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痛,但是更有些麻痒,腰间的感觉像过电一样,一下子击进陈延陵的心里,让他忍不住低吸了一口气,反手将辛螺的手握进自己的掌心里:“阿螺,别闹,我……”
阿螺?辛螺心中一颤,仰头看向陈延陵。
少女光洁饱满的额头,无意中擦过陈延陵长着青青胡茬的下巴,只轻轻一刮,就已经些微发红。
陈延陵下意识的半低下头,在辛螺额头发红的那处亲了一下,虽然一触即离,但是从未体验过的触感,却让两个人都懵了懵。
热意一下子袭上辛螺的脸,因为无人驱策,马速也不知不觉地降了下来,从疾驰变成了小跑,因为骑在马上的两个人都没有关注这个问题,最后更是成了漫步前行。
陈延陵伸指抚上辛螺绯如春花的脸颊,凤眸中墨色渐浓:“阿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怎么能轻易自残?一想到你要受那样的痛楚,我、我心里……”
或许是指腹下传来的触感太过细滑美好,或许是那双清亮的杏眼因为羞恼已沁出了楚楚湿意,陈延陵心如擂鼓,本来该是理直气壮教训的话,不知不觉竟说的缱绻缠绵。
明明以为不同路的两个人就会这样过去,陈延陵为什么要蛮不讲理地将她抓回来……辛螺一瞬间心慌意乱,又有些无措迷茫。
怀里的少女这一刻柔弱而惊惶,让人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拿给她看,又恨不得把她狠狠揉进自己的怀里。
“阿螺……”陈延陵低低唤了一声,俯下头噙住了那无数次肖想过的樱唇。
离别这几个月来,夜深人静的时候,陈延陵总是无法控制自己地回忆起跟辛螺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
祭台上那张刚醒回魂的清丽小脸,墙根儿下那个拿着棒槌做出防卫姿态的倔强身影,说起农事时几乎会发出光的那双亮彩杏眼,还有漫天星斗下,幽黑崎岖的山道上,被他紧紧拽在掌心里的那只柔嫩小手……
今生既已遇到了他的女孩儿,又教他眼里如何还看得下别的女子?
一日复一日被孤寂强压下去的思念,一旦有了豁口,就像岩浆一样喷薄而出,将所有的沉稳、冷静和自持燃烧殆尽,只余下心之所想,情不自禁,身自行之……
女孩儿的唇软得跟云朵一般,又像带着山花清香的山泉一样清甜,让陈延陵忍不住想汲饮更多,身后却远远传来了一声焦急的呼喊:“七小姐——”
两人的身子齐齐一僵,粉色的旖旎瞬间褪去。
第197章 该断的,就断了吧
辛螺刷的收回了自己刚才不自觉中紧紧抓住陈延陵衣襟的手,垂下头不敢对视那双已然情动的凤眸。
“阿螺,我心悦你!”一直压在心底的话冲破藩篱脱口而出,只是还来不及好好感受那一份轻松,陈延陵就注意到辛螺一直没有抬头看向他,弧度姣好的侧脸上的绯红也在慢慢淡去。
“阿螺……”
陈延陵一颗心飘飘荡荡突然就没了落处,辛螺却在此时缓缓抬眼,直视向那双浓墨敛华的凤眸。
脸上先前羞赧的红晕已经退去,辛螺的声音低哑却坚定:“陈延陵,我不会离开溪州的。”
红唇因为刚才的亲吻还泛着水光,像新开的海棠一样娇艳欲滴,可唇中一字一字吐出的话语,已经冷静而理智。
以前想坐稳溪州峒主的位子是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现在让辛螺更急切的,是让溪州的老百姓都吃饱穿暖,过上好日子。
陈延陵的家族是大燕的世家大族,陈延陵还是家里的大公子,世家大族中嫡长子的身份何等贵重?
就算陈延陵一力坚持,陈家愿意接纳她这个外族女子为妻,辛螺也并不甘心受男女情爱羁绊着只能当一个内宅妇人,很有可能还是一个除了自己的丈夫以外,不受陈家其他人待见的可怜妇人。
或许陈延陵名下也有田庄可以让她管理,可是辛螺不愿意白白浪费她当初所学的一技之长。
生命中能找到对的那个人固然是人生幸事,可是如果不能相扶前行,反而因爱而变成了套在身上的枷锁,辛螺宁可独身;反正前世她也是“圣女”一枚,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遗憾的。
溪州,比陈延陵更需要她。
仿佛感受到马背上两人之间的凝重气氛,马儿也完全停了下来,低头去啃路边的一丛青草。
辛螺撑开陈延陵的双手,从马背上跳了下来,仰头看向马背上浑身气息已变得冰冷的男子,唇角极浅地翘了翘:
“陈延陵,你帮了我这么多,我真的很感激你,但是你我之间的男女感情除外,你以后一定会遇到让你心仪又适合你的女孩子,该断的,就断了吧。”
刚才亲吻的时候,明明辛螺也已然情动,可是只一转眼,这丫头能无比克制地说出这些话,一字一句根本就是在剜着他的心——
该断的,就断了?陈延陵抓着马缰的手猛然收紧,看着掉头而走的辛螺的背影,有那么一瞬间,很想放任自己就像刚才那样不管不顾,直接把辛螺掳回大燕去,可是最后还是狠狠闭上了眼,掩住了凤眸中那惊心动魄的黑。
一个女孩子,尚且能做得这么不拖泥带水,他堂堂男子汉,也应该拿得起,放得下,何必露出那副纠缠的嘴脸让人生烦?
