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嫂两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方面觉得这出戏要没有个打对台的就唱不起来,可是就这么放弃了又不甘心,黄忠的烂摊子还急着钱收拾,时间不等人啊。
两人犹豫了一阵,孟黄氏,有了主意,决定去隔壁林氏家敲门,跟林氏敲一笔,有多少算多少,总比分文没有的好。
孟黄氏把这主意跟黄氏一说,黄氏同意了,姑嫂两一唱一和去林氏家闹。
“娄家的,你可知我今日来是干什么?”
林氏一看黄氏找上门来,基本上就知道是什么了,心里有亏又不敢叫嚣,只能软了态度,迎上去,“呦,是二位姐姐来了,真是稀客。要不去屋子里坐吧,咱们边吃边说。”
林氏强扯出笑,请神一样请两位瘟神进屋。
而娄伊璟则是趁这个机会偷溜进自己家,江氏看女儿过来,小心翼翼开了门把她接进来,母女两贴着墙偷听隔壁的动静。
娄家的屋子,都是房间连着房间,虽然分家了,但并没有拆家,依然是连着的。所以江氏的屋子隔壁就是大堂,贴墙听,还能依稀听清楚些。
黄氏进门,便直说来意,“林氏,我今日来所谓何事你应该不会不知道吧?如果你不知道也没关系,我就跟你说一遍。我今日来是要回黄家的彩礼的。之前我们家娶了娄伊璟那个臭丫头,下了彩礼。如今那丫头嫁给了别人,我们黄家是不是该要回彩礼了?”
林氏也惹不起黄家的人,却又不想拿出这笔钱,只能陪脸干笑,小心翼翼的,“姐姐,您是不是忘记了,抬着娄伊璟尸体回娄家的时候,您可答应把那笔钱作为丧葬费的,怎么如今又要回去了呢?”
孟黄氏插话道,“丧葬费那是送给死人的,如今人死了吗?而且我们有理由怀疑你们娄家骗婚!这可是犯法的,信不信我让黄忠抓你进去!”
林氏一听这话,吓得脸都白了,却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向来钱都是只进不出的,进了她的口袋还想出去,她也是不乐意的,所以小心翼翼的婉拒道。
“姐姐这话说的我信,可是这由头却不太对。您看嫁的是娄伊璟,就算是骗婚也是她娄伊璟骗的你们。而娄伊璟是三房江氏的女儿,跟我林氏没有关系,何况我们又分了家,这就跟我更称不上关系了。你们到我这里要钱,这是何道理,何况我也没钱啊,我跟我家那口子整日里勒紧裤腰带,根本没有那么多钱。”
黄氏一听这话,气急败坏,直接拍起了桌子,“我是听出来了,你这一口一个姐姐的叫着,是黄鼠狼给鸡问好不安好心啊。你不想出彩礼钱是不是?那好,我就让我们家黄忠抓你,随便安个什么罪名都够你吃好几年牢饭了。”
林氏听了一个哆嗦,差点就跪倒在地。
而隔着一堵墙的江氏已然跪下,整个人哆哆嗦嗦,面无血色,嘴里轻声低估,“这可如何是好?黄家的彩礼足足有五两之多,咱们家哪里拿得出。要是拿不出她就抓我们,这可怎么办?”
娄伊璟弯下腰一边搀扶江氏起来,一边安慰,“娘,我来的路上听到他们说话了。好像黄忠闯了什么大祸,需要花钱消灾。若是我们能尽快揭发这些罪证,他们黄家就不敢这么嚣张了。”
“大祸?莫不是又打死了人?”江氏纳闷的看着娄伊璟,转而又一寻思,“可他之前不是打死过他的娘子了吗,最后还不是好好的在村里游走,还当了捕快。这件事,真能扳倒他们黄家?”
娄伊璟心里盘算了一下,“以黄忠的月钱,几年下来应该存了不少。他们黄家如今贴出自家的家财还不够,还要上门讨要五两银子,可见打死的是个有背景的人,这件事要这么容易摆平,黄家也不至于病急乱投医找林氏要去。按理他们应该死守着找咱们要钱,可看娘大门紧闭就急着去了林氏那里,明显这件事非常急,随时可能节外生枝。”
江氏想想觉得说的在理,可跟他们有什么关系,他们如今又该如何对策,总不能去找黄忠的罪证揭发他吧?黄忠向来在镇上呆的时间久,而他们在镇上无亲无故,去镇上搜集罪证恐怕不一定有收获,反而女儿家的抛头露面坏名声。
所以江氏在女儿还没开口说这些的时候就先制止了,“咱们不能去镇上,先不说能不能去镇上收集到罪证。就是去了,也不好,女儿家的不好。何况黄家要是从林氏那讨不来钱两,肯定死守着咱们,咱们一出去,就被逮了。”
娄伊璟笑道,“这些我早就想到了。咱们不用这么麻烦,他们不是着急吗,我们就拖,拖延时间,让他们自己节外生枝。”
江氏笑了,“这倒是个不错的法子,可我们总要出去吃喝拉撒吧?何况苏占还在外面,黄氏要是找不到我们会不会对他不利?”
