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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春 (七月闻蝉)


  姜酒默不作声,他这话说来有理,她之前许是过惯了好日子,如今嘴太挑,委实是麻烦他许多。
  卧房里她又歪头睡去,姜流苏收拾完地上地碎渣便净手给她拆了发髻,高大的身躯弯下来,那一张时常带笑的脸面无表情。
  他眼里划过一丝光亮,转瞬又沉入深深的眼底,眸子晦沉。将她额前的碎发拨开,他捏了捏她的鼻子,最后微笑着小声道:“好好睡一觉罢,别生气。”
  姜酒在他离开后睁眼,脸埋到被子里暗自反省,她是不是有些太任性了?
  傍晚天光渐暗,暑气亦渐消,她穿着百花穿蝶的十二幅湘裙,姜流苏很有心思给她绾了个繁复的发髻,头发被盘在了头顶,点翠的簪子垂了两行流苏,正好晃在鬓角两边。
  她看着铜镜里略显模糊的人影,问道:“这是要带我去哪?”
  姜流苏不假思索,笑道:“我先生的家。”
  “你先生,从前你也不曾跟我说过,如今叫我这样过去,打的什么主意?”姜酒懒懒掀着眼皮看他,他若不给一个满意的答案,姜酒便要再到床上睡一觉,她近来嗜睡的很。
  姜流苏笑叹:“你若是不出去走动走动,现下吃的这般多,日后生孩子要生了一天一夜。”
  姜酒手一顿,于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手摸了摸,心下还真有些害怕。
  但是她见自己这样,到底还是不打算出去,最后逼得姜流苏哄着才把她拖出去。
  人流如织,他在身前护着姜酒,身姿笔挺,一如出鞘的剑,带着锋芒,人群里很显眼,不必再说身后的姜酒了。
  她跟在他后面,慢慢的放缓脚步,去往的地方人不多,却是惹得她思绪混乱,陡然间一帧帧似曾相识的画面纷纷涌来。
  “你……慢点儿。”姜酒揪着他的衣摆道。
  姜流苏反而握着她的手,道:“你难受,我抱着你可好?”
  姜酒抬眼看着他,笑容款款,突如其来让她厌烦,他是有目的的接近姜酒,这一点她很清楚。
  她扯了扯嘴角,道:“回去罢。”
  姜流苏颔首,去的却是另一处。
  *
  姜酒点着灯,这一处的宅子里都充溢着墨香。
  一排排的书架上一翻全是账本。她手足开始无处安放,陌生感与熟悉感扑面而来。
  “认得这里吗?”姜流苏道,随后笑着出门去,与从前判若两人。只留她一个人捂着脑袋,手指叩着桌面,掌心渗出汗,面色苍白。
  半个时辰后她跌坐在了地上。
  不知何时被人搂进怀中,浑身发冷。
  门开了半扇,月光拖得人影斜长。院里树木枝叶杂乱,久无人打理,月色落在地上,仿佛是下过一场小雪,地上都是细碎的雪光。
  她瞪大了眼睛,疼得揪住他的衣襟。撞到他波澜不惊的眼底。
  那双剪水眸若是笑起来就显的很温柔。此时此刻他捏着姜酒的下巴,眉眼间尽是愉悦,像是瞧见了失而复得的宝贝。
  他将她抱着,用手慢慢描绘她的眉目,嗓音醇醇如酒。
  “你看,又见面了。”他的手覆在她的小腹上,姜酒疼得呻.吟出来,愈发乱动,要滚出他的怀里。温热的液体不断从□□流出来,白色的湘裙被染红了一大片。
  她白着一张脸,努力想要辨认他是真是假,末了疼得无力去思考,便哭着道:“你是假的罢,江师爷怎么是你这样的。”
  “那他该是什么样的?”江若谷就慢慢看着她痛苦的样子,垂眸望着那些血,唇角微勾,一字一句道,“疼不疼?和别的男人苟合还坏了野种,你要长点记性,我舍不得伤害你,多亏了你的好弟弟呢,那些日子的安胎药如何?”
  姜酒实在无力说话,听着他这样轻易道,眼角泪珠滑落,大口喘着气。
  这人虽没有变,但真真是太陌生了。
  一直等她下身流血流尽也不曾说过要带她去看大夫。
  从前吝啬的江师爷从不会这样。
  记得她十二岁也是生病过一次,彼时他结了手上的案子,特意去外面买了栗子带给她。二十来岁的青年和蔼坐在她床头,摸了摸她的前额后道了声不碍事,给她灌了一碗药,竟是彻夜就在她的屋子里看卷轴。
  虽然没多少关心温情的话,可看着他时不时回头看她一眼,姜酒就忍不住想多爱他一点,姜酒想,他比姜秀才稍差,不过也是关心他的。
  如此想了很久,到如今见到他这样冷硬,两相对比,姜酒眨了眨眼睛,眼睫上挂着泪珠,她额前都是冷汗,沾湿了那些碎发,可怜兮兮的样子让他恨不得掐死。江若谷盯着她痛苦的神色,末了将她放在地上,任她蜷缩着身体。