杨树已经驱马赶了上来,瞧见辛螺容色黯淡,胸口闷闷的像堵了一大团沾了水的棉花。
飞快地扫了前方正驻马看向这边的陈延陵一眼,杨树低声而关切地问道:“七小姐,您刚才……没事儿吧?”
辛螺摇了摇头,一语敷衍了过去:“没有,只是刚才被陈先生又训了一顿,骂我不该想着自残。”
杨树将信将疑,见陈延陵和辛螺两人都沉着脸不说话,关系似乎比出门前还要更冷几分,也不敢多嘴追问。
等后面一行人都赶了上来,辛螺翻身骑上自己的马,往充州方向驶去,却是跟陈延陵之间隔开了很大一段距离。
陆学右狐疑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滴溜溜转了几个来回,也跟蚌壳似的牢牢闭紧了嘴。
幸好在半下午的时候迎头就遇上了正带着雪娘往这边赶的常雷,两处人马合做一股,气氛才开始缓和起来。
热闹寒暄一阵后,常雷请了辛螺也进了马车休息,打马跑向队伍的最前面,疑惑地拍了拍陈延陵的肩:“子越,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我怎么瞧着你一脸郁气的?”
陈延陵面无表情地只简单答了两个字:“没事。”
常雷却灵敏地从他平静的语气中听出了不寻常,见陈延陵无心多说,故意落后了几步,扭头看向陆学右。
陆学右冲他眨了眨眼,偷偷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后面的马车。常雷恍然大悟,子越这是跟辛螺闹别扭了?
都说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自作多情跑去当和事佬的,后头反而会被嫌弃,这男女之间的事也是如此。
常雷立即打定了主意不去淌这滩浑水,跑到杨树身边开始叙起旧来。
马车里,看不到那人的身影,辛螺很快也收拾好了心情,有些惊艳地看着正冲她浅笑的雪娘,面上泛难地吞吞吐吐开了口:“雪娘,你、你知不知道这一趟……”
“原来您就是溪州峒主辛七小姐,”雪娘冲辛螺嫣然一笑,“常大哥都跟我说了,您买下我是为了进献给你们夏依的土王。
七小姐,你们土王的王府像不像大燕的皇宫?会不会走一天都走不到头?王府里有多少娘娘?
……七小姐您不知道,我那些姐妹们听说我是要被送进夏依土王的王府,今后数不清的锦衣玉食,一个个的都嫉妒得眼睛发红……”
辛螺看着那张虽然带着些许疲惫、却兴致勃勃的玉面,慢慢心安了几分,柔声跟雪娘细细解释起来:
“土王的王府我只到过正院的正厅,里面并没进去过,但是肯定没有大燕的皇宫那样大……而且我们这边不兴叫娘娘,除了土王的正室胡梦兰称为大夫人或者王妃,其他的几位都取名字中的一个字来称呼某夫人。
现在在土王面前最得宠的是一位姜夫人,名叫尹姜,是充州峒主尹国英的庶出女儿,听说是前年刚及笄就送进去的……
夫人们只要得了土王的同意,都可以在王侍的保护下出宫,只要不出阿吐谷王城就行……”
雪娘认真听着,又格外仔细地问了辛螺关于那位姜夫人的情况,末了娇憨地掩唇一笑:
“多谢七小姐给我说的这么详细,这一下雪娘的心里就有底了。”
正值二八年华的妙龄少女,就跟枝头半含欲放的春花似的娇美绚丽,让人觉得在他面前呼重了一口气都是亵渎,可土王熊绎却已经年过四旬……
辛螺面带赧色地嚅嚅出声:“既然常大哥都已经跟你说过了,我也不多啰嗦了。
我之前按着往年的例子运了八千多石粮食过来,没想到土王这次突然要求增缴田赋税贡,我溪州峒要比去年多缴六千石粮食,这些天我到处东拼西凑,到现在还差三千八百多石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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