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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燕女土司 (金重楼)



陈延陵却突然笑了起来,一双凤眸在一瞬间流光溢彩:“我知道了,是因为我明天要走了,你舍不得我!”

辛螺重新趴了回去,将头扭向另外一边,声音有些闷闷的:“谁舍不得你了,你别自作多情了……”

陈延陵侧身半躺下来,从背后紧紧抱住了辛螺,一口咬在了她的后颈:“是吗,我自作多情?”

一种酥麻沿着脊椎瞬间传遍了辛螺的全身,让她忍不住低低“啊”了一声。

耳侧立即传来了陈延陵有些粗重的灼热的鼻息,齿间的力道陡然加重,片刻后又松开,伴随着含混不清的话语,滚烫的吻一下一下印在辛螺的颈侧:“勾人精,说不说实话……是我自作多情?”

“陈延陵你这臭流——”辛螺缩着脖子想躲开,却被陈延陵将身子扳正了过来,有些粗野地将她的樱唇用力吮住,剩下的娇嗔也全数都堵在了嘴里。

神智仿佛一下子被燃烧掉,男人的本能让陈延陵不知不觉翻身紧紧覆上辛螺的身子,恨不得将她揉成一滩儿水,尽数装进自己的心里,一解胸口那一团热烫的火焰。

小巧圆润的肩,精致迷人的锁骨,还有再往下……陈延陵猛然停下,任自己锲在辛螺的腿窝里再不敢动,用力将辛螺拥在自己怀中,声音粗嘎沙哑,再说不出别的话,只一声接一声地唤着:“阿螺……阿螺……”

男人胸膛的热度烤得辛螺浑身发烫,听着胸腔里传来的有力而急促的心跳声,辛螺鼻子蓦地一酸,突然伸手紧紧抱住了陈延陵劲瘦的腰:

“陈延陵,我舍不得你!一想到你明天又要走了,我心里就好难过!陈延陵,怎么办?怎么办?我不想你走,我……”

以前她冷静理智,他自持沉着,就算情意暗生,也被一次又一次地用力压了下去。

可是有的事,压得越狠,反弹得就越厉害,譬如弹簧,譬如人的感情……心不动则不痛,那层窗户纸一旦被捅破,瞬间就是让人焚心的烈火!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爱不知所依至死不渝。哪怕明知道只是一次暂离,却依然让辛螺无法控制地露出了小儿女的心态。

胸前传来一点微凉的湿意,很快就洇了一片。陈延陵又是心疼又是高兴,先前灼人的情欲转成了一片缱绻的柔情,伸手轻轻一下一下抚着辛螺的背:

“乖,我也舍不得你。上次我离开阿吐谷王城之前的那个夜里,我偷偷去了云岭街,摸进了你的房间……

你睡得并不是很踏实,吓得我都不敢伸手好好摸摸你,只敢坐在你的床边呆呆看着你。

后来我出城的时候,本来以为你应该在睡觉,不知道为什么,就像有感应似的,突然就回头看了一眼。

我看到你在城外的小山坡了,果然是你在看我,在悄悄送我……你知不知道,那一刻我真的好想纵马过去,将你劫持过来……”

眼睁睁看着辛螺打马离开,与自己背向越驰越远,那时陈延陵的心像被钝刀子用力搅着,酸涩至极,又痛楚难当。

而那时有多痛,现在就有多甜!

陈延陵轻轻吻着辛螺的发顶:“幸好,幸好你终于是我媳妇儿了!以后我想抱就抱,想亲就亲,不用只在梦里——咝!”

陈延陵反手用力握住了辛螺掐在自己腰间的手,“媳妇儿,你想谋杀亲夫吗!”

辛螺被他逗得破涕为笑:“陈延陵,你还要不要脸?我还没嫁给你呢,谁是你媳妇儿了!”

“婚书都立了,不嫁我你还想嫁谁?”陈延陵虎着脸,一把抓着辛螺的那只手,凑到嘴边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你要敢嫁别人,有一个我杀一个,有两个我就杀一双,看这世上还有哪个男人敢娶你!”

“痛痛痛!你属狗的呀,尽咬人!你小心我——”辛螺不满地撅起嘴,从陈延陵的怀里抬起头瞪他,没想到却对上了一双极其认真和郑重的凤眸。

“阿螺,答应我,以后我们永远不分开好不好?”陈延陵一眼不眨地盯着辛螺,轻轻舔着刚才咬过的指尖,慢慢开了口,虽然尽力沉着气,凤眸中却难以遮掩地露出一种绷得紧紧的紧张。

辛螺心口一颤,低低“嗯”了一声,只觉得指尖的轻痒抵不过心里的痒意,让她被勾了魂儿似的慢慢凑上去,直至与陈延陵双唇相摩,才喃喃轻语了一句:“山无陵,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凤眸瞬间光华四射,让人仿佛从深黑的眸色中,看到一条光芒璀璨盘旋流转的星河,迷醉人心,憾动神魂,甘愿沉溺在其中,直到天荒地老……

