来:“我只道你平常对政事不怎么用心,没想到你用起功来倒也说的是一针见血。”
这一关算是过了?刘玉衡暗中大喘了一口气,心里虽然急,现在却也只能耐着性子听他爹的长篇大论:
“之前皇上任了陈延陵为盐运监察使,这道公文却并不按吏部的正常行文发邸报,那时我也只是隐约有所闻,直到去年,心里的疑惑这才解开。
去年北方胡人攻辽州、西北苍胡族攻沧州,使得我大燕一时之间手忙脚乱,后来才知道这是废太子勾结外族做下的手笔。
本来是还有一处的,西南夏依借道给安躔攻禹州,到时三处战火烽烟,大燕国力不支,朝中必生乱,废太子就计划着在那时动手,妄图登基。”
大燕要乱了,他哪是还来的美酒佳人的逍遥日子消受?刘玉衡还是第一次听说了废太子一事的内幕,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气。
而正紧紧靠在内室门边的辛螺也是蓦然心惊。
滕玉屏引狼入室,勾结安躔作乱,让夏依一度满目疮痍,填进去人命无数,原来这事,也是大燕那个废太子的计划么?
书房外间,刘承安见弟弟沉思不语,儿子却是满面惊惧,心里暗叹了一声,自己这个二儿子,到底还是太年轻了,有些沉不住气,嘴里继续侃侃说了下去:
“幸而我在兵部任着这个侍郎的职务,后头才知道,朝中将全部军资辎重的供给都调拨给了辽州和沧州,听说陈延陵在皇上面前立下了军令状,不用大燕出一兵一卒,誓把安躔拖在夏依境内,不会让安躔攻进大燕一步……”
内室里,辛螺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怕自己会发出声音来。
先前在揽月楼的时候,眼中还会流下泪水,而此刻,眼里却是干涩烧灼,半滴眼泪都流不下来了。
“……皇上这次召陈延陵回来封赏,就如玉衡所说,应该大有深意。陈延陵这回领着夏依兵士击败了安躔,还亲身潜入安躔击杀了安躔王和几位王子,不仅把安躔大王子吓破了胆,再不敢动兵戈,也在夏依军的眼里树立了极高的威望。
我听说夏依土司府新立的土司王是一名年轻女子,与陈延陵关系颇好,这男未婚女未嫁的,如果两人互相看对了眼成了亲,皇上肯定乐见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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