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做什么?”笑声嘎然而止,凌玉黄警觉地捂着领口瞪他。
“憋得狠了,又有位娇俏美貌不输貂蝉的小娘子在身边,不抓紧些怎能行。”程绍禟轻笑着,言毕,伏低身子,堵上了她未来得及出口的话。
王氏笑容满面地吩咐后厨准备补身子的汤汤水水,双手合什喃喃道:“求观音大士保佑老大家的早日再怀上。”
“怀上什么?”小石头咬着糕点,好奇地问。
“怀上小石头的弟弟或妹妹啊,小石头喜欢弟弟妹妹么?”王氏哄他。
小石头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好一会儿才清脆响亮地回答:“不喜欢!”
“为何不喜欢,有弟弟妹妹可以陪你一起玩啊!”王氏愣了愣,急忙哄道。
小石头抹了一把唇边的点心渣子,从太师椅上跳了下去,拍拍小屁股道:“才不要呢!弟弟妹妹会抢我的点心吃,抢我的东西玩,还会和我抢爹娘,我又不是笨蛋,才不要他哩!”
说完,也不等王氏再劝,蹦蹦跳跳地跑开了,急得王氏在他身后又是叹气又是跺脚。
朝臣们同样对新帝的封赏旨意大惑不解,只是很快便又被另一事吸引了注意,那便是新帝母族,曾经的显赫一时的庚府重回京城了。
瘐相爷早已作古,如今的当家人便是他的嫡长子,只当朝臣们头一回看到这位庚大老爷时,均不禁怔了怔,只觉得此人好生面善,再细一看,竟是隐隐与陛下有几分相似。
而当日庚老夫人那句“外甥肖舅”不失时机地又被人提了起来,一时间,关于新帝的身世又有了猜测。
有的说外甥肖舅,可见陛下确是孝慧皇后所生;有的说谁养的孩子像谁,陛下养于孝慧皇后膝下,与庚家人有几分相似并不是什么奇怪事;还有的说根本一点儿都不像,不过是有人睁着眼睛说瞎话。
种种传言愈演愈烈,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谁也不服谁,偏赵赟对朝臣和民间这些议论仿佛全然不知,从不曾理会。
一时间,民间议论的风向便又变了,有人认为陛下的不理会,是因为清者自清;有人觉得新帝不过是明白这种事无法自辩,这才掩耳盗铃。
争得正热烈间,有人指出,朝野上下种种非议,陛下都不曾理会,可见其心胸之广,行事之坦荡!
这言论一出,不少人细一想,竟也觉得有几分道理。
只不管是那样,随着时间的流逝,关于新帝并非皇室血脉这样的流言已经不似初时那般让人相信了。
此时的御书房内,赵赟居高临下地望着结结巴巴地背着书的赵询,皇后坐在一旁看得直叹气。
这孩子昨日对着自己还背得好好的,到了他父皇跟前,却又成了这样子。
第102章
赵赟脸上虽是瞧不出有什么表情, 但倒也难得耐心地听着, 一直到赵洵背完了最后一个字, 涨红着脸不安地揪着衣角,也不敢看他。
皇后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清清嗓子, 柔声道:“虽说确是有些不怎么流利,但好歹一字不错, 可见确确实实是用了心了, 陛下, 你看……”
赵赟若有所思地轻敲着御案,好一会才道:“今日便到此结束吧!”
既不说好, 也不说不好, 皇后也猜不透他的意思,只是见他并没有发怒, 心里也暗暗松了口气,看着赵洵如蒙大赦一般急急行礼跪安离开, 突然觉得头更疼了些。
这孩子真是……
赵赟倒是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 反正长子畏他如虎, 他又不是如今方知。
“今日该是到了给皇后请平安脉的时候了吧?”赵赟忽地问。
皇后打起精神,笑着回答:“烦陛下记记着,今日确是太医院给臣妾把平安脉的日子。”
“那可曾把过脉了?”赵赟又问。
“已经把过了。”皇后不解他为何如此突然地问起了此事, 不过对他的关心倒也觉得受用。
“噢……”赵赟脸上有几分失望。
已经请过了平安脉, 可太医院却是安安静静的, 可见并没有喜讯传来。
皇后看出他的失望, 先是疑惑,细一想便明白他是想问自己是否有喜,一时脸上也有了几分黯然。
她得到的恩宠是这后宫里的头一份,可却偏偏一直不见有孕,如今后宫中除了她这个皇后,便只得从太子府中带进来的旧人,位份最高的便是皇长子赵洵的生母崔嫔和另一位府中旧人蓉嫔。
至于其他几位曾经府里的侍妾,因一直不得宠,故而也只是给了个贵人的位份。
“陛下登基早满一年,如今后宫空虚,也是时候进些新人了。臣妾想着,如今各地纷争未平,倒是不宜选秀,不如从京中官员府中挑选品貌上佳之女进宫?”皇后定定神,含笑奏来。
“这些事你抓主意便是。”赵赟并无不可,随手翻开一本奏折便开始批阅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赵赟才从那堆奏折中抬起头来,却发现皇后早就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
他阖上最后一本奏折,想到方才赵洵嗑嗑巴巴地背书的模样,浓眉不知不觉地皱紧。
到底是庶出,哪里及得上嫡出正统之子。只是皇后的身子……
他的眉头拧得更紧,不知为何却想到了当日庚老夫人交给他的那本杨太医手札,猛地坐起,重又把那本手札找了出来,仔细开始翻阅。
却说皇后回到凤藻宫中,宫女明月不赞同地道:“如今宫里这般正是清静,娘娘何苦提什么进新人,若是进了些不知所谓的,岂不是白白给自己添麻烦么?”