江氏一想到黄氏开口闭口就是抓去坐牢的话,就心惊胆战。
但娄伊璟依旧面色平静,“他们也是要吃饭睡觉的,不可能一天到晚守着。何况,分家的时候约法三章,出嫁女儿不能长期待在娘家。说这事的时候我可是点了点孟黄氏,孟黄氏哪里还敢长期住在这,所以她迟早也是要走的。我们这几日只管小心翼翼,避开二叔二婶就好。我怕他们要是这次吃了亏,定然会帮着黄氏盯着我们,也想我们出出血,所以更应该小心他们。”
江氏点点头,一颗心脏普通直跳,但眼神里却十分坚定,她坚定不移的相信着自己的女儿,并且明白,自从女婿苏占来了之后,她的女儿就聪明了许多,定然有他的功劳。
墙另一边的大堂里,激烈气氛还在持续。
黄氏发了狠,一定要林氏拿出彩礼来,否则就抓去坐牢。
林氏也发了狠,表示,“首先,这桩婚事是你和江氏两家的,论理就应该让江氏出。其次,婚书已经让你们撕了,虽然上面父母之名的确写着我和我男人。可在娄伊璟撞柱的那天,你们黄家急于撇清关系不仅将尸体送了回来,还当着面撕了婚书,算是没有证据了。你们就是告到县衙也没理。最后,如果你们真要把我抓起来,我就在你们面前抹脖子,让全村人都知道,是你们黄家逼死了我,看你们在村里如何自处!”
正文 第十五章拖延时间
这话一出,黄氏姑嫂被唬的一愣一愣的,一向是黄氏智囊的孟黄氏此刻也微微发懵,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嘴里蹦不出一个字来。
黄氏更是脸色难看,焦急一片,她算是看出来了,林氏这铁公鸡根本拔不出一根毛来,可想想当日就是她林氏接下的彩礼,如今却死不认账就觉得气愤,何况儿子黄忠的事还等着处理呢,这该如何是好?
孟黄氏愣了片刻,不敢处于劣势,又反嘴一句,“你这么怕死的人还敢真抹脖子?”
林氏眼睛一瞪,头抬得高高,“你们都抓我坐牢,永无天日了,我为什么不敢早点见阎王!”
孟黄氏这才哑口无言。
黄氏觉得自己待在这里也讨不找好,反而把自己弄得很尴尬,于是找了个破理由先离开了。
“你给我等着,要不是我家还有急事,非跟你骂上三天三夜不可。”
说完急匆匆的出去了,孟黄氏也紧跟其后。林氏冷冷一笑,“我等着!”
姑嫂两人从林氏家里气呼呼出来,却在门口碰到了迎面走来的苏占,两人失望的神情又立刻抖擞起来,姑嫂两互相递了个眼神,就走了上去。
“呦,这就是小贱蹄子在外养的野男人?到还是有几分俊俏,难怪小丫头为了你敢骗我们黄家的婚!”
苏占虽然不认识这两人,但基本从口中也知道了他们跟娄家的关系,便不由的皱起眉。
屋里的娄伊璟和江氏都吓坏了,原本担心的事情来了,也不知道苏占能不能应付,这个时候该不该出去帮他解围?
江氏为难的看着娄伊璟,娄伊璟的脸色也不好看,神情略显为难。
然而,苏占的回答却叫屋里的两人放了心。
“两位绳子说话可真有意思,何为野男人,我不懂,你们懂?我只知道我跟娄伊璟是有婚约的,婚书还在。什么又叫骗婚?婚,顾名思义是成婚,那就是有婚书。如果你们黄家有婚书就拿出来。拿不出来就是没有婚,既然没有婚何来骗?”
“你,你……”姑嫂两被苏占说的一愣一愣,半天挤不出一句话来。
但两人一想一个酸秀才手无缚鸡之力,他们两五大三粗的庄稼妇人有的是力气,倒是可以逼着他还钱。
于是黄氏就撺掇小姑子一块围住苏占,逼他替娄伊璟还那笔彩礼。
“你就是娄家的新女婿?那正好,你那女人娄伊璟欠我们黄家一笔彩礼,你既是她男人,就该懂妻债夫偿,现在就把彩礼替她还了吧。”
黄氏说完,不要脸的伸出手向苏占讨要。
苏占由始至终都不知娄伊璟嫁过人这事,如今听到黄氏说这些话才勉强知晓一二,不过看黄氏那嚣张气焰,他就算知道也不想还。
苏占冷哼了一声,清俊的眸子蕴藏着冷意,但嘴角却微勾起笑意,是哂笑,“这位大婶言之有理,妻债理应夫偿。不过在偿还之前我得先看看婚书,这纸婚书就好比是这场讨债纠纷中的欠款。我这个要还债的人看看欠款不算过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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