第252章 杞枣茶

情语呢哝,情人间再依依不舍,也阻止不了时间的步伐。第二天天色刚亮,陈延陵就跟莫弃和莫离一起踏上了归程。

辛螺情绪低落了几天,很快就被岩鹰卫带回来的一条消息分散了心神。

岩鹰卫打听到,年前试图刺杀辛螺的那名货郎曾在鱼湖寨出现过,不知名姓,似乎只有一个绰号叫“黑皮”,平时都住在双鱼镇附近的山里,并不怎么与人来往。

只是极偶然的机会,有人夜半归家,在一条小巷子里碰到过黑皮,那条巷子通的是司昌南家的后门……

不过,再确切的证据就没有了,没人亲眼见过司昌南跟黑皮有过什么直面的接触,更别说能有黑皮的刺杀可能是受司昌南指使之类的证据了。

辛螺把几个心腹都召集起来说了这件事,刚从珍州峒回来不久的彭瑜并不甘心,拍着椅子扶手忿忿然:“我觉得黑皮肯定就是司昌南派过来的!”

伤已经差不多好了的陆远则给他泼了一盆冷水:“你觉得?证据呢?没有证据,我们能以‘莫须有’的名义随便问罪司昌南?

七小姐还正等着需要更多寨长的支持呢,这种找不出证据的事怎么能拿到台面上?要是被司昌南鼓噪一下,岂不是寒了别的寨长们的心?”

“可是,这事难道就这么认了?这也太让人憋屈了!”想到辛螺这个年过得跟渡劫似的,彭瑜就觉得怄气。

这是幸好有陈先生这个贵人相救,不然的话……彭瑜简直不敢想像溪州峒没有辛螺坐镇的情形。

就凭司昌南那种人,他也只是在鱼湖寨凭借着地利优势才有足够的粮食,让他当整个溪州峒的家试试,他知道什么是白云土?他会教老百姓们怎么种粮才产量高?

那个什么番薯和洋芋,只怕拿到司昌南面前他都不认识!更别说利用天风日晒,引海水晒盐了!

司昌南只看得到自己鼻子下面的两亩地,哪里能够担得起整个溪州峒老百姓的民生大计!

可是偏偏就是这样的人,自恃口袋里有几斤粮食,就觉得自己了不起,就觉得一峒之主凭资历非自己莫属,如果拿不到,竟不惜弄出这些阴狠毒辣的手段来,实在是——

与年长自己好几岁的彭瑜相比,陆远却显得更冷静成熟:“是狐狸,就总会露出尾巴。如今之计,我们一是要派人继续暗中监视司昌南,一旦发现有别的什么事,立即揪住钉死!

第二,则是打铁还要自身硬。开春之后,筹措的人手一定要可靠可用,把七小姐在丰收祭祀上说的事,原原本本地落实下去。

哪怕不是所有的寨子,只要那些种双季稻的寨子,种下的第一季稻取得丰收,那七小姐在溪州峒的地位就绝对稳如泰山了。

只要我们四处派人稍加宣扬,很有可能不用等到七小姐孝期满,就会有超过一半以上的寨长支持七小姐了!”

廖管家听得很是赞同:“对,没有千日防贼的理。只要我们自己强起来,十八寨的老百姓又都只认七小姐,司昌南那边以后再想耍什么花招,也没那么容易得逞!”

辛螺点了点头:“对了,廖伯,上次十八寨长都在你这里做了登记吧?”

廖管家抚须而笑:“七小姐放心,我已经让阿远都登好鱼鳞册了!”

这些年来,十八寨早已不是原来的那些田地了,每年肯定都有新开垦的田地荒山,可是大部分寨子每年还是照着上一年的标准上缴粮食。

辛螺要是自己派人去十八寨丈量田地,不仅会费时费力,只怕还会受到寨长们的百般阻挠,可是前几天那几个诱饵一抛出来,不用辛螺这里出一人一丁,寨长们自动就把水田多少、旱地多少给报清楚了。

这样一来,十八寨鱼鳞册的雏形就大致出来了。等到辛螺再派人去各寨指点种植的时候,整个溪州峒的舆图都能够成册了!

这些实实在在的东西在手,寨长们谁还敢耍滑头,辛螺立马就可以拿着舆图和鱼鳞册往人家脸上砸,还能砸得啪啪响,让对方半点都说不出话来。

想想那情形,大家伙儿都觉得神清气爽,也愈发觉得这一回要派往各寨的人手重要了,立即热切地讨论起人选来。

幸好之前丁二柱在阿吐谷王城的时候,给溪州峒这边寻摸了好几个人来,虽然不精农事,但是混在原来的庄户里面去造册制图还是杠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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