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家就是休了她,我冉家也绝对不会再让这搅家精进门的,这搅家精闯了这么大的祸,死了后该扔哪儿扔哪儿,别想着我冉家会给她添一把土,烧一柱香……”
冉银花听着弟弟一句比一句绝情的话,心里头跟有一把刀子绞着似的,痛得哭都哭不出来。
其实自从冉银花嫁到丁家后,经常扒拉着帮着娘家,冉家的家境这才慢慢好了起来。
丁大柱是个厚道性子,知道妻子娘家穷,以前还会三五不时地给冉银花一些银两,让她接济下她娘家,也免得冉银花在丁家吃好穿好了,想到她娘和她弟弟还忍饥挨饿的不安心。
如果不是冉银花明里暗里接济帮着,冉银锁连媳妇都娶不起,更别说是现在这种日子还过得去的境地。
没想到自己一出了事,弟弟和弟妹就忙不迭地撇清关系,更是连死了以后不会给她收尸上坟的话都说了出来,冉银花心头顿时冷了个彻底。
夏依人都信奉祖神,祖就是先辈,祖神是能给子孙后代无数庇佑和力量的神灵,但是祖神不会泽佑孤魂野鬼!孤魂野鬼在祖神的眼里,都是不忠不孝以及奸恶之人,死后得不到亲友半点香火,生生世世都会坠入恶鬼道,永远得不到轮回……
这还不算,冉银花木愣愣地不说话时,卢姨娘也披头散发地闯了进来,在大家都没反应过来之前,一簪子就狠狠扎到了冉银花的脸上。
要不是冉银花本能地偏了偏头,这一簪子本来是要扎进她眼窝里的!
等大家反应过来,七手八脚地把卢姨娘拉开后,卢姨娘也嘶声捶地大哭起来:“我捅死你这个黑了心肝的恶妇啊!你还我的珠儿,还我的珠儿啊!”
辛叶珠当初做下那等错事,传出去半点名声都别想要了,这辈子别说嫁人,只怕走到哪里都要被人指指点点。
卢姨娘绞尽脑汁,才想出了去莲花庵修行的办法,对外面只说是为了仙逝的老峒主祈福,这名声才好听,等三年一过,早先的那件事早就抹得没影子了,擎等着就可以嫁人。
卢姨娘也只得了这一个女儿,看着辛叶珠安稳嫁人生子,这辈子就觉得什么都值了。没想到冉银花出现在莲花庵以后,不知不觉就跟辛叶珠走在了一起。
卢姨娘本来想着女儿心情苦闷,多个人跟她说说笑笑,开导几句,心情也能好些,谁能想到,冉银花心里深恨辛螺,竟是勾着辛叶珠做下了这种事!
她的珠儿原来是记恨辛螺,可也没到心肠狠毒地想下杀手的地步啊!要不是冉银花这个贱人——
卢姨娘只恨刚才那一簪子没能捅死冉银花,虽然被大家拉着,一口一个“贱人”痛骂着,还拼命往冉银花身上吐口水……
冉银花被一簪子扎在脸上,淌得满面是血,痛得尖声哭叫,冉王氏惊叫着扑过来要跟卢姨娘撕打在一起:“杀人啦!杀人啦!”
杨春柳抱着大肚子坐在地上嚷嚷着直喊疼,冉银锁趁机大喊:“我婆娘要生了,放我们回家,快放我们回家!冉银花跟我们没关系的……”
一屋子众生百态,就连旁边的几个护卫和下人都看得目瞪口呆。
想到那天那闹腾,廖管家到现在都觉得有些心梗:“本来按我们夏依的规矩,敢谋害峒主,抓住了就要掏心剜目点天灯。
不过丁大柱虽然把休书写了,当时还是给冉银花求了个情,希望七小姐能够让冉银花得个痛快的好死。”
这件事直接受害者就是辛螺,间接受害的,其实是丁大柱。他这头辛辛苦苦办着差事呢,被冉银花坑了一次还不够,又往死里坑了第二次……
如果遇上别的峒主,谁还有那么大的肚量再容下这人?管他写没写休书,肯定一古脑儿都给定了罪。
不过丁大柱情况特殊,辛螺如果不是对他充分信任,也不会让他组建其实担当了锦衣卫职责的岩鹰卫,所以廖管家对丁大柱是没有什么责罚的,甚至暗地里还有些同情他。
不过同情是一回事,丁大柱要给冉银花求情,给她一个痛快的死法,则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要不是冉银花这始作俑者,利用辛螺对丁家兄弟的信任,将蔓黄花先下到了黄雀肉里,辛螺怎么会中这一回毒,差点濒临死亡?要不是陈延陵及时带着两位神医赶到,可能就真的……
说实在的,就是把冉银花千刀万剐,廖管家都觉得不解恨,不过又有些顾忌着丁大柱那边。
“丁大柱给冉银花求了这个情?”辛螺虽然明白“一夜夫妻百日恩”这话,知道丁大柱夹在其中,不管怎么做都有他的道理,但是心里还有些不舒服。
廖管家连忙多说了两句:“是,丁大柱说他毕竟跟冉银花一场夫妻,所以这情是求了,但是允不允还请七小姐自己拿主意,他绝无半点意见。
此外,他自请罚俸一年,又去刑房领了三十棍子,这会儿还躺在家里养伤呢……”
辛螺忍不住叹了一声,心里那点芥蒂也消了,不过这个冉银花到底要怎么罚——
陈延陵却突然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辛螺的眉心:“别皱眉头了,都说了不许劳神,这事儿廖管家禀报给你知道就行了,剩下的后续交由廖管家斟酌定下就好。
照我说,那姓冉的恶妇气量狭隘、心思狠毒又胆大妄为,就像一只老鼠却差点打翻了玉瓶,就算不掏心剜目点天灯,拖去先游街再腰斩都不亏了她!还有冉家那一家子,该逐出溪州才是!”