一旁的彩云轻斥:“说话倒是愈发不知轻重了,这些话也是你能胡说的么?!”
明月有些不服气,但也只是噘着嘴不敢反驳。
“这本就是本宫的份内之事,便是今日不提,明日也得提。如今陛下膝下只得洵儿一子,终是荒凉了些。而后宫当中,崔嫔早遭了陛下厌弃,蓉嫔一直不曾得宠,其余诸位贵人更是形同虚设,若不添人,如何能为陛下开枝散叶?”皇后摇摇头,缓缓地道。
归根到底,还是她的身子不争气啊!
当夜,新帝再度宿在了凤藻宫。
皇后被他翻来覆去地折腾,也不知新帝打哪里学来了新的招数,把她羞得脸蛋都仿佛能滴得出血来,到后来被折腾得太厉害,累得她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快要没有了,迷迷糊糊间,仿佛听到身上那个人嘀咕着:“这姿势应该更容易受孕才是。”
她一下子便清醒了过来,透过氤氲的双眸望着卖力在身上耸动着的那人,不知不觉间,轻轻咬了咬唇瓣。
原来是这样,这些奇怪的姿势都是为了让她更好地受孕,撇开是否有效用不说,只陛下这份心意,已是着实难得,教她心里生出一股难言的滋味来。
连陛下都还没有放弃,她又凭什么死心呢?
她也不知打哪生出来的一股力气,突然伸出双臂,紧紧地环着那人的脖颈,主动开始迎合他的动作。
赵赟被她抱得身子一僵,随即动作得更狠了。
他就不信,凭自己再加几把劲,再配上那什么圣手太医的方子,还生不出一个嫡子来!
而程绍禟亦如他一般想法,自打起了想再生一个孩儿的心思后,每日都把凌玉折腾得死去活来,反正儿子长大了,再不能似以前那般跟着爹娘睡,再不济还有娘亲在府里,总是能有办法把小家伙哄走的。
“你的伤好了,便来折腾我,也不想想你受了伤这些日子,我是如何衣不解带地侍候你的。”凌玉恨恨地瞪着正替她穿衣的程绍禟。
“如今我不正在侍候着娘子么?”程绍禟知道自己最近确是折腾得狠了些,见她脸上难掩倦意,顿时便有些心虚。
凌玉轻哼一声,干脆别过脸去不再理他。
把人折腾够了才假惺惺地来侍候。
程绍禟也不恼,好脾气地侍候她穿好了衣裳,又替她换上鞋袜,最后干脆把她抱到了梳妆桌前,一副打算侍候她梳妆打扮的殷勤模样。
“难不成程校尉还学会了替妇人画妆?”凌玉透过铜镜望向他,戏谑地问。
“娘子若是不介意,我倒是想体会一番文人骚客所言的画眉之乐。”程绍禟笑道。
凌玉啐了他一口:“连笔都用不好之人,我是疯了才让他替我描眉!”
程绍禟轻笑,倒也随她,坐到一旁,看着她熟练挽了个简单大方的发髻,又给自己画了个淡雅怡人的妆容,最后从妆匣子里挑了支金步摇,对着铜镜比了比,这才插进了那如云般的发髻当中。
“我竟是不知,原来仅是看着娘子这般梳妆打扮,也是觉得赏心悦目之极。”程绍禟笑道。
凌玉拿着桃木梳子轻敲了敲镜里的他,嗔道:“我竟也不知,你什么时候也学得这般油嘴滑舌了。”
程绍禟又是一阵轻笑。
在出征圣旨下来之前,若非必要,他都不会外出,只是把更多的时间留给家人,尤其是妻儿。
想到自到了京城后,夫妻聚少离多,父子间相处的日子更是愈来愈少,他便是一阵愧疚。
唯一让他值得庆幸的是,他的家人,给予他最大的体谅与支持,除了程绍安不时嘀咕着他好不容易让人刻好的‘定远将军府’横匾,才没挂多久便换下来了,白费了他的一番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