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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要休书,皇上滚远点 (闺子)



唯一不同的是,那日,玉筝紧握了同心结在手,含笑安然睡去。

如今,物是人非。

十五入汉宫,花颜笑春红。君王选玉色,侍寝金屏中。荐枕娇夕月,卷衣恋春风。宁知赵飞燕,夺宠恨无穷。沉忧能伤人,绿鬓成霜蓬。一朝不得意,世事徒为空。鹔鸘换美酒,舞衣罢雕龙。寒苦不忍言,为君奏丝桐。肠断弦亦绝,悲心夜忡忡。

已是巳时,天色清冷,月光照进来虽是明亮,却让人觉得仿佛是在冰窖中一样,玉筝只穿了一身铁锈红绣小朵金丝木香菊的柔纱寝衣,却只觉得一味地燥热,玉筝心中只如塞满了杂草一般慌乱,杨曼靖在西北狼烟中的安危,临安草色青青时母亲亲手为她折的柳条,窦义台那个春日里坠了红缨络的纸鸢,与杨曼靖初遇那日御花园里好闻的栀子花香气,鲁琴音腹中那个令她尽展笑颜的孩儿,那日太掖湖中冰冷刺骨的湖水,百合香中水安息的酸橙滋味,还有,杨舜聂脸上凄楚的痛意,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她脑海中旋转,旋转……思绪和回忆深深浅浅,搅成一团,连同那明黄色锦带的同心结,缠绕成混乱的样子,令她呆呆地怔在那里,只顾着想着心事,琴丝未叫她,竟连晚膳也未用。

双颊愈发红涨得难过,一点一点,只觉得刺刺的汗水涔涔地从脸庞流下,腻住了鬓发,怎的这样热,是暑天么?不,那汗是冷的……

朔儿,你是在和皇上争执么?别这样,傻子,天下是他的,我们无能为力……

母亲啊,你为什么要给我柳枝?你想要我留下吗?不……我不想这样,我爱的是杨曼靖,不是皇上啊,母亲……

呵,你瞧,是杨曼靖,他回来娶我了,他的状元服的衣衫紧紧贴在我脸上,呵,风冠压得我的头好沉,他把我横抱起来,呵,你为什么要穿状元服?是我们结婚了吗?不,怎么回事,好像突然回到了儿时,是我们一起放纸鸢罢……不,是三年前离开我时的样子,不……你别走,我不想离开你……

突然,光线一跳,月色中,窗边那把花梨木交椅又渐渐清晰起来,身上的冷汗一层一层剥落,玉筝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揭开镜袱向那镜中一瞧,怪不得心慌意乱,果不其然,那面色早已潮红似火,滚烫的像刚出炉的芋头,琴丝也唬了一跳,忙叫小丫头去唤窦义台来看,又突然想起窦义台必然多嘴,问个不停,便找了太医院一个不出名的小药师来瞧过。

那小药师到底看不出个所以然,只说是毒火攻心,只要以玫瑰花瓣为汤,沐浴几次即可,琴丝便又去库房开了玫瑰花瓣,要晚上好好地泡一个澡去。

谁知喊琴丝琴丝却不在,直到傍晚时分,琴丝方带人进殿,撤换了晚膳时的饭菜,玉筝浑身烧得难受,又见琴丝来晚了,正欲训斥几句,抬头看时,却见她脸色很是不好,虽然依旧带着笑意,却难看得很,只得将火气压了下去,命她取了玫瑰花瓣,告诉小丫头琥珀来服侍。

谁知琴丝又要求亲自伏侍玉筝沐浴。沐浴本不是她份内的事,一向由殿外粗使的丫头们伺候的。琴丝一向是个稳重的,玉筝知道,她这般反常,必定是有极其重要的事要对她说,玉筝心领神会,便寻了个借口,撤开了筝绦等其他人,只留她在身边。

琴丝轻手轻脚用玫瑰花瓣为玉筝擦拭着,轻声道,“这花瓣倒是好,是皇上前几日特意差了尚仪局的姑姑送来的,据说是西南夷进贡上来的好东西,皇上头一个就想着我家小主呢。”她在不相干的话题上绕来绕去,却绝口不提要说的事情。

正文 第45章初醒

十五入汉宫,花颜笑春红。君王选玉色,侍寝金屏中。荐枕娇夕月,卷衣恋春风。宁知赵飞燕,夺宠恨无穷。沉忧能伤人,绿鬓成霜蓬。一朝不得意,世事徒为空。鹔鸘换美酒,舞衣罢雕龙。寒苦不忍言,为君奏丝桐。肠断弦亦绝,悲心夜忡忡。

玉筝只是的轻轻冷笑,看那掺了玫瑰花瓣肉粉颜色的水珠从牛奶般洁白细腻的肌肤上划过,留下一行如同滴泪般的水痕,终于听得不耐烦,“你就没什么要对我说的?”

琴丝愣了一下,却依旧是波澜不惊,笑道,“这水婢子觉着有些凉了,小主请稍等,婢子再去换一些来。”

玉筝道,“只有这些么?”