陈延陵也是对冉银花这恶妇恼极了的,虽然嘴里说着让廖管家斟酌定刑,后一段话里却有隐有暗指。
廖管家见辛螺并没有开口反驳,心里也有了底,连忙应下了:“是是,陈先生说的是,小姐您还是多休养身子,剩下这些小事老奴这边多合计合计定下来就是。”欠了欠身子急忙退出去了。
他前脚刚一走,陈延陵就伸手将辛螺一把拉进了怀里轻啄了她脸颊一下:“药包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今天你就要开始药浴,记得药浴一刻钟就出来,到时我再给你推按穴位。”
自那天一吻之后,陈延陵对辛螺是愈发不用遮掩了,背着人的时候简直小动作不断。辛螺脸色微红,嗔了陈延陵一眼挣开了他:“知道了!大白天的你少动手动脚的……”
第248章 心机
陈延陵凤眸懵然,脸色一本正经:“我哪有动手动脚,我刚才明明动的只是嘴?啊,我知道了,阿螺这是嫌我只动了嘴——”
这人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起来,这话儿让人没法接下去了!辛螺满脸通红地瞪了陈延陵,蹬蹬蹬跑开了。
陈延陵盯着辛螺已经恢复了敏捷的身影,唇角轻轻翘了起来。
辛螺遭遇的这一劫,说起来实在凶险。虽然净宁师太那碗解毒的青白汤给辛螺灌进去后清了些毒,但是由于青白汤服下的时间太晚,大量的余毒已经深入辛螺的脏腑,这也是辛螺一直昏迷不醒的原因。
如果就这么一直拖下去,成天难进米水的辛螺会很快虚弱下去,而那些毒素会很快大肆破坏,让辛螺的脏器衰竭,最终无治而死。
幸好莫弃和莫离时机来得合适,而且头天来时施的针灸,那是危急时以刚猛的法子强行逼毒,过了那一关口之后,先得继续服用解毒的药汤,然后还得用药浴之后推按穴位这样温和的办法慢慢肃清余毒,重新固本。
平白无故的,就让辛螺遭了这么大的罪,要让陈延陵对冉银花心存怜悯简直就是笑话;别说丁大柱只是本着以前的夫妻情分姑且求一下情,就是天王老子来了,陈延陵都不会让冉银花痛快去死!
廖管家只知道老实办事,脑子却不够灵醒,把这事儿禀给辛螺知道,要是辛螺做了决断,以后万一丁大柱又记起了冉银花的好,对辛螺心生怨尤呢?
人心难测啊!丁大柱现在是担着岩鹰卫统领的职务,就辛螺藏在暗处的眼睛和利爪,绝对不能让他生出一丝异心。
所以陈延陵一脚就把这事儿给踢了回去,却不忘故意引导了廖管家一番。
游街,是对冉银花精神上的羞辱,让她即使临死,也会在众人面前先受尽唾骂!
而腰斩,听起来没有掏心剜目点天灯那么骇人,可是这死法绝对不会让人痛快!
横腰一刀将人斩断成两截,手足异处,可人的神志还是清醒的,甚至会好几个时辰都不得断气,在大燕来说,实在是……残忍之极的酷刑,不过在夏依,看起来也算是便宜了冉银花了。
不过这其中的惨痛,自然也只有受刑的冉银花在那个时候自己清楚了!
陈延陵轻轻吐了一口气,抬头看向天空。
夏依冬日并不算太冷,冬日的天空不像大燕那样经常阴霾,而是清清淡淡地透着蓝,显得天空格外得高阔。有一群鸟儿叽叽喳喳扑腾着翅膀飞过,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陈延陵目光追随,眼中不知不觉生出一丝羡慕来,要是身有双翼该多好,那就随时都能陪在辛螺身边了,朝朝暮暮耳鬓厮磨,不必担忧两地之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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