  忽然他站起来,身影挡着月光。
  转身看着院子外面,有人在拿钥匙开门。
  着便服的内官提着一盏灯笼,随后那人进来,衣袍上的金线纹饰隐隐有光华流动。嗅着淡淡的血腥味,内官忙提灯上前。
  “这这这……”他见到江若谷还记得要行礼。只是望到姜酒的惨样,手上的灯笼没拿稳,啪嗒掉在地板上。
  他很快被郎秀推开了。
  “滚出去。”
  这话不知说的是谁。不过内官极有眼色,忙不迭跑出去,不忘关门。
  “阿姜?”他扶着姜酒,见她如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是不想她居然此时小产了。而江若谷此番冷血至极。
  郎秀轻柔地抚着她的背,她疼得浑身冰凉,一触碰就下意识想要推开他。
  他抱着人匆匆离去,与江若谷擦身而过时冷冷看着他道:“寺卿大人好得很,她若有事,小心你的官职了。”
  他的衣袍上也染了她的血,格外刺眼。
  新帝此时不在宫里处理那些奏折,怎会出现在这里。江若谷一想,面色阴冷,盯着那滩血迹,怒极而笑。
  夜里太医院又不得安生,原以为先帝驾崩了可以缓一口气,谁知道大半夜就被从被窝里挖出来了。
  青元宫外面候了众多资历高的太医。听说陛下从外面抱回了一个女子,那女子还小产了。顿时一个个都捏了一把汗。
  新帝这样急,怕那女子怀的真是他的孩子,那可就是皇子公主了。众人不敢怠慢,青元宫这样的大动静阿葱都看在眼里。
  望着他为姜酒喂水擦汗的样子,手指不自觉握成拳,好在有长袖遮着,她待在暗处,无人太注意她。
  她阴阴收回视线,退了出去。
  *
  “不是说人回去了吗?”阿葱问道。
  她面前是那个客商,此时战战兢兢在回话:“我是见她回去了。只是不知怎么又来帝都,算着路程少说一个月,只是她这速度未免太快了。”
  阿葱细想,摆摆手让他滚。
  她从广平王府的旧宅走出,往后巷走。昨夜见到姜酒,如今故地再走一遍,她心里的恨意一如蔓草,生长的飞快。
  明明都是一样的命,姜酒那硬石头就比她要更得郎大公子青睐。
  说什么都不在乎,她为何还要再回来?两个人同住,分明是姜酒不合群,旁人欺侮她时都是自己出手,最后人都厌恶她,姜酒占了便宜,单独得了一间房自己睡。她一言不发就让郎大公子侧目,公子自幼同情弱者,她装的可怜,真真的恶心。
  阿葱越想越觉气堵,走至一间屋前一脚踹开柴门。
  许是力气大了,门摇摇欲坠,屋里一男子望她,笑起来露出两个酒窝来。
  *
  姜酒昏迷一段时间,本就是身体不好,被下过毒,如今小产一回,半条命都搭上,亏得他那一帮太医随时候命,加之珍贵药材补着,她好歹捡回一条命。
  郎秀等她清醒后这才发觉她忘了东西。
  见他如见陌生人。
  “你叫姜酒,十年前我们在酒央县外遇见了,此后你随我回京共有十年……”他下了朝便坐在他窗前絮絮说道。
  日光透彻,陆平生站在殿外等候他 ,这一等竟就是两个时辰。
  “陛下,陆尚书还等在外面呢。”内官提醒道。
  郎秀把她的手放到被褥里,小声道:“今天就说到这里,有空朕再告诉你。”
  “姜流苏呢?”姜酒只道,眼里略显空洞。
  “姜流苏……”郎秀低声道,“你放心,会找到的。”
  姜酒摇摇头,想说些什么,陆平生已经掀了帘子进来了。

☆、伺机而动

  “陆大人。”姜酒还认得陆平生,两个人平日都不曾见过。纵然知晓他很早就被调回了京师,姜酒仍就只是从别人的口中听闻他的事迹。
  已过三十的陆平生此时看她的眼神带着怜悯。
  “姜姑娘。”他颔首,转头对郎秀道,“臣有事要禀告陛下。”
  他的脸逆着光。跟江若谷不同,他愈发冷硬,棱角分明。这般站在那,郎秀便先出去了,叫人熄了里面的灯。
  “什么事?”
  两人去了御书房。
  陆平生似乎为难,于是道:“事关陛下的皇位稳固与否。”
  *
  十八日夜里下了雨,陆平生提了一壶酒回去,檐下是个青年坐在石阶上,也不知坐了多久,神情颓废。
  “安之?”陆平生赶忙上前扶他,问道,“这是出了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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