琴丝便将笑容放的更大,“温水使肌肤丰盈,婢子为小主注意水温,便是使小主肌肤丰盈,女为悦己者容,这不是顶顶重要的?”

玉筝几乎要低声喝起来,眼中亦是噙着泪,“琴丝!你是知道的,我爱的是朔王,不是那个高高在上,令全天下的女人心神荡漾的杨舜聂!难道我错看了你么?!”

琴丝手中的花瓣忽而坠下,层层叠叠的暗红色花瓣沉入水底,再浮上来,激起千层如血般殷红的水波。

琴丝亦是泪流满面,“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小主,今日婢子冒死一谏。当日婢子被遗弃路边,是老爷将婢子带回,同小主一起养大。吃穿用度,凭心而论,皆不比小主所察分毫,婢子虽卑贱,但老爷却视婢子如亲生女儿,小主亦视婢子如亲姐妹一般,婢子心中感激不尽,临行前夫人千叮咛万嘱咐,将小主托付给婢子,婢子情知即便做牛做马也不能报尽沈家恩德,婢子知道小主与朔王情投意合,若是可以,婢子情愿把命搭上,也要成全了小主幸福,只是婢子没有法子。如今朔王在西北沙场,不能顾全小主,倘若是小主一味强硬,不肯妥协于皇上,只怕皇上哪日一气之下会迁怒于小主,若是要了小主性命,这可如何是好?到那时,只怕小主悔不当初。若是小主将心性放低一些,委曲求全,等朔王足够强大之时,小主也还来的急呀……”说着,便愈发抽抽噎噎地哭起来。

虽然玉筝早有准备,然而听琴丝这至情至理一番话,却着实戳到了自己痛处,也不禁泪流满面,全身的气力仿佛被一点一点抽干净,软弱而彷徨,“朔儿……朔儿……”她在心中极痛地呼喊着,口中却说不出一个字,只能痴痴地流泪不已。

二人相拥而泣,许久许久,玉筝才伸手将琴丝搀起来,“好妹妹,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是我错怪你了。”

二人相拥而泣,又是一番感叹世事无常,直至夜半,琴丝才匆匆服侍玉筝睡去。玉筝睡眠本就浅,如今更添了许多心事,想一想琴丝说的也不无道理,她一向清高,不愿向不相干的人多说一个字,可着宫中却事事束手束脚,不得自由,如今也只好出此下策——若是丢了性命,便什么都没了。

如此想着,翻来覆去,又是一夜无眠,在夜半时分无数次昏昏沉沉地醒转过来,身上出着一层又一层冷汗,黏腻地依附着身体,贴身的小衣全湿透了,冰凉地贴在背心里,似乎做了一个噩梦,她多么希望,这大未宫中的一切都是一场梦,醒来时,还是阳春三月杨柳依依,她依旧是七八岁小小女童,坐在朔哥哥的肩头,去攀五月里开得最旺的石榴花。

第二天一早,玉筝难免起的稍晚了些,院子里的小丫头们也贪得清净,宫门还未开,便想起朗玥急促的敲门声,却是姚素浅来了。玉筝正在用早膳,虽是一夜不得安枕,可见到素浅也不禁高兴起来,笑道:“姐姐好灵的鼻子!知道筝绦做了上好的八宝甜酪,便来赶这么个早场。”

素浅皱了眉头,伸出带着金镶翠的护甲的手指戳戳玉筝的额头,道,“整个宫里也就你还能乐得自在。”

这宫中向来是好事不出门,坏事行千里,玉筝略一思索,便知道定是昨晚之事被哪个随行的小内监听了去,乱嚼了口舌,却只装作不知道的样子,抿了口红稻米粥,微笑道,“怎么?发生了怎样的大事,连姐姐你也有沉不住气的时候?”

素浅低了头,默默不语,半晌方道,“筝儿,你休要装傻,你与我一同长大,你的心事,我是最清楚不过的。可是,如今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你与我既入宫,连身子到心,都是皇上的,哪怕有一点点非分之想,传出去都是死罪,不仅仅是你,仍连着朔王。若你心中还有一点点理智,便为了你自己,为了朔王,好好在这宫中活下去。”

一声脆响,那只玉色素碗落在了地上,雪白的瓷片迸起,摔得粉碎,粘稠的粥撒了一地,玉筝只觉得呼吸间有锥心的焦痛,每一次呼吸,都是一次割裂般的痛楚,可心中却是渐渐清晰起来,再难再痛,素浅和琴丝说的都没有错,她依旧要活下去,为了等着一日,朔儿能光明正大地为她凤冠霞帔,为她揭起火红的盖头,为了有一日,她能不再背着罪臣之女的名分,为了老父能洗刷冤情。

她都要在这宫中活着,要好好活下去。

于是目光凛凛,望向素浅,“筝儿从前一意孤行,心境荒芜。今日恍若久病初愈,豁然开朗,终于神志清明,犹如醍醐灌顶。”

素浅会意微笑,“只是,你要知道,在这大未宫中,无论荣宠,或是耻辱,皆只在那一人身上,成也是他,败也是他,他若给你位分荣耀,便是这全天下都会给你荣耀,若是他要你辱,只怕全世界也没有你的藏身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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